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有沒有不重要

張掌櫃回到紅袖招，一路和店裏的熟客們打着招呼，一路慢悠悠的踱步走到了二樓的雅間。

趁四下無人注意之時，他飛快的推開房門，閃身而入又反手關好房門後，張掌櫃臉上的悠閑和惬意瞬間不在，一臉凝重的沖着站在窗前的黑衣男人行了一禮，“二公子，剛剛收到的消息，郭嘉已經回到陽翟城了。”

黑衣男人聞言，緩緩轉過身，露出了一張妖孽般俊美的臉來。

“是嗎？來得好快啊。”他笑了笑，“不愧是名動天下的郭奉孝啊。這鼻子，倒是夠靈的，和我家的旺財差不多了……”

“二公子，”張掌櫃皺了下眉頭，擡頭道，“那郭嘉可不是好對付的，如今城裏又來了好些虎豹騎，屬下是擔心……”

黑衣男子卻是笑着擺了擺手，“無妨。郭嘉突然回陽翟城，應該和我們無關。如果本公子沒有猜錯的話，他這次回來，應該是和那個消息有關……對了，老張，那消息查得如何了？”

張掌櫃眯了下眼，随即搖頭。“二公子，屬下已經查過了，卻沒有半點眉目。那上古伏羲陣法即将出現在陽翟城的消息，似乎是在一夕之間就傳遍了陽翟城的大街小巷。至于是誰放出的這個消息，屬下卻是半點也查不到。不過……”

說道這裏，他擡頭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又道，“屬下在暗查此事的同時，發現虎豹騎的人，也在同時暗查此事。二公子，您看……咱們要不要出手，暗中攪渾了此事？”

“不必。”那黑衣男子笑了笑，卻是擺手道，“既然幕後那人能在一夕之間就将這消息傳得滿城風雨，想來早已經準備好了後手……眼下，我們只需靜觀其變就好。至于虎豹騎的那些廢物嘛……”

黑衣男子輕聲嗤笑，“那曹丕在想什麽，本公子知道得一清二楚。”

眼下，為了和曹植争奪世子之位，那曹丕也算是卯足了勁頭了。----如今有了這上古伏羲陣法的消息，曹丕得知後，定然是要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拿到手的。

有了這東西，他才好去曹老賊的面前邀功啊。

只可惜……黑衣男人冷笑了一聲，轉而問道，“伏家那邊呢？可有什麽特別的動靜？”

張掌櫃搖了搖頭。“沒有。自從伏家的男人們相繼出事後，剩下的那一幫老弱婦孺全都安靜了下來，頗有些深居簡出的意思。屬下還聽聞，眼下那伏家商號在各地的管事也全都齊聚在陽翟城了，可那位伏老夫人卻是一直拖着沒有召見。”

“哦？”黑衣男子笑了笑，“這倒是有些奇了？”

在他看來，那位伏四小姐可不是這樣安靜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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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人呢？可安插了過去？”黑衣男人又問道。

張掌櫃點了點頭。“二公子請放心，屬下一共安排了兩枚釘子潛入伏家，目前看來，一切順利。”

“那就好。”黑衣男子笑了笑，“讓那兩枚釘子給我盯緊了那伏家，特別是……那位伏四小姐的動靜。”

他怎麽總覺得這伏羲陣法即将重現人世間的消息，就和那位伏小姐有些莫名的關系呢？

與此同時，另外一場關于伏羲陣法的對話也在伏家祖孫之間進行着。

“昭昭，”伏老夫人看着自己的養孫女，微微皺了下眉頭，“如今，風聲都已經放出去了。可接下來，你又打算怎麽辦？畢竟，我們的手裏，并沒有那傳說之中的伏羲陣法。”

如今，聲勢已經鋪開了，連郭嘉都為了這個消息特意從官渡趕了回來。可将來，他們又要如何收場？

伏昭笑了笑，“祖母，您不必擔心。其實，我們手裏有沒有那伏羲陣法，根本就不重要。”她說道。

“不重要！”伏老夫人不由拔高了半個聲調，“昭昭，你可知道，戲弄郭嘉戲弄曹賊會是個什麽結果？”

伏昭又笑了，輕聲細語的說道，“祖母，稍安勿躁，您先聽我說完。”

“那東西在不在我們的手裏，的确不重要；重要的是，是要讓世人相信……那東西就在我們的手裏。”說着，她将手裏的茶盞碰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老夫人接過茶盞，擡頭看向她，“可世人怎麽會相信呢？”

“世人又怎麽會不信呢？”伏昭又笑了，不緊不慢的說道，“祖母，世人皆知，當初大漢朝立國不久，是那奇人東方朔整理出了那上古時期的伏羲兵陣。而後，便偕如花美眷歸隐了山林。是也不是？”

這是世人都知道的故事，伏老夫人點了點頭。

伏昭又繼續說道，“而那東方朔在歸隐之前，又一直和我伏氏一族交好，這也是不少人都知道的事情吧？”

伏老夫人又點了點頭。伏氏一族一向詩書傳家，漢室這四百年來，伏氏一族亦出過不少的當世名儒，和東方朔交好的那一位伏家老祖宗，便是當時有名的大儒。

這一點，的确也有據可查。

伏昭又笑了，“而相傳，我伏氏一族，原本就是上古伏羲帝的後人；所以，那東方朔在歸隐之前，會把那伏羲兵陣交托給自己的至交好友伏氏一族來保管，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這？”伏老夫人猶豫了片刻，終是點了點頭。“這些年來，世人的确有過這樣的猜測。可如今，我伏氏一族已經沒有了……”想到那些慘死的族人，伏老夫人忍不住別過了頭。

伏昭嘆了一口氣，握緊了祖母的手，“祖母，伏氏一族如今雖蒙遭大難，可眼下，不是還有我們嗎……”

伏老夫人聞言雙眼一亮，回頭怔怔的看着她。“昭昭，你的意思是說……”

是她猜的那個意思吧？

“祖母，你猜得沒錯。”伏昭笑着點了點頭，“如今，整個伏氏一族，就只剩下我們這一房人了。所以，若說我伏氏一族，真有那東方朔所留的伏羲陣法的話，那麽眼下，那陣法也只有可能掌握在我們的手裏。”

伏老夫人明白了。

“昭昭，話雖如此，可你若是想要以此陣來獻給那遭賊，用以換取我們這一族人安身立命的機會，那我們總得拿出些東西來啊。”她問道，“到時候，郭嘉來要東西，我們又拿不出來，又該如何是好？”

伏昭又笑了，“祖母，您忘了，這世上并沒有人見過那真的伏羲陣法啊。”除了她自己！

“你是說……造假！”伏老夫人狠吃了一驚。“昭昭，那郭嘉可是世間難得的聰明人，想要造假騙過他，只怕是不容易啊……”

“是不容易。”伏昭笑了笑。

所以，她才打算要真假參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