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番外：02

兩個沒有身份證的人想要好好賺錢不是那麽容易， 更遑論好好找個工作賺錢，現在可是連住個賓館都一定要身份證登記的。

好在方合與南燭兩人并非普通人，且這世俗間的許多東西對他們來說也沒有太多意義。這一次回到現代社會還是方合想要拉着南燭到這邊看看，看看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于是方合想了想，找路邊大爺借了兩把二胡來，跟南燭往公園裏一座就拉了起來。

在方合與南燭兩人太過漫長的生命中， 許許多多偏門的東西都會接觸到，而音律在修行的功法裏還被單獨開辟為一門修行之法。

相較于那些專門修行音律的修士， 方合在這上面的造詣自然不能比，但他身邊有個南燭，跟南燭在一起久了， 方合在音律上的修行也是進步飛快。再說了， 方合在“很久以前”也是幹過演員這份工作的， 期間也發表過幾張專輯。現在的娛樂圈可是講究影視歌三栖發展。

這樣拿着一把二胡與南燭一同演奏， 對方合來說并非難事。

早上的公園原本非常熱鬧，但當一聲二胡聲響起來， 原本熱鬧的聲音頓時就安靜了下來。聽見弦聲的人們不由擡頭轉身去尋找這聲音傳來的方向， 方合與南燭周圍， 不多時就圍滿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二胡在國內作為傳統樂器之一， 有一些極為經典的曲目流傳至今，就算是不太了解二胡的人， 那些曲目聽着也算耳熟能詳。

但方合與南燭兩人用二胡演奏的曲目卻非其中任何一種， 其間表現的感情更非悲傷為主——二胡是一種能夠将悲傷的曲調表現得淋漓盡致的樂器。

大家聽不出來這是何曲調，但覺心中暢快， 這世上未有什麽跨不過去的坎。

天高雲淡、鳥飛魚躍。

等曲子拉完了，圍着的人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然後就忍不住的鼓起掌來。

“拉的好！”不少大爺贊嘆道，“現在的年輕人可真了不得！”

“好！”

方合看着這些精神矍铄的大爺們雙目炯炯有神，一副想要拉着他跟南燭兩個長談的樣子，自己的心裏也是囧囧有神。

真按歲數算的話，在場所有的大爺加起來也沒他或者南燭一個的年齡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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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心裏頭這樣想着，方合的面上還是極為有禮貌的微笑。至于南燭，除了方合以外，他對任何人都是不冷不熱的漠然。一般人這樣可不讨喜，但南燭那副皮囊還有本身氣質卻讓旁人不但不會覺得被冒犯，還會感到理所當然。

方合把手裏的二胡放在石凳上，捧着一個盒子笑得可甜，“各位大爺大媽、姐姐妹妹、哥哥弟弟，若是覺得咋倆拉的好，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碰個人場，小可這裏謝過各位。”

方合那張臉本就長得好看，還是那種看起來特乖巧讨人喜歡的模樣，眉毛眼睛彎一彎可別說這一圈的長輩得有多喜歡。那些年輕的姑娘小夥們也被他笑得心裏開懷，大家都是十塊二十的往盒子裏扔錢，多的還有一扔一兩百的。那些口袋裏掏不出現金的年輕人，還有詢問方合是否有收款二維碼拿出來讓他們掃一掃的。

方合當然沒有收款二維碼。

他現在連身份證都沒有，更別說銀行卡或者手機了。

所以方合只能遺憾的表示沒帶手機。

期間有特別喜歡方合的迷妹，還想上手摸一摸方合的，可那手還沒碰到方合，方合就已經被南燭拉了過去，還看了那個妹子一眼。只是非常平淡的一眼，可妹子卻被看得臉紅心跳忘乎所以。

方合又跟南燭兩個拉了兩首曲子，沒一會發現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已經多到了有些不正常的情況。很多在人牆後面的人，一個個舉着手機開着錄制鍵對着他們就沒有收回去過，眼見着還有更多的人要圍過來的趨勢。

眼見如此，方合将二胡還給了全程笑眯眯看着他們兩人的大爺，拉着南燭就跑了。

找了一個沒人地方，方合把盒子裏的錢一張一張拿出來數，數得那叫一個眉開眼笑。看得南燭眼中也不由染上笑意，擡手點了方合的鼻間一下，眼神格外寵溺，“這麽喜歡錢嗎？”

方合眨了眨眼睛，面上略微有些紅。對于他們這些修行之人來說，錢這種東西還不如一塊靈石來得有用。

“也不是……”方合說，“這是我跟你一起賺來的錢，就覺得很開心。”

重點當然是跟南燭一起賺來的。

南燭眼中寵溺溫柔的神色幾乎要溢出來，只把方合看得不知該要将視線落在哪裏。

方合抓緊了手中的鈔票，捏了捏将視線轉往其他方向，“接下來你有什麽想要去的地方嗎？”

“自然是你想去哪裏，我便跟去哪裏。”

南燭說得太過理所當然，方合臉紅紅的拉着南燭就走出去了。

來到現代社會，當然要帶南燭看一些在修行世界看不到的東西了。

然後方合首先就拉着南燭去了電動城玩游戲，又去了動物園、水族館、電影院、歌劇院等等地方。

這麽一大圈轉下來，兩人賺到的錢竟然還沒花完。

最後他們兩個還去了一家公共圖書館裏坐了下來休息。

圖書館裏的氛圍極為安靜，也沒多少人，大家一個個的低頭看書不為外物所擾。

在走進圖書館後，南燭的注意力就被那些書給吸引了過去。

雖然跟方合在一起玩耍是很開心的事情，但跟那些娛樂項目相比，還是這些書更得南燭歡心。

方合笑着嘆息一聲，心裏念叨果然如此，便讓南燭自己去找喜歡看的書去了。

這個世界的文字跟修行世界多有不同，但在來此之前方合已經将相關的東西做成了玉簡交于南燭，以南燭的學習速度，這些東西可難不倒他。

方合就這樣坐在灑滿陽光的書桌前看着走在書架之間的南燭，心裏頭想着南燭真好看。

不管什麽時候看着南燭，他都覺得心中充滿溫暖柔軟的感覺，即使見到再漂亮的人物，在他的心裏，他還是覺得南燭是最漂亮的那一個。

這可是他的南燭啊。

完全進入花癡狀态的方合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轉了一整圈的南燭懷裏抱了不少書走了回來。

他将那些磚頭書放在了桌子上，最上面的那一本還寫着《數學史通論》，南燭将那本拿起來，下面露出來的卻是《時間簡史》，在這下面還有不少其他磚頭書，方合一眼掃過去自己都覺得頭暈。

花癡狀态的方合終于回過神來，他眨了眨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這……”

“嗯？”低頭看書的南燭擡起頭來看向方合，面上微微笑了一下，“這些書很有意思。”

方合：“……有意思？”

方合看着南燭眼中亮晶晶的眼神，他感覺到南燭是真的覺得這些書“有意思”。

不知為何，有一種無法形容的，不知道該說是好還是不好的預感在方合心中升起。

總覺得……這些書可能給南燭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方合低頭反思，他怎麽就忘了呢？

這個世界走的可是科學發展路線，而他現在跟南燭兩人基本都屬于“唯心主義”那一挂的。

修真真的是一件非常唯心的事情，特別是那些修行愈加高深的存在，感覺上就更加唯心。若是讓他們的“道心”稍微動搖一點點，那基本都是毀天滅地的大事情。

科學與修真在很多事物的看法上簡直相悖，若是南燭的道心被科學理論給動搖了……

方合簡直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眼見着方合眼中的擔憂快要溢出來了，南燭輕輕笑了一聲，擡手就揉了揉方合的頭頂，那模樣就跟當年撸鳥的時候毫無二致。

“不用擔心，不論是何種觀念，最終都會殊途同歸。”

南燭自然是明白方合在擔憂什麽的。

對于他們這個程度的修行之人來說，唯一能夠影響到他們的，便是各家不同的思想。

但同樣的，能夠修行到他們這個程度的人，心志之堅定已經不是什麽簡單的思想可以随意撼動的了。只要可以維持本心，用清醒的思維去梳理和思考，其他人的思想觀念，反而能夠對自己有所幫助。能夠輕易被影響的，都是那些尚且對世界的認識不夠深入，也沒有明确自身道路之人。

南燭給方合順完毛後就投入到了愉快的閱讀之中。

南燭的閱讀速度自然要比普通人類快上許多，被他搬過來的這些書沒過多久就被他給看完了一遍。在對這些書籍有了大概的了解後，南燭就開始按照相對應的科目從圖書館裏去找書看了。

看南燭這全身心投入到書本中的模樣，若非是這圖書館到了該關門的時候，只怕他能這麽一整座圖書館裏的書都給看完。

眼見着圖書館緩緩關上了門，南燭的眼中不乏可惜神色，他甚至開始想晚上使用法術進入圖書館去繼續看書了。

此時正好有兩個背着書包的學生從旁路過，相互讨論着到書店裏去買習題冊的事情。

南燭想了想，偏頭看向方合，“我們再去書店看看？”

方合：“……”

方合有些飄忽的點了點頭，然後帶着南燭走向了尚未關門的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