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太薇仙君X有情

“都賣了？”第五昊詫異道“你想幹什麽？”

也不知是為了保持神秘感還是如何, 殷有晴只是笑了笑, 一副不到明天絕不會說的模樣。瞅了半天, 第五昊覺得無趣了，便‘啧’了一聲，幹脆就盤膝入定了。

第二日一早，天還未亮，殷有晴便起了身。用清水和鹽簡單地洗漱了一下, 戴上兜帽, 将被火燒得不成人樣的臉徹底遮住，便與第五昊出了門。

之前在竹林裏的據點被燒了, 現在住的這個地方離金州城就更遠了, 第五昊又帶了個人，飛得慢了些, 整整禦風了一個時辰才到。

熟練地走進交易的小巷子裏，攤開一張布，把各種材料和下品靈石都放在上頭，兩人盤坐在攤位前，就等着過往的人來看貨談價錢。好在他們來的早，出攤的人并不多，也就不到兩個時辰，攤位上就只剩下三十四塊下品靈石沒有賣掉了。

将攤位卷起來, 讓第五昊收進儲物戒之內，殷有晴便牽住他的一只袖子，開始逛了起來。

第五昊就跟着他從一頭走到另一頭, 再從另一頭走回來。男主注意的東西很雜，有靈藥有靈器也有各類材料，有時候在某個攤子前停下腳掃幾眼，有的時候看都不看就直接略過，也不知道究竟是要做些什麽。

剛這樣想着，本來在巷子口站定，似乎是逛累了的殷有晴又動了起來，不過相比于剛才的走馬觀花，這次目的性便強了許多。他先是在剛剛駐足的某個攤子前又站了一會，指着看起來就很貴的一堆材料中一柄飛劍殘塊，問道“仙友，這個怎麽賣？”

那擺攤的修仙者見他氣息沉重，完全不像是修仙之人應有的樣子，還以為是混進來的凡人，原本不以為意。但在轉眼看到旁邊的第五昊時，立刻就認出來這是那個九靈閣內出勤率超高，一個人刷了整個地級懸賞的大能，松散的态度收了收，熱情介紹道“仙友，您可真是好眼光！這柄乃是金光菩提打造的上品靈器的碎片，您別看它已經碎成這般模樣，要是拿回去合爐重鑄，可是有很大幾率會再鑄出上品靈器的！”

殷有晴似乎是被他說得心動了，連連問道“竟如此有用？敢問要價多少？！”

沒想到開門就要賣出個高等材料，攤主小胡子一抖一抖的，高興得眼睛都快眯起來了，面上還要裝作為難的樣子道“您看...上品靈器難得，這飛劍材料就這麽一塊，若是換了常人，我定是舍不得賣便宜一塊靈幣的。但看在你我有緣的份上，便只算你一萬九千九百靈幣好了！”

男主兜帽下的表情看不清，但是攤主清楚地看到，第五昊的臉僵了。

是那種一看就沒錢的僵硬。

這種屬于窮人的氣息.....難道他價錢還給貴了？

眨巴眨巴眼睛，攤主和氣地笑了笑，試探道“若是仙友手頭拮據，那我便出一番血，你給一萬五千靈幣，就當交個朋友了！”

第五昊：.......

他握着錢袋的手緊了緊。

竟然還不買？！

咬了咬牙，攤主最後道“一萬兩千五百靈幣！不能再少了！！”

捏着荷包裏剛夠零頭的的六百八十八靈幣，第五昊的臉皮簡直要抽抽了，但畢竟還不知道男主究竟想幹什麽，生怕說多了打亂他的計劃，只能反手抓住男主的衣袖，拽了拽，示意他說點話。

這一刻，從他貧窮的表情，攤主看出真相來了——這倆人買不起。

任誰空歡喜一場後，總是會又那麽一點的不滿，更何況他還只是個賣東西糊口的散修，而不是商人。攤主雖然還是笑着，但明顯已經沒有之前那麽熱絡，一手摸着小胡子，問道“仙友若是不喜歡便罷了，我這攤子好東西多，你們可還有什麽想看看的？”

殷有晴似乎也沒想到一塊小小的靈器殘片會這麽貴，連說話都沒剛才流暢了，右手胡亂在旁邊看起來比較便宜的一堆材料上轉了一圈，指了指其中一個品相差了很多的飛劍殘片，磕磕巴巴道“那...那這個呢？”

攤主笑眯眯道“九千九百靈幣。”

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殷有晴的肩膀都耷拉下去了，左右看了半天，幹脆就指向看起來最便宜的那堆材料中的飛劍殘片，問道“這個....這個我總該買得起了吧？”

攤主用他最後的耐心，笑道“九百九十九靈幣特價，要買買不買滾。”

然後殷有晴就帶着第五昊滾到隔壁攤位了。

這次他連別的看都不看，幹脆就指着堆在最邊角處，足足堆了半人高，一看就是堆垃圾的東西問道“老板，這些....東西，按兩稱嗎？”

隔壁攤子的老板是圍觀了他們剛剛問價全過程的，也知道這兩人囊中羞澀，沒什麽油水可榨，幹脆就道“看上就拿，一塊算你們五十靈幣。”

總算有一個自己能買得起的東西了，殷有晴松了口氣，把袖子往前拽，包住兩只手，不讓濁氣污染商品，蹲下·身，就跟刨垃圾一樣在裏頭翻找了起來。

第五昊想着男主以前要什麽有什麽，天下最好的東西送到手裏都不屑一顧，如今自己連塊靈器碎片都不能買給他，只能讓他去翻這些沒人要的東西，頓時有些看不下去了，走到他旁邊，撸袖子道“老子幫你。”

“不用。”被袖子包裹的右手溫柔地按住他的動作，雖然被兜帽擋着看不清表情，但他含笑的聲音卻直直傳了出來，安撫道“你可是我們家的支柱，打妖獸我不行，但是這些小事你總得交給我，要不整日窩在家裏，我都快成廢人了。”

第五昊最聽不得他說自己是廢人之類的自嘲，簡直是當着自己的面往心窩子裏頭紮，只得作罷，雙手抱胸站在邊上，看着他把這堆垃圾翻了個遍，最終也只找到了一塊飛劍殘片和一小塊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碎片。

攤主見他們挑完了，眼皮都沒擡，點了點錢，确認無誤就放他們離開了。

随後，他們又照瓢畫葫蘆地翻了幾堆垃圾，有時候能找出一兩件滿意的，有時候卻什麽都沒有。待到轉得差不多了，殷有晴便将他拉進了另一個店面很大，看起來就很貴的靈器閣內。

做人是真的不能窮，想當初他穿其他修真世界時，就算最窮那也是仙門掌教的大弟子，低階靈器在他面前就跟垃圾沒什麽區別。現在不過剛窮了一年多，瞅着一圈靈器，連個碎片都買不起的第五昊竟然覺得這五顏六色的光芒變得刺眼了起來，仿佛都在戳着他的脊梁骨說‘賣了你也買不起！’

等等！不對！

老子自己就是劍！還他娘的是個仙劍！慫個蛋！

在心裏安慰了自己兩句，他扯了扯男主的袖角，仰頭問道“你來這裏作甚？老子只剩四枚靈幣了。”

殷有晴聞言，失笑道“放心吧，我來這裏不是為了買東西，而是為了賣東西的。”

“賣？”第五昊納悶道“就是你剛剛從那些垃圾裏頭刨出來的碎片？”

剛說完，他就想到原著裏提過男主對物品的價值判定很有一手，不過因為大部分都用來泡妹子或者讨美人歡心，導致每次都跳過去，所以沒有什麽印象。

想到這裏，第五昊恍然道“你剛剛是故意那麽講價的，我說那個攤主給的價錢怎麽這麽低！”

剛剛轉的第一圈，應該就是确定每個攤位上有什麽東西可以買....這種打眼就能瞅出物品價值的能力，簡直就是一個人形搜寶鼠！

這他娘的...老子要有這本事，之前哪還需要累死累活的到處打妖獸，出門轉一圈就夠了！

羨慕使第五昊質壁分離。

“對，就是那些碎片。”

剛回了這兩句，一個長得千嬌百媚的女修便迎了上來，看到殷有晴身上沒有仙靈力時也不驚訝，只是沖着明顯是修仙者的第五昊掩嘴嬌笑道“兩位客人可要看些什麽？我們店裏各式靈器都有，上品中品下品任您挑選，若您有特殊需求，也可找我們的鑄手定制。不知您需要哪種服務呢？”

不着痕跡的挪了一步，擋住第五昊身前，隔絕了女修的視線，殷有晴簡潔道“紫煙，是我，我找四叔。”

“大...大少爺？！”驚叫了一聲，女修一雙美目中瞬間便盈滿了淚水，更顯得楚楚可憐。她上前一步，擡起手，似是想要掀開殷有晴的兜帽，看看自己情郎是否還是記憶中的模樣，卻被他退後一步，躲了過去。

用右手按住兜帽，雖然已經不自卑現在的樣貌，殷有晴也不想在這大庭廣衆之下露出來。

有些受傷地将手收回來，女修別過頭，跺了跺腳，賭氣般說了句“我這就給你去叫。”便小跑開來，留下兩人站在原地。

原著中說男主萬人迷果然不是假的，這只是來了一家疑似男主他四叔的店，就能遇到這麽一個傾心相許的美人，也是很厲害了。

心裏這麽感嘆着，旁邊的男主冷不丁冒出來一句“她是四叔的小侄女紫煙，我幼時的玩伴，我們之間沒什麽。”

對對，當不成紅顏知己就當兄妹，這個套路老子懂，有些瑪麗蘇或者種馬作者就愛這麽寫。

理解地點點頭，第五昊道“你也是不容易。”在這麽多美人裏頭周旋也....如果不是客戶插手也不會翻車，光是這技術就可以傲視群雄。

“......總覺得你誤會了些什麽。”

蹲下·身，殷有晴地指尖有些神經性的抽搐，緊緊抓住對面那人的袖子，隔着紗制地兜帽看向他，一字一頓，幾乎是偏執地強調道“早在二十年前，我便已經是獨身一人，如今有你陪伴已是足矣，我絕不會再如曾經那般，你能相信我麽？”

“我自然信你。”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第五昊雖然沒聽明白他不找情人和自己有什麽關系，但是不妨礙他安慰道“老子在這個世界上也就你這麽一個兄弟，你就算走到歪道，老子也會給你拉回來！”

殷有晴：.......？

雖然聽着挺感動的，但是總覺得哪裏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