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二十)
月亮又從浮動的雲朵另一端露出頭來,淺淡昏暗的月光潛伏過窗棂,将窗紙暈染成晦暗的珠光黃。大殿的椽子隐沒在屋檐的暗影裏,屋檐下斜撐的支柱上的彩繪是躍動的火焰和經卷中的故事,這些圖案在忽明忽暗的月光裏也陰晴不定,人物的臉上神色仿佛不斷變幻着似的叵測難辨。同樣不穩的還有殿內陸明燭的喘息聲,他兩手一左一右扶在身後書架隔層上,頭仰進身後書架的空隙裏,壓抑而斷續的呻吟從口中止不住地漏了出來。葉錦城與他貼得很緊,一只手伸到後面托着陸明燭腰臀,另一只手從兩腿之間伸到股間那已經變得柔軟濕潤的穴口中不住抽送着。本能驅使着他下意識地想要合攏雙腿,阻止入侵者進一步的進犯,可手指帶來甜美的快意,又讓他不由自主地将腿分得更開。
守衛在屋外的明教弟子因重新探出頭的月亮而看清了屋前空地。石板地泛着幽幽的藍光,風拂過院子裏的樹梢,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音,陰影拂動不止。他轉過了身子,身後是院牆的死角,只有陰影靜靜沉浮着。白天裏大光明寺才落成,明教上下都沉浸在喜悅中,只有妙火旗阿契斐長老似乎郁郁寡歡,着實讓人覺得掃興,自己卻偏偏在他這裏當值。這守衛弟子想着又下意識地朝牆角看了一眼,那兒什麽也沒有,一片安靜。他轉過頭來,打了個哈欠,将手背在身後。樹叢沙沙地響着,他像是感覺到了什麽般,突然停下踱步,可還未來得及回頭,一只冰涼的手已經像蛇一般從背後爬了過來,兩根手指捏在他喉嚨間一掐,他只覺得喉嚨一涼,再叫就叫不出聲來,只能随着抽氣感覺到大串滾熱的血沫從喉嚨處奔湧而出,緊接着眼前就陷入一片黑暗。
唐天霖一手托住那明教弟子軟下來的身子,悄無聲息地将他拖進屋後的陰影裏。那裏站着與他一起出任務的師弟。即使經驗也算豐富,師弟卻還年輕得很,難免緊張,借着月光唐天霖看見他一張被照得煞白的臉。唐天霖沖他搖搖手,來回走動的其他守衛已經走到院子外面去,要好一刻才能回來。兩人七手八腳地将那明教弟子身上的衣服脫下,唐天霖無聲地催促師弟穿上那白色外衫,将兩把彎刀拿在手裏,自然而然地走了出去裝作巡查的模樣來回踱步。
陸明燭一只手不由自主地向後一劃,手肘正巧撞在身後書架的一疊書卷上,那疊經卷随着他帶喘息的搖晃而微微歪斜着開始一卷卷向書架外頭滾落,葉錦城一手捏着他下巴與他深吻,唇舌交纏發出粘膩的嗚咽聲,陸明燭喘不上氣似的掙紮起來,另一只手抓着葉錦城的頭發強行拉開兩人距離,葉錦城敵不過他手勁,但是又竭力地傾身過去。陸明燭怕拉痛了他,只能妥協着收了力道,葉錦城的舌尖在他潔白的下齒上一掃,同時插在後穴裏的手指稍微往外退了幾分,卻翻轉手腕,掌根在會陰處用力一頂,随即聽見陸明燭嗯了一聲,後穴猛地絞緊,可葉錦城卻反而将手指倏地拔了出來,那後穴一下失去填充的快感,竭力收縮着挽留手指,卻絞不住,只能合攏不上地微微顫抖。
“……別……別拿出去!”
這樣直白的話讓葉錦城笑了,笑聲裏的吐息又濕又熱地噴在陸明燭脖子和耳後。
“……給你換更好的。”
“……嗯!”陸明燭來不及臉紅就措手不及地溢出一聲呻吟,葉錦城說着話就已經頂了進來,陸明燭氣喘籲籲地想放松身體,卻覺得腿根和手臂已經開始酸痛,他靠着一層層的書架無處着力,只能将身體往後仰,卻仍舊覺得無比費力。葉錦城像是察覺到他拿着勁,不由得笑道:“信不過我……嗯?放心,我……抱得動你!”說着下身往上用力一頂,正巧頂在最敏感之處,陸明燭被他撞得腰部緊繃,下意識兩手反到身後攀住書架,那堆疊在一起的卷軸随着葉錦城有節奏的律動,被撞得更滑向一邊,逐卷滾落。
窗外的月亮再度被浮雲遮住了,藏經殿裏那些透過窗紙滲進來的微幽月光又消失不見,連交織在一處的喘息聲似乎都被黑暗壓迫得斷續起來。
唐天霖貓着腰摸上了窗棂,這地方他之前已經探查過很久,十分熟門熟路,他知道這個時辰,阿契斐長老身邊一般不會有人,可今天是大光明寺落成,這房裏若是有了別個人,倒也麻煩。他從身上摸出一個圓筒,一面使個浮光掠影重新閉住氣息,一面将圓筒貼在窗棂縫隙上聽了聽,裏面很安靜,只隐隐從窗紙上透出昏黃的燈光。屋子縱深疊進,無法探聽最裏間的情狀。唐天霖收起圓筒,從腰後抽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匕首,為避免暴露行蹤,那匕首上全被擦了棕黑色的鉛丹,即使在夜裏也反不出一絲光。唐天霖将匕首插進那窗戶的榫頭裏輕輕一撬,半點聲音都沒發出,那窗頁就整個被卸了下來——這是他之前許多日準備之功,趁着夜深人靜無人之時,那窗戶早就被他做了手腳,一撥即開。他攀進房間,裏面鋪着地毯,即使是末夏,也能感覺到屋中擺放的冰塊融化帶來的涼意,唐天霖繞過屏風,走向燭火閃動的屋子裏間。
陸明燭斷斷續續地呻吟着,栗色的頭發有一部分拖在書架隔層上,另一些堆擁在脖子裏,又被滾滾而下的熱汗沾染着洇濕成一團黏在淺蜜色皮膚上,襯着不斷顫動的栗色睫毛,葉錦城看在眼裏只覺得實在美極,不由得湊得更近些舔吻那些汗水。陸明燭的小腿在他腰後蹭了一下,是催促的意思。
“快些……快些吧,我還有事——呃!”
“專心些!橫豎這大光明寺都完工了,什麽急得不得了的事……嗯?”葉錦城露出不滿的神色,用力一頂,他自始至終都沒撫慰過陸明燭前端,而是晾着那物自行硬挺挺地緊繃到漲紅發亮,也吝啬于用手去安慰一下,顯然是要直接做到陸明燭自己射出來。
“……啊!慢點!慢點……嗯!”陸明燭被他頂得難以忍受,可快感從後穴一直蔓延擴散出去,整個下半身都酥麻了,大腿內側戰戰不休,耳中充斥的皆是自己呻吟喘息的聲音,葉錦城的攻勢又快又狠,他漸而覺得昏沉,可偏偏腦中又時不時閃過一絲清明,想起自己身在何處,便又有種悖德叛道的羞恥感湧上來,仿佛是亵渎了至高無上的慈悲明尊。這種想法讓他掙紮着扭動,硬挺的分身随着他的動作在葉錦城堅實的小腹上摩擦,偏偏陸明燭耳力又極好,因敏感而愈發敏銳,甚至能聽見交合處粘膩的水聲與下體毛發的輕微摩擦聲。陸明燭覺得臉上更熱了——面對葉錦城他總是如此,即使兩人相好許久,他仍然不可避免地感到羞恥,他也曾覺得自己這副樣子實在變得不再像自己,不該如此扭捏羞澀,可與葉錦城做這事又讓他控制不住地每次都是如此。
大腿和腰臀被葉錦城用小臂托着穩定地固定在腰側,身下頂撞的動作一下比一下激烈,陸明燭下意識地反向抵住葉錦城的力氣,才能保證自己不被擠進書架的空隙裏去,後腰在隔層上被壓迫得生疼,可比起鋪天蓋地的快感來這簡直是微不足道了。書架邊緣的經文卷軸受不住持續的推擠,傾斜着滾落,随着陸明燭手臂的動作掉落在地,一卷兩卷,三五七卷,葉錦城顯然是快到爆發邊緣,動作越來越快,幾乎有些癫狂。陸明燭被他頂弄得也有些再支持不住了,手臂松了勁,身子便向一側歪去,蹭得越來越多的經卷被推向書架另一頭,噼裏啪啦地掉落在地上,可兩人正在情動,誰也未曾注意。
阿契斐長老在等陸明燭來商量今後的事情。大光明寺建成,從此以後在中原的主要發展便是依靠傳教,進一步擴大勢力。他覺得這事未免操之過急,所謂欲速則不達,總是謹慎些好。可教中大多數人不贊同,甚至有不少人為此戳他的脊梁骨。他覺得憂心忡忡,陸明燭又久等不來,不知為了什麽事耽擱了。阿契斐長老心煩意亂地拿起燭剪去剪燈芯,卻見那燈芯猛地一動,可屋子裏并沒有風。
察覺身後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蛇一般的冰涼手指從後面搭了上來,兩根手指準确無誤地搭在頸間脈門上。阿契斐長老一驚之下立時明白大事不好,刺客是誰、什麽時候進來的竟然一點也不知道,他是當初跟明教教主陸危樓從祆教一起出來的人,年紀已經大了,縱然武功了得,可如今反應已經大大不如從前,他試着動作了下,那兩根手指随即威脅地按緊了,冰涼而堅硬的東西貼上脖頸,這刺客的聲音沙啞、低沉,讓人分不出年齡。
“我要你們所有在京畿道的據點位置。明的,暗的,都給我交出來。”
阿契斐長老不說話,他暗暗估摸對手的實力,同時伸手指了指外間,示意圖紙和信函都在書架上,這殺手顯然很有經驗,兩手将他挾持得極緊,小心地脅迫他不許碰到房間裏任何物件以免驚動外面守衛。阿契斐長老想到外頭守衛也算森嚴,竟然都沒有察覺到刺客潛入;陸明燭這個孩子一向辦事嚴謹,從不出錯,今日卻遲遲不來;進而又聯想到自己長久以來一直擔心的事情,不由得心中一嘆,果然如今教中上下人心浮躁,辦事不力,長此以往可如何是好——那刺客的手指又是微微一緊,也虧得阿契斐臨危不亂,也不掙紮,又伸手指了指外面的書架,那刺客推着他往那個方向挪過去,阿契斐長老慢慢伸手,作勢要去門邊的書架上拿東西,伸出去的手一瞬間改變了方向,猛地撤回來一個回肘頂在這殺手脅側,這人大概是沒想到他突然反抗出手一擊,低沉地哼了聲,那抵在脈門上的手指和匕首都松了勁。
唐天霖眼睜睜地阿契斐長老已經半個身子脫出他的控制,趁他還沒從那猛然的一擊中回過神來拉開了門,急掠而出。只聽得外面兩聲很低沉的響動,沒有來得及聽見叫聲,也再沒了聲音,随即唐天霖看見師弟跨進門來,一手掐着阿契斐的下颌,那頸子上已經給豁開了口,憑他徒勞叫喊,也只能發出嘶嘶的抽吸聲,大串的血沫從脖頸斷口處湧出來,随着吐息一進一湧,又更多地蜂擁而出。師弟一手捂着腰側,似乎是受了傷,阿契斐長老還活着,他并沒來得及求救,就被門口這位僞裝的明教弟子一刀豁開了喉嚨。他竭力想掙紮,可唐天霖已經走上前來,将他四肢壓得死死,以免踢蹬傳出動靜。師弟用眼神詢問唐天霖,唐天霖只是搖了搖頭。
“不中用了,他不會告訴我們。年紀雖老了,卻還是有實力的,差一點讓他掙脫了。”
他說着取出匕首,一腿死死壓住地上掙紮抽搐着的軀體,兩手反握住匕首,用力抵進心口處,似乎是角度不順手,又拔出稍許,斜着複又捅進去。那動作殘忍又利落,地上的人無法反抗,抖動着爆發了一陣更痛苦的痙攣,壓着阿契斐長老手臂的師弟一時不慎,被人臨死前爆發的那股大力甩開去,直撞到身後書架,上頭兩個花瓶接連掉落下來摔了個粉碎,聲音在這暗夜裏格外清晰。随即阿契斐長老喉嚨裏低沉地發出嘶嘶聲,四肢急速地癱軟下去不動了。
唐天霖臉色煞白,噌地站了起來,也顧不得會不會發出動靜了,一腳踹開一側的窗戶,卻反手拉着師弟往外間跑去,又踹開一扇窗戶,急迫道:“走!”
陸明燭随着長長的呻吟軟下來,兩手幾乎要撐不住背後的書架,後腰上被隔層和葉錦城的動作抵出一層層淤青紫紅,胸口上也是星星點點的吻痕,長長的栗色卷發散亂在胸口和衣領處,兩人相抵的胸腹間零零落落散開他爆發出的白濁液體。葉錦城又急又快地最後頂弄了幾下,也死死抵着陸明燭射在他裏面。陸明燭徹底沒了力氣,呻吟着向一側倒去,葉錦城高潮之中也整個人遲鈍了許多,竟然沒伸手去攬,書架這一層最後一組經卷随着陸明燭斜着倒下的動作被蹭出了書架,從另一側悉數掉在地上,發出很大的響聲。
陸明燭似乎被驚醒了,可腰腿還酸軟無力;葉錦城還沉浸在高潮的餘韻裏,手臂還是僵硬地維持着将他半托舉起來的姿勢,兩人交纏極深,呼吸相融。陸明燭漸漸緩過力氣來,只覺得一身汗水淋漓,頭發黏在脖頸間難受得緊,這才發現書架上經卷被弄得一塌糊塗,連忙掙紮着擺脫了葉錦城的手臂,踉跄着去收拾那些散落滿地的卷軸。葉錦城松了手,疲憊不堪地喘息着往身後另一側的書架上一靠,開始整理下衣。陸明燭又心疼又愧疚,忙着收拾那一地狼藉,撿起掉落塵埃的大光明教義整理好,卻沒看見葉錦城靠在另一邊的書架上,神色裏一瞬間閃過冷淡的笑容。
月亮開始升高了,自東移向西面。長安城的整個格局都被照亮,黑雲散了開去,似乎是有意引着明月驅散先前的朦胧。天幕黑雲彌散,偏偏一輪明月高懸其中,看着着實顯出幾分詭谲,唐天霖與師弟一刻不敢停留,兩人先前轉身躍上屋頂,使出大輕功逃離時已經聽得下面的聲音嘈雜起來,夾雜着大驚失色的叫嚷,顯然事情已經敗露得太快,唐天霖幾乎來不及搜索先前所要的據點圖紙,只能随手将阿契斐攤在書案上的東西一捋,統統塞給了師弟,推着他穿窗而去。
兩人一前一後如泛月飛鳶掠出了夜色下的長安城,身後的追兵卻一直沒甩掉。唐門輕功勝于高度,速度卻不夠快,唐天霖心知這樣的跑法,一會兒就會被趕上。兩人已經出了長安城,身後追兵越來越近,前面出現了樹林,還有不寬的河,正是自終南山方向而來的活水。唐天霖覺得胸口隐隐作痛,氣力已經快要接不上,前面的師弟提了口氣似乎是想要再用大輕功飛起,卻一個踉跄跪在了地上。唐天霖連忙趕上前去,只見師弟面色慘白,冷汗如雨,唐天霖一眼瞟到他腰側,先前似乎是被阿契斐長老所傷,那腰側洇開了一大片潮濕的血,正從指縫間不斷溢出來。
“師兄……我……疼……”師弟的聲音因為劇痛和脫力在不斷發抖,又很快急急吸進一口氣,咬緊了牙,“等等我……我很快就好——我、我不想被他們抓住——”
陸明燭與葉錦城收拾整齊,出了藏經殿,外面花木仍然蓊郁清香,随影搖動,陸明燭卻只覺不安,不知道是因為方才的情事耗費了不少體力還是怎麽的,他總覺得後脊骨上隐隐滾動着一層冷汗。遠處突然有了動靜,竟是陸明燈與谷清泉飛奔而來,兩人一前一後幾個輕功起落落在他與葉錦城面前,雖說葉錦城是外人,可陸明燈與谷清泉也顧不得什麽了,皆是氣喘籲籲臉色煞白。
“明燭師兄!你、你你——你做什麽去了到處找你不見!阿契斐長老方才被人暗殺了!”
“……什麽?!”陸明燭只覺得全身一涼,旁邊的葉錦城也是一怔,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陸明燈急急喘出一口氣,還要說話,卻聽得陸明燭厲聲問道:“什麽時候!”
“就在方才——刺客往西北邊跑了,還沒抓住,聽說身手矯捷得很——”陸明燈還沒說完,就見陸明燭臉色煞白地一揮手道:“不必說了!”說罷轉身雙腳點地縱身一躍,一個殿擊金虹的大輕功轉身消失在夜色裏,旁邊葉錦城大叫一聲“等我!”也轉身幾個起落在夜色裏不見了蹤影。
唐天霖停了下來,前面是河水,旁邊是樹林。師弟受傷了,他們走不快。唐天霖扶着他閃進旁邊的樹林裏去。師弟的冷汗已經收了,借着月色唐天霖看見他嘴唇顯出一種失血的焦枯,可精神卻暫時還好,一時倒還不至于死。唐天霖扶着他靠着隐蔽處坐下來,輕聲道:“先前拿來的東西呢,先給我收着,我給你止血咱們再走,不然跑不出去。”
師弟将先前從阿契斐長老書案上胡亂捋來的那堆文函遞給他,唐天霖一手接過來揣到懷裏,一面拿出一份上品止血散來,喂師弟吃下一半,另一半盡數倒在他傷口上。
“多謝師兄,你——你等等我,我休息一下就——”他的話沒能說完。感受到胸口的涼意而下意識地低下頭,只見胸口露出一點雪亮的匕首尖,上面漸漸彙聚着殷紅的血珠開始滾落。
月光照進林子,像是清冷的寒霜一般泛着慘白。唐天霖站了起來,緊了緊腰帶。風吹動樹影,照在他臉上,将他露在蒙面布巾外面的兩只眼睛也照得一明一暗,陰晴不定。
“對不住了,師弟。你若是不受傷,我怎麽也不會做到這一步。”唐天霖的聲音似乎比那滿地寒霜一般的月光還冷,“帶着你,今晚我們跑不掉。若是給抓了回去,還不知要怎樣。事成之後,我定會回明堡主,引你英靈望歸故裏。”
哥,唐天越,你真的是蠢。進了唐家堡,幹的是刀口舔血的營生,敵人不死,死的就是我們;被同伴連累,死的也是我們。當年你不像我一般,才會受人連累;我今日若像你當年一般,步的就是你的後塵。唐天霖冷眼看了地上師弟的屍體最後一眼,轉身點地一躍,像只漆黑的鹞子一樣轉身往東南方向的夜空裏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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