24
郄蕭等不到回應,被死死抓着的那只胳膊一下子掙脫出來,大手扣上嚴銘的下巴,直接連腦袋帶人把他拽到了自己眼跟前。
低聲道:“這種時候知道叫隊長了,啊?我的胳膊怎麽辦?”
嚴銘本就猝不及防,這低聲混着熱氣撲在他的耳朵上,一個踉跄沒有支撐住,人就向後倒去。
他感覺自己的耳朵擦過了什麽東西,軟軟的,帶點餘溫的。
當他從當機裏出來反應過來是什麽時,整個人都縮在椅子裏一動不動。一股熱流順着脖子爬到了耳尖,嚴銘覺得,現在如果開着燈,他一定像煮熟的蝦。
從裏到外都紅透了。
郄蕭也沒料到自己嘴唇會不小心擦到他耳朵,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正當兩個人都僵在原地,“啪”的一聲,放映室的燈被打開,電影結束了。
郄蕭看着紅透了窩在椅子裏的嚴銘,剛才的一絲不好意思瞬間被抛在腦後,伸手就朝嚴銘的臉伸過去。
嚴銘見他又來,怕情景再現,直接就從椅子上跳起來躲開。
郄蕭見他如此靈活,不禁笑出了聲,“怎麽了你,啊?練走位啊?沒必要這麽努力。”見嚴銘又要生氣,話鋒一轉道:“我就看你臉紅的厲害,過來,讓我試試是不是發燒了。”
在他的認知裏,只有發燒的時候,人類的臉才能紅成這樣。
說完見嚴銘愣在原地不動,“啧”了一聲。
這個字好像有什麽魔力,一出口,嚴銘就下意識把腦袋靠過了他的手掌。
郄蕭沒想到他這麽聽話,嘴角一揚,将手覆在他的額頭上,感受了半天。
過了大概得有二十秒了,才舍得收回手,拖着嚴銘就往外走,“沒發燒,估計開空調熱的。”
嚴銘點點頭,不願多想,很肯定他的說法。
出了影院,燈光就比較強烈了,郄蕭把袖子一撸,胳膊就露了出了來。
嚴銘還記得上次拍宣傳照時,他不小心……見過嚴銘脫了衣服的。此時他原本雪白的手臂雖說不至于淤青,但也是紅透了。
怕是一時半會散不了。
嚴銘剛才在電影環境氛圍下倒不覺得有什麽,現在出來看到了,那愧疚之心如洪水一般沖塌了他心裏的河堤。
他覺得剛才郄蕭那些說因為外傷要退役的玩笑話一點都不假。
他想都沒想,握着郄蕭的手腕就擡起來輕輕吹了吹,邊吹邊小聲道:“隊長,我不是故意的。”
軟軟糯糯說不出口,道歉的時候倒和個小綿羊似的。
郄蕭沒料到他還有人性,吹在胳膊上的涼風撓的他心裏也癢癢的,幾秒之後實在是有點承受不來,幹脆就直接把衣服放下,阻止嚴銘繼續下去。
假模假樣道:“知道錯了就好,下次不要再犯。”
嚴銘下意識抿了抿嘴,點點頭。
這一瞬間,郄蕭忽然覺得那只羊的角又收了起來,成了最初的那只小綿羊。
一邊心道皮囊不可信,一邊又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往口袋裏一抓,就伸進嚴銘的口袋裏,然後就拖着嚴銘往外走,邊走邊說:“時間不早了,回去再吃吧,你先湊合一下。”
郄蕭大步流星,嚴銘好不容易跟上他的步伐才有空往口袋裏一摸。
是巧克力。
好像自從上次他低血糖之後,郄蕭桌子上口袋裏就多了好多巧克力,嚴銘還納悶他一個大男人怎麽這麽愛吃甜食,為了嘲笑他還專門去問過雷仔。
可誰知道,雷仔說郄蕭并不愛吃甜食。
這時候看來,這巧克力的用處顯而易見了。
這個大型挂件難得一次追上郄蕭主動跟着走,省了郄蕭拽他的不少力氣。
……
雷仔堵在廚房門口,冷靜了片刻還是忍住了拿刀的沖動,看着眼前這兩個一臉懵逼風塵仆仆回來的人,笑道:“二位,你們沒覺得,自己忘了點什麽嗎?”
郄蕭把羽絨衣一拖就順手扔在沙發上,他胳膊上火燒火燎的,打算撸起袖子晾一下。
嚴銘見他這動作,一把就拽住了他的袖口,回道雷仔:“沒啊,沒有忘記什麽。”
郄蕭看着他掩飾的模樣,笑了笑,不再動袖子。
小綿羊比他還要面子。
雷仔順着他的動作看下去,視線凝固在嚴銘死死拽着的袖口,他怎麽覺得總有什麽不對勁呢?可又說不上來是什麽。
郄蕭見他視線下移,打斷道:“你是門神?有屁快放,不要打擾你這兩位爺爺吃飯!”
雷仔被他一激,想起了正事,憤懑道:“郄蕭,你說給老子帶的飯呢?啊?”
他為了那口好吃的,晚飯都沒吃,在基地等了三四個小時,和望夫石一樣。
最後等來了兩個兩手空空的餓死鬼?
郄蕭終于明白他的意思,敢情是餓着了,一把推開他進了廚房,說道:“我兩沒去吃飯,人太多了,就去看了個電影。”
他邊說邊拿了幾盒速食面和阿姨熱好的菜,打算擺出去和嚴銘吃幾口。
雷仔驚道:“不是吧,你們兩個大男人,看什麽電影?有那時間還不如回來訓練!”
拿起了教練平時的架子打算壓人一頭。
郄蕭把筷子遞給嚴銘,又把水往過一推,才自己吃起來,咽了幾口說道:“我全服第一,嚴銘全服第五,你超了我兩其中任意一個,我給你放一個禮拜的假。”
說罷補充道:“不過直線掉到全服十五的本事我倒是不如你。”
嚴銘撲哧一下笑出了聲,接道:“那倒是,我也比不上。”
雷仔在全服的排名本身一直在前十的,可前段時間也不知道怎麽了,直播總是排到太多帶不動的路人。
雷仔偏又不信那個帶不動的邪,拼命排了一晚上想給直播間證明,結果就是導致直線降到了十五名,榮獲入隊以來歷史最低,最近又比賽,一直沒機會上升。
之後這就成了他不能提的痛。
雷仔自覺這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假裝沒有聽見他們的話,然後就以取外賣的借口離開了。
這兩人一唱一和,一丘之貉,他惹不起,躲得起。
郄蕭今天陪嚴銘玩了一晚上,現在這個狀況分析下來,嚴銘現在的心情應該是很不錯的。他覺得,可以趁這機會,把正事說一說了。
他吸溜幾口快速把面吃完,看着嚴銘,說道:“我和你說件事。”
嚴銘聽到聲音後擡頭,這裏沒有別人,這話無疑是對他說的了。
他點點頭。
郄蕭見他沒怎麽像前幾次生氣,心裏松了一口氣,繼續道:“就是…就是我那個小號的事…”
雖然當下和平,但還是要站出來面對問題。
嚴銘聽他這麽一說,吃飯的速度慢了下來,但也沒有打斷。
郄蕭小心翼翼繼續道:“你不要相信網上那些瞎說八道,他們列那些實錘啊什麽過去啊的都是無稽之談,我沒有…賣腐,更沒有博眼球營銷。我郄蕭要想帶流量,真的用不着這些髒手段。一直沒告訴你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說,畢竟我那會,确實是犯賤了。”
作者有話要說: 嚴銘:俗話說得好,解釋,就是掩飾。
郄蕭:哪個俗人說的,啊?(氣場兩米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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