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比賽

今天參加的宣傳是個綜藝,叫做《城市求生》。

是個比較生活的節目。

節目每期會邀請幾個藝人和節目常駐的六名嘉賓一起,在國內或者國外一座陌生的城市,在三天之內,一起過沒有現金在身上的日子。

這個節目的看點主要在于兩個:

一是每一天的新邀嘉賓都不一樣。

二就是從常駐嘉賓和新邀嘉賓見面開始,大家身上都不能有一毛錢現金,手機也會換成節目組發的不能進行電子支付的新手機。

這就比較折磨人了。

試想一下,将近十個人的身上都沒有錢,可是大家需要吃東西,找地方晚上睡覺,還是在陌生的城市裏,要平穩度過24個小時,真的——

不容易。

尤其對于我這種很懶的人來說。光是想想就覺得很辛苦了。

還好,這次綜藝錄制的城市是我們所在城市旁邊那個。雖然也算“陌生”,不過至少不用長途跋涉了,也挺不錯。

很快,我跟徐隽作為本期新邀嘉賓,在M市見到了《城市求生》的常駐嘉賓們。

攝像鏡頭下,工作人員鄭重的過來要收走我們的資金跟手機,按照流程還每個人都給了一分鐘,說可以在收走之前,給自己最重要的那個人打個電話,報聲平安什麽的。

這也是這個節目的一個小小的看點。

不知道多少藝人就因為這個環節,給廣大觀衆帶來了衆多的精神愉悅感,并滿足了無數人的八卦之心。

直到此刻,我才想起自己好像應該給秦墨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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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已經差不多24小時沒有聯系他了。

并且在這段時間裏,為了不被打擾,安心工作,我還通過簡單僞裝之類的行動,暗搓搓的避開了秦墨的所有監控——

總之我相信,秦墨現在肯定恨死我的自作主張了。

呵呵。

不過也有奇怪的地方,就是秦墨這24小時也沒有給我打電話。

最多昨天下午他離開S市的時候,給我發了一條再見的短信;到了目的地之後,給我又發了一條平安到達的語音。

除此之外,并無其他的聯系。

所以,是不是從公平角度說,我也不用多愧疚?

想着,我也不給秦墨打電話了,直接拿手機給秦墨發了條短信,跟他說我現在在上宣傳節目,可能不方便及時接打電話,叫他不用擔心之類。

就在這時,本來跟拍我的攝像機打算看看我短信的內容,卻被我條件反射的躲開了。

短信發完,一擡頭,我就看見攝像大哥一臉懵逼的看着我。

“啊,不好意思,條件反射。”

我趕緊給自己剛才躲開攝像大哥的拍攝行為道歉。

這種綜藝節目講究的現實和設計之間的交融一致,拍個短信內容,抹掉電話號碼,呈現給觀衆的就能是讓人浮想聯翩的畫面。

再說,一條短信,在拍攝現場光明正大的編輯的內容,也不見得多私密的,還不構成拒絕拍攝的正當理由啊。

可我剛才——

真的是條件反射。

我真的還不習慣自己已從一個十八線小藝人,變成了一個可能會有很多鏡頭追随的,不那麽小的藝人了。

所以,有些習慣還得改,或正在改。

“程老師客氣了,是我剛才沒打招呼,您別介意就行。”

攝像大哥回過神來,笑了笑,輕聲對我說道。

哦。

可我怎麽覺得攝像大哥的表情還是有點怪。

就好像——

他剛才看到了什麽十分了不得的畫面一樣。

怪怪的。

……

手機現金上繳,大家都變得荷包空空。

節目組按照之前幾期的尿性,給大家提供了答對題吃早餐的“福利”。

規則就是答對越多,吃的越豐富。

沒有答對的,只能餓着肚子進行接下來的環節了。

一般來說,只要不是超級笨蛋,節目組那不算嚴苛的十個問題至少能被答對一兩道。

可惜,今天來的嘉賓就有超級笨蛋。

對。

就是我。

那個唯一一個沒有答對任何一道題的家夥。

也是醉了。

“前輩,給您。”

一塊蛋糕遞到了獨自在一邊自怨自艾,抱怨自己語文老師沒有好好教課的我的面前。

不用說,遞蛋糕的“小天使”是徐隽。

畢竟在這個節目裏,跟我熟,會對我好的,第一選項只有徐隽了。

我正餓得不行,自然不會放過這等好事,連忙将蛋糕接了過來。

跟我和徐隽的兩臺攝像機都稍微移了移,似乎對這個情況很有興趣,對鏡頭和角度進行了最佳調整。

“謝謝。”我說,下意識動了一下,把鏡頭的最佳角度留給了徐隽——

不是我大方,這個還是我的條件反射。

在非按照劇本來演的情形中,我一向不願意以真實面孔示人的。

那種自己于此世間無所遁形的感覺,實在叫我很畏懼啊。

徐隽在我身邊的臺階上順勢坐下——我們連個正經吃早餐的地方都沒有,節目組按照答題數目發完“獎品”,就讓我們在公園的小休憩點三三兩兩坐着幹掉早餐。

我對此感受到了節目組的深深惡意。

就此我大概能預料到之後環節的不好過了。

“前輩,您臉色看起來不怎麽好,是不是不舒服?”徐隽表情認真,仔細看了看我的臉,關心的問道。

這個綜藝節目的節目組沒有人性,可看點卻在于嘉賓們的互敬互愛、互相扶持的人性上。現在徐隽這樣對我,真的讓我體會到十足的節目主題了。

本來,我以為徐隽看到我會想先揍我一頓什麽的。

畢竟我那樣欺騙了他。

呵呵。

還好沒收徐隽的錢。否則真的很砸家裏招牌的說。

“昨晚上沒睡好。沒關系。”我說。

徐隽笑了笑,笑容真摯。

“前輩,需要用到我的地方您就說,我可是答應了您的鐵粉要好好照顧您的。一定給我機會啊。”

我愣住。

這個畫風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樣啊。

“我的鐵粉?”

我能有鐵粉?

難以置信。

畢竟以我的演技來說,鐵粉這種存在,于我就像白日做夢,總之不可能吧。

徐隽好像被“鐵粉”這個詞弄的十分激動。

連帶他臉上的笑容都越發明朗,以至于他本來就好看到天怒人怨的臉,更是光彩奪目,震撼人心。

弄的我差點想吞口水先了。

“就是我哥哥啊,梁直,他很喜歡您的。他讓我跟您說,好好照顧自己,一定要加油啊。”徐隽笑着說。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哥哥——”

徐隽點點頭,說:

“對,我哥哥醒了。他現在很好。還說,謝謝前輩之前有去看過他。”

醫生不是說梁直可能會做植物人一段時間嗎?怎麽——這麽奇跡?

不過,這麽說來,之前徐隽臉上那個仿佛旭日般的笑容,是真切的。

他是真的很高興自己最寶貝的人能醒過來吧。

所以,怪不得他會毫無心理負擔的來參加這個節目呢。

醒了就好。

沒事就好。

而且,不知道怎麽回事,徐隽的話叫我心裏面某塊石頭落了地。

我猜大概是因為梁直作為20年前那次任務裏的一個關鍵人物,還是屬于正派一方的,能夠好好的活下去,這個認知讓我感到由衷的高興吧。

畢竟,我就算是看場電視劇,也是希望結局是好人獲得勝利的。所以像梁直這樣很好的人,就應該活得很好,不是嗎?

想了想,我笑着說:

“不客氣的。到時候我給你哥簽名,你給他帶回去,跟他說我一定會再去看他的。好嗎?”

徐隽咧嘴笑着。

“好,謝謝前輩!”

……

吃過徐隽給的面包,雖然胃部還有些不舒服的感覺,但基本上讓我覺得自己差不多活了過來。

至于胃痛……安啦安啦,從前也是這樣,吃了冷的東西,吃的快了一點,吃的多了一些,就會不舒服,不過,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的。

接下來節目安排了打工獲取報酬環節。

這次打工有兩個選項。

一個,是給某個新秀品牌做推廣秀,簡言之就是穿他們的新品服裝走T臺。

另一個,是競技類項目。這個城市這幾天裏在做有關體育主題的宣傳,裏面有一些可以臨時報名參加的現場競技項目。獎品豐厚,難度不低。節目組選擇這個內容恐怕是為這個城市做點宣傳,順便樹立點該節目高大上一點的形象。

至少也算和官方合作過了嘛。

大家石頭剪刀布,誰贏誰就能先選參加哪個項目。

畢竟每個項目的名額都不是無限的。

結果,最後就我跟徐隽參加了體育競技類項目,其餘的人,都很不要臉的參加了可以穿着好看的衣服,邁着輕松的步伐,在開着超強冷氣的室內走幾步就能賺許多錢的T臺秀。

丫的。

太過分了。

“前輩,今天能夠現場挑戰的有三個項目——60米射箭、10米室內氣手槍射擊和單腿平衡。咱們是第一次報名,按照規則只能選一項。那選哪一項?”

徐隽問我。

肯定選簡單的啊。

于是我提議說:

“10米氣手槍射擊好吧?”

不費力,還室內,很不錯的選項,對不對?

很快,節目組跟主辦方溝通之後,我跟徐隽上場了。

之前齊大導演為了讓徐隽更好飾演《浮城》中警察的形象,專門找了指導老師叫他學習怎麽使用槍械,至少看起來要像那麽回事。

而徐隽本身在這方面似乎很有天賦,學了一段時間之後,有次有個鏡頭實景拍攝他練槍的場景,竟給他打出了1槍9環的好成績。

所以,徐隽10發子彈打出220環的成績,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而這個成績,已經是今天現場報名參賽的選手中最好的一個了。

接着就輪到我上場了。

我毫不猶豫的舉槍就射。

10發子彈一溜煙打完。

我做作的朝着根本沒有冒煙的手槍口吹了口氣。

臨時搭建的看臺上傳來一片笑聲。

大部分是略帶諷刺的笑意。

靶機那邊報務員幾乎實時大聲喊出了成績:

“14環。”

周圍的笑聲裏夾雜了掩蓋不住的噓聲。

我沒理,笑了笑,信步走下了比賽臺。

別說我消極怠工啊。

沒辦法,我現在只想吃個飽飯跟着睡覺,上這來做“打工”不過是秀個存在,來真的可不劃算。

再說,有了徐隽這個妥妥的小鮮肉露這一手,用不着我這個家夥錦上添花了啊?

而且,就算我做的再好,也不能比上徐隽。畢竟真的太好蓋住了徐隽的風頭,不就是分分鐘找黑子來黑我的節奏嗎?

所以還是算了吧。

做人謙虛點好。

剛剛走下臺階,不想,剛好對上臺下高舉着手機,示意我來電話的小花焦急的臉。

我心裏一咯噔,下意識加快了步伐。

小花的表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着急過。

所以發生什麽事了?

一等我走到身邊,小花立刻急匆匆的說:

“秦墨先生回來了,但是……好像受傷了。情況不是很好。秦頌老先生打電話來問,您可不可以現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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