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我會對你很好的

姜晚順勢撲下來,一邊咬着紅唇來減少困意,一邊去扯沈宴州的襯衫。她把唇瓣咬的鮮紅瑩亮,透着誘人的光澤。

沈宴州看的心旌搖曳,摟着她的後腰,一個翻身,就把人壓在了身下。他想去吻她的唇,姜晚躲得及時,昏沉沉地伸手擋住唇:“不行,不能接吻。”

“為什麽?”

會犯困。

兩人接吻,呼吸就太近了,她會直接被熏睡的。

可惜,沈宴州十分不配合,捧着她的下巴就去吻。

姜晚氣的真想一巴掌扇過去,可她手被男人緊握着,兩人十指交叉,難分難離,如兩人的唇齒相依。哎,奇怪,沒睡?雖然困意很強烈,但沒第一時間睡過去。這是個好現象。姜晚分神地想:難道接觸多了,身上還會産生抗體?

這個念想才湧上腦海,她眼前一黑,就睡了過去。

“晚晚?”

沈宴州看着熟睡的女人,又低頭看了自己不整的衣衫,無奈地翻過來,躺在她身邊,望着天花板發呆。

總在親密時刻睡過去啊!

很想要。但她沒意識。又有什麽意思?

沈宴州舉起兩人十指相纏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下,放在了胸膛的位置。

“砰砰——”

心髒的跳動加劇,聲響震的胸腔都在疼。

沈宴州薄唇勾出一抹苦笑:越來越喜歡她了。以前可以隐而不露、視而不見,現在好像無法克制了。就是喜歡她。溫婉娴靜的、活潑俏皮的、愛耍心機的,甚至妩媚妖豔的。都好喜歡,好想珍藏。但凡有男人靠近她,就妒忌得要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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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眸染上愁緒,翻身過來,看着她安靜的睡顏,喃喃低語:“明知道你不喜歡我,一直克制着,可越來越讓我喜歡,怎麽辦?想時刻見到你,時刻親吻你,越來越不滿足你在身邊,想占有你的一切……”

他伸出手,輕輕摩挲她的臉頰,指腹流連下移,落在她的唇瓣。他還記得她唇齒間的味道,甜甜的,帶着點淡淡的花香味,像是蜂蜜水的味道。

沈宴州傾身上前,又細細啄吻她的唇瓣,柔軟而香甜,讓人貪戀。他像是沉醉了,微眯着眼低語:“所以,下次不許睡了,即便睡了,我也不會停下來。知道嗎?姜晚!”WWW.8Xs.ORG

姜晚在淩晨時分醒來,餓得胃有點燒,心裏也慌慌的。她掀開被子下了床,身上已經換了件單薄的睡裙,沈宴州換的?她借着朦胧的月光望向床的另一側,床很大,空空的,并沒有男人的身影。

怪不得她能醒來。

平日裏,有他在,睡眠好的出奇。

男人去哪裏了?

姜晚抓了抓頭發,想了會,打開燈,走出卧室。

外面走廊很黑,書房有暗淡的燈光傳出來。

她走近了,想去敲門,但又停下了。太餓了!她還是先找點東西吃吧,現在肚子餓得像是在跳舞。

姜晚打開走廊的燈,輕手輕腳地下樓去了廚房。

廚房裏有溫着米飯和魚湯。

她盛了一碗米飯,一口米飯一勺魚湯,吃的美滋滋。忽然,燈光大亮,她吓得肩膀一顫,米飯沒送進嘴裏,少許米粒粘在了唇角。

沈宴州站在廚房門口,燈光下,米色的格紋睡衣掩不去修長挺拔的身姿。他緩緩走來,俊顏如玉,眉目如畫,狹長丹鳳眼微微上翹,整個人像是會發光。

“醒了?”

他的聲音溫柔有磁性,像是清朗的風拂過心扉。

姜晚的心狂跳了幾下,緊張得語無倫次了:“嗯,你、你怎麽下來了?”

沈宴州沒回,走近了,伸手拭去她的唇角米粒,轉了話題:“餓了?這些能吃飽嗎?”

他聲音溫柔得像是含了笑。

姜晚又是一陣心顫,紅着臉,忙後退兩步,暗惱:天,就不能争氣點嗎?你是八百年沒見過男人嗎?這時候還能發花癡!困意都發沒了!

她心裏吐槽自己,低下頭扒拉着米飯,小聲說:“能、能的,簡單吃點,晚上也不宜多吃。”

“嗯。”

沈宴州輕輕應了聲,就站在一邊看她吃。他視線專注又火熱,姜晚食不下咽,氣氛尴尬得困意都不敢上前了。

姜晚勉強吃完了米飯,将碗筷洗了。

沈宴州拿了幹淨毛巾給她擦手,手指、指縫、指尖都擦了,舉動溫柔體貼,聲音更是溫柔的能掐出水:“其實,你也不用動手,放那裏讓仆人明天收拾就好了。”

姜晚還沒手殘到連碗筷都不洗。她笑着抽回手,回道:“洗個碗也沒什麽。”

“會沾到油漬。”

“嗯?”

“這麽好看的手用來刷碗就可惜了。”

“……”

姜晚真不覺得原主姜晚的手刷下碗怎麽就可惜了?這男人對原主哪裏是喜歡,分明是病态迷戀。她莫名地生氣,邁步出了廚房。

沈宴州關了燈,跟在身後,見她走得快,伸手拽住她的手:“剛吃過飯,不要走那麽快。”

他的關心忽然就變了質,姜晚覺得很難過。他什麽都不知道,甚至連喜歡的人變了靈魂都不知道。她郁悶地轉身瞪他。他一臉無辜,眉眼含笑:“生氣了?”

“對,很生氣。”

“那我送你個禮物讨你開心好不好?”

不好。

姜晚心裏回答,但人已經被拉進了書房。

書房裏擺設如初,只是沙發位置多了個畫架,架子上是一幅油畫,油畫裏綠樹陰陰下,一襲純白裙裳的美麗女子快樂地蕩着秋千。

而那女子是——姜晚。

姜晚擰着秀眉看他,所以,他半夜不睡,就是在畫一幅油畫?

沈宴州确實是半夜不睡在畫油畫。他知道姜晚喜歡油畫,以前沈景明畫畫時,她總是陪在一邊,眉眼裏都是喜悅和欣賞。他那時好妒忌,也曾偷偷學過,但一沒時間,二沒天分,所以,畫技不如人,也不拿出來顯擺。不過,現在心态變了。他不允許,沈景明故技重施,用油畫吸引她的視線。

沈宴州把她拉到畫架旁,神色略顯嚴肅:“姜晚,請你認真聽我接下來的話——”

姜晚被他莊重的表情驚了下,心髒咚咚跳,神色顯得緊張不安:“要說什麽,你一臉嚴肅得吓人。”

他不是要告白吧?

天,心髒又擂鼓了。

清醒點,姜晚,即便他告白,對象也不是你。

要認清自己的身份!

姜晚拼命給自己豎立防線,但心已動,再強的堡壘都會被攻克。

“其實,晚晚,我也會畫油畫。你不知道吧?”

“雖然畫的沒他好,但一直很用心。只要有時間,總會學,總會畫。”

“我不會畫風景畫,不會畫夜空,也不會畫星辰。我只會畫你的樣子。”

“就像這幅畫裏的你,秋千上的天使,你在我心裏,便是這樣美好的存在。”

“所以,姜晚,把視線都放在我一人身上吧。我……會對你很好的。”

……

沒有華美的場景,沒有華麗的言辭,甚至沒有熾熱的擁抱。

他站在畫架旁,不是西裝革履,手上沒有鮮花,甚至穿着睡衣,上面還有濺到的顏料……但再沒有這樣溫情深沉的告白了。

一句句溫柔低語,一字字深情無限。

如果她是原主,該會笑着撲向他吧?

可她笑不出來了。一想到他喜歡着原主,就難過地想哭。

她本來想着借原主的身份,睡一次走人的。可貪心怎麽會有好結果?她對沈宴州動了心,可他卻喜歡着、迷戀着……一個不愛他的女人。

真難過。

明明一直在克制着,明明有告訴自己這只是一本小說,他是不真實的,他是原主推給她的。對,她想起來了,前世臨死前的聲音:“好啊,給你睡最極品的男人。”

那是原主姜晚!

一滴淚落下來,流到唇邊,鹹鹹澀澀的。

沈宴州看到了,溫柔地笑:“怎麽哭了?太感動了?”

不是。

不感動。

姜晚擦去淚,轉過身,大步往外走。

沈宴州疾步追上來,拉住她的手,握得很緊,聲音溫柔中帶着霸道:“我送你的畫,你要很喜歡很喜歡才可以。嗯,還有,不要跟我提那幅畫了。我早撕了。”

撕了?

姜晚又驚又怒,氣的連那點傷感情緒都不見了,一個沒忍住,就低喝出聲了:“怎麽可以撕了?你知不知道那幅畫未來多值錢!你有錢了不起!你有家世了不起!怎麽可以那麽無視別人的勞動成果?”

“那你呢?”

沈宴州眼眸倏然冷冽,言語也犀利了:“你沒有無視我的勞動成果嗎?我畫了好長時間,熬了兩晚,你有多看一眼嗎?姜晚!你還為別的男人對我發脾氣?”

又在吃醋了!

她何嘗不是?

真可笑!

姜晚不想跟他争吵,甩開他的手出了書房。

書房外站了好些仆人,許是兩人争吵聲太大,連老夫人也驚動了。

“這是怎麽了?晚晚,宴州,你們半夜不睡覺吵什麽?”

姜晚看着一臉擔心的老人,忙強笑出聲:“沒吵,奶奶,您快去睡吧。”

老夫人微微搖頭,握住她的手,柔聲道:“你向來懂事,脾氣是極好的,這事肯定宴州做的不對,奶奶做主,宴州你過來跟晚晚賠不是。”

何琴這時候也穿衣出房,聽到老夫人的話,不滿了:“我們州州才不會出錯,他向來護着姜晚,今晚這麽生氣,肯定是她做的不對。”

“你閉嘴!還嫌不夠亂?”

老夫人怒斥兩聲,轉身拍拍姜晚的手,慈愛地笑:“好孩子,別怕,奶奶在呢,宴州要是欺負你,奶奶給你做主。誰不知道我們晚晚最乖巧懂事好脾氣……”

這是原主給她的認知。

一度讓她得了老夫人的寵愛,在沈家待得順風順水。

但這一刻,姜晚忽然有些不想做替身了。自從穿來,她便壓着自己的性子,努力符合原主的性情,安安靜靜、乖乖巧巧,可太鬧心了。她不是原主,也不想做原主。

“不是。”姜晚松開她的手,微微躬身:“奶奶,對不起,是我先發了脾氣。”

她冷着臉,聲音含着怒氣,說話做事也像變了一個人。

老夫人驚了片刻,不自然地笑了下,問她:“所以,因為什麽鬧脾氣?”

“沒鬧!什麽也沒鬧!”

沈宴州低喝了兩聲,大走過來,抓住她的手拉進了卧室。他動作用力,握得她手腕一陣疼。姜晚甩了兩下沒甩開:“放開!”

沈宴州不放,抓緊了,将人按在門上,雙眸星火閃爍:“安分點!晚晚!我不想對你發脾氣!”

他情緒激動,呼吸急促,灼熱的氣息帶着熟悉的清香噴在臉上,一陣姍姍來遲的困意。

奇了?

平時他一靠近,她就會犯困,為什麽今晚困意會延緩?困倦程度也降低了?劇情出現bug?又或者随着他們接觸增多,她身體産生了抗體?

姜晚想的走神,沈宴州看的瞳孔皺縮,憤怒從牙齒間逬出來:“姜晚,你就這麽無視我?”

姜晚:“……”

她也不想無視他,但思想這種東西很難控制啊!

她咬了下唇瓣,讓困意消減,低聲說:“你……能離我遠點嗎?”

沈宴州紅着眼睛喝:“姜晚!”

“好好,我不耳聾,別那麽大聲,消消氣!”

“你能耐!”

沈宴州冷嗤了一聲,松開手,甩門而去。

這一去,兩天沒回來,晚上亦然。

餐桌上

寂靜又詭異的氣氛中,三代主人優雅用餐。忽然,一陣突兀的鈴聲響起,劉媽習慣地過去接電話,嘴裏應着:“好,嗯,是,明白。”

沒一會兒電話結束,劉媽跑回來,站在老夫人身邊,低聲說:“少爺來了電話,說是公司這兩天忙,今晚就不回來了。”

何琴一聽就不滿了,兩眼掃向一旁埋頭吃飯的姜晚,哼笑道:“再忙也不差回來吃個飯、睡個覺的時間,我看吶,有些人把自己老公氣的不歸家,自己卻還能吃好喝好,真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姜晚知道她是在諷刺自己,夾菜的動作僵了下,又恢複自然。她把蘑菇夾進嘴裏,細嚼慢咽地吃着,似乎并沒受什麽影響。

何琴看的厭煩,筷子一擱,擡高音量道:“吃,就知道吃,豬都沒你會吃,瞧一身膘,真該拖出去賣——”

“閉嘴!”老夫人終于忍不下去了,筷子狠敲在桌面上,喝道:“你每天不折騰點花樣來,就覺生活沒意思是不是?真吃飽了,就回房歇着去!”

她這麽說,何琴哪裏還吃的下去?她噌地站起身,就往外走。臨出了餐廳,轉過身,不甘地說:“你就護着她,不是因為她,州州怎麽會不回家?他兩天沒回來了,外面的飯菜不衛生,他哪裏吃得慣……你瞧瞧她沒心沒肺的樣子!”

說到最後,真紅了眼眶,有了點慈母樣子。

老夫人瞥她一眼,揮手讓她出去。等何琴走遠了,她才慢慢開了口:“奶奶不知道你們因為什麽生氣,但是小夫妻吵架啊,床頭吵床尾和。”

這是讓她去請沈宴州回家?

姜晚疑惑地看着老夫人,然而,只看到對方笑得皺紋都加深了。她有點懵逼:所以,是幾個意思?去請還是不去請?

猶豫間,老夫人已經擱了筷子起身離去了。

姜晚簡單吃了晚餐,就回了卧室。老夫人似乎知道她會做什麽,也沒拉着她閑聊。她回房後,洗漱了,躺到床上敷着面膜玩手機。沈宴州沒打來電話。從他那晚甩門而去後,再沒聯系她了。真心狠又幼稚的男人!還玩離家出走!

姜晚有些煩躁地放下手機,估摸着時間也到了,就揭開面膜,扔到床邊的垃圾桶裏。其實,她這些天吃的好卻是睡不好。似乎之前睡的太多,現在晚上開始翻來覆去睡不着,像是失眠了。為此,她非常想沈宴州回來。安全無害的安眠藥,太值得擁有了。可一想到他撕了八百萬的油畫,就惱得想罵人。錢啊!八百萬!不是八百塊!

所以,她才主動不聯系他。

“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她閉上眼數綿羊,越數精神越好,可心率加快、心裏很慌,連續兩晚睡不着,身體吃不消啊。她翻身下床,去書房找書看,然後,就看到了那副《秋千上的天使》:綠意盎然的秋千,純白裙裳的美人,和煦的微風、柔和的日光,一切美好的恰到好處。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下畫板,又收回來。這是沈宴州對原主的心意……一想起來,心就酸酸的,覺得沒甚意思。

姜晚從書架上找書,上面清一色商業書籍,金融、營銷到公司管理,全是她不擅長的,正好用來助眠。她随意挑了一本金融書,拿回了卧室翻看。本以為很快就會枯燥到打瞌睡,但打開來竟會有沈宴州的批注,男人的字跡如他的人,沉穩大氣、飄逸輕狂,又不失淩厲的鋒芒。

真是個很優秀的男人啊。

所以,無法克制的動心、無法克制的想要擁有。哪怕對方念着的是原來的姜晚。真糟糕。她更加睡不着了。

沈宴州也睡不着,倚靠在沙發上,望着手機上的一則短信發呆:

她從來不曾說過這樣的情話,自跟他在一起,也難展笑顏。如今,終于算敞開心扉,而他是不是太貪心了?或者應該給她再多一點的時間,讓她遺忘那段陳年舊事。總歸他們是一對,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去得她的真心。

沈宴州這麽想着,就忍不住編輯短信了:

他斷斷續續編輯了這些又删除了,重新編輯:

沈宴州讀了一遍,還是覺得不滿意,又删除了,再次編輯:

還是不對。

沈宴州一則短信删除了編輯,編輯了再删除了,來回往複了十幾次,才最終發了兩個字:

姜晚看到這則短信後,懵逼了一會,思忖着給他回複:

等等,這樣顯得自己好像太熱情了。

姜晚删除了,重新編輯語句:

等等,這短信被他看到了,估計會氣得一周不回來了。

姜晚再次删除了,思忖了好半天,才禮尚往來地回複兩字:

事實上,彼此都無法“晚安”了。

沈宴州睡不着,熬夜工作到淩晨四點多,才累的趴在桌子上小憩。

姜晚更可憐了,睜着眼睛到天亮,黑眼圈重的哪怕撲粉也掩蓋不了。她身體很累,心神疲憊,但閉上眼就是睡不着。她懷疑會不會真的是之前睡多了,把覺都給睡沒了。天,那作者不會這麽坑吧?

姜晚耷拉着腦袋下樓用早餐,忽然聽到外面車聲響。她以為是沈宴州回來了,精神一振,沒忍住走出了餐廳。

結果來的是秘書齊霖,似乎知道她的身份,躬身道:“少夫人,我是沈總新秘書,來給沈總拿換洗的衣物。”

換秘書了?

那美女秘書被辭了?

姜晚疑惑地看了他幾眼,然後,目光就被他手中的紙袋吸引了,指着問:“那是?”

“這是沈總換下來的衣服,需要這邊清洗下。”

沈宴州的衣服?

沈宴州身上的氣息有催眠的作用,那麽,穿過的衣服肯定殘留了他的氣息,或許也有同樣的效果?

想到這裏,姜晚忽然激動了,兩眼發光,伸手道:“給我吧。”

“嗯?”

“我來給他清洗。”話語才落,她就伸手奪了過來,笑容燦爛又親切:“快跟我上樓吧,你們沈總的換洗衣物都在卧室。”

齊霖看着被奪的紙袋,愣了兩秒鐘,不知說什麽,只微微低了下頭,跟她上樓進了卧室。

卧室裏有隔間的大衣櫥,裏面是沈宴州的個人用品。各式的皮鞋、西服、領帶、名表,奢侈又華貴,看得人羨慕妒忌恨。

姜晚很想把這個空間占為己有,原主的衣櫥又小又寒碜,裏面擺放的東西也少的可憐。一對比,不,沒有可比性。沈宴州這個敗家子!姜晚這個假豪門闊太!

姜晚一邊腹诽,一邊看着齊霖收拾東西。每樣所需,算下來拿了三套,沈宴州難道還不準備回來?她看的皺眉,随口詢問了:“你們公司很忙嗎?沈總兩晚沒回來了。”

“呃……有點忙。”

“有點忙,是有多忙?渾身乏術,連回家的時間都沒有?”

她聲音不自覺地擡高了,沈宴州這個小氣包,真三天不回來,何琴估計能把她唠叨死。雖然老夫人在身邊會護着她,但心裏也會對她不滿吧。沈宴州這是在坑她!

齊霖不知內情,見她忽然嚴厲,以為她是氣怒沈宴州故意不回家,忙解釋:“也不是,今天沈總要出差。”

出差?

是必須出差,還是故意出差?

他也沒跟她說。

這是鬧哪樣?

非得她先低頭麽?

姜晚心裏有點委屈了,不就是一幅畫嗎?至于這麽斤斤計較嗎?還不回家,真幼稚,但面上不顯露,聲音淡淡的:“要去多久?”

“兩三天吧。沈總要我帶三套衣服。”

“嗯。我知道了。”

姜晚看着齊霖收拾了衣物,拉着行李箱下樓。她沒跟出去,翻找紙袋裏的換洗衣物,見有西服外套,便拿出來。黑色的,并不髒,也沒什麽異味,輕嗅了下,還隐隐留着男人身上的氣息。她抱在懷裏,狠狠嗅了下,果然有點困意了。

似乎瞬間有了催眠法寶。

姜晚含笑抱着西服外套躺到了床上,沒一會,就昏沉沉睡去了。

劉媽上樓來喊她吃飯,推開卧房門,就看到大床上抱着黑色西服外套睡得香甜的少夫人。她今天穿了件煙藍色的吊帶小禮裙,荷葉邊裙擺剛好到膝蓋,露出一雙雪白的美腿。往上看,烏黑長發搭在白皙圓潤的肩膀上,精致的鎖骨是極漂亮的一字型,曲線十分誘人。當然,更誘人的是那張如玉的小臉,似乎睡的正甜,唇角微微彎着,粉嫩的紅唇微微一動,誘人采撷。

劉媽看迷了眼,然後,不自覺地掏出手機,拍了照片。她沒叫醒她,輕輕關了房門,笑着回了餐廳。她拿照片給老夫人看,語氣透着喜悅和激動:“老夫人,您看看——”

老夫人聞言看過去,驚了下,瞬間紅光滿面。她把手機接過來,仔細欣賞了會,笑道:“瞧這孩子,看來是很想宴州了。”

“對對,老夫人火眼金睛。”劉媽笑着附和:“少夫人嘴上不說,但心裏可想少爺了。您瞧瞧,連睡覺都抱着少爺的衣服,看來是想狠了啊。”

老夫人喜歡聽這話,拿着手機看了好一會,轉給了何琴,暗示性地說:“你也看看,最難得是真心人。他們小夫妻真心相愛,你啊,就安心等他們給你生個小孫子,別整些有的沒的了。”

何琴看了一眼,面上恭敬地點頭,心裏卻是不屑地哼了兩句:虛僞造作!裝腔作勢!

她自覺不能坐以待斃,得想點辦法了,這女人心機太深了,全別墅的人都不是她的對手。現在,除了她,都被姜晚迷了心竅,已經沒人清醒了。

老夫人看着面色冷淡的何琴,知道她不喜姜晚的心一時半會扭轉不過來,也不強求,微嘆了口氣,也沒再說什麽。她轉向劉媽,笑着吩咐:“把這相片發給少爺,讓他瞧瞧咱們晚晚的真心。”

劉媽和老夫人想到了一處,喜不自勝,嘴裏應着:“對對對,還是老夫人聰明,少爺看到了,保管立刻回來了。”

她話語才落,何琴就皺眉阻止了:“他今天出差,忙工作呢,別去打擾他。”

老夫人聽了,掃她一眼:“你這是在質疑宴州的工作能力?他工作這些年,公司上下管理的井井有條,會被一張照片分了心神?”

何琴老實了,閉嘴吃飯,但心有不服:誰知道呢?那小子就是個傻的,真知道姜晚心裏有他,一時發瘋跑回來也是有可能的。

知子莫若母。

沈宴州收到劉媽發來的圖片時,正在去機場的路上。他沒讓他母親失望,又激動,又驚喜,丹鳳眼裏眸光亮的灼人。他看着這張照片,放大了,視線掠過她每一寸肌膚。姜晚抱着他的衣服睡覺,她在想他。甚至,她愛他。

一想到她愛他,愛到抱着他的衣服入睡,他一顆心就砰砰亂跳,速度之快,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來。晚晚……晚晚……滿腦子都是她美好的睡顏。他呼吸不穩,身心發熱,腦袋都激動得眩暈了,聲音更是帶了顫音:“齊、齊霖,回去,回去!”

齊霖有點懵:“沈總,回哪裏去?您今天不是要去泰國考察亞克葡萄園?”

“推遲兩天。我要回別墅一趟。”

“啊?現在嗎?”

“對!快點!轉頭!現在!立刻!”

他語氣又嚴厲又急切。他要去見她,要告訴她自己的心意。他喜歡她,太喜歡了,情難自己,早為她昏了頭。

齊霖看他表情急切,仿佛遇到大事,也不敢耽擱,快速轉了車頭,結果,迎面一個卡車駛過來,他吓的猛轉方向盤,險險避開,又不巧撞到了護欄上。

“砰!”的一聲響。

豪車被撞停了,一陣煙霧缭繞。

齊霖吓的魂都沒了,慘白着一張臉去看沈宴州。

沈宴州坐在後車位,額頭撞在了車窗上,似乎撞得不輕,意識有點昏沉,頭也磕破了,半邊臉都是血。

“沈總,您沒事吧?”

齊霖扶着車門,跌跌撞撞下了車,打開後車門,想扶他出來。

“等等——”一道甜美嬌俏的聲音傳來,是個年輕活潑的女孩,紮着蓬松丸子頭,鼻頭有個小痣,顯得特別可愛。

人群早圍擁了過來,小聲議論着。那女孩穿過人群,抓住齊霖的手:“我學過護理,你先別亂動他,不确定有沒有內傷,別加重了傷情!”

齊霖自然也知道這些常識,但一時太慌,就給忘記了。此刻,被她這麽一說,看着一腦門血的沈宴州,也不敢動他,忙去打急救電話:“這裏有人受傷,請快點,在長順街——”

他打過急救電話,又撥號去給沈氏別墅打電話:“我是齊霖,少夫人嗎?沈總在長順街——”

“別往家裏打電話!”

沈宴州這時候意識回來了,聽到齊霖的聲音,忙出聲制止了。他不想家裏人擔心,而且,出車禍的原因也不好讓人知道。挺丢人的。他強撐着下了車,沒站穩,旁邊的女孩忙伸手扶住了:“喂,先生,還好嗎?有沒有哪裏痛?腦袋?肋骨?還是腿?”

她一邊詢問,一邊扶着他,視線掃過他的臉,落到了他的肩膀、胸膛、以及腿上。先前有注意車禍的現場,只是撞到了護欄,一般情況不會太嚴重。而男人雖然半邊臉的血,但只有額頭一處傷,身上也沒有其他明顯傷處,應該只是輕微腦震蕩。

“先生,能站穩嗎?有沒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謝謝,我沒事。”

沈宴州站穩了,道了謝,推開她,扶着額頭走到一邊。

齊霖打完電話,走過來,吓的瑟瑟發抖:“對不起,對不起,沈總,是我沒用,您還好嗎?”

他是華槿離職後,臨時提上來的。因為沈宴州不想要女秘書,又急缺人,所以并沒有經過專業的培訓,為人處世都有點年輕,三個字:不夠穩。現在出了這事,就更不穩了,吓的哆哆嗦嗦有點可憐了。

沈宴州看他一眼,也沒責怪,揮手制止了:“沒事,并不全是你的原因。”

如果不是他太急,或許,齊霖也不會慌。一場意外罷了。他扶着額頭,鼻間血腥味熏得有點想嘔吐。

齊霖看到了,忙去扶,但他動作晚了一步,旁邊的女孩及時伸出了手:“你還好嗎?如果頭暈惡心,可以先蹲下來,急救車應該很快會過來。”

她扶住他的肩膀,表情有點擔心。雖然與他初次相識,但總有些說不出的親近感。這男人氣度翩翩,半邊臉沾了血跡,依然好看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過份熱情了些。

沈宴州掃她一眼,神色有些不耐。他甩開她的手,語氣冷淡疏離:“謝謝小姐幫忙,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女孩沒有走,也沒有被她的冷淡吓退,紅着臉說:“我叫顧芳菲,相逢就是緣,不知先生叫什麽?”

“你有事?”

“呃……也沒事。”

“沒事就忙吧。”

這是趕人的意思。

奈何,顧芳菲不想走,眼前男人讓他很想親近,看他時,不由得心跳加速。這是一見鐘情了麽?她扭扭捏捏羞澀起來,落入沈宴州眼中,只覺她很難纏,有點煩。賴着不走是想要錢嗎?他想着,看了眼齊霖,微點了下頭。

齊霖多少有點智商,忙拿出錢包,抽出一張支票:“小姐,非常感謝你幫忙。小小心意,請收下。”

一百萬!

周圍人驚呆了,這小姑娘走大運了呀!就這麽一會兒,就得了這麽多錢。天,真悔死了,為什麽當時他們沒出手啊,哪怕關心幾句,看樣也能得不少。

然而,與她們的羨慕妒忌不同,顧芳菲紅了臉,沒接錢,羞憤地說:“我是好心幫你,沒別的想法。你、你們這也太不尊重人了!”

沈宴州沒說話,額頭的痛還在持續,女人的聲音只讓他覺得吵。他微擰着眉頭,聽到呼嘯而來的急救車的聲音。

“傷者在哪裏?”

他忽然眼前一黑,失去意識前,聽到醫生的詢問。

醒來時,觸目一片白,鼻間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沈宴州微擰着眉頭,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顧芳菲似乎知道他想問什麽,笑着解惑:“你那位秘書在處理車禍現場,只有我跟過來了。雖然你用錢打發我,但誰讓你長的好看呢,我也就不計較你素質低了。”

沈宴州:“……”

他覺得她吵,不想跟她說話,撇過頭,按了鈴。

等醫生的時候,他看了下腕表,已經中午了,出車禍的時候是上午十點鐘,他昏睡了兩個小時。

顧芳菲看着他的動作,似乎明白他所想,笑着開口:“你睡了兩個小時,醫生檢查了,說你是輕微腦震蕩,住兩天院看看,沒事就可以出院了。”

果然,醫生來後,也是同樣的說辭。

顧芳菲得意地眨眨眼:“怎麽樣,沒騙你吧?你瞧,我照顧你到現在,是不是要加大費用了?準備給我多少呢?一百萬還是一千萬?”

沈宴州被她噎的不知說什麽好。

顧芳菲笑的更得意了:“所以嘛?相逢一場緣,何必談錢?”

沈宴州被她吵得心煩:“安靜點吧!你想要多少?”

“你看你,又給我談錢!年紀輕輕的,開口閉口都是錢,怎麽這樣市儈啊!金錢又不是萬能的!買不來友情,買不來愛情。哎,你多大?二十三四?我今年二十二歲,剛護理學院畢業,真感謝我的話,重新認識下吧。”

她叽裏咕嚕說了一通,伸出素白的手,莞爾一笑:“你好,我叫顧芳菲。”

沈宴州并不關心她叫什麽,依舊冷冷清清、興致缺缺的樣子。

或許只有姜晚在這裏,才會露出幾分激動的神色:哇!女主閃亮登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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