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顏涼去見林志文,留他自己在酒店,邡琅當然不願意,然而顏涼不是他的小叔,常常對他讓步。不論邡琅怎麽撒嬌賣萌,顏涼都是語氣堅定,連表情都沒有變化,翻來覆去就一個詞:“不行。”
兩個人正僵持着,邡夕進來,後面跟着服務生推着餐車。邡夕:“開飯了。小琅,你不是餓了嗎?站着做什麽?”
顏涼似乎也松一口氣,對邡夕說:“小叔,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小琅就待在酒店,不要讓他單獨行動。”
邡夕還記得顏涼說過小琅最近會很倒黴的話,忙點點頭,“你去忙吧,我會看好小琅的。”
邡琅生氣地坐在餐椅上,轉過去,用後背對着顏涼和邡夕。
眼看顏涼出門了,慕白飄到邡琅身邊,小聲說:“顏大師定力真好啊!”
邡琅瞪他一眼,慕白讪讪的,飄到餐車旁,看服務生往餐桌上擺飯菜。
過了一會兒,慕白又眼巴巴地飄到邡琅身邊,輕聲說:“恩公今晚有水煮魚,你不吃給我吃吧?”
邡琅騰地扭過頭,“誰說我不吃了?”
慕白:“……”你不是打算絕食的嗎?
邡琅分了一半菜品給慕白,一人一鬼酒足飯飽之後,歪在沙發上不動彈。邡夕頗有些好笑,叫來客房服務收拾餐桌。他看到有幾個菜品邡琅沒動,就說讓送到楊副導的房間裏,當做給他加宵夜了。
邡琅:“……”他是沒動,那幾個是慕白的菜,他好想阻止他小叔,但是以什麽理由呢?
邡琅和慕白眼睜睜看着服務生把餐車推走,邡夕還輕松地陪着邡琅看電視。邡琅心不在焉的,等着外面的動靜。
過了一會兒,楊副導果然來敲門,他哭喪着臉,對邡夕說:“導演,我不該私下找投資方提議換掉小琅,你也不用這麽狠吧?我老楊就好一口吃的,你還專門給我送那麽難吃的宵夜……”
楊副導十分痛苦,他嗜吃,生平不願浪費食物,但邡夕送過去的宵夜,簡直太挑戰他的味蕾了。
“等等,”邡夕十分驚訝,“你想讓投資方換掉小琅?”他就是知道楊副導愛吃,又是自己人,才把那幾個菜送過去的,換做別人,送幾道剩菜,就算是沒動過的也很失禮了,哪裏會想到居然引出楊副導這番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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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副導一看邡夕的樣子,頓時自悔失言。他張口結舌半天,什麽也沒說扭過身就跑了。
邡夕緊跟着追出去,楊副導找過投資方然後呢?他還沒說完呢!
等邡夕一出門,慕白正要說話,邡琅突然說:“你肯定有辦法知道顏涼去了哪裏對不對?快帶我去!”
慕白:“……恩公,顏大師特意交代過不讓你跟過去的。”
邡琅才不會聽,拿上必備用品,拎着一個男士小挎包,就要出門,“快點,我還是不是你恩公了?”
慕白慢吞吞地飄着,“恩公,你身上妖氣未淨,容易招惹不幹淨的東西,就這樣出門不太好吧?”
邡琅只顧催促慕白動作快點,又說:“我不是一個人啊,你不是還有法力嗎?千年老鬼還護不了我?”
慕白無法,只得指了個方向,說:“我只能感覺出大概方位,顏大師具體在哪裏我也不知道。”
“先出去再說。”邡琅說話間從樓梯上下來,站到酒店大門口。慕白不明所以,問他:“恩公,你在這裏做什麽?”
慕白伸着頭往外看,“打車啊,這才剛九點,怎麽就看不見出租車了……”
二十分鐘後,邡琅還是站在門口,伸着頭。慕白十分無語,他怎麽不知道恩公的運氣這麽差?
慕白:“恩公,再不走邡導演就要出來了。”
邡琅也十分焦急,“出租車沒有,網約車也叫不來,真尼瑪火大。”
又過了五分鐘,慕白驚喜地指着路邊一輛剛停放好的小藍車,邡琅趕緊跑過去掃碼,蹬上就走。慕白在他旁邊飄着,給他指方向。
他們騎了大約有十多分鐘,經過三個十字路口,慕白突然說:“左邊,顏大師往左邊去了。”
邡琅看看左邊,是一個大型公園。顏涼不是說要找林志文嗎?來公園做什麽?他問慕白:“真的是左邊?林志文不可能住這裏吧?”
慕白十分确定:“顏大師真的來了這裏。”
邡琅扭轉頭,找到公園大門口,将小藍車停在大門口的空地,和慕白往公園裏走。
此時已接近夜晚十點,公園裏還陸陸續續有人在乘涼。邡琅順着慕白指的方向,停在一處小廣場中央,他四周都是跳廣場舞的大叔大媽們。
慕白:“顏大師的氣息就在這裏消失了。”
邡琅:“……”
眼看着周圍的人漸漸對他露出不滿的神情,邡琅趕緊退出廣場舞的圈子,站在一旁百思不得其解。
慕白蹲在地上假裝拔草,他虛幻的手指在草坪上劃來劃去,根本不可能觸到一片草葉。“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有可能是顏大師隐藏了自己的氣息也說不定。”
廣場舞放完這首歌,就散場了。本來嘈雜的小廣場,幾分鐘之後,就安靜了下來。等人群走完,邡琅又站到廣場中央,對慕白說:“你再感受一下。”
慕白飄着一動不動,過了會兒,搖搖頭,說:“沒有。”
邡琅卻不死心,在周圍轉悠一圈,說:“一定有什麽原因……”他想了一會兒,突然問:“慕白,有沒有可能這裏有結界一類的東西?”邡琅本來覺得結界有點太扯了,後來一想連妖怪都有,結界說不定也會存在。
慕白還真思索一下,才說:“有結界,不過會布結界的人不多了,但顏大師肯定會。”
邡琅一喜,又問:“那怎麽破結界?”
慕白露出一點為難的神色,說:“道行高的能打開道行低的結界,我都看不見,肯定是打不開的。”
這也是實情,局面又陷入一籌莫展,邡琅焦急地在四周轉着圈,他思前想後,決定一試。
慕白只見邡琅從小挎包裏拿出一把美工刀,咬咬牙在手指上割了一刀,血頓時湧了出來。慕白吓了一跳,忙問:“恩公,你在做什麽?”
邡琅垂着手,讓血滴落在地上,他還換着位置滴血,慕白一只鬼都覺得疼。
邡琅:“我體內有妖氣,聽說那只妖怪比顏涼還厲害,我試試能不能打開結界。”
慕白忍不住扶額,“恩公,結界哪是那麽簡單就能打開的?你快停手吧,沒用的。”
邡琅舉着受傷的手,有點猶豫不決。他正想說什麽,突然腳下一空,整個人垂直跌落。邡琅聽見慕白焦急地喊了聲“恩公”。
緊接着,他被人伸手一帶,卷入懷裏。邡琅擡起頭,看見顏涼那張清冷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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