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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松開車到了城市南郊一處莊園所在,遠遠看去,莊園依山傍水,夜色掩蓋下,成群綠蔭随微風起伏,迎面撲來的空氣夾雜着植物和不知名的花香,比起城市中聞一口百味陳雜的渾濁之氣,這裏稱為世外桃源也不為過。

住在這裏的人已經不能用簡單的富貴來形容。

車子剛在門口停下,裏面走出一位約莫三十左右的男子,他皮相不錯,狹長丹鳳眼,氣質翩翩,若不是嘴唇有些薄,擔得起英俊倆字,稍微關注娛樂八卦的人定能一眼認出,此人正是秦氏集團副董事長——秦君正。

見秦松下了車,秦君正微笑着招手:“小松來了,快進去吧,爸媽等你好久了。”

“秦董親自迎接,不敢當,“秦松輕輕摁下鎖車鍵,車子尖銳叫聲像是代替主人發出聲不屑的恥笑,待到擦肩而過時,秦松身子一頓,像是自言自語,“随便叫媽可不是個好習慣。”

秦君正:“……你。”

夜色在他臉上籠罩出一片淡淡陰影,片刻後咬了牙緊跟着秦松向屋裏走去。

此時諾大客廳裏燈光明亮,秦氏集團創始人秦晨光十分鐘前脫下家居服,于深夜時分盛裝打扮,若不是時間倉促,他本來還想刮下胡子,再染染頭發。

他年約五旬,長相和秦松有八分相似,一眼看去DNA都不用就能認定是親爺倆。

身邊一名中年美婦正柔聲叮囑:“一會小松來了好好說話,你爺倆那麽久沒見,讓着他點,啊?”

秦晨光面若冷水點點頭,眉梢卻有股掩不去的笑意。

秦松和秦君正一前一後進來,秦松擡了擡眼皮,走到秦晨光對面沙發坐下,旁邊中年美婦殷勤沏了杯茶,又悄悄走到一邊。

一時間屋內氣氛壓抑。

秦晨光眉梢笑意漸漸淡去,沉聲低喝:“怎麽,見了親老子不打招呼也就罷了,長輩親自給你倒水謝謝都不說一句?”

秦松臉色一正,看向中年美婦:“謝謝王女士。”

中年美婦王女士保養良好的臉抽了一下:“呵呵,自家人客氣啥,你爺倆好好聊吧,我和君正去別屋,可不許吵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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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向秦君正使了個眼色,待到走出房間,秦君正咬着壓根低聲問:“媽,你幹嘛找不痛快”

王女士狠狠瞪了他一眼:“為啥,難不成和你一樣拉臉子?讓你爸看見會怎麽想。”

爺倆在客廳裏面對面端坐,一個端着親爹架子一副高冷範,另個一副有話快說有屁快說的不耐煩狀。

世人皆知秦晨光一生商海起伏,白手起家創下了大名鼎鼎的秦氏集團,膝下有一子叫秦君正,但極少有人知道,他親生兒子只有一個——秦松。

秦晨光當年還是普通商人時據說婚內出軌,抛下發妻幼子和現任妻子王幽蘭結婚,而秦君正是王幽蘭和前夫所生。

沉默良久,秦晨光沒憋住率先開了口:“他是誰?”

雖沒有提名字,但秦松明白問的自然是白錦寅,從生平第一次打電話求秦晨光那會起,他就沒想過要隐瞞這事。

“和你想的一樣。”秦松不閃不避。

秦晨光呼吸一下變得有些重,手在紅木沙發扶手重重敲了幾下:“你就真改不了了?”

“改成和你一樣?”秦松嗤笑一生,“找個女人結婚生孩子,然後再跟別的女人跑?”

“你……唉!”秦晨光重重一拍茶幾,轉而又像個被針紮了的氣球嘆了口氣,“這輩子,你就放不下這事了是吧。”

“不,我壓根就沒在意過,”秦松目光猶如實質瞪向秦晨光,“我放不下的是要不是當年你要離婚,我媽怎麽會自殺,我還放不下的是,易晖死的那晚,你把我灌了個大醉,等我醒來,易晖屍體已經涼了,兩個人,我生命中最愛的兩個人之死都和你有脫不開的關系,你讓我怎麽放的下?”

這話像一組連環拳,打的秦晨光半天無語,氣勢和聲音同時低下來:“你再怎麽恨我,我也是你親爹,我做的孽,沒希望你能原諒,可我一手打下的江山只有你這一個繼承人……”

“再生一個呗,國家開放二胎了,”秦松一本正經,用勸慰孤寡老人的語氣說,“我今天來是當面表達謝意,謝謝您剛才伸出援助之手,額對了,順便說一聲,我和白錦寅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另外您的養子秦君正不是馬上要和王家大小姐結婚了嗎?估計到時候我挺忙的,提前這在給您道個喜。”

說完,他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禮貌告別:“打擾您和王女士休息了,再見。”

秦晨光一咧嘴:“慢走,不送。”

秦松前腳走,王幽蘭後腳走進來,小心翼翼問:“怎麽這麽快就走了?你爺倆又吵架了?”

秦晨光從喉嚨裏恩了一聲,身體慢慢靠在沙發背上,似乎一瞬間老了幾歲,片刻後他猛然坐起,上位者氣勢重新歸位,吩咐擔憂看着他的秦君正:“給王勝南打電話,我要見見這個白錦寅。”

午夜時分,市電視臺依然燈火通明,導演組連夜召開緊急會議,試圖挽回補救辦法。

節目組官方微博下面炸了天,比賽中斷了三次也就罷了,卡在最後結果不出算什麽意思,到底淘汰了誰?

這其中以譚梓風的粉絲最多,男神竟然要被淘汰了?關鍵時刻進了二十多分鐘廣告,然後,就沒了?

鑽天猴坐在會議室一角,滄桑抽煙,他眼光高瞻遠矚,思緒飛到了下周同一時間要舉行的第二場決賽。

距離節目組會議室之上的二十三樓,氣氛詭異。

警方分成了兩組,一組調查剝皮女屍,随着收集到的資料越多就越讓人心驚膽戰,就像蛋蛋描述的那樣,兇手的确不是一般人類,她先是殺害了某樓層清潔女工,然後剝皮,就像吃火腿腸那樣剝的層次分明,再套在自己身上,來到女衛生間門口,似乎用了幻術之類的東西迷惑住蛋蛋将其殺害。

至于為什麽沒有剝蛋蛋的皮,有名腦洞大開的警察初步分析或許是嫌他太醜。

另外一組以法醫為首,目标是死後又複活的蛋蛋。

心髒短暫停止跳動,死而複生的案例不是沒有,但通常都是假死,被不動醫學的身邊人誤認為死亡。

為蛋蛋驗屍的法醫經驗豐富,确認當時心髒脈搏和瞳孔無任何生機,在中年警官授意下,現場想為蛋蛋來次徹底的身體檢查。

蛋蛋寧死不從,一蹦老高。

給出的理由很蛋疼:“我現在悲痛欲絕,菊花爆了,鳥被人看了,沒心情做這個,除非你們也露鳥給我看。”

法醫和實習生面面相觑。

就在實習生一咬牙準備滿足蛋蛋這個條件時,走廊忽然傳來一陣女子低低的歌聲,那歌聲很低很輕,卻仿佛是情人緊貼着耳畔私語,歌裏唱到——

【花籃的花兒香,聽我來唱一呀唱,唱一呀唱……唱山歌來哎,這邊唱來那邊合,哦~那邊合……】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走廊另一端走來一名女子,她赤着腳,蚊帳款式的長裙跟剛用了一大瓶立白洗衣液剛洗完那樣白,她黑發如瀑,造型如古希臘女神,頭上菊花,紅玫瑰,太陽花,百合花插的滿滿當當,最中間是一支睥睨衆花,一枝獨秀的——天堂鳥。

走廊燈光不怎麽亮,窗外夜色暗沉,遠遠看去,就好像一個成了精的花圈大半夜出來遛彎。

她邊唱邊赤足慢慢走來,頭上鮮花無風自動,搖搖擺擺,每踏一步都有一朵花瓣準确掉落在腳下。

待走的近了衆人才看清,她雙手小心翼翼捧着一盆開着粉嘟嘟小花的仙人球。

午夜歌聲,詭異女人,氣氛瞬間在這一刻凝固住。

法醫常年和屍體打交道,膽子很大,鬼神之說向來不信,他越衆而出:“姑娘,大半夜不睡覺這是出來賣花嗎?”

女子儀态萬芳一掀蚊帳同款長裙,優雅抿嘴一笑:“本公主看起像賣花的嗎?”

公主?

而當事人蛋蛋,已經變成不死生物的蛋蛋,此刻險些把持不住,神秘女人身上濃濃的死氣就像是二十個人躲在一個小屋內抽煙,煙霧濃稠的近似實質将他隆重,女子雖然變了模樣,但氣息絕對就是殺害他的兇手。

蛋蛋悄悄向後挪了挪身子,通過意識連忙向白錦寅發出示警信號,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懼告訴他,即使不死之軀力大無窮,也絕對不是眼前女子對手。

法醫慈祥一笑,愈發認定女子估摸着是個不知道怎麽跑出來的精神病,他揮揮手示意其中一名警察想辦法把她帶走。

這名警察沒多想就走上前,手剛摸到女子胳膊忽然像個風筝般飛了出去,重重摔在牆壁上口吐鮮血,這時耳畔才聽到了女子怒斥的聲音:“大膽,本公主玉體豈是爾等這賤民能摸的?”

在場警察除了法醫無一不是身經百戰,片刻驚愕之後立時明白過來,兩名警察拿着防爆盾牌迅速逼上,結果下場一樣,尚未近身就被女子輕輕一掌打飛,體重一百多斤的漢子在她眼裏仿佛像個氣球。

中年警官從儲物間方向大踏步趕了過來,見此狀面色一冷大喝:“開槍。”

狹小走廊內槍聲四起,如此近距離下基本不用瞄準,女子不躲不避,當先幾顆子彈打中她的胸口如中破絮,沒有一絲血液流出。

令人瞠目驚舌的還在後面。

神秘女子眉頭緊皺,看向胸口被打出好幾個破洞的蚊帳長裙,神情一點一點冷了下來,玉手輕輕從胸口扣出一顆子彈,放在眼前端詳片刻忽然臉色大變,低低驚呼:“哇,好厲害的暗器,要是能送給父皇就好了。”

衆警察:“……”

此女子不是普通人類!

這時,有名警察心下有些慌亂,瞄準的方向從胸口要害處微微一晃,恰好把女子手中捧着的仙人球打了個粉碎。

女子呆呆望着汁液四濺的仙人球,忽然哇的一聲哭出來,哭的雙肩聳動,委屈極了。

仿佛拿着心愛布娃娃的小女孩正在草坪玩耍,忽然天上掉下堆鳥屎,恰好落在布娃娃的臉上。

她蹲緩緩蹲下身子,小心翼翼撿起掉在地上的一朵粉色仙人球花,滿眼淚花。

片刻後,她玉臂忽然一伸。

警察以為是要出手傷人,個個倒退幾步,擺好陣型嚴陣以待,卻只見——

神秘女子手指就像彈簧刀那樣彈出長長而鋒利的指甲,在堅硬大理石地面上挖了個小小的洞,然後一邊哭着一邊把殘破的仙人球埋了進去。

衆警察:“……”

這是,在葬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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