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之前賀林軒洗了碗,就去後院想把母雞殺了炖上,給小夫郎補一補身體。

這頭野雞在孵蛋的時候被他撞上了,抱回來想看看能不能繼續生蛋。不過現在新婚燕爾,他暫時不打算上山,就先拿它來應個急。

誰想到了後院裏別說是活雞,就連他挂在懸梁上風幹的野物,全都不見了,只給他留了幾根野雞毛、一灘雞血!

饒是賀林軒在事業有成後端了十幾年的文化款,這時候也破口罵了娘。

肯定是那媒人幹的沒跑了。

昨個兒只有他是自己走的,托人告訴了一聲,連謝媒酒都沒喝。

賀林軒本以為人家是看不上自己,沒想到,竟然是做賊心虛!

他一是沒把人想得那麽壞,二來沉浸在新婚之喜裏也沒過來看看,誰想到就……

“他娘的,這都是什麽事啊。”

賀林軒氣得不行,可現在也不是找人算賬的時候,只得先收拾了一地狼藉。

就是因為這事耽誤了一會兒,循聲出來,居然看到有人搶他的夫郎!

賀林軒大步沖上前,好險是在動手前認出人來,才沒大動幹戈。

他用巧勁把張河抓着夫郎的手掙開,看李文斌手腕都紅了一塊,眉頭就皺了起來。

不過鑒于對方是李文斌的嫂子,他還是好聲好氣地問道:“阿嫂,你今日怎麽得空過來?”

他說着,看向李文斌。

他早就注意到他懷抱着的幼孩,這小娃娃肺活量不是一般的好,撕心裂肺的哭法實在可憐,聽得他都心驚肉跳。

本還想問夫郎這是出了什麽事,就看到他的眼睛一片通紅,想哭又哭不出來的樣子。

賀林軒心疼壞了,忙道:“勉之,你先別哭。是不是孩子怎麽了,你和我說——哼。”

他正要去抱那孩子,背上就挨了一記悶棍,疼地他差點慘叫出聲。

回頭一看,只見是張河舉着木棍子,滿臉兇狠地看着他,一副要和他拼命的架勢。

“我打死你這個殺千刀的!黑心爛肺的畜生!”

張河吼着,第二棍就下來了!

賀林軒下意識要躲開,可身後就是夫郎幼子,李文斌正錯愕地睜着眼睛,被吓得不輕,哪裏知道躲?

不得已,他把一大一小往後擋開,徒手去攔,又挨了一棍狠的。

木棍擊打皮肉的聲音幾乎吓得李文斌魂飛魄散,賀林軒痛得臉都扭曲了一下,趁張河脫力的時候趕緊搶了棍子遠遠丢開。

原本受到驚吓忘記哭泣的孩子回過神來,驀地發出更慌亂的大哭聲。

李文斌又急又怒,這下眼淚都掉了下來,“阿嫂,你這是做什麽啊!”

張河被搶了木棍,幹脆上來赤手空拳地打。

一邊打,他嘶聲罵賀林軒:“混賬玩意!我不要你的錢了,我把我自己賣了,把錢還給你!殺千刀的,怎麽能這麽欺負人!阿弟,我錯了,我害苦了你啊……”

“阿嫂你別打了,別打了!”

李文斌趕緊把兒子放下來要去攔他,一直任打任罵的賀林軒怕傷着他,這才出手反剪住了張河的手。

李文斌顧不上抱着自己的腿不放的兒子,上前大聲道:“阿嫂,你聽我說句話成嗎?別再哭了!你、你真是——”

他是氣得狠了,從來不和人大小聲的人一下子拔高了聲音。

哪怕他還是想罵人卻說不出重話的樣子,也讓掙紮着的張河驚着了。

“勉之,你……我……”

張河一時也糊塗了。

“林軒你怎麽樣,傷的重不重?”

李文斌不知該怎麽說嫂子,見他總算不鬧了,忙問賀林軒的情況。

賀林軒搖頭表示自己沒事,接着看着張河道:“阿嫂,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只要你答應不動手,我就放開你。”

張河不忿道:“我和你沒什麽好說的!”

“阿嫂!”

李文斌只覺得頭一陣一陣地發昏。

賀林軒見他白了臉趕緊放開張河,上前扶住他,又把跌在地上哭泣的孩子單手抱起來。

“別哭,別哭。勉之,你先別生氣了,快哄哄孩子。”

賀林軒拿這個年紀的小鬼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可算怕了他這哭法。

李文斌看着哭得滿臉脹紅的兒子,心都要碎了。

他抱着兒子輕輕颠着,拍着他的背,一邊抹眼淚一邊哄起來:“莫哭了,阿爹在呢,阿爹在呢。”

賀林軒看着都心酸,撐着他的背,低聲說:“勉之別哭,一會兒該難受了。”

他拍拍李文斌的背,又摸了摸孩子的頭,才回頭對還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張河說:“阿嫂,咱們先進屋吧,有話進去再說。”

說罷,他先扶着李文斌進了堂屋。

堂屋裏的角落裏擺着一張舊桌子,兩張長凳。

賀林軒不大看得上,昨天擺酒才拿出來用的,本還想着今天劈了當柴燒。

這時候,他把桌椅都拉了過來。

扶着李文斌坐下,他對張河招呼了一聲,連忙又出去了。

張河左右看看,一時讷讷道:“阿弟,你……”

諾兒已經止住了哭聲,李文斌抱着輕聲嗚咽的孩子看過來,又氣又無奈地問:“阿嫂,你為何打我夫君,他有何處将你得罪至此?”

張河微微睜大眼睛,“他、他沒有欺負你?”

“他何時欺負我了!”

李文斌也是拿嫂子沒辦法,這下子是氣都氣不起來。

“那你剛才怎麽……我從未見你那般失魂落魄,還以為是……”

張河現在也發覺是自己武斷了,一臉的尴尬,看着李文斌手足無措起來。

李文斌嘆了一聲,“阿嫂你誤會了,我剛才只是想事情想得太過入神。而且……他對我很好,阿嫂,你不知道,他真的對我很好。”

“啊,是這樣啊……”

張河這下臉皮都要被扒下來,坐不住地站了起來,也不知道該怎麽收場。

李文斌出嫁後張河一直提心吊膽,吃不下飯睡不着覺。

一想到他可能被那大漢打罵,一顆心就像被放在油鍋裏一樣煎熬。

而他夫君自阿弟出了門子就跪在兩老的牌位前,今日去鎮上上工卻一句話都沒同他說,更要把他逼瘋了。

所以剛才見到李文斌的異樣,只以為他的處境比自己最可怕的猜想還要糟糕,一時又急又悔,這才失了理智。

可沒想到,竟是錯怪了人家。

這時候賀林軒端着水回來了。

張河看着他這壯實的身板,都不知道剛才自己是哪裏來的膽子打了他,現在面對賀林軒的氣勢道歉的話卻是一句都說不好了。

賀林軒耳力好,在院子裏打水時就聽了個大概。

現在看叔嫂兩個都拿小心翼翼又歉疚的眼神看着自己,對這場無妄之災他也不知是該哭該笑了。

不過,他一向是能撐得住場面的人,當下便對張河笑道:“阿嫂怎麽站着,快坐吧。”

他說了一句,擰了帕子遞給夫郎,“給孩子擦一擦,都哭成小花貓了。”

他談笑自若,反而讓張河越發局促起來。

李文斌心裏也很不安,一邊給兒子擦臉,一邊想着這事該怎麽說。

忽然臉上一涼,他轉過頭,卻是賀林軒用帕子給他擦臉。

見他看過來,男人還屈指敲了敲他的額頭,說:“現在,倒像是一只小兔子,一只大兔子了。”

他心裏那股子緊張頓時就散了,想笑卻又想瞪他。

賀林軒倒是先笑了,說:“先用這個把眼睛敷一下,待會兒再煮雞蛋來敷一敷。不然,別人該以為家裏住進一條小金魚,一條大金魚了。”

“去你的!”

李文斌啐了他一口,接過他重新洗過的帕子先給諾兒的眼睛敷上。

賀林軒也給他敷好,這才看向目瞪口呆的張河,微笑道:“阿嫂也整理一下吧,要再打一盆水嗎?”

“不、不用了。”

張河回過神來,見木盆邊上還搭着一塊布巾,知道是給自己用的,連忙擺手。

賀林軒沒多管他。

那兩棍子現在還生疼生疼的,他還是不勉強自己讨好人家了。

諾兒這會兒已經平靜下來。

他摸摸阿爹蓋在自己眼睛上的手,再摸摸阿爹眼睛上蓋的東西,咧嘴,無聲地笑起來。

賀林軒看在眼裏,暗自松了一口氣。

果然,李文斌取下布看見諾兒笑了,也跟着笑了起來。

“林軒,對不起。阿嫂一時情急失了分寸,我代他向你道歉。”

剛才一直說不出口的話,現在說來卻不如何艱難。

見他一臉認真,賀林軒也正色點頭,“嗯,我收下你的道歉。”

兩人相視一眼,不由都笑了起來,惹得諾兒也好奇地盯着賀林軒看。

一大一小兩張酷似的臉上雨過天晴,兩雙桃花眼的殺傷力簡直把怪叔叔給萌壞了。

張河也是過來人,看小兩口這一舉一動,哪裏還看不出個中滋味?

他讪讪道:“怎麽能讓勉之代我的罪過,實在對不住,你看我這……大郎啊,我真不知該怎麽是好,剛才沒傷着你吧?”

李文斌想起他挨的打也有些緊張。

他阿嫂雖然是哥兒,但娘家是軍伍出身,他自小跟着強身健體,這些年更做多了粗活,力氣自不必說。

賀林軒哪能叫苦,只笑道:“我平時摔打慣了,不礙事的。”

李文斌并不放心,但也不好揪着不放讓嫂子看臉色,只得先藏在心裏。

他看看諾兒又看看嫂子,問道:“阿嫂,你來是……”

他下意識地,把兒子抱緊了些。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