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沒過多久,狗仔抓拍到嚴睿和顧良一同進入酒店,直到第二天淩晨,嚴睿才戴着黑色墨鏡,深藍色的鴨舌帽半遮面孔,急匆匆地驅車離開。嚴睿和顧良秘密交往的事情迅速霸占各大新聞頭條,一夜之間整個A市都在讨論這個顧良到底是何方人物。
韓長青看着報紙上那張熟悉的面孔,一顆心仿若跌進了谷底。他記得很清楚,那晚顧良說有緊急事情需要處理,一整晚都沒有回酒店,而他也蜷縮在沙發上等了男人一夜。所謂的緊急事情,難道就是和嚴睿在酒店開房?
蘇湛一進公司,便看到Amanda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報紙,他走到Amanda身後,冷不丁地問了一句:“看什麽呢,那麽好看?”
Amanda被蘇湛吓了一跳,手中的報紙也順勢落在地上,黑色加粗的新聞标題瞬間奪去了蘇湛的視線——嚴睿酒店夜會神秘男子,舉止親密。
“對、對不起,老板!”Amanda慌慌張張地道歉。
蘇湛徹底無視了Amanda,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報紙,像是懷疑內容的真實性,目不轉睛地看了好一會兒,站在一旁的Amanda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激怒了面前的男人。
半晌,蘇湛冷冷地問道:“你從哪裏弄來的報紙?”
“啊?”Amanda微微一怔,但随即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地回答道,“每、每天,都、都有人送來的。”
“去把這家報紙的訂購給我取消了,我以後都不想看到它出現在公司,明白了嗎?”
說完,蘇湛頭也不回地走進辦公室,震耳欲聾的關門聲之後,Amanda聽到裏面陸陸續續傳來玻璃杯摔落地面後噼裏啪啦的聲響。等到Amanda好不容易安撫了那顆被驚吓的心,蘇湛嘭地一下打開辦公室的大門:“Amanda!”
Amanda神經反射一般迅速從座位上站起來,直奔蘇湛辦公室,果不其然看到一片狼藉的場面。滿地的玻璃碎片借着窗外的陽光折射出耀眼的七彩光芒,紛紛揚揚地灑落在純白的文件上,為淩亂不堪的畫面增添了幾分難以言說的美感。
“把這裏收拾幹淨,今天所有的行程取消。”
Amanda發誓,蘇湛是她見過脾氣最陰晴不定的Alpha了。從前秦宵在公司時,蘇湛從未像現在這般情緒失控過,只是近來他頻頻發火,一點點小事都能把員工罵得狗血臨頭。尤其Amanda作為蘇湛的私人助理,更是伴君如伴虎,生怕哪天一不留神踩着這個大老板的雷區。
顧良坐在嚴睿對面,看到對方一言不發地盯着報紙,勾勾唇打趣道:“怎麽?後悔了?”
“沒有。”嚴睿回答得倒是很快,他擡起頭,不甘示弱地回擊道,“與其擔心我後悔,不如想想回去該如何向你的韓助理解釋一下來龍去脈。”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顧良若有所思地用指尖敲了敲桌面,緩緩說道,“不要忘記你答應我的事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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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但不是現在。”嚴睿自然有打算,在蘇湛還未完全意識到自己的心意前,他還不能那麽快履行對顧良的承諾。
顧良沒有生氣,他知道嚴睿不會毀約,只是目前看來他的計劃必須延遲了:“那我就放心了。”他稍稍停頓一下後,饒有興趣地繼續問道:“我很好奇,蘇湛到底哪裏吸引你了?好看的皮囊嗎?嚴氏嚴總不會是那麽膚淺的人吧?”
嚴睿莞爾一笑:“是因為以前韓助理愛過蘇湛,所以你很介懷嗎?”
顧良沒想到嚴睿長了一張溫良無害的臉,心思倒是缜密得很,專戳人痛處,他聳聳肩,佯作無所謂地說道:“我是擔心你比較介意,蘇湛和長青有那樣一段情深的過往。”
嚴睿和顧良都是聰明人,他們都知道對方的軟肋在哪裏。
“顧總,沒什麽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接下來的安排,我會再和你聯系。”因為不想回答顧良的問題,嚴睿幹脆下了逐客令。
顧良識趣地起身,慢慢悠悠說道:“那我們就合作愉快了。”
蘇湛一氣之下飙車到嚴氏樓下,鎖上車門的剎那又突然失去了找嚴睿對峙的勇氣。先轉身離開的是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幹涉嚴睿的人生?蘇湛懊惱地狠狠一腳踹在車門上,從嚴氏出來的顧良恰好看到這一幕,考慮要不要上千做個自我介紹,但轉念一想,不久的将來,蘇湛就會自動找上門了,沒必要急在這一時。
顧良和嚴睿的結合是嚴父喜聞樂見的,怎麽樣都比嚴睿偷偷摸摸交往的男人要強。在這件事上,嚴逸和嚴父站統一戰線,只要嚴睿不和蘇湛在一起,他都樂見其成。
正當蘇湛猶豫要不要去見嚴睿,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蘇笛學校打來的。
“喂,您好。”
“請問是蘇先生嗎?”電話另一頭是溫和的女聲。
“是我。”
“是這樣的,您弟弟蘇笛突然發高燒,怎麽也不肯就診,還一直喊着您的名字,能不能麻煩您過來一趟?”
今早無故缺席的蘇笛被宿舍管理員發現高燒在床,趕緊請了醫務室的醫師過來,蘇笛卻死活不肯讓人看病,非吵着要見蘇湛。如果蘇湛不來,他寧可這麽燒死,也絕不就診。聞訊趕來的班主任看到蘇笛燒得滿面通紅,火急火燎地給蘇湛打了這通電話,希望身為家屬的他能盡快趕過來。
“好,我馬上過來。”
眼下所有的糾葛都沒有蘇笛重要,蘇湛趕到學校宿舍時,果不其然看到蘇笛宿舍門口站了好幾個人。他快步走上前,憂心忡忡地問道:“蘇笛怎麽樣了?”
“您是蘇笛的哥哥吧?”班主任起身和蘇湛禮節性地握了一下手,“蘇笛正在裏面,希望您能勸勸他。”
蘇笛年幼時經常動不動就生病,時常弄得蘇父、蘇母如臨大敵。随着年齡的增長,蘇笛的身體狀況相比以前好了許多,小毛小病時常會有,但發燒這樣的事并不常見。這次也不知怎麽了,莫名其妙地發起高燒。
蘇湛看到蘇笛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紅撲撲的臉蛋布滿汗水,看樣子是燒得不輕。他走到蘇笛身邊,輕聲呼喚:“小笛,我來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蘇笛費力地睜開雙眼,難以置信地問道:“是你嗎……哥哥?”
“是我,你怎麽發燒了也不讓醫生看?”蘇湛心疼地撫摸蘇笛的臉蛋。
蘇笛眼眶含淚,滿臉委屈地說道:“你都不來看我,也不讓我回去……我以為自己快要死掉了。”
“別胡說,什麽死不死的!”蘇湛擔心蘇笛的病情,輕輕抓着他的手道,“我們先讓醫生給你看病。”
“我不看病……等病好了,你又得走了。”蘇笛微弱地抗議道。
蘇湛輕嘆一口氣:“我不走,就在這裏陪你,哪兒都不去。”
“哥哥,我想回家……你帶我回家好不好?”蘇笛趁此機會和蘇湛撒嬌。
蘇湛猶豫了一下,好半天才緩緩說道:“好,等你病好了,我就帶你回去。”
蘇笛在蘇湛心裏永遠是個孩子,雖然偶爾任性驕縱,但本質純真善良。正因如此,當後來蘇笛真正的面目被揭開時,蘇湛幾乎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那個被他捧在手心裏疼愛的弟弟,竟然有如此兇狠毒辣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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