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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三/藏明)天意如刀》作者:Adrian Kliest/淺池王八
引
陸明燭以前從不記得,楓華谷的夜晚竟然是這樣的冷。二十年前在楓華谷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這樣冷的風。亂葬崗陰風凄凄,食屍鴉啊啊地大叫着,在頭頂上盤旋往來。陸明燭把被風吹散的頭發別到耳後,然後拉上了兜帽,順着西北邊戰場的硝煙和風飄過來的,還有死人的味道。
“我又聞見這個味道了,跟二十年前一模一樣。唐天越,你看不見,如今楓華谷死的人,比二十年前還要多。”他站在亂葬崗字跡模糊的一面石碑前,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道,“……他沒瞧見我,可今天我一眼就認出他來了。我們都老了,唐天越,只有你還是這樣年輕。”
他說着站了起來,面前的石碑下其實是不知名的冷骨,不過埋的是誰,對他來說并不重要。陸明燭嘆口氣,微微地笑了起來,一雙眼睛在白色兜帽下微微閃爍。把手裏的酒砸碎在殘破的、不知名的石碑上,陸明燭轉身往山下走去,風把他的白色外衣吹起來,吹得像是飄動的靈幔。
(一)
夕陽快要落了下去,可工地上還并沒有收工的跡象。大光明寺偏殿飛斜走峭的殿角已經豎起,高高地挑着微紅的一輪夕陽。殿前的廣場上,巨大的南方産的石條皆是花了巨資運來鋪就,其上堆着無數長而直的木料,被夕陽的光一籠,幾乎散發着點金燦燦的色澤。
陸明燭對這繩木之類還是稍懂些許的,否則也不會被派來監工大光明寺這樣重要的工程。他以前沒來過長安城,直到明教在中原發展勢頭日盛,他才有時機來了中原,雖然已經有大半年之久,他還是覺得像長安城這樣繁華雄偉的城市,在眼中怎樣都帶着新鮮感,遇到的人與事情都不像以前在家鄉那樣,雖然他不論是在別人眼中還是自诩,都是一等一的心思敏捷,可是這中土的人事風物總讓他覺得要琢磨許久。
每當到了收工之時,閑暇中他最喜歡坐在還未建起的大光明寺面前堆疊得高高的木料上,望着長安城重樓疊嶂,近處的佛寺能看見圓塔一層層的檐角精巧地翹起,再遠處的皇城門便只能看見個輪廓,再遠處,就是看不見的江湖和更加遙遠的家鄉了。與他一起來的許多明教弟子,其中有他的那些師兄弟姐妹,沒有誰像他一樣愛這樣坐着。有師姐曾經調侃陸明燭說,兩年前在楓華谷那一戰之前,他還不是這種性子,從見不得他閑下來片刻。
無論是男女弟子,都被大唐都城的繁華吸引,總是一下工便沒了影子,那時候工地上幾乎沒什麽人。可如今還并沒收工,說是人聲鼎沸也不為過,倒也沒人注意已經完工的用于存放大光明教義的偏殿殿門被人從裏面闩上了,可即便如此,西域又向來民風彪悍淳樸,沒有那樣多的講究,陸明燭也感覺到了少有的驚慌,在難以自制的呻吟喘息中間,眼神還是不自覺地往門口移去,作為經庫的偏殿還未完全完工,門上只有支架,卻沒上闩,那兩邊的支架上此時卻架着一柄禦風,權且充當了門闩的用處,赤金的劍身在門上橫着明晃晃地發光,本來絲毫不減在劍架上頭的風流高貴,可此時看來怎麽都帶着點諷刺意味。
“等……”
陸明燭的話還沒說出口,原本在他頸側埋頭舔吻的男人就擡起頭來,顯然是對他不專心的模樣十分不滿,陸明燭只覺得一只手順着頸窩爬到下颌處,葉錦城的手很是熱,簡直熱過了他身後的織炎斷塵,五根長而且有力的手指在陸明燭下颌上留下五個熾熱的觸點,陸明燭被迫扭過頭去看他,背後的書架是光滑的烏木,在這樣的天氣裏分外冰涼,脊骨随着葉錦城的動作被一節一節地碾壓在木料上,陸明燭突然覺出一種莫名的興奮與煩躁,不知何處的無名火讓他扣在葉錦城肩頭的手猛然發力,鉗着對方往外推去。
葉錦城雖然竭力想用身體将他釘死在書架上,卻也敵不過陸明燭的力氣,兩人之間被硬生生地拉開了一段距離,肩頭傳來的疼痛讓他的手臂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幾乎要托不住陸明燭的身體。葉錦城俊俏的臉上神色卻沒什麽變化,只是抽開了轄制陸明燭下颌的手,雙臂格到他腰臀處用力一擡,陸明燭原本整個人被他半托舉起來依偎着書架,被葉錦城這樣一颠,忍不住啊地叫了起來,尾音處不由自主地拖長。
陸明燭原本是低沉的嗓音,這情不自禁的呻吟居然帶着些千回百轉的意味,聽得葉錦城滿意地喘息一聲,他的衣物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右腿被葉錦城擡着反折過來,與胸腹貼在一處,葉錦城抱着他用力向上頂去,陸明燭控制不住一陣陣哆嗦,手臂的動作也從推拒變成了緊緊攬在葉錦城身後。
葉錦城更是用力将他壓制在書架上,這屋子還未曾徹底整饬擺放好,一卷卷的經書與教義有些堆疊在案上,有些在架子上,窗棂邊的書卷有時被透過窗紙的陽光照射得太久,散發出油墨微酸的香氣與灰塵幹苦的氣息。
後穴處傳來酸痛的滿脹感,陸明燭帶着點茫然盯着那些卷軸被陽光抹成金黃色,鼻間充盈的卻全是葉錦城身上清淡還帶點冰冷的氣息。葉錦城下身動作不停,卻偏過了頭,順着陸明燭脖頸的線條一路嗅下來,濕熱的舌尖在喉結處細細描繪着形狀,陸明燭這裏最是敏感,哪裏經得住他這樣挑逗,一個激靈喘息着從茫然中回了神,雙手在葉錦城腦後交疊起來,借着手指被濃密順滑的黑發和金黃色的發帶纏繞着的拉力,他把葉錦城往自己這邊拉過來,陸明燭覺得熱得要命,腰腹相貼的熱度傳到面頰上,讓他覺得幹渴,仿佛在死亡之海裏走了幾天也得不到水的行人,他兩手撫摸着葉錦城的面頰,與其說這是親吻,倒不如說像是過于幹渴而對濕潤的渴求。
他并沒吻上去,葉錦城一只手從斜地裏插過來,一把鉗住他下颌,陸明燭被他往後用力一推,後腦結結實實地磕在書架上發出一聲響。
“呃……!”還沒等他發怒,葉錦城已經欺身上來,陸明燭只覺得那硬熱的肉刃在後穴中瘋狂地抽動起來,痛得他腦海裏一陣空白,葉錦城下身的動作越來越快,簡直是有點發瘋了,推着陸明燭下颌的那只手也越發用力,陸明燭被迫把頭高高揚起,幾乎有點喘不上氣來,下身的脹痛和撞擊讓他幾近難以忍受。
“呃……葉錦城……松、松手!……哈!”窒息逼出的淚水在陸明燭眼角上搖搖欲墜,葉錦城卻像是入魔了一樣,陸明燭力氣也極大,若不是他先發制人以及體位優勢,葉錦城此刻恐怕早就被他掀出去幾丈遠。陸明燭的手指抓着葉錦城高高束起的馬尾,藏劍弟子被這劇痛刺激,發出一聲更加興奮的沉重喘息,陸明燭覺得自己被折起的右腿也痛得一陣陣抽搐,可随着葉錦城粗暴完全稱不上技巧的動作,後穴裏的硬物反複碾壓在身體深處漸漸帶出的快感越來越強烈,酥麻的火熱快意伴随着越發難以忍受的窒息感,從雙腿中間和胸口迅速擴大,在小腹處交彙起來,陸明燭不由自主地張大了嘴,失控的被葉錦城用力壓住的喉部完全無法順暢呼吸,只能發出艱難的呻吟。
“……葉……錦城……錦……錦城!……不……哈……不要了……我……受不住……松!松……手!”
葉錦城擡頭看了陸明燭一眼,只見濃長帶點褐色的眉頭緊緊絞在一起,陸明燭滿頭的汗水和眼角不由自主流下來的淚水交織在發紅發熱的面頰上,明教弟子那種西域人特有的濃長而卷翹的睫毛因為痛苦和快感上下顫動着,臉上的神色卻并不是全然的迷失,還帶着點随時要反敗為勝的憤怒。葉錦城看得呼吸一窒,下身忍不住一個用力,一下下像是要把陸明燭釘死在這本該是存放教義的書架上。
“……啊!哈……!”陸明燭驚叫半聲被葉錦城的手卡回在喉間,下身傳來的快感壓過了痛覺,讓他忍不住劇烈地掙紮起來,他已經管不了生疼的後頸和喉間窒息的痛楚,高聲呻吟起來。
“啊!……葉……錦城!快!……哈……再快點!啊!啊……!”
他不知道,自己抓着葉錦城長發的手已經不由自主地松開了,在身後的書架上不住地抓撓着試圖找到支撐點,那書架上原本已經堆着一些經卷,因為這殿中書架實在太高大厚重,才沒在兩人激烈的動作中倒地,此時因為陸明燭手臂的動作,那些寫着大光明教義的經卷慢慢滑倒,一本,兩本,三本地掉落在地上的塵埃和木屑裏。
兩人都沉浸在瀕臨爆發的快感中,誰也沒工夫注意到這些,葉錦城沉重地喘息着,突然覺得兩人相貼的小腹間陸明燭硬脹的陽物洇開一陣黏濕,他卡在陸明燭腿根處的手掌明顯感受到手心下的肌理一陣抽搐,随即葉錦城覺得包裹着自己的柔軟火熱的甬道因陸明燭高潮時的抽搐而有節奏地縮緊,咬得他忍不住長吟一聲跟着洩了出來。
陸明燭感覺到一直用力推着自己下颌的手瞬間松開了,葉錦城放開了手,将額頭抵住書架,深深淺淺地喘息起來,他用繡着華麗暗紋的袖口拭去了臉上的熱汗,陸明燭的身體沒了他臂力的支撐,順着書架一路滑下去,又蹭得幾本經卷噼啪地掉在地上。葉錦城喘了一陣,動手整理下身衣物,陸明燭還在高潮與窒息的餘韻中微微顫抖着,此時多少恢複了點理智的葉錦城才察覺出自己是有些過分,他湊上前去。
“明燭……明燭?你還好麽?”葉錦城用手将陸明燭的白色罩衫往中間攏了攏,勉強遮住他的身體,冷不防陸明燭一挺腰,葉錦城覺得自己腰側結結實實挨了一腳,半蹲着身體無法維持平衡,往後一跄,撞得後背生疼。
陸明燭一手掩着喉部咳嗽着一面往後蹭了幾尺,他已經回過神來,雖然還是覺得綿軟無力,但是已經迅速拉起褲子,葉錦城看見他鋒利帶着火的眼神,趕緊露出一口白牙笑道:“明燭,對不起,我——”
陸明燭冷哼一聲,先不說葉錦城情事中總是如此粗暴,把他直接帶到存放經卷的偏殿做這種事,也讓他心裏一陣陣火氣往上竄,要不是兩人已經相好有一陣,他幾乎要懷疑葉錦城剛才是真心要弄死自己。可再擡頭一看,那穿着明晃晃衣服的藏劍弟子正一手摸着後腦勺,與平日在衆人面前多少帶着點清冷的君子風不同,此時笑得頗有點歉意和後悔。
“明燭,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葉錦城臉上神色有點少見的尴尬,“我……我一激動就沒控制住……疼嗎?”
陸明燭本來覺得火确實大,他的性子從來不屬于好欺負的那一類,可被葉錦城這麽一說,倒反而覺得有點別扭。最終他只是哼了一聲,穿戴好衣物,順手拾起了掉在一邊的彎刀別回身上,葉錦城取下了門上架着的禦風。
“呀,天黑了。”
“等等。”陸明燭道。
葉錦城不解地回頭看他,殿中已經昏暗下來了,他的輪廓在昏暗中顯得更深和棱角分明。葉錦城挑了挑眉等他說話,陸明燭卻搖了搖頭道:“沒什麽,你先回去吧。”
“好,那我明天再來,按照這個進度,大概完工也不需要太久了。”無論是先前情事中那帶點不尋常的瘋狂,或者是之前尴尬的歉意都已經在葉錦城臉上消失不見,藏劍弟子英氣而秀美的臉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帶着點清冷的笑意。
“明日就是清明了,怎麽也不見下雨。”
這句話陸明燭聽在耳中也并不是很懂,他是西域人,家鄉常年無雨,幹燥的死亡之海裏若是有人迷失了方向就再也走不出來,他确實是不懂這所謂清明微雨中的意境。
“走了。”葉錦城揮揮手,轉身踏出殿門。陸明燭站在原地,歪着頭看了他一會兒,他并不是介意方才葉錦城的粗暴,或者那似乎并沒有多少誠意但是卻很真實的尴尬道歉,但是有些時候的葉錦城,他承認自己确實不大搞得懂。
陸明燭蹲下來,下身在隐隐作痛,腰部也酸脹得讓他恨不得趕緊躺下好好休息,他用手撐着地面,慢慢跪下來,将方才情事中被他撞落一地的經卷收拾起來,一手貼在胸口默念了幾句,帶着愧疚将卷軸上的灰塵撣幹淨了,一卷卷放回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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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