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星際

廖臣雖然在軍團內呆的時間沒有第五昊現在使用的這個身體原主長, 累積的功勳也沒有原主多, 但自從原主因為身體問題轉戰後臺後, 他的人氣就一路飙升。雖然公共媒體上從不公開他的長相，但是在那些想要加入第一軍團的人心目中，地位還是堪比星級巨星（這也是為啥廖司晨回回強撩都能得手的根本原因）。

這麽近距離肉眼觀看自己偶像的機甲表演，說不激動，鬼都不信。

然而在下頭看着看着, 他們忽然就疑惑地發現這臺機甲的動作忽然僵硬了起來, 遠遠沒有剛才流暢，甚至在飛到最高點時, 就跟能源耗盡一樣, 倒頭就朝着人群直直地栽了下來。

卧槽？！！

栽了下來？！！！！

驚恐的尖叫聲從第一聲開始，就不絕于耳, 但他們的機甲現在都還在教官手裏，身上什麽保命的東西都沒有。反應快的已經在全力往後撤，反應慢的就只知道站在原地，傻愣愣地看着那臺巨大的機甲離自己越來越近！

三千米，一千米，五百米...

站在最下面的人甚至感到飓風刮在臉上的痛楚，眼看就要落地了！

忽然！

那臺機甲以一種幾乎不可能的角度猛地一個扭轉，手腳和後置三處推進器同時發動, 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瞬間，就以比快落地時更快的速度又飛回了空中，并且接連完成了十三項公認難度最高的操作, 然後穩穩落地。

衆人：.......？！！！

原來是表演？！

這他媽簡直是教科書般規範的秀操作了！！

直到這個時候，包括第一軍團教官在內的衆人才知道剛剛那只是一種即興演出，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感覺刺激得他們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對此表達不滿。

僅憑剛剛看到的那手即使有零點零一秒偏差都會失敗，完全可以說是無人能比的駕駛技術，就算是死也值了！

口哨聲，尖叫聲不絕于耳，所有人都眼神炙熱地盯着機甲艙門，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英雄重現的那一刻。然而落地的廖臣卻沒有給面子地出來，而是發了條通訊，告訴教官們明天就可以開始訓練，然後啓動推進器，在衆人的仰視中快速飛離了。

找了一片較遠的地方降落下來，中途緊急接手的第五昊連忙收回連接機甲的精神細絲，雙手板着廖臣的肩膀把他從座位上帶了下來，讓他正面面對着自己。

廖臣現在的狀況光看上去都知道很不好，皮膚冰冷，豆大的冷汗順着額頭往下淌，眼球如鐘擺左右晃，嘴裏無意識的喃喃說着什麽，湊近了也聽不清，可能只是一些無意義的音節。即使在失去意識中，他骨節分明的雙手也握得緊緊的，用力到青筋都蹦了起來，似乎是在和什麽努力地鬥争着。

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李牧又他娘的跑出來了。

瞬間下了定論，第五昊把自己額頭抵在對方額頭上，精神細絲探了出來，就在快要和對方的思維相連時，他又募的頓住了。

之前就已經說過，進入別人的意識世界不是開玩笑的，只要有任何一點問題，就可能會導致自己靈魂受損，永遠也醒不過來。或者更差點直接靈魂消散，被這個世界撕成碎片。

這些日子的相處中，廖司晨和廖司宵的态度很明确，絕對不允許自己進入他們的精神世界，如果自己就這麽貿然進去，被他們發現進而排斥，再加上李牧的影響雪上加霜的話，不僅解決不了問題，還有很大的可能會就這麽死在這個世界裏面。

活了這麽久的歲月，第五昊當然是不怕死，但是他唯獨不能接受好不容易找到仇人，并且有機會殺死對方的情況下，無法報仇。

這比殺了他還要痛苦。

現在面前有兩條最明顯的路，救，自己有很大可能性會被誤殺；不救，等到李牧獲得新的身體，自己也攔不住。

無論選擇哪條路，成功的幾率都低于百分之二十，甚至更低。

不該救，也不能不救。

那該怎麽辦...？

難道真的要用那個最差的辦法？

難道.....

內心劇烈的掙紮着，第五昊伸出右手，搭放在了廖臣比平時蒼白許多的脖子上。

手下的觸感濕滑粘膩，像是浸了水的年糕，手指微微收攏一些，還能感覺到頸側代表生命力的的脈搏跳動。

只要我輕輕地合攏手指，甚至不需要用多大力，這節脆弱的頸骨就會被捏得粉碎，那個李牧...那個毀了老子的家，毀了老子整個世界，也在其他小世界犯下累累惡行的李牧，就會跟着這個身體一起死亡！

他終于死了！終于會死在老子手裏了！！

這麽想着，他眼中都在殺意的激發下布滿了血絲，手下的力氣更大了些，廖臣的臉漸漸充血變紅。他痛苦地擺了擺頭，□□和空氣一起卡在嗓子裏，只需要一點點的時間，他就會徹底斷氣。

剛來這個世界時救了自己的司熙會死，總是到處撩人的廖司晨會死，板着冰塊臉每天和我切磋的廖司宵也會死。

第五昊！你他娘的果斷點！犧牲他一個，換來許多小世界的平安，多劃算的買賣！

.........

犧牲他一個，換來許多小世界的平安，多賠本的買賣。

啧，先不說出發點，要是真這麽幹了，老子和那個李牧還有什麽區別？

善意來之不易，要是為了除去惡人，就要消滅善人，這種賠了底線還虧心的事情，老子要是做了，那就真成傻子了。

越來越用力的手忽然卸了勁，空氣從鼻子和喉嚨湧進肺裏，即使精神世界中還在抗争，廖臣的身體還是十分誠實的邊咳嗽，邊努力汲取氧氣，試圖緩解剛剛幾近窒息的狀況。

第五昊卻沒有時間再去耽擱了，伸出右手，扣住對方的後腦，把自己額頭貼上去。瞬間，無數精神細絲狂湧而出，直接就與對方的精神世界建立了連接。

那就賭一把吧。

下一秒，出現在眼前的，就是那張自己即想看，又不想看的臉。

李牧...

李牧！！

比烏鴉羽毛還要漆黑的短發，猩紅的眼珠，幾乎要咧到嘴角的放肆笑容...幾千年不見，他倒是沒變多少。

還是這麽...令人厭惡！

“你來幹什麽？出去。”

冰冷且無情的話語在旁邊響起，側過頭，第五昊就見到了張和廖臣一樣的臉，不過頭發和眼睛的顏色是冰藍色的。

聽語氣就知道是廖司宵無誤了。

“聽話~快出去，這裏可不是你能進來玩的地方~”

另一個輕佻的聲音從右後方傳來，轉過頭，同樣還是廖臣的臉，不過看起來肌肉更結實，眼睛和頭發也都變成了火紅色。

......是騷包...啊不是，廖司晨無誤了。

不過最讓第五昊納悶的是，雖然這兩個人在見面的那一瞬間都表現出了要把自己趕出去的意思，本來以為自己會因為被精神細絲被強行切斷造成重創。可事實上，他除了在一開始感受到了點輕微的拉力，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問題了。

看他們的表情不像是在說反話......難不成是怕傷了老子的精神，或者說是靈魂，所以只能嘴上說說？

果然這十天的戰鬥是有用的，雖然沒有惺惺相惜，但是老子這把終究還是賭贏了！

“老子是你的專屬精神引療師。”唇角微微勾起，第五昊道“當然有義務幫你解決一切精神上的問題...包括對面這個...東西？”

“哼哼哈哈哈哈哈！”被點名侮辱，和三人對峙的李牧卻并不生氣，反而放肆地笑了起來，嘲諷道“你以為加一個幫手，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太天真了！”

“話不要說的太滿。”聽着這刺耳的笑聲，像是回到了每次午夜夢回驚醒的那一刻，第五昊笑中帶煞，渾身的殺意簡直濃郁的要溢出來，無數精神細絲從他意識化的身體裏冒出來，張牙舞爪地威懾對方，彰顯着自己的強大“萬一老子贏了呢。”

“哦？這麽一個小世界裏頭還能有這麽強大的靈魂，有趣。”臉上的笑意更加扭曲，李牧興味十足道“是你先來，還是你身後那兩只小蟲子先來啊？”

濃稠的惡意撲面而來，就在對方最後一個音落下時，比第五昊所展現出的要多幾乎十倍的精神細絲漸漸從李牧身上剝落，像是無數條蛇，只要誰說先來，就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撕咬幹淨。

艹，老子的靈魂強度被壓制了！

恨得眼睛都紅了，明明已自己本來的力量，不僅有一拼之力，甚至可以說穩贏。可是在進入這個世界的那一瞬間，為了讓自己的靈魂能适應現在的軀體，不被世界發現驅逐，第五昊身上時空管理局的烙印自動生效，把他的靈魂強度壓縮到了合适的程度，以至于在這種關鍵時刻，竟然會拼不過對面！！

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