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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爾飛快偏過腦袋, 那樣東西擦着耳朵飛過去,撞到山壁,發出“噼啪”的炸|裂聲, 趁這個空當, 阿薇一閃, 脫離了池爾的視線範圍。
還不忘丢下一句話:“這裏很難走出去的,拜拜!”
被人擺了一道的池爾心情卻還不錯, 一個是他看的開, 這種牽涉到數額巨大金錢的游戲, 朋友親人也有反目的可能,何況陌生人, 他早已做好了準備。
還有一點, 讓阿薇認為他走不出去, 更加合乎池爾的計劃,省去了一些煩惱。
将手表電筒關掉, 池爾朝洞口方向走了幾步, 就見地上每隔幾米亮着個點,很小,光線稍微亮點是看不到的。
這是一種形似大米的顆粒物, 放在亮度低于某個值的空間裏會發亮,他吸取上一關在游輪底下船艙找不到路的教訓,趁休息特意買來随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
阿薇跑出去的時候打着電筒, 發現不了這些玩意,同時池爾也想通了為什麽進來路上阿薇不讓他照明, 是擔心他記住路線。
池爾搖頭,稍微單純一點的沒法玩這個游戲, 被人玩死都搞不清楚狀況。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一丢丢都沒有。
順着印記走出去,天色依然很暗,距離天亮還有段時間,趁着夜色掩護,池爾艱難的在村裏穿梭,好歹再次來到村口。
張廣夫婦已經不見了,池爾只看到躺在地上的弩和箭。
從兩樣東西散落的形狀看,應該是猛然脫手落地,那對夫妻可能确實如阿薇所說,被村民們帶走,或者幹脆弄死了。
第一件事,要搞清楚真正新娘子的具體情況,池爾想了想,決定回到王叔先前抓他去的地方。
二十分鐘後池爾口幹舌燥,郁悶的找了個較為隐蔽的角落蹲下休息。
他不是路癡,可村子布局十分複雜,去時被村民夾着飄過去,出來是跟阿薇狂奔,天色又黑,壓根沒顧得上看路,也不敢光明正大在村裏找路,繞來繞去好一會也沒到目的地。
灌下半瓶水後池爾把剩下的水都撲在了臉上,微微的涼意讓他清醒,舒服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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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回來,阿薇也不是村裏人,但是對村裏布局十分熟悉,來去自如的像是已經在此地呆了許久,這點讓池爾很疑惑。
噫,跟猜謎似的,越來越複雜。
休息了一會,池爾起身準備接着找路,腳剛邁出去又快速回縮,盡量讓身體朝內貼——南邊方向有腳步聲,而且應該不止一個。
“你确定把人藏好了?”是個男人聲音,聽音色,應該在三十到四十歲之間。
“放心吧,她根本不想嫁人,我說要幫忙,她不知道多配合。”
池爾的眉毛立馬挑起來老高,嚯,阿薇,他們還真是有緣。
男人的聲音含着笑意:“這次玩家太多,只有你最聰明。”
阿薇也笑,顯然心情很好,兩人有說有笑的從池爾躲藏的屋子旁邊走過,沒留意到有人存在。
池爾的眉頭從高挑擰成一條線——玩家太多?
除了他,剛剛走過去的兩個,張廣夫妻,難不成還有別人?
想到這池爾忽然意識到一件事,他的消息太不靈通了,最開始不知道能選道具,現在又不清楚每一輪玩家布置狀,而其他人似乎都知道。
這是個嚴重的問題,消息太閉塞了,池爾覺得有必要重視起來。
阿薇挽着身邊人的胳膊,覺得不太對勁,停下腳步轉頭,身後是蜿蜒的石子路和錯落的房子,沒有奇怪的東西。
身邊人問:“怎麽了?”
“嗯,覺得有人在看着我們。”
阿薇不放心,四處看了一遍,什麽都沒發現,身邊人表示可能是過于緊張引起的幻覺,催着她快走。
兩人又開始趕路,躲在附近某房子後面的池爾拍了拍胸口。
好險,那女孩好敏銳,差點被發現。
既然新娘子被阿薇藏起來了,跟着她就能找到,池爾無奈當起了跟蹤狂,對方絕對不會把人給他帶走,池爾連商量的籌碼都想好了。
錢不是最重要的,他只想活下去。
池爾心頭稍微輕松了些,可另一種情緒又在腦中飄散開,似乎很幸運,可似乎又太幸運了……
阿薇和身邊男子關系親昵,走幾步就相對而笑,還時不時親一下吻一下,遠遠跟蹤的池爾相當尴尬,看不是,不看又怕跟丢,只能不斷望天。
終于,在天色微微發白時,兩個人在一間屋子前停下了,隔的有些遠,池爾聽不到兩人對話,就看到阿薇說了幾句話,随後男人直接推開門進去了,阿薇站在門邊四處看,戒備着可能出現的人。
池爾略激動,新娘子應該就在屋裏!
幾分鐘過去,男人從裏面沖了出來,神色十分激動,比劃着手勢說話,阿薇臉色也變了,跟着沖進去。
池爾摸了摸鼻子,又去摸額頭——不祥的預感。
很快兩人又出來了,阿薇面色通紅,嘴巴張合不停,急切的向男人說着什麽,男方則只顧冷笑,時不時說兩句話,每次說完阿薇就激動幾分,聲音也越來越大。
池爾隐約聽到什麽“我沒騙你”“不知道去哪了”“真的沒有”,默默點頭,快鬧翻的節奏。
果然,沒出兩分鐘,男人甩開阿薇的手,指着女孩鼻子吼了句“滾”,大踏步朝池爾處走來,池爾趕緊藏好。
阿薇追過來,激動萬分:“我真的把人藏在這裏了,也許被別的玩家找到帶走了。”
“呵呵,你最喜歡騙人,誰知道你說的真假。”
“我要是想獨吞獎金,沒必要帶你來!”
兩人吵吵嚷嚷的,黑漆漆的屋子裏擠出兩張紙人向他們飄浮過來都渾然不知。
明亮的光線下,池爾能看清紙人的臉。
黑色的線條勾勒出臉盤、身體、四肢,五官畫的很簡單,有些像池爾家幼兒園小侄子随手畫出來的火柴人。
可這雙簡單到談不上任何技巧的雙眼,眼珠子卻在微微晃動,定在阿薇兩人腦袋上後,嘴角朝上挂起,明顯在笑,随後兩片紙人加速動作飄過來。
池爾緊緊抿嘴,紙人飄起來無聲無息,那對拎不清的男女還在糾結欺騙不欺騙的事,壓根沒留意到步步逼近的危險。
池爾想提醒他們一句,可想到阿薇先前把自己耍的團團轉,還想把他丢在山洞中自生自滅,聖母心态似乎不該存在。
眼看紙人越飄越近,池爾到底忍不住,咬牙,從藏身的地方跳出來,拼全力喊:“當心身後!”
阿薇先愣了一下,發現是池爾後臉色更加難看,拽着男人就想拐到另一條路上。
倒是男人,不認識池爾,聽到吼聲下意識回頭看,這會兩個紙人已經飄到距離兩人一個身位的地方,四只線條勾出的眼睛朝下翻着眼珠,似乎在微笑着看他們。
接下來池爾見證了震撼他全家的一幕。
男子的右手原本被阿薇拉着,他順手将阿薇一推,擋住忽然加速沖向他們的紙人并趁機甩開手,野狗一般狂奔離開。
全部動作一氣呵成,沒有絲毫停頓、猶豫和愧疚,做的幹淨利落,跑的頭也不回,待池爾回過神來看阿薇,女孩已經被一個紙人卷住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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