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催婚
周五傍晚,賀希成慣用的黑色賓利駛進校園接她,秘書章程笑眯眯地下車跟她打招呼:“顧小姐,上車吧。”
“謝謝。”
上了車後,顧恩知恍然記起,賀希成每天那麽幫,其實很有可能根本就不在家,但看着手裏各種顏色、各種材質的布料,顧恩知權當這次來是碰碰運氣。
小轎車駛入幽靜的別墅區,顧恩知敲響房門,前來給顧恩知開門的不是別人,就是賀希成。
居家的賀希成不再繼續穿硬邦邦的西裝,這一次他穿着白色毛衣和卡其色長褲,腳上是深棕色拖鞋,毛衣看起來材質很柔軟,這讓他整個人的看起來也溫和了許多。
他看着顧恩知懷中大包小包,抿唇蹙眉,伸手接了過去,說:“你這帶的都是些什麽?誰要你送禮了?”
賀希成這麽一說,顧恩知這才反應過來,吐了吐舌頭,她實在是太興奮了,竟然将去別人家做客不能空這手去這條鐵律抛在了腦後。手上的沉甸甸的東西被賀希成接了過去,顧恩知空了手,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說:“我,我忘記給阿姨帶禮物了。”
這一次賀希成更加神情複雜,他側了側身,留出一條道,讓顧恩知進來。
旋轉樓梯上響起腳步聲,賀母笑盈盈地從二樓下來,她難得見上顧恩知一次,于是這回瞧見了,第一句話就是:“怎麽又瘦了?”
顧恩知說:“哪兒有。”但誰不高興被人誇瘦?顧恩知心裏挺美的。
賀母又向顧恩知招了招手,顧恩知走近了,賀母握上顧恩知纖細的手腕,心疼,說:“還說沒有。”
賀希成說:“媽,你讓恩知進來吧。”
“呀,對對……”賀母立刻牽着顧恩知去到大廳,她瞥見顧恩知抱來的那些布料,皺眉道:“恩知,你也真是的,來就來了,怎麽還帶這麽多東西?”
顧恩知尴尬到無以複加,賀希成低低笑了一聲,也不幫她說話,提着東西飛快進去。
顧恩知讷讷,跟賀母解釋:“這是我準備做成衣的材料。”
“哦,是麽,快進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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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賀希成一家人丁稀少,卻還住着三層樓大別墅,但賀希成喜靜,所以家裏沒有雇請傭人,只是每隔上幾日請家政阿姨過來整理家務。
賀母拉着顧恩知進客廳坐下,賀希成便在開放式廚房洗水果。
賀母給顧恩知倒了檸檬水,問:“你爸媽都還好吧?”
顧恩知忙說謝謝,将水壺接了過去,說:“我爸媽都很好。”
她瞥眼看正在用小刀刀背去牛油果核的賀希成,忍不住說:“哥哥今天怎麽在家?會不會耽誤工作?”
不提還好,一提這個工作兩字,賀母立刻變了臉。她冷哼了一聲,叨叨道:“耽誤什麽工作?你是不知道,你哥這臭小子,跟他爹一個德行,眼裏只有工作,只有錢,張開閉口就是多少多少億的生意,敢情總統都沒有他這麽日理萬機,壓根沒有我這個媽!”
賀希成無可奈何,他将切好的水果在盤子裏碼好,遞了出去,低低喊了聲,“媽。”
賀母嗓門一下子提了上去,說:“媽?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媽?我不是你媽,你要是真的心裏有我,你就不會到現在還不去相親。”
顧恩知手裏抓着的瓜差點吓掉了,這麽刺激的嗎?人間妄想賀大總裁也有被逼着相親的時候?顧恩知一邊吃瓜,一邊将耳朵豎得高高的,生怕錯過了一句八卦。
“你看看你,你都二十八了啊,你再看看別人,跟你一樣大的,誰還沒結婚?誰還單着?那個你同學小周,人家現在都有二胎了啊,二胎!”
賀希成似乎是被訓慣了,一言不發地坐在一邊削橙子。
顧恩知樂不可支,要不是賀母是真的在生氣,她都要笑得從桌子上滾下去了。虧他張了一張嫩臉,原來已經二十八了,怪不得脾性這麽老派。等顧恩知終于笑夠了,偷偷有手背擦了擦眼角的笑出來的眼淚,裝模作樣地假好心,說:“哥哥平時工作太忙啦,所以沒時間談戀愛。”
“忙?”賀母沒好氣地說:“工作再忙也要給我談戀愛!”她沖賀希成說:“我告訴你賀希成,我給你下最後通牒,今年,就今年,必須給我帶個女朋友過來。”
賀希成無法,擡頭看了顧恩知一眼,目光照舊清冷,但顧恩知竟然讀出了一絲求助的信號。
顧恩知在心裏已經笑癱了。但她也知道,每個人的忍耐力都是有限度的,若是過了頭,真把賀希成給惹火了,到時候可不好收場。
于是這次她一氣笑夠了,真真給賀希成解圍,說:“賀阿姨,哥哥結婚的事兒包在我身上,您就放心吧。我現在能把哥哥借走一下嗎?我公司的作業還沒完成。”
“當然當然。”賀母一口便替賀希成同意,她口中還喋喋不休,說:“希成,你會不會照顧女孩子?就是因為你這麽不知道體貼,所以才到現在還打光棍!水果,水果快給恩知吃啊!”
賀希成沒說話,但看起來也松了口氣。顧恩知眼睛一轉,轉念又想,她這次可算是救了賀希成一條狗命,再怎麽着也要讨回點什麽好處才算公平,以賀希成的脾氣,要他當給自己當男模,他肯定一百個不情願,得又哄又騙,鬥智鬥勇才,還不如現在一不做二不休,趕緊把賀希成坑進來。
顧恩知巧笑嫣嫣,說:“對了,我現在在爺爺那兒實習,但是我的實習考核要出一場走秀,其他的我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唯獨缺個壓軸的作品,所以我想讓哥哥給我模特,賀阿姨,可以嗎?”
正在切哈密瓜的賀希成手一滑,險些沒提穩刀。
他挑眉,不可置信地狠瞪了顧恩知一眼。
顧恩知佯裝自己什麽都沒幹,看天看地看腳尖,對賀母乖巧的嘻嘻笑,就是不跟賀希成對視。
賀母一聽,一口替賀希成答應了下來,說:“可以可以啊,當然沒問題。”
顧恩知忙裝乖巧體貼,皺着眉,一臉強人所難地歉然,說:“可是哥哥這麽忙,真怕耽誤哥哥工作了。”
“怎麽會?”賀母招呼道:“恩知,你剛剛可是答應阿姨了,你哥哥的婚事可包在了你身上。”
“沒問題。”顧恩知直比OK。
賀母嬉笑眉開,給顧恩知狂塞水果。顧恩知好似生就了三頭六臂,嘴裏叼上新鮮切就的水果,一手抱着布料,一手推着賀希成,辛苦将人從賀母嘴下解救了出來。
明明是賀希成家,賀希成卻被顧恩知推着走。顧恩知是第一次來,也分不清一個東南西北,只覺得賀希成家實在是太大了,到處都是房間。
也不知道是經過哪間房,賀希成突然擰門進去,顧恩知跟着魚貫而入。她看也沒看,将手裏的東西放下,一頭栽進眼前的灰色長條沙發上。她又想起方才賀希成吃癟的樣子,樂了起來,咯咯笑個不停。
“哈哈哈,哥哥,我真的要笑死了。”
賀希成瞥了她一眼,也不說話,大步向衣櫃走去。他背對着顧恩知,逆着光,拉開衣櫃,随手拎出一身灰色長袖緊身衣,空着的一手抓上身上這件毛衣的領口,随意地向上一提,便将衣服脫掉了。
“呀。”顧恩知連忙捂着眼睛,然後透過指縫接着看。賀希成的背影非常完美,标準的倒三角形身材,肩寬腰窄,腹部隐隐浮動着幾塊淺淡的肌肉線條,教科書似的诠釋了什麽叫穿衣顯瘦,脫衣有料。
他似乎察覺顧恩知看得津津有味,他側過臉,嘴角微勾,故意放緩動作,将換下的毛衣扔在床榻上,套入深色裏衣,“看夠了嗎?”他轉過身,慵懶地問她。
顧恩知刷的紅了臉,說到底還是她臉皮還是沒有賀希成厚,沒有賀希成會耍流氓。
她也不捂臉了,放下手,理直氣壯地說:“誰叫你亂換衣服了?”
賀希成手臂抱在胸前,微仰着頭,灼熱的目光由上自下的透過了纖薄的鏡片。他心眼小,很愛記仇,上次他是如何從顧恩知房間裏落荒而逃的,他就要怎麽在自己的地盤上找回場子。他一步步向顧恩知走了過去,然後俯下身,将顧恩知籠罩在自己高大身體投射下的陰影裏,“這是我房間,我不在這裏換,你要我再哪裏換?”
顧恩知抿着唇,賀希成靠得太緊了,他身上溫度很燙,讓她臉頰都跟着變熱了。她忍不住扇了扇風,結結巴巴的說:“那,那也不能在我面前換。”
賀希成笑了起來,笑的時候,他深邃狹長的眼眸很變得極深,像一汪望不見底的湖,“剛剛你是怎麽說的?”
“什麽怎麽說的?”顧恩知一頭霧水。
賀希成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似笑非笑,深邃狹長的眼睛眯了起來,閃着危險的光,他玩味的說:“我的婚事包在你身上了?你準備怎麽包?我眼光可是很高的。”
作者有話要說:顧恩知無辜臉:原來哥哥是老處男。
賀希成:……(直接就推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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