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顧良标記韓長青的事,絲毫沒有影響顧父要與嚴家聯姻的興致,他當然明白顧良身上的味道難以掩蓋,所以特意去藥房購買了抑制信息素氣味的噴霧劑,可以暫時掩蓋顧良身上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顧父與嚴父在餐桌上相談盛歡,顧良坐在嚴睿身邊,發現他面容有些憔悴,語氣說不上關心,好奇居多:"臉色這麽差?"
"有麽?"嚴睿面色如水,看不出半分情緒波動。
顧良黑眸微微一轉,猜到個大概,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只蝦,湊到嚴睿耳邊低聲問道:"和蘇湛吵架了?"
"與你無關。"嚴睿不着痕跡地皺了一下眉,似乎極不願意提起蘇湛的名字。
顧良倒是來了興致,難得看到從容不迫的嚴睿也有了煩惱的神色:"蘇湛很久沒回家了。"
自從搬進公寓以後,顧良就沒見過蘇湛的車,應該很久沒有回家了。有一回,顧良特意在十八樓逗留了一會兒,沒等來蘇湛,卻碰到了蘇笛。說來也奇怪,蘇笛似乎不記得他了,匆匆看了他一眼,便進了家門。
"你怎麽知道?"嚴睿不知道顧良何時與蘇湛關系那麽密切了,連蘇湛不回家的事都知道。
顧良笑了笑:"忘了和你說,我和長青搬進蘇湛所住的公寓了,我們現在可以說是鄰居,我已經好幾天沒見過他的車了。準确點說,除了看房的當天,我就沒再見過蘇湛回家。"
若不是顧良提起,嚴睿壓根不知道蘇湛沒回家的事。那天蘇湛喝得爛醉如泥,翻牆進了嚴家,半夜敲他的窗戶,進門以後随便甜言蜜語了幾句便将他壓倒。
兩人見面似乎除了上床,根本連聊天的閑情雅致都沒有,這就是蘇湛所謂的在乎他。
想到這裏,嚴睿自嘲地勾勾唇角,神情淡然,語氣摻雜冷漠:"所以呢?"
"我以為你會對蘇湛的去向很感興趣。"顧良注意到嚴睿眼底一閃而過的糾結,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莞爾一笑問道,"蘇湛去找過你了?"
"這麽快就有悄悄話了?"嚴父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顧良和嚴睿的對話,這倒是及時給了嚴睿一個喘息的空間。
"沒有,只是随便聊聊。"嚴睿不慌不忙地解釋道。
"有悄悄話也沒什麽,反正你們都快訂婚了。"嚴父笑着問身邊的顧父,"老顧啊,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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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父可沒嚴父那麽樂觀,畢竟顧良經常不按套路出牌,他還真有些擔心,顧良現在與嚴睿親密的舉止都是裝出來的,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放下警惕心,最後給他重重一擊。
這些話顧父自然不能告訴嚴父,只能配合道:"确實,他們關系好,我們也就少操心。"
"可不是麽,看你把顧良教得這麽好,我也放心把嚴睿交給他。"嚴父一邊誇獎顧良,一邊還不忘叮囑他,"顧良,你可要好好對嚴睿,別讓我失望。"
顧良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神情緊張的顧父,轉而看向嚴父臉部紅心不跳地撒謊道:"嚴伯父放心,我會好好對嚴睿的。"
聽到顧良的話,顧父緊繃的神經稍稍有些松懈,他真怕顧良現在站起來,直接将這場訂婚儀式搞砸,現在看來顧良還沒那麽混賬。
嚴父一臉‘這樣我就放心’的表情:"這就好,來,繼續吃飯吧。"
蘇湛那日被嚴睿趕走後,整個人就像散了架似的,公司的事情徹底不管了不說,還終日喝酒度日。Amanda已經好幾天聯系不到蘇湛了,蘇笛這邊繼續對她窮追猛打,完全就是一副見不到蘇湛誓不罷休的狀态。
Amanda被弄得有些神經衰弱,當蘇笛再一次問及蘇湛在哪裏的時候,她就跟洩了氣的皮球似的:“我的小祖宗,我跟你說實話吧,蘇總已經好幾天都沒聯系我了……”
“你說什麽?”蘇笛頓時緊張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他好幾天沒和你聯系了?你怎麽都不告訴我?"
Amanda看着堆積成山的文件無人處理,心裏郁悶至極:“現在公司就是群龍無首,好多方案等着蘇總批呢……再下去,人家到時候找上門,我該怎麽解釋?”
“你趕緊帶我去見我哥,他肯定是出事了。”蘇笛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那可不行,蘇總要是看見你,還不得直接把我炒了?”Amanda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這回蘇笛徹底急了,他瞥見敞開的窗戶,直接沖上前,一只腳伸到窗外,威脅Amanda道:"你不帶我去見我哥,我就直接跳下去,你信不信?"
Amanda慌了,蘇湛讓她不能告訴蘇笛他在哪兒,可沒說要是蘇笛以死相逼也不能說。
“別別別,你別亂來,趕緊下來。”Amanda的心瞬間吊到了嗓子眼,”我帶你去見蘇總,你別沖動……有話好好說,你萬一有什麽三長兩短,蘇總不直接砍了我?"
蘇笛見威脅奏效了,立刻爬下窗戶,拉着Amanda就要去找蘇湛:"那我們快走。"
從第一次在酒吧,誤打誤撞救下嚴睿的時候,他便看出這個人喜歡他。這對蘇湛來說并不稀奇,憑借一張好看的臉,身邊的情人從不間斷。
順風順水的人生造就了蘇湛自以為是的性格,感情對他來說就像是生活的調劑品,只要他願意,招招手就有Omega自動爬上他的床。
這種惬意的生活在遇到嚴睿後戛然而止,明明下定決心不會再擁抱他第二次,卻還是經不住誘惑。蘇湛不止一次地在夜深人靜時質問自己,嚴睿到底有哪裏好,值得他這樣迷失自我?
絞盡腦汁卻找不到一個完美的答案,蘇湛突然想到了遠在美國的秦宵,想必這會兒他應該正和魏柒親親我我吧?
蘇湛打了個嗝,從倒了一地的酒瓶堆裏找到了手機,稀裏糊塗地撥了一串號碼,接通後像個瘋子一樣大喊:“喂——喂!是秦宵吧?是你吧?”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随後魏柒将電話遞給秦宵,頗不高興地說道:“是蘇湛,不知道發什麽神經。”
秦宵接過電話,順手摟過魏柒,親親他的額頭以示安慰:“蘇湛,是我,怎麽了?”
“秦宵啊,是你吧,是你吧……”喝得爛醉如泥的蘇湛說話時連舌頭都僵硬了,“嗝,我啊,沒事……就是随便打電話……”
秦宵俊眉微蹙,嗓音瞬間沉了幾分:“蘇湛,你喝了多少酒?”
“啊……我沒喝,嗯,沒喝……”蘇湛像是自言自語似的,“秦宵啊,你和魏柒……怎麽樣了?他是不是還在折磨你啊……”
秦宵覺得蘇湛真是醉得不輕:“蘇湛,你喝多了,先去休息吧,等你清醒點,我們再聊。”
“清醒?我清醒得很……非常清醒……我跟你說,我很清醒……”蘇湛迷迷糊糊地說話。
秦宵不知道蘇湛到底想說什麽,但據他對蘇湛的了解,若不是出了大事,蘇湛絕不會醉成這副模樣
“蘇湛,你到底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蘇湛一口氣将剩下的半杯威士忌喝下,烈酒入腹的瞬間仿仿佛連神經都被麻痹了,“秦宵,我不知道怎麽辦……到底要怎麽做才行……”
秦宵被蘇湛颠三倒四的話弄得一頭霧水:“蘇湛,你在說什麽?我不明白。”
“我明白了……我終于明白……”蘇湛癡癡地笑道,“為什麽你說……不是魏柒就不行了……”
蘇湛說完這話,沒了聲響,過了好半天,電話裏傳來嘟嘟的忙音。秦宵一臉匪夷所思地挂下電話,輕聲碎碎念:“蘇湛這是吃錯藥了?打電話過來一通自言自語。”
“他說什麽了?”魏柒放下手中的雜志問道。
“鬼知道他到底說什麽了,反正我是一句沒聽懂。”秦宵甩甩頭,“算了,不想了,等明天我再給他打個電話,他現在醉得舌頭都打結了,估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Amanda帶着蘇笛趕來蘇湛所在的酒店,可是敲了半天門愣是沒人回應,這下子Amanda也有些着急了,不會真出什麽事吧?
“趕緊找酒店經理,讓他們過來開門啊!”蘇笛拼命轉動門把,急得眼淚直冒。
Amanda驚慌失措地跑到樓下,找來酒店經理,又嘗試着敲了幾次門,還是無人回應。酒店經理擔心蘇湛真出事,馬上掏出鑰匙開門,沖進去一看,才發現蘇湛是喝多了。
蘇笛第一個沖上前,扶起倒在地上如一灘爛泥的蘇湛,哭着大喊:“哥,哥,你看看我,是我啊,我是小笛!”
蘇湛被晃得有些惡心,毫無意識地一把推開蘇笛:“別碰我!”
被推倒在地的蘇笛還是不死心地湊上前,可這回蘇湛聞到了Omega的氣味,心中更是郁悶煩躁:“別過來,你不是睿睿!滾開!”
站在一旁的Amanda嘴巴幾乎張成O型,蘇湛所說的睿睿,不會是嚴氏總經理嚴睿吧?不可能吧?當初蘇湛大半夜讓她去查嚴睿所在的醫院,那會兒她就覺得其中有蹊跷。
“哥!你別發瘋了!嚴睿不會再回來了!”蘇笛跪在蘇湛面前,掰過他的臉,強迫他面對現實。
蘇笛的話徹底确認了Amanda的猜測,不過這會兒她也沒心思關心老板的八卦,趕緊先把蘇湛弄到床上去才是。
“我們先把蘇總扶到床上去吧。”Amanda建議道。
蘇笛點點頭,兩人合力将将近一米九的大高個蘇湛搬到床上。蘇湛倒是舒服了,翻了個身,悶頭大睡。
“蘇笛,不然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裏照顧蘇總,這樣蘇總醒來也不會發現你來過。”Amanda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雖然Amanda只是一心想着如何保住飯碗,但這話到了蘇笛耳朵裏聽起來像是Amanda對蘇湛另有所圖。
一個Alpha和一個Omega共處一室會發生什麽誰說得準?
“不用,我來照顧他。”蘇笛斬釘截鐵地拒絕。
Amanda見蘇笛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敵意,吓得她冷不丁地抖了一下。這個蘇笛好奇怪,為什麽用這種眼神看她?而且他看蘇湛的眼神未免太含情脈脈了,哪有半點弟弟的樣子?
“那我在外面等。”Amanda擔心蘇湛一會兒醒了,睜眼看到蘇笛,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直接把她辭退。
“不用了,你回去吧,今天的事我會和我哥解釋,你不用擔心。”
“可是,這不太好吧。”Amanda有些為難。
“有什麽不太好的?”蘇笛不高興地反問,“我是弟弟,照顧哥是也天經地義的事。”
話到這份上,Amanda也不好多說什麽,只能硬着頭皮率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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