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這邊易英朗兢兢業業走劇情, 那邊黎蔚每天勞苦功高替他做二十四孝子。

她心裏很清楚自己面對的是易英朗的家人, 而她不是易英朗。

但就是短暫的家人, 黎蔚也在這段時間裏好好感受有家人是什麽滋味。

黎蔚自上大學後就完全獨立出來了, 到現在每逢過年過節彼此間一條祝福短信,她偶爾給叔叔嬸嬸送點禮物過去, 好在他們自己也知道從前對黎蔚到底怎麽樣,心虛後悔或許都有, 終歸沒再要求其他的。

她習慣了一個人,之前也有親情類的綜藝節目來找過她, 郭旭芳均用別的理由拒絕了。

或許是從小就缺失這種情感,所以格外敏感。

她能感受到這家人是沒有大恩大怨的,不然也不會被她三言兩語就勸好。

黎蔚只是每個周末抽空回來吃個飯, 易老夫人就感動得不行, 拉着她的手不斷地跟她回憶易英朗還小時,其樂融融的一家人。

老人家是最愛回憶的, 無論是憶苦還是思甜,過去的味道總是不同于現在,染上了黃昏般靜谧柔和的顏色, 宛如從舊影片裏剖出, 過去的時光,就連争吵都是溫暖的。

黎蔚并不是那些回憶的參與者,卻也仍聽得津津有味。

“那時候啊, 你每天帶着你弟弟四處搗亂, 調皮得很, 仗着沒人忍心教訓你們,上天蹿地的。”

老人家兀自回憶着,兩個孫子就在旁靜靜聽着。

易老夫人嘆道:“一轉眼啊,你們就長這麽大了,都到了給我生重孫的年紀了。”

說完這句話,老夫人漫不經心的看了眼兄弟倆,最後将目光定在易英郁身上。

“英郁,你哥好歹開了竅,怎麽你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如果你沒有喜歡的人,要不還是讓奶奶替你做主算了?”

易英郁皺眉,“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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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蔚及時開口,“其實我覺得梁小姐挺好的……”

本來梁千蓉就該是易英郁的未婚妻,是易英郁自個不要才踢到易英朗面前的,要說這一切的冤孽的始作俑者那就是易英郁,如果不是易英郁,易英朗也不會招惹上梁千蓉,更不會和她扯上什麽關系。

不過那都是小說的原劇情了,現在的梁千蓉黑化的萌芽已經被她掐死在搖籃中。

易英郁瞥她,“她挺好,那你怎麽不娶?”

黎蔚解釋,“我這不是有心上人了麽。”

自己說自己是心上人,還怪讓人不好意思的,黎蔚摸摸鼻子,尴尬地咳了聲。

在旁人看來,沉默寡言的“朗少爺”提到心上人,居然還會害羞了。

易英郁始終想不通黎蔚哪個女人到底有什麽好的。

目中無人,脾氣又傲,絲毫沒有一個女人該有的溫柔和體貼。

話題聊不下去了,老夫人聊乏了要回房休息,易英郁索性也起身直接上樓回房。

黎蔚也趕緊跟了過去。

“英郁。”

易英郁轉身,“有事嗎?”

“上次我們拍的照已經打印出來了,你要嗎?”

易英郁一頓,“嗯。”

黎蔚聞言笑了,“那你到我房間來,我拿給你。”

易英郁跟着她進了房間。

黎蔚還特意将照片用相框保存了起來,她一共打印了兩張,将其中一張送給了易英郁。

接着指了指自己床頭櫃前擺的那張,“咱倆一人一張。”

易英郁看着照片裏的自己和哥哥,他當時有些別扭,表情不算太友好,而反之易英朗笑得很開心。

他抿唇,心上某個地方正在悄悄軟化。

“我這個人吧,其實是面冷心熱,如果以後我對你的态度不是很好的話,你就理解下,別跟我計較。”

黎蔚意有所指,希望易英郁能聽懂。

等到時候她和易英朗恢複如常,就以易英朗那冰塊性格,她怕自己之前的努力通通白費,這一家人又一朝回到解放前。

“以後?”易英郁蹙眉:“你指什麽?”

“就是我的性格可能有些陰晴不定,你現在看到我是這個樣子,可能以後我又是另外一個樣子,就比如像以前和你相處的那樣。”

黎蔚解釋的很艱難。

易英郁:“你現在這樣很好。”

黎蔚:“那我要是又變成以前那樣呢?”

易英郁語氣不太好:“為什麽又會變成以前那樣?”

“不管是哪樣,我都是你哥哥啊,這點不會變的。”

易英郁沉默半晌,半是別扭半是不願的說:“你就一直保持着現在這樣不行嗎?”

黎蔚愣了。

她感覺哪裏不對,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自從她和易英朗互換身體的那天發生的車禍就不對勁。

車子好端端的在馬路上開着,沒下雨沒下雪沒修路沒超車,就連司機自己回憶也表示當時車開的好好地,對于為什麽會發生車禍,他也不清楚。

這場車禍原本只按交通意外處理,又因為出車禍的人身份特殊,媒體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消息封鎖的死死地,就連黎蔚自己也沒多關注。

自從出了車禍後,有很多不合乎常理的事落在了自己頭上。

如果易英朗知道自己弟弟比起他這個親哥,還更喜歡她這個臨時的假哥哥,不知會作何感想。

她心想,這便宜哥哥不能當太久,不然就真影響到這倆兄弟的關系了。

易英朗沒有任何感想。

有的事,他是躲不掉的。

拍事業線,他還能應付過去,但拍感情線,他是真的很為難。

這時候連男主光環都救不了他。

連着NG了好幾次的對手戲,導演終于放棄,先拍配角戲,先讓男女主自己商量該怎麽演。

“尤其是黎蔚,你跟岑明瀾不是都一起上過綜藝了嗎?連CP名都有,為什麽演起戲來就這麽別扭?”

易英朗翻了個白眼。

還是岑明瀾體貼的解圍,“以前沒合作過,所以可能有點緊張。抱歉,是我的責任。”

導演擺手,“你們再自個兒對對戲吧,待會兒再拍你們。”

再對也沒用,心理障礙突破不了,怎麽弄都是白搭。

岑明瀾對他說:“我們找間安靜的休息室吧。”

易英朗皺眉,下意識想拒絕。

周圍的工作人員來來往往,那有意無意落在他們之間的目光讓易英朗渾身不舒服,只好答應。

休息室裏很安靜,易英朗拿着劇本心不甘情不願的和岑明瀾對臺詞。

這裏是許笑梵失戀後心情萎靡不振,季嘉年溫柔安慰她的場景。

「許笑梵問,季嘉年,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季嘉年說,對你好需要理由嗎?

許笑梵說,當然需要,沒有誰會無緣無故對誰好,除非他是有目的。說吧,你什麽目的,是想讨好我,讓我董事局的時候站在你這邊,還是想利用我對付你那個後媽?

季嘉年說,我确實有目的,不過你都猜得不對。

許笑梵問,不對?那你什麽目的?

季嘉年說,我對你的感情,不僅僅止于朋友關系。」

易英朗每看一遍臺詞,腦仁都疼。

他念這些臺詞時,語氣僵硬得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岑明瀾靜靜看着他,目光柔和,語氣溫和,“是因為角色問題沒辦法入戲,還是因為我對你造成了困擾?”

都是。

易英朗嘆了口氣,想說又沒法說,難受的很。

“如果我告訴你,無論是劇裏還是現實,我對你的感情也不僅僅止于朋友或是前後輩的關系,你會怎麽想?”

易英朗:“……”

岑明瀾突然輕笑出聲,記起了之前的很多,娓娓向眼前的人道來。

他會注意到黎蔚,其實一開始是來源于其他人。

是聽其他人說,文科系今年來了位學妹,人長得漂亮,性格也可愛。

真正認識她,是在某次文藝晚會上。

專程過來看他的人不少,但為此傻乎乎做了個燈牌給他應援的卻只有她一個。

他注意到那個燈牌,更注意到了用力舉着燈牌,卻羞于喊出他名字的黎蔚。

岑明瀾場場的演奏,她從來沒缺席過。

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養成的習慣,每次上臺時,看着臺下黑壓壓的一片,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找那個燈牌,找到了那個燈牌,就等于找到了他的那個小粉絲。

她從來沒跟他說過話,他和她的交流僅限于那個燈牌。

直到某次下了臺,岑明瀾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麽,竟然走到觀衆席那兒,想要将她找出來。

就像她不好意思叫出他的名字那樣,他竟然也猶豫了。

岑明瀾聽到她跟室友贊嘆,說岑學長是她的偶像,人長得好看,性格也好,鋼琴也彈得好,總之哪哪兒都好。

說他好的時候,她的語氣很雀躍,就像是在對人炫耀她的所有物。

她的室友笑她,黎蔚,你能不能不這麽花癡。

岑明瀾是從這時候知道她的名字的。

是那個在學校很受歡迎的學妹。

明明只能在臺下看到她模模糊糊舉着燈牌的影子,在知道她是誰後,他可以去她的寝室樓下,看她每天早上手忙腳亂的捧着書從寝室裏沖出來,也可以看到她在上大課時,窩在教室最角落裏昏昏欲睡,更可以看見她走在學校的小道上,和她的朋友們歡聲笑語的模樣。

黎蔚的影子漸漸在他心中清晰起來。

岑明瀾并不想失去她的燈牌,更不想失去她注視的目光。

他選擇了一條在其他人看來和他的未來完全不相關的路。

只要他一直站在臺上,就能永遠站在她的目光中。

時光倏然而過,昔日舉着燈牌的粉絲也成了聚光燈下最曜目的存在。

換成了他舉着她的燈牌,成為她的粉絲。

就連黎蔚自己也想不到,大學時期她最崇拜的那個岑學長,是為了她才選擇的這條路。

易英朗聽着黎蔚和岑明瀾的過往,一言不發。

莫名的情感在心中翻騰。

黎蔚把岑明瀾看成是天邊遙遠的星星,而岑明瀾這顆星星其實早就落在了黎蔚的掌心中。

如果現在聽到這番話的不是他,而是黎蔚自己,估計她早就高興得哭出來了。

有那麽一刻,易英朗甚至懷疑作者是不是寫錯男主了。

岑明瀾說完這些,也沒能得到“黎蔚”的一言半語。

他心思玲珑,很快得出了答案,心中不免失落。

他為她一直站在聚光燈下,可她的目光卻不再注視着他了。

“學妹,如果覺得困擾,就把我剛剛的話都忘了吧。”他說。

易英朗點頭,“好。”

岑明瀾低垂着眼眸,苦笑出聲,“拒絕的也太幹脆了。”

易英朗丢下劇本,直接轉身,毫不猶豫的離開。

剛回到助理那兒,助理小唐跟他說易總來電話了。

易英朗這會兒心情正不好,聽到是黎蔚來了電話,心情更差了。

“什麽事?”

電話那頭,黎蔚的聲音聽着有些奇怪,“易總,我們要不還是找個空地,模拟下當時的出車禍的情況,試試看能不能把身體換回來吧?”

易英朗聞言冷笑出聲,“怎麽?就等不及想和你的學長舊情複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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