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他的薄涼

“你想怎麽處置我？”尹夢澄擡眸對上他的雙眸，已經哭不出聲。

正在這時，停在不遠處的紅色跑車之中突然走出一個打扮妖豔的女人，女人腳踩十五厘米細跟高跟鞋，噠噠地向她走來，最後在她身前站定。

“真的是你？”

女人的聲音低低傳來，透着幾分吃驚，而更多的，卻是濃濃的恨意。

見尹夢澄默不吭聲地盯着自己，滿眼陌生，女人冷笑出聲，“怎麽，不認識我了？也對，過了五年的時間，你不記得我也正常。不過，我倒是還記得鼎鼎大名的你呢！”

“妮娜，你認識她？”穆宸楓狹眸微眯，眸瞥向尹夢澄，貌似事情變得更加有趣了。

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他松開尹夢澄，抱着雙臂站在一旁，等着看接下來的好戲。

妮娜笑得妖嬈妩媚，眸光卻銳利如刀，“認識，當然認識！即便她化成灰，我也認得！”

妮娜？

尹夢澄努力在記憶中搜索着這個名字，最後回到了遙遠的五年前，天臺上同桌凄厲的哭聲，迪吧裏面痛下狠心的報複，還有那雙怨毒的，恨不得将她千刀萬剮的眼睛……

謝妮娜，那個曾經在E市二中橫行霸道的女生，那個曾經下作地讓人在天臺上強。暴她同桌的女生，五年之後，竟然再一次出現在她的面前。

這算不算冤家路窄？

“終于想起我了？”妮娜撩起臉側長發，将其甩到身後，動作優雅妩媚，說不出的風情。

她垂眸将尹夢澄至上而下地打量了一遍，唇角勾起一抹嘲諷，“啧啧啧……幾年不見，你竟然落魄成這個樣子。當年堂堂的尹大小姐，現在竟然窮得只能穿得起廉價的地攤貨？尹夢澄，你也有今天！”

“我怎樣，好像與你無關吧？”尹夢澄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淡漠地看了她。

“怎會與我無關呢？”妮娜擺弄着精致的指甲，揚唇輕笑，“我就是喜歡看到你從天上墜入泥沼的凄慘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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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麽？我并不覺得現在這樣有什麽不好，窮人也有窮人的活法，有時候比富裕的人過得更加快樂。”

穆宸楓眉峰輕挑，點燃一根香煙，閑适地靠在車頭，恣意地抽了起來，深邃的眸子饒有興致地盯着眼前一臉倔強的女子。

“呵，還真可笑！一個居無定所，朝不保夕的人竟然還跟我談快樂？”妮娜冷哼，揚手狠狠甩了尹夢澄一個耳光，“尹夢澄，你都已經墜入塵埃，有什麽資格在我面親擺出一副傲然的姿态？”

火紅的指甲刮過尹夢澄的臉頰，在上面留下幾道血痕。

穆宸楓的眸光淡淡落在那幾道血痕之上，眼前女子的膚色極白，白嫩的肌膚将血痕襯得更加刺目，着實有些礙眼。

不用細想，他也知道妮娜用了多大的力氣。

薄唇輕啓，白色煙霧從唇間吐出，在空氣中化作迷離的煙圈。穆宸楓冷眼旁觀着眼前的一切，饒有興致地觀望着。

穆宸楓的所有舉動都毫無遺漏地落入尹夢澄的眼中，尹夢澄只覺得臉上的痛似乎愈加劇烈了。

尹夢澄從來不是任人欺淩的主，她用力掙了掙，卻沒有掙脫身旁保镖的束縛。

良久之後，她終于放棄，擡眸瞪向妮娜，她的唇角勾起冷笑，“想不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老性不改。”

五年前，尹夢澄和妮娜一樣，是E市二中人人避而遠之的狠角色，即便是學校領導也不敢招惹。

可是，她們卻有很大的不同。

尹夢澄雖然泡吧，卻不濫交，雖然跋扈，卻不會對本分的學生動手。

可妮娜不同，在高一的時候，她就與一些纨绔子弟厮混在一起，而她在學校更是橫向霸道，只要是得罪過她的人，無論是誰，她都會用最狠的手段加以報複。

道不同，不相為謀，尹夢澄打心底厭惡向她這種心腸歹毒、恃強淩弱的人，是以從不與妮娜有什麽交集。

直到自己的同桌被她殘忍地毀掉……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資格說我？你覺得自己還是那個趾高氣揚的豪門千金麽？”

妮娜眼底閃過寒光，一把拽住尹夢澄的頭發，将她拽近自己，咬牙切齒道，“尹夢澄，你終于落在了我的手裏。你知道嗎？我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了，我可永遠不會忘記五年前的那個夜晚！”

“表妹，你可要悠着點兒啊，好歹她也是宸的女人。”葉浩澤懶懶出聲，轉眸睨向一直冷眼旁觀的穆宸楓，暧昧地沖他眨了眨眼睛。

葉浩澤自然知道自己這位表妹對付人的手段，如此難得的一個尤物，被糟蹋了，實在太可惜了。

“表哥，你怎麽能幫這個賤人？你知不知道，當年我臉上那道疤，就是她讓人劃上去的！”

穆宸楓眸色微變，淡淡地掃了尹夢澄一眼，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原來她還是個狠角色，那麽她跟蹤他的目的就更耐人尋味了。

眼底的興致驟然隐去，穆宸楓扔下煙頭，狠狠撚滅，薄唇涼涼地吐出幾個字，“要怎麽處置她，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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