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麒麟歸位

解雨臣和黑眼鏡在杭州呆了幾天,黑眼鏡一直慫恿解雨臣陪他去西湖玩玩,都被解雨臣給拒絕了,後來吳邪看不過,親自帶着兩人去西湖邊轉了一圈,說好歹來了一次杭州,自己怎麽着也要帶他倆出去轉轉。

走了一圈,解雨臣心情總算好了一些,沒對黑眼鏡黑着臉,三人倒也難得清閑了幾天。可是黑眼鏡總是有意無意在吳邪面前提起那保镖的事卻讓吳邪非常的好奇。黑眼鏡和解雨臣是什麽人,單以身手和手段來說,不知道甩了吳邪幾條街,可是連他倆都在意的人,還是這道上的,自己怎麽從來沒聽說過?莫不是解雨臣才是跟自己二叔聯合起來算計自己,故意将對方說的這麽神秘厲害,好讓自己将人留下?看了看黑眼鏡殷勤的幫解雨臣倒茶,吳邪發現解雨臣這次過來時戴着的墨鏡怎麽跟黑眼鏡臉上這副一樣?雖然後面幾天解雨臣沒再戴那副墨鏡,可是吳邪做古玩鑒定這麽多年,眼睛可毒的很,絕不會看錯的,他沒事弄一副跟黑眼鏡一樣的墨鏡做什麽?

“小花。”

解雨臣正要端起茶,吳邪突然叫了他,他擡頭疑惑的看着吳邪,吳邪用拿着煙的手指了指黑眼鏡說道

“要不這樣?我看你和黑爺都那麽看得起你們口中說的那位,那人要不你留着吧,黑爺留我這裏,怎麽樣?省的我二叔一直煩我們倆?反正黑爺的為人,我肯定相信,你要早說黑爺在你那裏,我肯定厚着臉皮跟你要人了,大家也算認識了這麽多年,我也不會虧待黑爺的。”

吳邪話一出口,黑眼鏡和解雨臣的臉色都微微變了變,吳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句話說錯了,怎麽兩人突然沉默了下來。

“怎麽了?”

吳邪疑惑的看着兩人,心裏越來越懷疑,莫不是這兩人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這麽巴巴的要安插人到自己身邊嗎?

黑眼鏡一把搶過吳邪面前的煙盒抽出一根煙點燃才慢悠悠的說道

“小三爺,這可不行啊。”

“怎麽?黑爺看不起我這杭州小地兒?嫌棄這比不上北京首都?”

吳邪一聲冷笑,懷疑的看着黑眼鏡,黑眼鏡抽了一口煙痞痞的笑道

“小三爺說笑了。當初說好了的,花兒爺救了我的命,我瞎子的命就是花兒爺的,我說過,我得死在花兒爺前頭,這輩子也不能給別人賣命。也不是瞎子我怕死,可這世事無常,我們經歷這一連串的事,生死也不過是一瞬之間,我到你身邊來做事倒沒什麽,但那鬥下兇險異常,萬一我突然出了意外真的死了,可就對不起我對花兒爺的誓言了,是吧,小三爺?”

吳邪差點笑了,看着黑眼鏡滿臉痞笑卻說出這麽重情義的話來,吳邪也不好多說啥,而且看解雨臣一直不說話的樣子,估計也不大願意。畢竟黑眼鏡應該在解雨臣身邊有些年頭了,解雨臣雖然身手也過得去,總歸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很多事情不能自己親自去處理,有黑眼鏡這麽一個幫手在身邊,也是輕松了許多。一把從黑眼鏡手中搶過自己的煙盒,吳邪酸溜溜的說道

“我就說說,看看你倆這小氣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搶你們倆什麽東西一樣。反正,人你們帶走,東西我稍後給你送北京去,就這麽說定了,不然那些玉,爺我一塊兒都不給你。”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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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鏡一聲莫名的輕笑,解雨臣對着他翻了一個白眼,三人又坐了一會兒,直到王盟過來提醒吳邪該去醫院換藥他們才起身離開。

私底下跟解雨臣商量好,吳邪趕在吳二白過來之前就讓解雨臣就和黑眼鏡回北京了,吳邪剛剛把那批貨派人給解雨臣送過去,吳二白就打電話說要過來看看解雨臣帶過來的人,吳邪一愣,說解雨臣沒帶人過來,他就來看看自己,他人已經自己回北京了。吳二白劈頭一句讓吳邪少胡扯,解雨臣給他說了,人都在杭州了,自己一會兒就會過來,然後就挂了吳邪的電話。

吳邪拿着電話愣了一下,突然跳起來對着解雨臣離開的方向咒罵了起來。

“好啊!解大花!你他娘的敢算計我!爺我……王盟!讓那給解大花送貨的夥計給我回來!貨不送了!”

“東家?那貨出了城,不就換花兒爺身邊那位黑爺帶走了嗎?花兒爺說不用麻煩兄弟們,黑爺開車,他跟着黑爺一起繞回去就是了,說正好當做出來游玩一趟,還從我們這拿了不少露營的東西呢。他說已經跟你知會過了,兄弟們幫着把貨換到他們車上已經回來了。”

王盟聽到吳邪叫他,連忙跑過來疑惑的給吳邪回着話,自己東家這是撞壞了腦子嗎?怎麽自己說的話都忘了。吳邪一聽王盟的話,氣的差點吐血,自己真的被解雨臣給算計了,好嘛,這筆賬吳邪記住了,他解大花別再有求自己的時候,看自己到時候怎麽整死他。

“東家,花兒爺走的時候說,那位張爺已經過來了,現在在前廳等着你,咱去見見他嗎?”

“什麽張爺?什麽□□人都跑來了!不見!”

吳邪此刻氣的都要吃人了,王盟不知道自己東家又要鬧哪一出,那張爺不是他和解雨臣的朋友嗎?怎麽還問自己別人是誰?

“東家?那不就是花兒爺給你找的那保镖嗎?我之前是不知道!先前聽黑爺說,這位張爺在道上那名聲可不得了啊!道上都說他身手了得,千金難求,有個不得了的稱號,‘麒麟啞巴張’,還說地下閻王見了他都得繞着路走的!他進那鬥裏,就跟進自家後院一樣簡單,你之前怎麽沒說過他這麽厲害啊?”

聽吳邪問起那人,王盟眼睛噌的一亮看向吳邪,先前黑眼鏡走之前給王盟随意說了一下那位張爺的情況,寥寥數語就讓王盟把這沒見過面的人奉為了天人,心說自己東家認識這麽厲害的人居然不把人找過來,折騰這麽半天,搞得自己還受了傷。

“麒麟啞巴張?什麽年代了還有人搞稱號這麽土氣的噱頭?爺我又不認識他,我怎麽知道他厲不厲害。再說了,他還是個啞巴?萬一鬥下有什麽危險,他怎麽出聲提醒我?把人給我弄走,就說爺人不在,不見。”

吳邪一聲嗤笑,叼着煙冷笑着看着王盟,這小子把個不認識的人說的那麽厲害,還跟自己套近乎,肯定是解雨臣走之前給了什麽好處收買了他,吳邪還在盤算着是不是要把王盟吊起來毒打一頓,讓他招出還有沒有什麽瞞着自己的事,他手機就響了,吳邪摸出來一看是解雨臣打過來的,接通電話就是一通狂罵。

“解大花!你他娘的最好把東西自己給爺送回來!不然我帶着一幫子兄弟堵着你,保證把你跟瞎子揍得你爸都不認識!”

就聽解雨臣在電話那頭一聲輕笑

“呵呵,三爺發這麽大火做什麽啊?”

“解大花,你敢算計我?別讓我的人找着你……”

“哎呦,氣大傷肝,你又受着傷,等會兒……(小三爺,你還是先去見見那啞巴再決定要不要留下吧,我跟花兒爺沒走國道兒,你的人要找着我們不容易,不然你可以先派人去北京等着我和花兒爺。不過我倆這次本來就打算出來玩兒一趟,也不知道啥時候回北京,別讓兄弟們白跑啊……哎呦!)你閉嘴!就是,吳邪你先去見見那人,留不留還不是你說了算。”

電話那頭黑眼鏡和解雨臣都說讓吳邪先去見見人,可是吳邪現在誰都不想見,他就想見解雨臣和黑眼鏡,見了他倆,他保證帶一群夥計把他倆給揍了。

王盟疑惑的看着吳邪,有心想說些什麽,但也拿不準,只能小心翼翼的說道

“東家,二爺一會兒就過來了,要不咱還是先去見見那位張爺?你要實在不願留他,我們趁着二爺還沒過來,把人弄走就是了。不過,我看那張爺不錯,就那一身氣勢,咱這一院子的夥計都比不上他一個人的。你說,花兒爺和黑爺這麽費神的把人給你留下來,肯定是有道理的,不如我們……”

其實吳邪之前看黑眼鏡不願意留下來的時候就想過見見他們口中的這人的,想着合适的話,自己可以把人留下。誰知解雨臣居然算計自己,坑了自己的貨,還把人随便帶自己家來,而且解雨臣還告訴吳二白人已經在自己這裏了,這是逼着自己把人留下呢。自己主動願意把人留下是一回事,被別人算計着強迫留下人又是一回事。心中一陣冷笑,吳邪已經打定主意在自己二叔趕來之前把人給弄走了。也不說話,吳邪臉色陰沉轉身往前廳走去,王盟看吳邪臉色不對,連忙心驚膽戰的跟了上去。

前廳,一個一身深藍色短打裝扮,肩背一個長條包裹的人站在廳正中微微仰頭看着正前方那幅挂在牆上的古畫。清瘦的身子顯得有點單薄,可是他那挺直的身體卻又如一柄利刃,無堅不摧,生生紮在地上,絕不是一般人能撼動得了的。

王盟快幾步走到吳邪面前引着吳邪坐到首位。吳邪也不看那個站在原處一直不動的人,他理了理自己挂在脖子上的繃帶,給自己的左手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從包裏摸出煙重新點燃,吳邪一邊抽煙一邊看着那人打量了起來。

對方也沒主動說話,只是一直看着那幅古畫,額前過長的劉海半遮住他的眼睛,吳邪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覺得這人給人一種淡漠的感覺,好似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事能引起他的注意和關心,他與這個世界也毫無關系。

“東家?”

王盟站在一旁等了半天也沒見吳邪說話,只盯着別人一直看,一副不認識別人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着什麽,就出聲提醒了一下,吳邪手中的煙燃了一半,他輕彈手指将煙灰彈掉。

“幹嘛?”

王盟驚訝的看着吳邪,不知道他怎麽這種反應。

“您……您不認識他?他……”

“不認識。”

吳邪平淡的一句話讓那一直站着不動的人垂在身邊的右手輕微的動了動,他右手那較常人長出許多的食指和中指也不可察覺的彎曲了一下,瞬間恢複正常。

這下王盟真懵了,比被吳邪用洛陽鏟敲了頭還懵。吳邪居然說自己不認識那人,可是當年,吳邪不要命了一樣追着別人離開,後來被吳二白從長白山接回來的時候,命都去了半條,現在他居然說不認識這個人。

剛剛王盟給吳邪提起這人的稱號和姓時,吳邪沒啥反應,王盟還以為吳邪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這個十年都不見的老朋友有這個稱號,加上姓張的也比較多,吳邪可能沒往上面想去,可是現在人都見到了,這小哥,十年前,王盟見過。當時他來找吳邪,吳邪二話不說跟着別人就跑了,後來他半死不活的一個人回來後,王盟再也沒見過這個小哥,剛剛他突然在前廳見到這小哥時還驚奇,怎麽這人回來了?這小哥容貌一點都沒改變,王盟只見過他一次也不會認錯的,怎麽反而吳邪居然說不認識別人呢?

吳邪看王盟臉色怪異,一雙眼珠子轉來轉去的,他皺眉看向那人,那人正好看過來,雖然看不清對方的眼神,可吳邪卻冷不丁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吳邪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王盟問道

“怎麽了?”

“沒怎麽!”

王盟連忙回神躲開了吳邪的眼神,吳邪既然說不認識對方,肯定有他的用意,自己可不能随口亂說,壞了吳邪的事。吳邪愈加疑惑的看了王盟一眼,然後才重新轉頭看向那人問道

“你叫什麽名字?”

話一出口,吳邪就後悔了,王盟不是說這人是啞巴嗎?自己就是問了,他也不會開口說話啊。

“張起靈。”

張起靈的聲音平淡清冷,說不出的淡漠。

“啧。”

吳邪突然輕微的啧了一聲,他用手扶了扶自己的額頭,剛剛那一瞬間,他的頭突然一陣眩暈,就跟之前在墓裏撞到頭時感覺一樣。而且吳邪心裏還尋思着,這人也不是啞巴啊,怎麽有個那麽別扭的稱號?王盟看吳邪臉色一變,還扶着自己的頭,以為他頭上的傷怎麽了,畢竟吳邪剛剛可是被解雨臣好一頓氣的。

“東家?怎麽了?”

“頭暈,我先進去躺會兒,我二叔來了叫我。”

說着吳邪站起來準備離開,王盟連忙拉住吳邪的衣袖指了一下張起靈,吳邪看了張起靈一眼,繼續揉着自己的頭往外走去。

“給張爺安排間屋子。”

王盟帶着一副摸不清狀況的表情眼睜睜看着吳邪離開,他有點尴尬的看着依然站在那裏不動的張起靈,想說點什麽又開不了口。自己東家這是要唱哪出戲?先是說不認識別人,可能想借此把人弄走,結果現在又把人留下了。這小哥也是,怎麽真跟啞巴一樣,也不主動說些什麽,難不成他也在假裝不認識自己東家?想半天也沒弄清其中緣由,王盟準備先去把住宿給張起靈安排下來,剛好吳二白這個時候到了。

“王盟,你們東家呢?怎麽就你一個人,院子裏的夥計們怎麽也都不見了?”

“二爺!您來了,這邊先坐。東家剛剛頭有點暈,回屋休息去了,說您來了叫他一聲。呃……夥計們……被東家派出去找花兒爺去了……”

“找雨臣?雨臣不是剛走嗎?”

吳二白坐到吳邪剛剛坐的位子上疑惑的看着王盟,王盟可不敢說吳邪派人去找解雨臣是想要揍解雨臣,他一邊尋思怎麽解釋過去,一邊麻利的幫吳二白泡了一杯茶,擡頭看到張起靈,王盟正要将張起靈介紹給吳二白借此轉移話題,誰知吳二白自己倒先看到了張起靈,而且他連茶都沒喝一口,直接一臉震驚的站起來走到張起靈面前。

“張小哥!你怎麽在這裏?”

“這就是花兒爺給東家找的保镖,二爺,您認識這小哥啊?那東家剛剛還說他不認識?”

“你出去,先別去叫小邪,等會兒我叫你再進來。”

吳二白揮揮手把王盟打發了出去,然後才客氣的對張起靈說道

“張小哥,你先坐,我給雨臣打個電話問問不知可以不?”

“嗯。”

張起靈輕輕點頭,坐到一旁繼續看着那古畫發呆,吳二白自己走去門外立刻給解雨臣打去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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