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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澄對相聲是完全不了解的, 不過也知道近幾年相聲這個行業好像又興起來, 很多相聲演員就跟偶像明星一樣, 經常上熱搜，還有很多人追捧。靳澄做的是流行音樂和這方面并沒有交集，所以也完全沒關注過, 覺得這些東西離自己很遠, 只是沒想到自己身邊居然還隐藏一個專業的。

看資料好像還不是一般的專業程度, 師從董班主，就算不了解相聲這個行業，靳澄也是聽過這位老師的名字, 沒想到沈蔚初的來頭居然還這麽大。

他是沒想到自己的助理居然還是個人才？

仔細想想他的助理可不就是個人才, 都把他禍害成什麽樣了。

“嗯, 小初好像是從小跟着園子的班主長大的，所以身份比較特殊，就算沒有明确跟那邊簽約，估計也不會跟我們簽了。再說了，如果小初是有打算回去繼續做相聲演員的話，我們公司簽下他也不合适，我們沒有這方面的資源。”寧舟公事公辦的說的很清楚, “所以, 我覺得, 他要走, 你不應該留他。看他的資料, 做助理确實屈才了, 倒是沒想到他居然還做了這麽久。”

如果沈蔚初是回去繼續自己以前的專業，是不應該留。

但是沈蔚初并沒有跟靳澄說過這些。

然而比起這些，靳澄更加好奇，沈蔚初這個小王八蛋為什麽跟了他四年。

靳澄還在翻沈蔚初的資料，發現沈蔚初居然跟他一樣，也是十幾歲的時候就登臺了，他不知道當時的沈蔚初面對臺下的觀衆是什麽感覺，倒是對沈蔚初有了一點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麽，靳澄想到了自己第一次上臺的時候，臺下全是人，揮舞着熒光棒不停的尖叫，但是她們不是沖着他們來的，喊的不是他們的名字，甚至并不期待他們的舞臺。

然而那是他們的第一次上臺表演，他們拿出了一百分的熱情來應對，不管那些人是不是沖着他們來的，他們都希望這短短幾分鐘能把他們這些人的影子嵌入到大家的腦子裏，記住他們，留下他們的痕跡。

只是人生際遇差不多的兩個人，最後也沒能有同樣的際遇，靳澄熬出頭了，而沈蔚初卻沒有繼續走下去。要不然現在兩個人可能就是兩條毫無相交點的兩條線。

一個是相聲界的天之驕子，一個是娛樂圈的頂級流量。

如果沒有遇到沈蔚初……

靳澄手裏的資料都被捏的變形了，這個小混蛋真的是個大騙子，騙了他們所有人。

難怪他會快板，會唱，會彈三弦，難怪他還會早上起來練功。還以為他有什麽奇奇怪怪的愛好，沒想到居然是專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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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澄就算再長三個腦袋也想不到這貨居然是專業的。

“不管小初是怎麽打算的，既然他要辭職，你就不要再難為他了。”寧舟交代完事情準備下車了。走之前忽然提醒靳澄，“對了，昨晚小初又開直播了。”

靳澄上一秒還在糾結沈蔚初到底是要幹什麽，下一秒就把手裏的資料給扔了。

靳澄這裏現在就是三防，防火防盜防沈蔚初，特別是防沈蔚初就跟防賊一樣，就知道這小壞蛋這幾天都憋着壞，想辦法報複他，他讓寧舟盯了他兩天，沒想到最後還是疏忽了。

拿出手機開始翻昨天的直播，看到自己忽然睜開眼睛看着視頻的時候，靳澄的腦子忽然卡頓了，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視頻後面花掉那一段，他也沒有印象。

下面的評論花式解析看的他頭疼。但是看到粉絲說助理小哥哥最後肯定是落到了靳澄的懷裏的時候，靳澄的腦子忽然清醒過來了。

昨晚的事情一幕一幕非常清晰的在腦子裏開始回放了。

粉絲的證據雖然不足，但是靳澄的記憶正在清晰的告訴他，沈蔚初确實是落到他懷裏了，不僅如此，今天早上那個他看着可疑的痕跡，是他昨晚咬上去的。他親口咬上去的，這個事實讓靳澄變得不安起來。

腦子裏忽然冒出寧舟說的，如果你真的對他有什麽想法，記得提前告訴我，公司好出預備方案。

他……現在要報備嗎？

靳澄覺得頭好疼。

“你怎麽臉這麽紅？”寧舟伸手探了靳澄的額頭一下，“明天就要跟劇組見面，要是身體不舒服要說。”

靳澄點了點頭，難得的乖巧。

忽然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昨晚好像……除了咬了人，好像還舔了……

自問酒品不錯，怎麽昨晚就會幹出這種事？

記憶一旦打開了閥門，所有的事情都洶湧而來了，車上睡覺本來就很不舒服，他昨晚喝了酒一路颠簸的睡得實在是不舒坦，眼睛微微睜開的時候就看到被車內小燈照着的沈蔚初看起來特別的舒服，清秀的長相被昏暗的燈光襯托的越發柔軟，不知道在跟誰說話，聲音很小，偶爾發出的笑聲聽起來都讓人感覺很舒服，他都不知道沈蔚初居然是這麽溫柔的人。

他并沒有發現沈蔚初其實是在開直播，他只是很困，想睡覺，想順手抱一個東西而已，只是手伸出去的時候并沒能抓到另一旁的玩偶，而是直接抓到了沈蔚初。抱進懷裏的感覺讓人感到很滿足，可是對方不停掙紮的動作讓他很惱火。

雙手死死地箍住對方，唯一能攻擊就只能是一口咬下去了。

後面的事完全是處于本能……

這本能可怕，非常可怕。

靳澄整個人靠在椅背上，腦子一片空白，仿佛被掏空了，他昨晚都幹了什麽？

寧舟沒注意靳澄越來越扭曲的臉，倒是有點贊成沈蔚初直播的事，“這個事我覺得也不是什麽壞事，你最近人氣很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沈蔚初，粉絲們很喜歡看你們這種互動。主要是我覺得小初是個懂分寸的人，這種程度還是可以的。”

靳澄不吭聲，眼睛看向窗外，腦子裏一片混亂，他非禮了他的助理，他的助理還會回來嗎？

沈蔚初倒沒打算不回來，他是個說話算話的人，新人才上手，怎麽說也要帶滿一個月吧，這都還沒進組，很多突發狀态都沒帶對方走一個過場，他也擔心事情不準備妥當，回頭靳澄又找上門來。

在他眼裏靳澄是個什麽事都會幹得出來的人，他得四面八方堵住他任何發難的機會。

今天一落地就接到了葉子霁的電話，說過來接他了。

他直接丢下靳澄就跑了，一方面他也擔心靳澄會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另一方面他自己也不知道明明他是“受害者”為什麽他還要跑。

葉子霁見沈蔚初神色厭厭的樣子，還以為他在擔心自己回園子的事，“昨天師父拉着我們開了個會。”

“嗯？”沈蔚初也有點心不在焉，他昨晚幾乎一夜沒睡，總覺得脖子疼，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就是讨論一下你的去留問題。”

葉子霁的話立馬讓沈蔚初回神了，滿臉期待的看着葉子霁，靳澄瞬間就被抛到腦後了，“結果呢？”

“不告訴你的話，你是不是要一直焦慮到家？”葉子霁笑着問沈蔚初，順手遞給他一個盒子。

“是的，我會焦慮死的，所以快告訴我。”沈蔚初接過盒子，也沒打開還在等葉子霁的回答。

葉子霁示意讓他先打開盒子，沈蔚初這才打開盒子，裏面是園子裏的一塊小牌子，刻着園子的标志，下面是沈蔚初的名字。是人工用木頭雕刻的小牌子，做的非常精細，估計就是出自小師叔之手。

這是院子裏的師兄弟們每個人都有的，沈蔚初以前自然也有。

小師叔是全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平時還擅長雕刻，沈蔚初也跟小師兄學過一些，做些小工藝還是能唬唬壞人，在小師叔這裏就沒法入眼了。

感覺這東西像是新鮮出爐的，沈蔚初摸着愛不釋手。

“這個是新款。”葉子霁笑，“師父讓我把這個給你，不過……師父也有要求，說你要在劇場先打雜。”

“可以，可以，這些事我特別擅長。”沈蔚初開心壞了，他都沒想到自己能這麽快回去，打雜什麽的對他來說完全不是算是。

葉子霁卻表情不對勁了，特別是聽到沈蔚初說這事他特別擅長後臉色都暗淡下來了，“靳澄的助理很難做吧？”

“也……也沒有。”以前覺得很難，但是最近他放飛自我後，好像也不覺得有多難了，以前怎麽就覺得靳澄這個人特別難相處呢？現在好像不管他做什麽，靳澄也并沒有把他怎麽樣。總覺得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好像從最初的他一個人負責忍的平衡走向另一種平衡了。

或許是以前要靠着這份工作養活自己，現在無所謂了，才發現其實靳澄的條條框框從來都沒有定死。

說起來，靳澄其實也不是很難相處的人。

“你以前可不會打雜。”葉子霁的語氣裏都是心酸，弄得沈蔚初都哭笑不得。

“我以前也不見得有多好，這些基本的東西學會了，也是好事。”沈蔚初沖葉子霁笑笑，“我覺得我現在比較好，腳踏實地的慢慢做比什麽都強。”

“長大了。”葉子霁感嘆。

沈蔚初笑笑繼續看牌子去了，心裏美滋滋的。

到了園子，師父不在，穆惟接待了他，跟他講了一些園子裏的新規矩，園子的工作時間都是下午和晚上，考慮他靳澄那邊的工作還沒結束，他最好是有時間就過來。

所以說，師父并沒要收他的意思，目前只給他安排了打雜的工作。而且，沒有工資，他現在是連學徒都不如的身份。

穆惟安慰他，“你師父已經讓步了，再給他點時間。”

沈蔚初其實心裏還是很開心的，起碼先回來了，園子裏的人哪個沒從打雜幹起，他覺得這樣挺好。樂呵呵的還給了小師叔一個大擁抱，才抱上去就被關子照給拉開了。兩個人又是一頓對付，也是久違的嘴仗，沈蔚初發現自己多年不跟人搭檔說相聲，居然還嘴仗都打不過關子照了。

這虧吃的。

晚上沈蔚初留在園子裏吃了飯，吃完飯小師叔問他要不要住下來。

沈蔚初可高興了，直接就住下來了，住的還是他以前的房間，什麽都沒變。師父雖說沒讓他直接回來，但是一直給他留着房間就讓沈蔚初心裏踏實了不少，他終歸還是園子裏的人，這裏始終都有一個屬于他的地方，從未變過。

他還以為自己能睡個安穩覺，沒想到他才回屋，一群小學徒聽說他是靳澄的助理，一個個跑過來問他聊八卦。

什麽靳澄有沒有女朋友？

靳澄本人帥不帥？他真的沒整容嗎？

靳澄脾氣很差是真的嗎？聽說他在劇組打過人是不是真的？

這些小孩子哪來那麽多亂七八糟的問題，不好好練功追什麽星？

沈蔚初直接把人給轟出去了，感覺這事怕是還要煩上他一陣子。

和沈蔚初一晚上睡得特別踏實相比較，靳澄這一天過得可以說非常非常的不爽了，他都要把手機嵌在腦門上了，他的助理一直沒有聯系他。

喂狗的時候沒有，遛狗的時候也沒有，吃飯的時候沒有，睡覺的時候還沒有……

一直到第二天，靳澄一睜眼摸手機，在一大堆的消息中也沒有找到自己助理的消息。下樓一看，發現也沒有人回來的痕跡。

他的助理……跑了？

沈蔚初早上起來了打造跟小師弟們出了晨功，然後吃了早餐才慢悠悠地回來了。

時間還不到九點，他以為靳澄應該還在睡覺，沒想到一推門，靳澄頂着一頭雜草垂着腦袋，盤着腿坐在客廳的地上，手機放在跟前，整個人無精打采的樣子，兩條狗正在圍着他打轉……

聽到開門聲靳澄猛的擡起頭，黑眼圈大的驚人。

“這是……怎麽了？”沈蔚初第一反應是靳澄出什麽大新聞了？

靳澄卻說：“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嗯？這一臉委屈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