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車子駛進墓園,在停車場停下。他們幾個人下車,管家指着一個方位,說:“先生買的墓地,就在那裏。”

他剛說完就愣住了,因為那位顏大師已經朝他說的那個方向走過去了,他确定顏涼沒聽見他剛才說的話。

管家猶不相信顏涼能自己算出方位,拉着為顏涼他們開車的司機,問:“是你告訴顏大師,墓地是在那個方向的嗎?”

青年司機弱弱地回答:“可、可我也是剛聽您說,才知道墓地是在那個地方的呀!”

管家啞口無言。

林老說:“別猜了,這位顏大師,是真正的大師……”他有心想問問邡朝是怎麽認識這位大師的,但是看顏涼對待邡朝的态度,就像對待長輩一樣。邡朝有這麽厲害的後輩,就像擁有一棵取之不盡的搖錢樹,再有錢有勢的人,也有可能求到他頭上,他又怎麽肯分享資源呢?

林老有點羨慕,對邡朝說:“你有福氣。”

邡朝笑道:“他是小琅的朋友。”

邡琅見顏涼走遠,忙叫他等一等。顏涼站住,回過頭來,邡琅一怔,他發現顏涼的眼睛竟是閉上的。

顏涼等他走近,說:“跟在我身後,別離開。”

邡琅便捏住顏涼的衣服,跟在他後邊。

顏涼走到那股黑氣旁站定,邡琅從他身後探出頭左看右看,然後小聲地問顏涼:“那裏是不是有東西?”

顏涼倒有些驚訝:“你看得見?”

邡琅嘿嘿一笑,說:“看不見,就是看你一直對着那個方向。”

管家扶着林老一步步慢慢走過來,正要問,顏涼先開口了,他指着一小片地,說:“林先生,麻煩找幾個陽氣旺盛的人,把這塊地挖開。”

林老聞言倒有些為難,“顏大師,不知道什麽樣的人算是陽氣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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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出生的,是二十幾歲的男子最好。”

他話一落,身後的邡琅又探出頭來,他還舉着手,說:“我就是。”

顏涼想也沒想否決了:“你不行。”

年輕的司機也猶猶豫豫地舉手:“我也是……”

顏涼倒沒有拒絕他,只說:“一個人不夠,多找幾個,跟你們林家關系越近越好。”

管家去打電話了,其他人不敢吭聲。唯有邡琅小聲問顏涼:“是因為我和林家不熟,我才不……不能幫忙的嗎?”他很想吐槽顏涼說他不行,是男人什麽時候都要行的好嗎。

顏涼從剛才就一直閉着眼,聽邡琅這麽問,他忽然睜開眼看他,“不是,只是挖土太累了,怕你做不了。”

邡琅頓時感動了,他旁邊那位年輕的司機則默默捂着胸口,覺得有點受傷。

不大一會兒,幾個年輕人就從車上下來了。管家帶着他們走到顏涼面前:“顏大師,這幾個人都是家裏做事的,你看可以嗎?”

顏涼掃了一圈,點中其中一個,說:“這個不行,其他的可以。”

被點中的那個是聽說這次外勤另有補助,才報名來的,眼看補助要黃,他一着急喊了起來:“大師,我真是正午出生的,今年二十歲,您再看看我?”他強調正午出生這件事,倒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其他人一聽就明白他說謊了。

家裏人做事向來有規矩,管家也容不下沒規矩的人,當即就要發聲訓他。顏涼卻說:“你留下,我另有用處。”

此時,太陽正當頭照下。顏涼在黑氣周圍畫了一個圈,讓幾個人輪流開挖,約半個小時後,顏涼叫停他們,自己拿着工具開挖。幾分鐘後,他從土裏挖出來一個盒子。盒子上貼着各種符紙,看起來十分詭異。

在場幾人面面相觑,林老更是詫異,他買下這塊墓地以後,不但請風水大師看過,更是簡單整修過,怎麽會多出來一個盒子?不但他不解,就是管家也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這塊墓地的前前後後,他都有參與,該不該有個盒子,他再清楚不過。

只見顏涼拿出那個盒子後,就又往上面貼了一張符紙,并吩咐衆人退後。

大家齊齊往後退開十米有餘,顏涼卻揮揮手,仍然讓退,又退了百米有餘,顏涼仍然揮手繼續讓他們後退。

全場只除了邡琅一動未動。

他見顏涼看他,忙說:“我跟在你後面,不離開。”他實在好奇,不知道顏涼要做什麽。

顏涼也未多說什麽,等一衆人退出千米的距離時,他将手裏的盒子放在地上。

邡琅這才看清這個盒子的樣式,約有兩只手掌那麽大,看着像是一件古物,上面雕的牡丹花十分精細。奇怪的是,它從土裏挖出來,竟沒有沾一點泥土。

邡琅正想問這盒子有什麽古怪時,卻聽見一個聲音:“自身陰氣那麽重,還敢動我,真是找死!”

聲音竟像是從盒子裏發出來的,邡琅驚恐地抓着顏涼的衣服後擺。

顏涼身子朝後靠了靠,似在安撫他,口中卻說:“試一試才知道是誰找死。”

他說着,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成劍指,淩空寫下一段符字,最終指向那個盒子。

順着顏涼的指尖,似乎另有一股氣正射向那個盒子。邡琅感覺到盒子裏好似有一團黑氣正橫沖直撞,卻破不開貼在盒子上的符紙。

“打個商量,”盒子裏傳出那個聲音,“你不願讓我傷他性命,我答應你就是,你放了我,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顏涼并不松手,“你這修煉法子太陰損,放了你,你又會去找下一個活人墓主。”

“不識好歹,真當我怕你不成。”盒子裏的聲音突然惱了。緊接着盒子突然四散炸開,符紙破碎,一團黑氣從中急射而出,迎着邡琅兩人,撲面而來。

“啊啊啊啊!”邡琅尖叫着松開顏涼後衣襟連連後退,他看見那團黑氣了,也好後悔,好好的湊什麽熱鬧啊,真是好奇心害死貓!

只見顏涼反手抽出桃木劍,虛空一挑,黑氣頓時後退。

顏涼沒回頭,卻說:“回來。”

邡琅離他一米遠,仍然驚恐地看着前方,那裏什麽也沒有了。奇怪,剛剛明明看見有東西過來了啊!

“過來。”顏涼又說了一遍。

邡琅慫慫地,不敢往前走。

他猶豫之時,那個嚣張的聲音卻又響起:“哈哈哈,居然還帶了一個有妖氣的普通人。我奈何不了你,還奈何不得這個人類嗎?”

邡琅聽明白它說的是自己,頓時瑟瑟發抖,不能直立。

顏涼怒道:“你試試!”

邡琅內心狂吐槽,這怎麽能試?會死人的好嗎?卻又看見一團黑氣沖他而來,他避之不及,清楚地感覺到有極其陰冷的東西鑽入他的身體。

接着,邡琅兩眼一黑,不省人事。

作者有話要說: 邡琅:暈了兩次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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