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疑惑流言
今天實在發生太多事情了,小玉兒不得不嫁的無奈、多爾衮對小玉兒的情愫以及皇太極突如其來的溫情……這些事情糾結在一起,一下子讓娜木鐘措手不及。她有些失神地看着皇太極伸出的手,一時之間就這樣愣住了。
看着娜木鐘久久沒有反應,皇太極微微尴尬地輕咳了一聲,收回了伸出的手。而娜木鐘也在這聲輕咳中反應了過來,自己利落地下了馬。
看着前方被寶音攙扶着的小玉兒,娜木鐘擔憂地說道:“看來小玉兒還是有點驚魂未定啊,真不知道她騎的那匹馬怎麽會突然狂暴起來?”
皇太極道:“可能是最近安排狩獵事情太多了,底下人難免會出岔子,沒有注意到馬兒的異常情況。”
聽聞皇太極此言,娜木鐘點了點頭道:“那我先去看看小玉兒。”
娜木鐘和寶音一起攙扶着小玉兒走進了休息的帳篷,這個時候庶妃顏紮氏也不在,娜木鐘便想趁機與小玉兒說會兒子貼心話,于是支開了寶音:“寶音,小玉兒格格剛才受驚了,你去端碗馬□□來給她壓壓驚。”寶音應聲走出了帳篷。
小玉兒挽着娜木鐘的手坐下:“姑姑!不必如此大驚小怪,我現在已經沒什麽事了。只是馬驚着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麽!”
娜木鐘摸了摸娜木鐘的小腦袋:“萬一多爾衮要是沒接住你,你從馬上摔下來、摔斷了腿什麽的那可怎麽辦?姑姑要怎麽和你阿布額吉交代啊!”
小玉兒搖了搖頭:“姑姑我真的沒事兒,您不用擔心啦。”
娜木鐘嘆了一口氣,正想跟小玉兒說說這事兒背後可能的事情的時候,帳篷外傳來了寶音的聲音:“福晉、格格,吳克善世子來啦。”
于是娜木鐘收住了在嘴邊的話兒,看着寶音和吳克善一起走近了帳篷。吳克善先是給娜木鐘行了一個彎腰禮,然後對小玉兒道:“小玉兒,我來看看你,還帶來了你最喜歡的烤羊腿。”說罷還揮了揮手中的食盒。
“真的麽!”小玉兒又恢複了活力,歡快地站了起來,結果吳克善手中的食盒,“吳克善哥哥,你真是太好啦。”
吳克善笑着看着小玉兒說道:“打了一上午的獵,剛才還受驚了,我知道你一定餓啦。快嘗嘗看,這可是我親手烤的!”
看着吳克善望向小玉兒那溫暖縱容的眼神,娜木鐘在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
許是發覺了在一旁一直看着他們的娜木鐘,吳克善微微有些羞赧:“剛才急着給小玉兒送吃的,沒有考慮到福晉也在這兒,福晉也一定餓了吧,要不我讓底下人再送些吃食過來?”
娜木鐘拒絕了吳克善的好意:“沒關系,我和寶音出去吃就可以啦。寶音,把馬□□放下,陪我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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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寶音放下了馬□□,跟着娜木鐘出了帳篷。
其實娜木鐘是不知道如何是好,索性便不對着吳克善和小玉兒了。本以為多爾衮喜歡的是大玉兒,而小玉兒不得不嫁給多爾衮,會不得多爾衮的歡心,受到冷落。而現在情況更加複雜了。看起來大玉兒的哥哥和多爾衮都喜歡小玉兒,面對着關懷小玉兒、向她獻殷勤的吳克善,娜木鐘覺着有些不忍。原本還擔心愛慕着大玉兒的多爾衮會拒絕迎娶小玉兒,現在看來,小玉兒嫁給多爾衮簡直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只是今天發生的事提醒了娜木鐘,看來這地兒最不缺的就是争鬥。娜木鐘可不會相信皇太極粉飾太平的話,能進上來給主子們騎馬狩獵的馬匹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大金可是靠的騎射功夫打天下,怎麽會在這樁事上這麽掉以輕心?看來肯定是有什麽人想要算計小玉兒。她一定要把這背後的人揪出來,若是連自己的侄女都不能護周全了,那還真是什麽人都能欺到自己頭上了!
于是娜木鐘交代寶音:“寶音,讓咱們的人好好地查查小玉兒的馬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究竟是什麽人連我的侄女兒都敢算計!”
寶音應了一聲,說道:“福晉,現在也快正午了,去用點東西吧。”
娜木鐘點了點頭。于是主仆二人一起來到篝火處。在河流旁邊的一大塊空地處,架起了大大的篝火,底下的人把上午的獵物收拾好,架在篝火上烤。還未走近,便已聞道了陣陣香味。
娜木鐘看到皇太極已經坐在主位,額齊格諾顏郡王、寨桑郡王和其他人坐于下首,大夥兒喝着酒吃着現烤的肉,笑聲陣陣、好不快活。
令娜木鐘覺得有些打眼的是坐在皇太極左側的側福晉巴特瑪,只見她穿着騎裝,英姿勃勃、神采飛揚地同皇太極交談,而皇太極罕見地連眼中都帶了笑意,側着身子傾聽着她的話。這樣子的皇太極,娜木鐘可從來沒見過。
娜木鐘按捺住心中的猶疑,走到皇太極跟前沖他行了個禮。皇太極坐正了身子,微笑道:“福晉也來啦,快些坐下。小玉兒怎麽樣?”
娜木鐘坐在了皇太極的右側,答道:“勞大汗挂心啦,小玉兒現在已經沒事兒了。”
皇太極點了點頭:“這便好,福晉也快用些東西吧。”
娜木鐘點了點頭,寶音端上來了一些烤好的肉,娜木鐘就吃了起來,也不再管皇太極與左側的巴特瑪了。
能做到林丹汗的第二大福晉,并且早自己半年帶着部從嫁給皇太極,這位側福晉的手段和魄力自然不容小觑。且在娜木鐘看來,這位側福晉平時就十分爽朗大方,好似這汗宮并沒有磨滅她草原兒女的性子,與哲哲、顏紮氏的溫柔賢淑不同,更不是豪格那個慣會拈酸吃醋的額娘可比的。這樣子與衆不同的女子,能夠能到皇太極的喜愛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只是越與皇太極相處,娜木鐘就越覺得他這樣子的男人,兒女情長這些東西于他而言并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起碼在政權穩固、天下在望之前,女人于他,最重要的永遠只是她背後的部族和代表的權利。這樣子的男人,真不知道怎麽會在未來對海蘭珠用情至深,甚至因為海蘭珠去世,而全身心投入政事、不管不顧自己的身體,最終終于積勞成疾,不多久也便離開了人世。
狩獵之行結束之後,科爾沁的寨桑郡王和阿霸垓額齊格諾顏郡王均率領着部下離開盛京,回到自己的領地上去了,只是兩位郡王将大玉兒和小玉兒格格留在了盛京,陪伴着各自的姑姑。這下子汗宮裏可是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轉眼間大妃已經有了四個多月的身孕,肚子也慢慢開始明顯起來。且大妃年歲也有些大了,因此對這胎特別的重視,所以慢慢地将主要的精力用在養胎上面,對于汗宮的事務也開始慢慢放權了。按道理來說,理應将這權利暫時移交給作為第一側福晉的娜木鐘,不過娜木鐘借口自個兒剛嫁到盛京不久,對于汗宮的事務還不熟悉,且還要分心照顧阿布鼐,便推脫了這事兒。側福晉巴特瑪也推脫自個兒不怎麽熟悉汗宮事務回絕了此事。最終大妃無奈便将大部分的事兒交給了自己的侄女大玉兒格格。
大玉兒格格也是個能幹的,這麽繁雜的事務交到她手裏,竟也沒出多大的岔子,起碼是維持了汗宮內正常的運轉,一時之間汗宮裏侍候的人都開始誇贊起大玉兒格格來。後來就不知誰說大玉兒格格本就是天降的福星,不光是科爾沁的第一美人,人家的名字“布木布泰”本來就是“天降貴人”的意思呢!也不知道将來是誰這麽好福氣,能娶到大玉兒格格。
總之一時之間大玉兒的好名聲就在汗宮傳開了,雖然一開始只是在下人們之間流傳,但是大金這時候對于底下人的約束本就沒有清朝後期那麽嚴厲,于是漸漸的,便有些風聲傳進了主子們的耳朵裏。
這日娜木鐘正帶着寶音在湖心亭賞景,身邊伺候阿拉塔忍不住說道:“福晉,您怎麽還這麽悠閑,您可不知道,這汗宮裏的人啊,可把科爾沁來的那位大玉兒格格誇上了天!”
娜木鐘不由失笑:“人家誇大玉兒格格,我着什麽急?”
阿塔拉急的臉都快紅了:“可是大妃身子重了,這管理汗宮本就應當是您的事兒,現在讓大玉兒格格搶去了不說,還出盡了風頭!”
“胡鬧!”寶音輕聲呵斥阿塔拉道:“主子的事情,哪用你來操心!更何況什麽叫做‘讓大玉兒格格搶去了’?我們主子是因為對汗宮事務不熟悉且又要照顧小王子,這才讓賢的!”
被寶音呵斥之後,阿塔拉委屈地說道:“奴婢該死!奴婢只是為主子着急……”
娜木鐘悠然地看着湖面,悠悠地說道:“阿塔拉,寶音說的沒錯兒。而且底下人的話你也不必在意,做好你份內的事情就好了。這不,快要入冬了,你還是先回去把我冬天要穿的衣飾先給整理出來吧。”
被娜木鐘這麽一說,阿塔拉的臉更紅了,簡直都要哭出來了:“奴婢這就去!奴婢告退。”行了一個禮之後便匆匆走出了亭子。
娜木鐘看她走遠了,這才慢悠悠沖寶音道:“我讓你查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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