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回娘家

反手,寒初藍改為由她握着夜千澤的大手,她看向他,臉上有着淺淺的窘色,“你帶我回娘家,我要讨回我的東西。”她不是真正的寒初藍,所以不知道寒家的确切位置,剛才怒氣沖沖地走,忽略了現實問題。她又不能告訴夜千澤,在這裏她屬于一縷未來的孤魂。

夜色迷蒙,半輪彎月若隐若現,成功地掩蓋着寒初藍臉上的窘色。

“好。”

夜千澤重重地應了一聲。

李氏原本以為夜千澤會把寒初藍勸回來,沒想到最後小夫妻倆卻消失在夜色之中。

寒家所在的那條村子叫做平陽村,距離張家村并不遠,只要走出張家村的村口,沿着一條大田埂往左走,走上一會兒便能到達。

在經過村長的家時,寒初藍下意識地看向那座四合院,大門緊閉,屋裏似乎也是安安靜靜的,據說這一整天,張有福夫妻都沒有下地幹活,村長還請了法師來家裏做了一場驅鬼法事。“千澤,村長家裏鬧鬼,你信嗎?”

“與我無關。”

夜千澤淡冷地應着,“有福嫂做的虧心事太多,才會見鬼。”

“嗯,為人莫作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寒初藍瞟他一眼,也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走出張家村的村口,夜千澤拉着寒初藍往村口左邊的那條路走,也就是那條大田埂,路兩邊都是水田,還有用來灌溉良田的坑溝,溝裏的水緩緩地流着,水源之處都來自于夜家前面的那條河。

寒初藍默默地記住回娘家的路線,免得下次回娘家走錯路,被人瞧出端倪來。她沒有掩飾自己的性子,不代表她願意讓人知道她是穿越而來的。要是被人知道了,說不定把她當成妖孽,火燒了呢。

一會兒後,他們到達了平陽村的村口,平陽村口栽種着一棵大樹,樹底下擺放着數張用木頭削成的木凳子,村民們勞動歸來,有些人喜歡在樹底下納涼聊天。

村口那家人裏養着一條大狗,狗兒極其兇猛,聽到陌生的腳步聲,一邊狂吠着,一邊如狼一般,咻地從門前掠起,朝着寒初藍夫妻倆撲來。

“小心!”

夜千澤手一施力,寒初藍被他帶入懷裏護着,他摟着寒初藍迅速地一閃,躲過狗撲,屋裏的主人聽到動靜跑出來,趕緊喝住了狗。

“藍兒,是你?怎麽這麽晚了才回娘家?”那狗的主人認出了寒初藍,一邊喝斥着狗回到門前坐下,一邊問着寒初藍。

寒初藍不知道對方如何稱呼,一邊掙脫出夜千澤的懷抱,哪怕是匆匆的一帶,屬于他的男性氣息還是刺進了她的鼻端,如同一塊石子投入平靜的湖裏,激起淡淡的漣漪,讓她的心狂跳了幾下。聽到對方的問話,她只能點頭,模棱地答着:“嗯,有點急事,所以和我相公回來一趟。”

對方瞧了瞧夜千澤,笑着:“藍兒,這個便是你相公?夜色有點黑,七叔看得不是很清楚,據說你相公長得很好看。”

“七叔好。”

夜千澤很客氣地叫了對方一聲。

自稱七叔的男人嗯了一聲,又和寒初藍說了幾句話,才回屋裏去。

古代的農村無法和寒初藍在二十一世紀呆的那條村子相比,沒有水泥鋪的路,沒有路燈,更沒有樓房,村子裏的路彎彎曲曲,大大小小縱橫交錯,路的兩旁,有時可見些小水坑,有時見到的是雜草,有時見到的又是小樹。房屋建造得也毫無規矩可言,這裏一間,那裏一間,有些地方房屋密集,有些地方僅有三三兩兩的屋子,寒初藍注意到,泥磚瓦房集中建在一處地方,茅草屋也集中在一處地方,殘舊的屋子以及木屋則是七零八落,到處都有。

平陽村子不算大,全村只有一百戶人左右。

寒家位于村子的西邊,是一間比夜家那間大屋稍微大一點的茅草屋,屋的旁邊也有一棵大樹,茂密的枝葉,龐大的樹身,高高地籠罩住寒家的茅草屋,飄落的樹葉很多堆積在屋頂上。有一個小小的院子,院子周圍也像夜家一樣用竹籬笆圍着,院子裏種着些許青菜。

此刻屋子裏閃爍着淡淡的油燈火。

寒家很窮,本來是沒有煤油燈可用,每到晚上都是摸黑,顏氏在下午時帶着男人去搶夜家,順手也把夜家的煤油燈搶了一盞回來。

顏氏溫柔的聲音飄出屋來,當然不是對寒初藍說的,而是對着她兩個寶貝兒子說的,只聽她說道:“狗仔,你吃慢點兒,娘做了一大鍋的紅薯飯,鍋裏還有很多的,慢慢吃。阿牛,你也是,別咽到了。”

在鄉下,幾乎每個孩子都有着別名,寒初藍兩個弟弟的別名,一個叫做狗仔,一個叫做阿牛。

“娘,紅薯飯很好吃,很好吃。”

稚嫩的聲音響起。

是寒初藍小弟狗仔的聲音。

極品娘搶了她的糧食回來,竟然一下子就煮了一大鍋的紅薯飯,吃得還真是大方!

寒初藍寒着臉,甩掉夜千澤的大手,推開竹籬笆門,就朝屋裏走去。

屋裏,殘舊的桌子前,一盞煤油燈放在桌子的中間,顏氏以及一個中年男人還有兩個小男孩都坐在桌子前吃着香甜飄香的紅薯飯,另外還有兩個老人,蹲在一旁,看着一家四口吃飯,不停地地咂咂嘴,很想吃的樣子,偏偏他們又不能吃。

寒初藍大步而入。

“喲,藍兒回來了。”顏氏一見寒初藍進來,喜笑顏開,不過當她看到尾随着寒初藍進來的夜千澤時,臉色一沉,想罵人,憶起夜千澤發飙時的厲害,到嘴的話雙咽了回去,只是狠狠地瞪了夜千澤一眼。

“藍兒,用過飯了嗎?你娘煮了紅薯飯,又香又甜,爹給你盛一碗去,千澤也來了,也一起吃吧。”中年男人便是寒初藍的老爹寒大川,身子瘦弱,臉色臘黃,五官平淡無奇,渾濁的小眼兒也和寒初藍的大眼粘不到邊,身材不高,走路微弓着腰身。他似是有幾分的歉意,一見寒初藍進門,就趕緊站起來要去給寒初藍夫妻盛紅薯飯。

借着煤油燈,寒初藍看清了寒大川的樣貌,心裏湧起了疑問,她的爹娘都是單眼皮的小眼珠兒,而她的卻是雙眼皮大眼,單雙眼皮屬于父母遺傳,寒大川夫妻沒有人是雙眼皮,怎麽能生出她這個雙眼皮大眼的女兒?

她迅束地看向了兩個弟弟,同樣是單眼皮,再看向那兩位老人,也是單眼皮。

“這麽晚了,藍兒肯定用過飯了,不用去盛了。”寒初藍還沒有答話,顏氏就搶先說了一句,并且扯住了寒大川,不讓寒大川給寒初藍盛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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