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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人往下爬的時候,方合正在給毛團姐姐唱歌。
說起唱歌這個技能,還是當初方合為了哄毛團姐姐別亂跑點亮的。
想當年在他們兩只毛團比現在還小的時候,周圍觊觎産後虛弱鳥媽媽地盤的禽鳥野獸更是多不勝數,鳥媽媽并不能夠總是呆在窩裏照顧他們。
每當鳥媽媽離開窩裏一段時間,睡醒的毛團姐姐就會伸長了脖子發出穿透力極強的啾啾聲。明明自個連站都站不穩,卻已經開始想要從窩裏跑出去找媽媽了。
那個時候的方合并不會比毛團姐姐好多少,但他終究有一個成年人的靈魂,知道什麽時候要“乖巧”一些,起碼不要給鳥媽媽增添更多的負擔。
在嘗試了多種方法後,方合就點亮了“唱歌”這項技能。
都說百靈鳥是禽鳥中的“歌唱家”,聲音好聽曲調優美,方合這一世也有一把好嗓子,這大概是出于種族天賦。通過自己這把好嗓子,方合成功将想要去找媽媽,半個身子都趴在鳥窩邊上的毛團姐姐給哄回來了。
後來毛團姐姐和他都長大了一些,倒是不會再出現毛團姐姐短時間看不見鳥媽媽就驚慌失措的情形,但毛團姐姐是真的喜歡上聽方合“唱歌”了,也所以有了現在這種情況。
偶爾他們一家三口會聚集在一起聽着方合唱歌,或者是方合教毛團姐姐唱歌,鳥媽媽從來都只負責圍觀與聽歌。
說是唱歌,更像是一種通過不同的節奏和音調的起伏傳達某種情緒和信息的方式,畢竟鳥兒的喉嚨與人類有所不同,讓方合使用鳥的嘴巴去唱記憶中人類的歌曲有些強鳥所難。
不過在種族優勢的加持下,方合自覺自己“唱”得還挺好聽的,特別是他蹲在鳥媽媽身邊聽着毛團姐姐“唱歌”的時候,真真有一種說不出的身心愉悅。再加上毛團姐姐唱到興起還會張開自己的小翅膀,扭一扭毛茸茸的小屁股,那模樣~真的敲萌!
就在方合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相處的時候,原本落在一旁枝頭用溫和眼神看着自家兩只小崽子的鳥媽媽突然轉開頭,視線銳利的向一側山壁望去,接着是方合與毛團姐姐也感覺到了什麽,直覺仰頭望過去。
然後他們就看見了那三個正在從上方慢吞吞往下爬的三個人。
那三人距離谷底還有很遠很遠的距離,不過方合的視力非常好,就算那三人連一半都沒有爬下來,他也看清了三人。
不說其他,只說這三人敢于徒手往下爬就不是簡單人物,而且他們三個爬的還挺快。就算山壁光滑,有許多地方都沒有辦法搭手,他們也有一些小道具,讓他們可以在這異常堅硬的山壁上穩住身體。往他們上方去看,山壁上還挂着很長一段繩子。
那繩子極長,可是相較于深谷側面的山壁來說還是太短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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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人明顯是有目的性的想要下來。
這一點認知讓方合那張毛茸茸的鳥臉顯得有些嚴肅,不過方合并不着急,他只是仰頭看着那三人,鳥媽媽亦是如此。
毛團姐姐仰頭半天覺得脖子有點酸了,還垂下頭來甩了甩,蹬蹬磴的來到方合與鳥媽媽跟前再次仰頭去看——一家三口動作眼神極為一致。
就算那三人爬得很快,但他們也用了不短的一段時間才爬到了半山腰。
就跟方合所想的一樣,他們越是接近半山腰,感受到的風就愈發狂亂。等到他們好不容易到了半山腰,只是往下再伸了一腳而已,方合就看見伸出腳的那人竟然直接被風給掀飛了出去。不是往下落,而是直直朝着上方山壁撞了過去。
另外兩人也好不到哪去。
他們并非普通人,普通人連這邊的群山都是爬不上來的,更別說還找到這處絕壁。
但是這個地方之所以被稱為絕地之一,就是因為修真者們在此處修為會被壓制,只能夠借助法器行事。
站在山崖上方的時候還好,越是往下爬那種被壓制的感覺就越強烈。現在才爬到一半,幾人感覺自己與普通人都沒有什麽不同了。
“奶奶的……這裏真是太邪門了。”看着同伴被摔了出去生死不知,另外兩人心中沉重卻無辦法。
“別……說話,留一口氣往下爬。”
“老三被吹出去了,你說我們兩個能下去嗎?”
“他還沒死。”
另一人不再說話,只是更加小心翼翼的穩着手裏的法器繼續往下爬。
之前站在山崖上,看着下方深不見底,但想到天材地寶就在此處,就算是一條命豁了出去也是值的。可現在爬到一半看着一個同伴被狂風吹了出去九死一生,說心裏不後悔是不可能的,但他們現在想往上爬也要有那個力氣。
既然爬不上去,那就只能拼死一搏往下了。
只要能夠拿到天材地寶,就算自己的命去了一半也是值得,更別說是別人的命了。
于是兩人更加小心的往下爬,剛邁出一步就猶如大海中的兩葉孤舟,只要手松一點點,只要稍微扛不住,他們兩個也會與同伴是相同的命運。
他們爬的是如此艱難,以至于方合都看見了他們的結局。
“啾?”這三個人為什麽這麽想不開呀?
蹲在方合旁邊的毛團姐姐扭頭用喙的尖端理了理方合脖子上的茸毛,感覺有些癢也很舒服,方合轉頭就看見毛團姐姐正在用閃亮亮的小眼睛看着他。
方合對此毫無抵抗力的也為毛團姐姐理了理茸毛。
跟那三個“作死”的前同類相比,對方合來說還是他的毛團姐姐與鳥媽媽更重要。從某方面來說,方合其實是一個極為冷情的人,特別是他直覺這些出現于此的人類很可能會破壞他如今平靜生活的時候。甚至有必要的話……
方合又瞥了一眼爬在山壁上的三人,眼中眸光清冷。
有必要的話,他會做出什麽事情,連他自己也無法預料——就算那些人類曾經是他的同類亦是如此。
鳥媽媽跟兩只毛團一樣不在關心頭頂的三個人,從枝頭突然俯沖而下将兩只毛團一邊一個握在爪子下面刷拉一聲帶着飛了起來,直直朝着天空而去。
當鳥媽媽拍動翅膀的時候,上方狂亂的風在鳥媽媽周圍全都乖順下來,說是春風拂面也不為過。毛團姐姐被帶着飛起來,立刻高興的蹬着兩只小爪子學着鳥媽媽一樣平平張開柔軟的小翅膀,一臉陶醉模樣。方合偏着頭望了眼急速遠去的深谷谷底,再一擡頭就跟那三個趴在山壁上的來人對上了視線。
那三人的視線是震驚的,就像是看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物,也不知道他們想到了什麽,竟是面色慘白。
在鳥媽媽接近的時候,他們全都安靜的緊緊貼在山壁上連呼吸都屏住,仿佛害怕自己只要輕輕吐息就會吸引到鳥媽媽的注意力。
鳥媽媽當然注意到了他們,不過鳥媽媽的視線只是從他們的身上掃過,像是什麽都沒有看見,又或者是看着什麽極為平常的石頭小草,就這麽帶着毛團姐姐與方合從他們三人跟前掠了過去。
在鳥媽媽飛過去後,安靜趴伏在山壁上的三人終于吐出一口氣來,他們小心翼翼的互相望了一眼,之前被摔出去的那人更是渾身抖得猶如篩子,他顫巍巍的開口:“紅色的羽毛……”
“在這一片地域出現,一定是那一只了……”
“還好是瑞鳥,沒有殺我們。”
幾句落下,突然就有人開口道:“……不過……如果是瑞鳥的話,我們要是能夠把它抓住或者是它的幼鳥,方才仿佛看見……”
這話說得另外兩人心中一動,然而他們的視線還沒對上,突然一股更加凜冽的狂風吹了過來,将人一下子将他們連人帶手上的法器一同從山壁上吹了下去。
只不過他們這一次的運氣不是那麽好,沒有再次吹到山壁上。
因為從四面八方吹來的狂風愈來愈大,他們竟然都被攪進了風眼裏,剎那間連慘嚎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被鳥媽媽握在爪子裏飛在天上的方合突然扭頭往後看了一眼,他現在所在的高度一眼望去大地盡收眼底,之前的深谷都被鳥媽媽甩在了身後。可就在剛才,他卻突然聽見了幻聽似的慘叫,扭頭去看卻什麽都沒有。
不過方合盯着被抛在身後的深谷想,等一會回去了他還是要想想辦法——如果那三個人真的運氣好爬下去了的話——想辦法把那三個人引開。
方合從不會小看任何人的力量,不管是大象或者蝼蟻,為了保護如今平穩的生活,方合願意用盡一切辦法。
鳥媽媽帶着方合跟毛團姐姐在天空中飛了許久才把自己的領地巡視完,順便還獵了一條巨蟒給兩只毛團加餐。
別看兩只毛團個頭小,食量可不小。
身為一家之主的鳥媽媽,每天都盡職盡責的好好照顧着自家兩只毛團,生怕他們兩個沒吃飽沒喝足,哪天要是毛團的食量降了,鳥媽媽還會格外擔憂。
吃飽喝足玩好的兩只毛團在天黑之前被鳥媽媽帶了回去,回到了深谷中的方合并沒有找到那三人下來的痕跡,鳥媽媽也非常放松。
方合本以為那三人的到來只是巧合、是個例,但不過幾日,這山崖之上突然就熱鬧了起來。
山崖上來了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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