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天杜子心剛上樓,就看見柳兒在護士站前的椅子上坐等了,旁邊坐着一個黑瘦的男人,兩人長的很像,顯然是他爸爸。
“杜哥,你來了。”柳兒站了起來。
“這麽早啊。”杜子心走了過去。
“怕你有手術所以早點來,爸,這是我朋友杜主任,泌尿科的一把,醫術可高了。”
“別別別,別這麽說,您好,我叫杜子心。”
“您好,杜主任,給你添麻煩了。”
“麻煩什麽,治病不是我的工作嗎,柳兒,你先坐這兒等會兒,等我開完早會查完房。”
“好的杜哥,你先忙。”
杜子心去了辦公室,推開門辛宇早到了,正在那看手術的排班表。
“早飯吃了嗎?”天知道杜子心哪來的心虛,看到那張撲克臉,就想上去讨讨好或是說幾句。
“沒吃你給我買嗎?”辛宇繼續看着沒擡頭。
“沒吃你怎麽逃出來的,師母沒罵你啊?”
“我沒和他們住,我-自-己-住。”辛宇故意把後幾個字拉長說出。
杜子心這才反應過來,那天給老師打電話,老師說他出差了,實則他去哪兒了他并不知道,原來還有自己的住處,怪不得在他那過夜的那一晚他沒給家打電話,老師也沒問。
杜子心沒吱聲,辛宇擡頭看他,“怎麽,這有什麽可奇怪的嗎,我這麽大個院長自己住有這麽震驚嗎,我想吃東三道街的豆角包子和原味豆漿。”辛宇把表放一邊,擺出一副大領導的樣說道。
“你每天早上都不吃飯嗎?”杜子心沒接他那個茬,問了這句,他關心的是辛宇是不是每天早餐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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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女朋友來的時候就有早餐吃,她不來,我就沒飯吃。”辛宇編着瞎話,心裏忖着杜子心接下來的話是啥。
“你不和她一起住嗎,平時她都什麽時候來,來一次要住多久?你們不是要結婚了嗎,怎麽不住一塊?”連續的問話禿嚕出來杜子心都沒覺得這很不正常,表情似乎亟待辛宇給個答複。
辛宇得意的淺笑,對上他的眼睛,“她在外地工作,只有休息的時候過來,住多久也不一定,看我心情,如果我心情好就讓她呆兩天,如果心情不好,就讓她多住些日子。”
“什麽意思?”杜子心沒聽明白,目光灼灼,手心裏已經有汗。
辛宇拽過他的衣領拉向自己,眉眼彎的像要把他吃掉,“意思就是這完全取決于一個人對我的态度,如果他老實聽話乖乖的,讓我高興,我可能就不讓她過來了,如果那個人的态度再明确些,可能我會取消婚約,但如果他總是刺激我惹我頻頻觸碰底線,那我就讓她長住,然後辦婚禮,生孩子,走娶妻生子的道,這麽說你聽明白了嗎?”
最後幾句辛宇是帶着心痛的情緒說的,有點咬牙切齒。
就是這麽個玩意兒,上不上,下不下,把一切都給你了,你還是不明白感情到底是個什麽。
放,不可能,不放,還前進不了,就這麽你捅我一刀,我再紮你一刀的來回折磨着。
辛宇恨死他了,也恨死自己。
“我去給你買早餐。”杜子心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轉身出門,心裏一陣激蕩,久久不能平複。
開完會,查完房,辛宇回辦公室果然看到桌上放着包子和豆漿,摸上去還是熱乎的。
“混蛋的家夥,我該怎麽對你?”辛宇自言自語,拿起包子咬了一大口,真香。
杜子心查完房半道上就被昨天來複查的那對夫婦截住了。
“杜主任,昨天我們拿到片子您還沒下手術,就先回家了,您看看,這是檢查的結果。”男人把片子和化驗單子一并給了杜子心。
杜子心看了看臉上露出滿意的笑,“調養的很不錯,CT片子沒問題,胸片也正常,就是腎功的肌酐有點偏高,不過這也正常,是由于代償功能造成的,以後在飲食上注意高蛋白的攝入量,像什麽海參啊,要少吃,加強鍛煉,不過也要量力而行,不要過量。”
“那沒問題吧?”男人還是有點不放心。
“沒問題的,正常吃飯,家常便飯就行,不用刻意吃的太好,吃點蜂膠之類的提高免疫力,不要吃的過于補了,補過了也不好。”杜子心回道。
“我就說嘛,一切營養成份都在食物裏,不能總是大魚大肉的總吃,你看,我胖了十多斤。”女人嗔怪的同時露出滿滿的幸福感。
“你太瘦了,我不是尋思把你吃胖了能有點抵抗力嗎。”男人拉着女人手,眼神裏充斥着寵溺。
杜子心看着這對夫妻,着實的羨慕的不得了,總認為自己對對方不夠好,總想把對方寵上天,總想讓他一直一直陪在跟前,就是這麽簡單的情感,而自己卻沒福擁有。
“杜主任,謝謝你了,那麽我們下次什麽時候過來複查?”男人問道。
“再過三個月再來,注意別幹重活,也別太勞累。”看着女人保養的膚白細膩,就知道男人平時什麽都不讓她幹,但這是醫生的職責,該囑咐的一定要囑咐到。
“我們知道的,那杜主任我們就不耽誤你了,三個月後我們再來。”
“好,回去吧,再見。”
送走了夫妻二人,路過護士站看柳兒父子還在那等,杜子心才想起來還有他這個事兒,差點就忘了。
“跟我來吧。”杜子心把柳兒父子領到了辦公室。
進去後看垃圾桶裏的豆漿杯子還有包包子的紙袋,心裏舒坦了不少。
柳兒看辛宇和杜子心坐一個辦公室,一個堂堂的大院長和普通的醫生坐一起,這關系可想而知了,但現在不是他想這個的時候。
杜子心給他們讓了座,辛宇沖柳兒一笑,起身去倒水,順便給杜子心也倒了一杯放他跟前,眼神交碰,瞬間溫情。
“你平時身體有什麽不适嗎?比如說腰疼,血尿?”杜子心開始詢問病情,辛宇則目不轉睛的看着杜子心,偶爾瞧幾眼柳兒那張楚楚可憐的賤男人臉,還有那不同尋常人眼神。
“沒有,我沒有任何不适的感覺,所以這次體檢說我腎不好,我吓了一大跳,我以前得過前列腺炎,跟這個有關嗎?”
“沒關的,近期得過重感冒嗎,有糖尿病史嗎?”
“沒有,我身體一直很好,不愛鬧毛病。”
“那你家裏人有得過腎病的嗎?”
“也沒有,杜主任,我這是不是很嚴重啊?”
“不不,我只是例行問詢,我得了解你過往的病史,這樣,我開一些檢查的項目,柳兒,你帶你爸爸先去檢查,我今天沒手術,檢查完馬上拿給我。”
“好的,杜哥。”
杜子心噼裏啪啦的在電腦上敲着字,在打印機上分別打出幾張單子,遞給柳兒,不自覺的露出安撫的笑,不管什麽病,他都不想讓病人覺得這是個不治之症,這是他的治病原則。
“妖精就是妖精,到哪都散發出一種妖氣。”柳兒父子剛出門,辛宇悠閑的坐那兒冒出這麽一句,讓杜子心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之前的舒坦又開始不舒坦了。
他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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