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挑起事端

角鬥場裏的空氣并不新鮮，雖然村莊并不是很大，這裏卻擠着不少的人。周圍的房屋都是石質和木質的，牆壁上還刷着一些灰白的石灰質，上面用一根黑色木炭寫着角鬥。屋裏并不大，大概一百平方米不到的樣子。狹小的空間裏充斥着煙味，汗味和吵鬧的嚷嚷聲。屋子的中間只有一個角鬥的地方，周圍圍着不少人，不時地朝着中間打得熱火朝天地人們叫嚷着。

每一場角鬥都伴随着一場賭博，以角鬥雙方的輸贏作為賭注，押的人贏的越多也就賺得越多。同時那個參加角鬥的人贏了以後也能分到一部分。輸的話倒是不用付什麽，但如果遇到一些惡劣的對手，缺胳膊斷腿的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這時候，輸的人也不能說什麽，還要受到那些因為押錯人而輸錢的人的謾罵。

總之，對于清廷三人來說，這是個非常烏煙瘴氣的地方。

“喂，你個混蛋，剛才是不用力氣嗎？！害得老子輸了好多錢！”

“就是，押上你還真是倒黴。”

“哼，誰叫你自己眼光不好，明明對手是雄杍還敢押別人。”

“嘿嘿，雄杍還真是從來不給對方留手呢，跟他幹過架的，那個沒有缺胳膊斷腿的。”

“那是，簡直是真正的熊子了，哈哈哈。”

。。。

這時，有人注意到了進來的老頭。

“喲，老爺子今個兒又來了？不是早上還說沒錢了嗎？”

一個人瞥了一眼跟在後面的清廷等人，笑道：“看來是又诳了幾個外地人。”

清廷內心暗道，原來這老頭的錢是花在這上面了啊。。。

老頭一聽到那些人的話，忍不住面紅耳赤道：“什麽诳人？！我可是正兒八經地把他們從哪鬼地方帶出來的好嗎？再說了，我也沒有一直來賭錢吧！”

“哈哈哈，這老頭又來這套了。”周圍人大笑道。

楊辰晔皺着眉頭打量了一眼四周，很快就注意到了剛才周圍人提到的那個雄杍了。那是一個十分粗壯的黑漢子，典型的肌肉男，身高約一米九，臉渾圓，兩只小眼睛有點往外凸，頭上頂着一頭短短的棕毛，看上去還真的和熊有着幾分相似之處。此刻剛剛又贏了的雄杍正一身臭汗的站在角鬥場中央，得意地看着下面一些畏懼和驚異地眼神。

“清廷。。。你要和他打？”

清廷頓時感到一陣頭皮發麻，倒不是害怕，只是這個人看上去實在是太過粗蠻，周圍還彌漫着一股子汗臭，清廷懷疑自己根本不願意去打他，或者說不願意去碰他一下。

林舞倒是被這周圍的氣氛略有感染，只是在看到那場中的人的時候，不免露出了和清廷一樣的嫌惡表情。

這時，幾個明顯和老頭熟絡的人湊了上來，和他們聊了起來。

“對了，老爺子。這幾個人來這幹什麽啊？”一個人好奇地打量着清廷他們，饒有興趣的問道。

老頭直爽地回答道：“這些人說是來賺錢的。”

“賺錢？不對吧。這裏要賭都是有輸有贏的，哪有直接說來賺錢的。”

“這我不太清楚，想來是要參加角鬥吧。”

“哎呀，這樣可是不走運啊。”那人搖了搖頭，頭朝場中揚了揚，“今天那雄杍一天都要包場了，他們根本沒機會嘛。”

老頭皺了皺眉頭：“這可真是不走運啊。。。”

林舞本來還老老實實地呆着，聽到這一下子不樂意了，想也沒想就說道：“怎麽不行了，舞殿我對付那狗熊綽綽有餘，只是嫌髒了手。”

本來這句話林舞并不覺得說得有多大聲，但是屋子裏在此時卻忽然地安靜了下來，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一下子調低了音量一樣，清廷他們周圍的人一時全部向他們投來一種古怪的眼神。一些站得遠一點還不知道發生什麽的人也逐漸在周圍的氣氛下聲音低了下去，交頭接耳着。

“那妞剛剛說什麽？我不是聽錯了吧？”

“這是。。。挑釁？”

不少人用一種難以置信地目光盯着林舞，有的人甚至發出了很大的嗤笑聲。

老頭也被林舞的話吓了一跳，趕緊朝周圍的人賠笑道：“咳咳，他們是外地人，不懂規矩，不懂規矩。”一邊朝清廷他們做了個制止的表情，這些人是他帶回來的，他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這時，臺上的雄杍也逐漸明白發生什麽事了，眯着一雙小眼睛打量着清廷他們。雄杍畢竟不是熊，況且就算是熊也知道在戰鬥前先判斷對手的強弱。他以前并沒有見過清廷他們，但就表面而言，眼前的這兩個男人看上去實在是太弱了。不僅長相平庸，而且身形也不魁梧。再加上右邊那位陌生女子，姿色倒是不錯，但也完全看不出危險感。雄杍不是妄自菲薄，但這些人，對付他？開玩笑吧。

清廷內心猶豫了一下，他本來是不像在這裏鬧什麽沖突的，但如果要賺錢，趁着這個挑起的事端，說不定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不過另一方面，他并不希望林舞在這裏暴露了神槍，這種高級的武器可能引起的後果是他們無法想象的。而如果光憑林舞自身的力量，也不一定能夠打贏那個雄杍。

所以想到這裏，清廷便十分自然地順着老頭的話略帶歉意地笑笑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妹妹比較調皮，說話不知分寸。我們也只是來這裏看看，并沒有冒犯的意思。”

“妹妹。。。？這男的多大了啊。。。”周圍的人聽到後，響起了一陣議論。

清廷一愣，忽然想起林舞已經易容過了，現在自己的樣子，說是妹妹，還不如姐姐來的正常。林舞也是一愣，随即朝清廷翻了個白眼，倒也沒有拆他的臺。

本來事情大概可以這麽結束了，但偏偏有人不肯給這個面子。人群中忽然走出來一個矮小的男人，他的身後則是跟着三五個略輸于雄杍的粗壯大漢。矮小男子的眼睛像是鎖定了目标的機器人一樣盯着清廷他們，又好像一個奸詐的商人在算計着什麽，眉眼中露出幾絲掩蓋不住的狡猾神色，雖然個子不高，神色确實頗為趾高氣揚。

這個人慢悠悠地踱到了清廷他們的面前，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再次安靜下來。

“各位打哪來的呀？”矮子拉家常似的說道。

三人都沒有理他，自顧自地往外走。

剛邁出一兩步，那矮子身旁的兩個人就忽然大跨步地沖到了三人面前，擋在了出口的地方。

楊辰晔輕輕一笑：“這是什麽意思？”

矮子依然是一副氣定神閑地樣子，但顯然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清廷他們今天是不想惹事恐怕都不行了。“幾位急着走什麽，既然來了這角鬥場，不玩幾盤？”矮子說道。

清廷想想算了，反正他們現在需要錢，大不了他也頂上好了，再說了，他們還有底牌呢。

不過為了讓對方輕敵，他們還要再裝裝樣子。

清廷一臉不好意思地說道：“算了算了，就當來長個見識。”

果然，那矮子一聽更不肯罷休了。對他來說，面前的這些人就像三頭待宰的肥羊，平時看到外鄉人矮子就不會放過，這一次更是沒有放着便宜不撿的道理，加上眼前這些人要是夠強他還得考慮着些，結果居然是三只弱雞！而且還是向雄杍挑戰，真是天助我也！

“既然幾位剛剛都說了想來賺錢，而且要向雄杍挑戰，怎麽能現在反悔呢？”矮子說道。

臺上的雄杍皺了皺眉頭，說道：“算了，我沒興趣和這種弱者打。”

矮子搖頭道：“這可不行，我向來喜歡講究誠信，在這亂世區哪有反悔的道理。”

林舞看着這矮子唱和着，忍不住說道：“原來這亂世區還一定要将誠信啊，真是看不出你這矮子這麽注。重。美。德。”最後幾個字拖得很長，顯得極為諷刺。

矮子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他現在只想快點看到面前這幾個人被狠狠教訓一頓。

“還有就是。”林舞看向清廷，看到清廷朝她點了點頭，露出了興奮的表情，看向了臺上的那個人，“誰是弱者還不一定呢。”

雄杍一愣，忍不住發出一聲嘲諷得笑聲。周圍的人也一下子大笑起來，還有人走過來拍了拍清廷的肩膀說道：“哈哈哈，有一個這樣的妹妹，你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清廷拍開了那個人的手。那人一愣，一擡頭卻發現面前的人已經不再是那副賠笑的神情。相反，此時的清廷面色淡然，漫不經心地說道：“好吧，那你就試試吧。”

矮子的臉上一閃而逝的興奮被林舞敏感地察覺了，她在內心冷笑了一聲，說道：“好的，哥。”這個怎麽玩啊？”

矮子一聽，趕緊走上前來，生怕他們又反悔一樣，說道：“這個很簡單，你們打，我們賭。我們會在覺得你們贏得幾率大得一方押下賭注，輸的一方要賠償對方所有的賭注，當然如果賭對了，可以贏得對方所有的賭注，我們這的和別的地方不一樣就在于，不是你想押多少就押多少的，以押的較多的一方作為真正的标準。”

“嗯。“林舞點了點頭，這樣的賭博簡直還有一點拍賣的感覺，如果打不成協議，連押多押少都在于強者。也就是說，如果你不夠确定，別人又不肯拉低賭注的話，一旦輸了基本上就是一定會大出血了。舉個例子，如果你只有5裏，但對方要賭10裏，那麽你要麽不賭，要麽在輸的時候賠給對方10裏，當然，賠不起的話就只能用肉體來承擔了。在這些地方，肢體或是器官的買賣的行為也并不少見，不過清廷并不清楚他們怎麽利用。

矮子眼睛微眯，“至于打嗎，随便你們用什麽道具。等到一方完全失去戰鬥能力，那麽結果就出來了。所以請吧，當然，小妹妹，你的哥哥和朋友也可以加入賭博的。各位押吧。”

楊辰晔嘴角一勾，“那是當然。”

雄杍站在臺上，只覺得一陣諷刺。這些人本來還把他當成關注的焦點，現在來了這麽幾個人以後，不禁完全忽視了他，而且還根本否定了他的的力量。一個女人的挑戰對他來說簡直是天大的諷刺。那些人明明剛剛還是畏畏縮縮的樣子，是嫌他太好說話了嗎？雄杍覺得不給這些人點顏色瞧瞧，他在這角鬥場的地位都要引人笑話了。

“既然這樣，那我可要說好了，我雄杍可不是什麽會憐香惜玉的人，做好斷胳膊短腿的準備吧。”雄杍低聲嘲諷道。

周圍人都笑了起來，這矮子說什麽看着贏得幾率大的人押，眼前這根本毫無懸念的戰鬥還用想嗎。果不其然，幾乎除了清廷他們多有的人都偏向了雄杍，連一些原本猶豫的，或是一開始輸了不少的人都抱着撿餡餅的心态加入了進來。最後合下來的賭注竟是這村子從開始角鬥以來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數字。甚至有的人連靈都壓上來了，畢竟這一旦贏了可是能翻倍的啊。

清廷掃了一眼周圍，覺得有點像掉進了一個饑餓的狼窩，所有人的視線都染上了一絲欲望的血絲。不過可惜的是，他們太低估清廷他們了。

那老頭早就縮到了角落裏，倒也沒有加入這場賭博。不過顯然，老頭并不認同他們的做法，但也無能為力，一副眼不見心不煩的樣子。清廷隐隐看出了老頭眼中一縷擔憂的神色，非常純淨的思慮，不帶任何貪婪，與周圍那些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禁心中微熱，對這老頭莫名生出幾分好感。

“等會兒小心點。”保險起見，清廷還是對林舞提醒了幾句。

林舞對他倆微笑了一下，比了個“耶~”的手型，接着開始從布袋子裏抽出一縷縷細長的白色布條往手上纏去。這種布條他們如今剩下不少，原本是打算用于包紮傷口或是做标記的，但一直用不太上，現在卻被林舞用來包手了，想來還是對那個雄杍泛起了潔癖。

雄杍一副駕輕就熟的樣子站在臺上，顯得十分漫不經心，完全不把林舞放在眼裏。只是是不是看向那衆人的賭資，想到這些外地人即将為他們的愚蠢付出的代價在心底發出幾聲嘲笑和鄙夷。

終于，林舞看着自己包紮的嚴嚴實實同時又不影響手指活動的手露出了一個滿意地神情，走上了角鬥場。矮子的眼睛忍不住又眯了起來，就要宣布開始。

“等一下”楊辰晔忽然喊道。清廷和林舞都回頭疑惑地看着他。其他人也齊齊将目光轉向了楊辰晔。

楊辰晔暫時無視了周圍人的各種目光，而是直接朝着矮子說道：“對了，你有交通工具嗎？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