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打架

此時已是午夜,這種夜間的大排檔多是喝酒吹牛的男人,女子非常少見,尤其是漂亮的女子,以前怡寶是沒有機會來這種地方的,但她只是拿眼睛一掃,心裏便知這些喝酒的多半是些游手好閑的流氓,剩下的是存不住錢的單身漢。

但是,空蕩蕩的胃逼着她坐下,先叫人送上幾碟冷拼,果然饑餓是最好的調味劑,以前不屑一顧的菜品如今吃起來竟然美味非常。

花蓮還是比較矜持的,按着菜單價格依次把最貴的點了十來個表示結交的誠意,又叫了兩瓶啤酒,打算和怡寶來個把盞言歡。

酒上來了之後,花蓮先給怡寶滿了一杯,再給自己倒好,舉起酒杯一句話不說咕咚咕咚喝幹,然後帥氣地一亮杯底,“先幹為敬!”

這個點,這個地方,怡寶要是喝酒才是真傻呢,她正好嘴裏填的太多倒不過來了,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呼嚕呼嚕把嘴裏的東西順下去,撸着食管讪笑道:“你別這樣,我真不會喝這個,雖然随意但是我心意到了啊。”

怡寶一般不說謊話,她說不會喝這個,是說她平時很少喝啤酒,正常都是喝茅臺五糧液的,她作為怡精的“代”兒子,從小當男孩子養大,又是要混商圈的,酒量是必須具備的,只是覺得此時此刻不适合喝酒而已。

花蓮卻沒多想,只當怡寶不擅長飲酒,也不強迫她,自斟自飲起來,可惜她愛喝,酒量卻不是很好,喝了沒幾杯很快就開始迷糊起來,但也不吵不鬧的,就是坐在那裏看着怡寶傻笑。

怡寶陪着笑,漸漸覺得四周坐的人的目光開始集中到花蓮的臉上了,他們看的是花蓮,可花蓮不自知,還在那裏傻呵呵地笑着,反倒是怡寶如鋒芒在背。

很快有人開始肆無忌憚地大聲說笑起她們來,“你們看那倆,是不是cos圈的啊?”

“我看像,一個cos荊軻,一個cos夜勤病棟。”

“就她那光頭還敢玩夜勤病棟?我看她是在cos蠟筆小新!”

衆人哄堂大笑,氣得怡寶揚起了濃眉,起身拉花蓮走人,沒想到花蓮也聽到了,指着怡寶濃黑的眉毛咯咯地傻笑,“小新,小新……”

“該 ‘小心’的是你吧。”怡寶好容易拉起花蓮,催着她快走,心說要不是沒錢,早丢下你了,好女孩就不該半夜三更的出來吃大排檔,管你死活呢。

哎,怡寶被當男孩養的時間久了,連她自己都經常忘記自己也是個女孩子。

花蓮站起身,卻不肯走,招手叫服務員過來結賬,剛才她點了好些個菜,還都是貴的,現在菜沒上齊服務員哪裏肯放她們走,躲在後廚不肯出來。

花蓮喊了半天,服務員端着一大碗滾燙的水煮魚送到她們桌,嘴裏說着“快了、快了,菜馬上就齊了”,飛快溜回後廚,就是不肯結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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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花蓮是個死心眼的,不結賬就是不走,氣得怡寶自己動手去摸她錢包,打算丢下錢不要找零,眼看着周圍的人眼神不善,還是先脫身才好。

花蓮倒也沒拒絕怡寶去翻她的腰包,壞就壞在花蓮的腰包看着不大,但是東西多啊,怡寶的手在裏面摸了半天也沒摸到錢包狀的東西。

時間到了後半夜,是人也多半變成了鬼,旁邊坐的人居心不良,也是不肯輕易放她們走的,一個人醉醺醺的跟花蓮打招呼,“嗨~”

花蓮竟然也跟那人“嗨”了一聲。

那人接着問:“二百塊幹不幹?”

“……”花蓮已經不太好使的腦子有一點死機,不明白那人在說什麽,好好的打招呼,怎麽就扯到錢了,也不是找工作。

說到找工作,她身上還确實帶着證件呢。

怡寶怕花蓮不懂事,萬一不小心應下了,到時候免不了一場糾纏,轉頭罵道:“幹你老母啊,沒看我們這還是個雛呢嗎?說話嘴巴幹淨點不好嗎!”

要是平時,怡寶這個态度是沒問題的,大家談不攏價錢一拍兩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可現在那些人都喝了不少酒,仗着酒遮臉,又欺花蓮和怡寶面生孤單,怡寶說完立刻就有人站起來答話,“雛?我出兩千,這就走!”

說着就從兜裏往外掏錢,他有兩千嗎?沒有,有能坐在大排檔喝酒?就是裝一下逼而已,可架不住有人當真,就見一個二百五也跟着站起來,一把拉開褲子,“錢算什麽?我出兩千,外加一條大雞雞。”

周圍人一起起哄,紛紛站起解褲,眼看事态就要不可控,這可把怡寶吓得不輕,恰好這時她似乎摸到了錢包,忙掏了出來,拿到手上還沒細看呢,就見眼前“呼”的一聲,一個UFO一樣黑影飛過,緊接着是一聲非人類的嚎叫。

剛才怪叫聲還此起彼伏的,現在世界突然停頓了,時間放佛靜止了一樣,衆人皆保持着剛才的動作,一起看着慘叫的那個第一個拉褲子的人——他的檔前扣着一大碗熱乎乎的水煮魚。(我沒露點啊,你們看我打了馬賽克的!)

事發突然,大家都驚訝得愣在那裏,然後才動了起來,被扣的推開了湯碗,剩下的有笑的有罵的,當然也有攔住花蓮和怡寶要說法的。

花蓮不以為意,伸出右手食指沖捂着檔亂跳亂叫的人搖了搖,認真地說:“非禮勿視,懂?!”

喝的醉醺醺的了竟然還不忘說話要引經據典的。

怡寶低頭看向手裏,借着昏暗的路燈發現手裏攥着的不是錢包,而是本團員證,天知道為什麽花蓮腰包裏會有團員證,可這時候也只能将就用一下了。

“都別動,警察!”怡寶握住“團”字把團員證倒着用力高舉,氣勢洶洶就像舉的是免死金牌一樣,“我們現在是在執行任務,你們再敢放肆就告你們妨礙公務,抓起來判五年!”

花蓮摸出錢包——她就像手指末端有識別系統一樣一下子就找到了錢包,掏出裏面所有的百元大鈔啪在跪在地上哀嚎的男人身上,也不廢話,“醫藥費。”

那人疼得渾身亂扭,那些鈔票就順着他的身體滑落,最後掉在了地上,随着夜風輕輕擺動,大有乘風仙去的姿勢。

一張張的紅票子就在眼前飄,大家的眼神都被吸引過去,可這時候拿錢出來,就跟把肉扔狼堆裏一樣,把血喂給鯊魚,這幫小痞子能放過花蓮嗎?

有人去撿錢,還有人迅速把花蓮和怡寶圍上,一個個眼冒綠光盯着花蓮吵吵嚷嚷。

“這點錢就想打發我們,你們是不是不認識我們這些放印子錢的?”

“抓回去讓老大好好勸勸她們,這個留下給咱們賺錢,那個鋸掉胳膊腿出去要飯。”

怡寶心裏暗暗叫苦,真是人點背什麽事都不順,好死不死竟然遇到這幫放貸的,雖然有可能是這些人吹牛吓唬人,可就怕是真的。

要是擱以前,怡寶一個電話就能叫來二百人把這些人輪了,可問題是現在她沒有電話,當然她也不是什麽弱女子,一些格鬥術也是學過的,這個時候臨危不亂、先下手為強,輪圓了胳膊就那團員證扇了那個打頭的肩膀一個巴掌。

這巴掌不輕不重,打到那壯漢身上跟調戲一樣,反倒讓他愣住了。

“大哥有話好好說。”怡寶堆起笑臉說道,然後往花蓮身後一蹦,推了她一把,大聲問道:“你說這架該不該打?”

本已經打瞌睡的花蓮被她一把推醒,也是服花蓮了,不光不在乎身邊這些人吵鬧,竟然站着睡着了。

花蓮驀然驚醒,擦擦嘴角的口水四顧,茫然問道:“什麽打架,我不打架,我是好孩子……”

這時候說這話,眼看這唯一的武力輸出要罷工,怡寶使勁拉着她耳朵沖裏面喊:“尋滋挑釁,擾亂治安,調戲良家婦女,這些人該不該打?”

怡寶嗓門大啊,這一頓喊立刻把花蓮喊得熱血沸騰、腦袋直暈,跟着暴喝一聲,“打!!!!!”

站前邊的漢子跟看別人熱鬧似的哈哈大笑,指着花蓮轉頭對身邊的人說話,“這小姑娘cos中毒太深,腦子壞掉了……”

其實怡寶也是捏着汗的,打的主意是先人花蓮吸引敵方活力,她好趁機逃走去找救兵,就算花蓮落到他們手裏,頂多受點皮肉之苦,這要是她,保不齊就得斷胳膊斷腿了。

怡寶倒也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特別是花蓮還是為了就她落難,但形勢比人強,這個時候要是糾結同生死,那肯定是兩個人都有死無生了。

所以她見花蓮的鬼火差不多夠暴擊了,迅速往後退了幾步,正想轉身開溜,就見花蓮一伸手撩起了長裙,露出一雙光溜溜的大長腿,那腿雖然看着粗了點,但是修長健美,完美得如教科書,看着就讓人心生喜悅。

怡寶禁不住心裏感嘆:腿玩年呦~

這一分神,腳下就慢了一拍,就見花蓮刷的踢了一個高擡腿,估計是醉的厲害,竟然沒踢到那漢子。

漢子還回頭呢沒看到,他身後的那群人可都是吸溜吸溜的,盯着花蓮的底褲猛看,于是整場圍觀的人甚衆,卻只有怡寶整個觀賞到了花蓮如何一頓無敵連環鴛鴦腳把衆人劈倒在地。

原來開始那一踢目的不在攻擊,而是在造勢,花蓮身體一旋,整個體重加上一腿之力集中在腳上全部砸在當首那漢子的後腦勺上,于是那人便面帶笑容直挺挺地倒下了。

那些小地痞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花蓮以秋風掃落葉之勢全部掃倒。

關踢倒了還不算,花蓮還挨個把腦袋踩土裏,“這樣他們就看不見我長啥樣了,以後才不會報複。”

幸虧大排檔地面不是水泥的,這幫人最後還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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