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

“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唐老夫人看着自己的老伴有些疲憊的樣子問道。

“怎麽，你個老婆子還希望我回不來？”唐老爺子一臉促狹。

唐老夫人拐棍一敲，唐老爺子渾身打了個哆嗦。

“呵呵，別生氣，別生氣。”對于唐老爺子這種秒慫唐老夫人早已習慣，而且她也知道唐老爺子回來這麽早的原因了，因為事情辦完了。都幾十年的老夫老妻了，脾氣摸得一清二楚。

“老太婆啊，你還記得當初小石的話嗎？”唐老爺子喝了口茶潤潤嗓子，整個人有些低落。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死而複生，豈為凡俗。朝思暮想，仙人一顧。無心插柳，青燈古樹。”唐老夫人複述，她很清楚的記得，當初他們從盛瑜那裏得到消息的時候，驚訝那就不必說了。

這話可謂是再直白不過了，當然後果就是石隐在說出這話後不久就徹底消失人間了。

“是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死而複生，豈為凡俗。一開始我們以為這是說的一個人，現在看來，這是指兩個人。”唐老爺子說道。

唐老夫人挑眉，她很清楚，唐老爺子話未說完。

“現在人都找到了，可是接下來該怎麽辦，我們是按照石隐的預言做□□控的傀儡還是……”唐老爺子話未說完，但唐老夫人自然明白話外之音。

兩人無言相對，自然是在權衡利弊得失。

當年石隐所言，最後四句其實就很惡心，朝思暮想之事怕是永不能成，無心插柳之舉竟然意外有果。

而且看情況，仙人這次沒有飛升，青燈古樹，唐老爺子聯想到發現他們時周圍恰好有一座山神廟，雖然有幾分破敗，但是若是硬湊的話，似乎真的可以靠上去。

唐老夫人不知道這個，她在想的是，如何把他們想的轉化為無心之舉，或者說就是可以攪局。

畢竟根據記載，仙人之威還真的不是他們凡人可以硬抗的。

……

當年的仙靈城還只是一個邊關小鎮，周圍的游牧之人不時來打個秋風，而且還要在沙塵肆虐之前做好儲備，可以說生活無比艱辛。

但仍舊支持他們活下去的原因是周圍除了他們所在這一片土地，已經沒有示意他們居住的寸土，對面新月國那邊也沒有好到哪裏去，都是差不多的光景。沒有足夠的支持，只怕不等他們到國都就已經永遠的留在路上了。

也就是在某個塵沙四起的日子，當天空又一次恢複清明，重新出門的小鎮之人見到了一位白袍少年。

說實在，在這個地方，一身白袍倒不是什麽特立獨行的打扮，可關鍵是剛剛才過去了一場沙塵暴啊，在那種天氣裏面還能夠安然無恙，怎麽看都不是一般人的模樣。

而且伴随這位少年的還有陣陣回蕩在耳邊的天籁之音，再傻的人也知道裏面不對。

自然，不少人對他産生了好奇，而幾番探查之下，他的身份也昭然若揭。

不多時，隔壁新月國三大分支的聖靈儲備之人都不遠千山萬水趕來，當然他們的打算是為了驗證真僞，對他們而言，聖靈只可附身一人，這種邪靈當被祛除。

原以為會是一場惡戰，結果在帝都司天監之人到來之前，白袍少年早已化身黑袍惡靈，把新月國黑衣、白衣和青衣三聖靈通通按在地上摩擦了。而且整個邊關的生靈都像瘋了一樣躁動，直到黑袍少年安靜下來。

也就是從那時起，仙人之名傳遍天下。

白袍少年沒有走遠，就定居在仙靈城。

而後，偌大的仙靈城拔地而起，在仙靈城正中，有一幢與城池風格截然不同的居所，在那裏面，流傳出傳說是來自于仙人的天算之術。

只可惜後來天算之術被帝都司天監的人習得，也就是在尋的傳人之後，仙人在某個月夜飛升而去，在離去時，仙路開啓，黑袍少年再一次化身白衣聖使，真真正正演繹了一出羽化飛仙。

若只是簡單的來人間這麽一遭，或許不會有什麽特別。

但是從那時起，仙靈城不再有沙塵暴，或者說，只有萬古不變的風依舊，但那撩人的沙卻随着仙人的離去而失去了動力。

仙人遺澤自此延續，直到盛明宮出世之前數年。

彼時，不只是仙靈城，就連同樣蹭好處的碎邊城都發覺，最近數年的沙塵越來越多，似乎，所謂的仙人遺澤開始褪去。

也就是這個時間點，新月國三大分支也相繼發生內亂，碎邊城所屬的青衣一脈聖女逃到了盛朝的仙靈城。

本以為有着仙人遺澤，再加上相對安定的環境，足夠青衣聖女躲一躲風頭，熟料盛朝自己都是鬧得不可開交。

帝都裏面年幼的新帝逝去，連老帶少一幫叔伯兄弟開啓了一場十幾年的亂局。

但是作為曾經仙人臨凡過的城池，不少人希望掌控這裏，或者說掌握只有國師才會的天算之術。

在與帝都風雲波谲的呼應之下，青衣一脈的追兵到來，縱然彼時的南宮望月和唐烈有些交情，唐烈出于公私都要穩住大局，但是青衣聖女還是被帶走了。

作為交換，青衣一脈的所有人悉數撤離。

內憂可以容忍，外患絕不容許發生。在青衣一脈撤離之後，帝都國師不得不為國做了一次測算，可惜反噬太過嚴重，但也獲得了讓他看到了令人震驚的東西。

仙人将于近年再度臨凡。

可惜沒有除了一句“仙人只與仙人為伍”之外，國師沒能留下其他的訊息。

但就是這一句也足夠，因為在仙靈城仙人故居，國師一脈的守護之人也順着提示算了一卦，得到的是盛朝正統将延續，一切安然無恙。

雖然沒有提到仙人，但是石隐透露的信息也不少，正統得以延續，現在是一片亂局，以仙靈城這點兵力都不夠帝都的人塞牙縫的，換句話說，正統延續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仙人出手。

而可悲的是，仙靈城內，真的有一位正統，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弟弟讓位，在先帝威逼之下躲到仙靈城的鹹王盛安和他的唯一嫡子盛瑜。

盛安還好，在亂起之後沒多久就離世了，徒留承襲王位的盛瑜一人在邊關。

只不過當石隐的預言流傳開來，盛瑜逍遙王爺的日子也就結束了。所幸他的正妻無所出，而幾個年幼的庶子女則被盛瑜鸩殺之後，所有人的目光就都盯到了盛瑜的身上。

盛瑜也是個倒黴貨，原本在袁如和唐烈的幫助下足以逃脫，可惜自家嫁給朱武的妹妹一時間頭腦發昏，把他暴露了。

最後他保下了袁如和唐家，最後選擇了在仙人故居前***。

而石隐則在盛瑜***之日，與盛瑜對視中化作飛灰散去。

至此天算之術徹底失傳，而朱武在搜尋不得的情況下，一把火将仙人故居也給燒的渣都不剩。

當盛瑜故去，仙靈城正統一脈無人之後，似乎帝都的亂象也徹底消弭。

新帝登基，朝堂更疊，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軌。

除了仙靈城又回到了過去那種日子。

……

唐老夫人和唐老爺子的回憶沒有持續多久，唐老爺子問了個問題。

“你認不認識袁如那邊的一個姓盛的小子？”

唐老夫人看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是女人的事情都瞞不過她。

“月姬盛明月的弟弟盛明宮？他不是和盛明月一樣，是仙樂坊裏面一個不知道爹是誰的野種嗎，說起來，仙樂坊裏面和他們姐弟差不多境遇的人并不在少數。”

唐老夫人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被賣到仙樂坊已經是他們命好了。

“難不成……”

唐老夫人自然不會覺得自己的老伴會瞎問，必然有所指，稍加聯系便可知，盛明宮的身份多半就是他們一直尋找的人。

“盛明宮，真的該姓這個姓……”唐老爺子點了點頭。

唐老夫人卻是一番錯愕之後，笑了起來，把唐老爺子搞得有些摸不着頭腦。

“這或許是天意，盛明宮的身份不一般呢。”唐老夫人看了一眼唐老爺子，“你難道沒覺得盛明宮眼熟？”

“眼熟？說實在的，他長得并不像盛瑜，不然就算袁如一心想保他，也早就被朱武發現了。”唐老爺子仔細回想了一下盛明宮的長相，并沒發覺相似之人。

“或許，你應該去問問南宮望月，他大概會覺得盛明宮很眼熟，或者說盛明月眼熟。”唐老夫人給了一個提示。

“盛明月，南宮望月？”唐老爺子似乎是聯想到了什麽。

“你不會要告訴我，他們的娘是新月國青衣聖女？”唐老爺子覺得這可不是一個好事。

“青衣和你我一般年齡，盛明宮他們才多大，他們的娘多半是青衣的孩子，隔了兩代所以你沒有發現也是正常。”唐老夫人甩了唐老爺子一個白眼。

“袁如告訴你的？”唐老爺子繼續問白癡問題。

“不然呢？別以為袁如就是一個老鸨，盛瑜雖然是個鹹魚王爺，但是他也是有幾分本事的人呢，朱武若不是沾了老婆的光怎麽可能抓得住他，自然能入的了他的眼的人有幾個是一般人。袁如不養閑人的。”

唐老夫人也是嘆息，若是當初沒有這麽多事，以盛瑜那個病弱的正妻的架勢，多半袁如現在已經是鹹王妃了，哪像現在，還要做這麽多彎彎繞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