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在梁晉的強烈要求之下，許老板被迫當了一回服務生，笨手笨腳地為兩個吃白食的人打包飯菜，結果糊了一手的油。

梁晉得了便宜還賣乖，笑着挖苦道：“這麽簡單的事都做不好，你的生活自理能力是怎麽支撐你活到三十幾歲的？”

許朔抽出兩張紙巾擦掉手上的湯汁，再以一個帥氣的抛物線将紙團精準地投進了垃圾桶，“我爸說了，在這個看臉的時代，我不需要學什麽東西，只要保護好我這張臉就行，憑我的顏值打斷腿都能生存下去。”

梁晉哂笑，“許叔為了保護你的自尊心，真夠煞費苦心的。”

“你曉得個屁。”許朔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雖然我爸長得确實兇了一點，但我媽年輕時可是名副其實的大美女，我的基因正好随我媽。”

話不投機半句多，梁晉發覺和一個自信心爆棚的家夥根本就聊不到一塊去，提起飯盒，便對麥奇說：“走了，回家了。”

許朔看了一眼手表，“才九點鐘，時間還早呢，再玩會兒呗。”

梁晉一口拒絕：“玩個屁。”

“素質！注意你的素質！”許朔見勸不動他，又來勸麥奇，“小麥，讓他一個人走，你就留在這裏玩，等會兒我送你回家。”

“算了，我還是跟晉哥回去吧……”麥奇老老實實地往梁晉身邊一站，繼而接過他手中的飯盒，沖着許朔抱歉地一笑，“許哥，真是不好意思，你們玩吧。最近的拍攝任務比較重，我明早還要早起上工。”

許朔饒有興味地瞅着他，越看越覺得他和梁晉家裏的那只大黃狗有許多相似之處，都是一副主人去哪兒我就去哪兒的護主姿态，忠心程度可謂是堪比日月，難怪深得梁晉的喜歡。

“好吧，工作第一，我就不留你們了，改天再聚也是一樣的。對了，小麥，”許朔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收起玩笑的神色，一本正經地說道，“微博上那些烏煙瘴氣的東西你就別關注了，還有罵人的話，你也別放在心上，我們會處理的。”

“對啊。”鄧溫文一聽這話也附和道，“所有負面的聲音你都不要理會，目前你要做的就是，拿出你的實力好好拍戲，到時候用作品打他們的臉。”

麥奇心頭一熱，也許他的內心還不夠強大，當各種侮辱謾罵之聲如瓢潑般兜頭襲來時，他根本做不到灑脫的一笑而過。

人生的道路本來就是坎坎坷坷的，對于正在前行的人來說，遇到挫折并不可怕，失去繼續向前的勇氣才最可怕。

幸好，他還有梁晉，還有這麽多人給予他鼓勵與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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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麥奇十分真摯地對梁晉說了聲謝謝。

瞧着他那副正兒八經的小模樣，梁晉彎起唇角，綻出溫和的笑，“謝我什麽？”

謝謝你一直那麽照顧我，謝謝你總是給我帶來驚喜和感動，謝謝你讓我成為了你的例外……

麥奇望着這個英俊非凡的男人，晶亮的眸子裏泛着盈盈笑意，“謝你帶着我玩，請我吃飯，還送我回家。”

“這有什麽好謝的。”梁晉啞然失笑，“再說了，請客的人是許朔，要謝的話，你應該謝他。”

“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也不會請我吃大餐啊。全是因為你，你的朋友才對我這麽好。你可能不知道，那些鼓勵的話，對我來說有多麽重要……總之……”麥奇說着，不好意思地撓鼻子，平時習慣了胡謅亂侃，他很少這麽一本正經的說話，其實他還有許多感慨和肺腑之言想說，可是對上了梁晉探詢的目光，他反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暗惱自己的沒用，猛地抓了幾把頭發，嘴裏嘟囔道：“哎呀，總之，我就是想謝你。”

梁晉被他孩子氣的舉動給逗樂了，“好，我心領了，不過以後用不着跟我這麽客氣。”

“我知道了。”

麥奇咧嘴傻笑。

可他不是傻瓜，他感覺得到梁晉對他和對別人是不一樣的。

正如程澤剛所說，只有他麥奇才敢在梁晉面前嬉皮笑臉。而他這般“放肆”，只因梁晉給了他足夠的耐心和溫柔。

就像歌裏唱的那樣，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轉眼間保姆車便開進了麥奇居住的小區。

這邊是新開發的區域，樓房密度不像老區那般密集，小區環境清雅幽靜，道路兩旁綠樹成蔭，除了離市區較遠，總體來說還算不錯。

梁晉吩咐司機把車開到了麥奇家樓下。簡單告別後，麥奇便下了車，關上車門的一剎那，心中竟升起了一絲別樣的情愫，想回起剛度過的那段快樂的時光，似欣喜，又似不舍。

麥奇搖頭笑了笑，将腦海中的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統統驅逐出去。他正欲邁步離開，身後隐隐傳來車窗下降的聲音，他下意識地回頭，只見半開的車窗內露出一張全副武裝的面孔。

身為一個警惕性頗高的大明星，梁晉早已戴上了帽子、墨鏡和口罩，把自己搞得像地下工作者一樣。麥奇見狀，撲哧一聲就笑了，走上前替他擋住車窗，“晉哥，有什麽事嗎？”

梁晉将口罩往下扯了扯，“明早我來接你。”

麥奇不想麻煩他，忙拒絕道：“不用了，我自己坐車去吧，我們這邊交通挺方便的。”

“傻瓜。”梁晉探出手敲了一下他的腦門，“你以為你還和原來一樣，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替身？我告訴你，今時不同往日了，你走在路上随時會被人認出來，你會被議論、被圍觀、被拍照，也許還會被索要簽名，你的生活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嘿，你把眼睛瞪這麽圓幹什麽？”看着他一臉懵懂無知的表情，梁晉不由得笑了，再開口說話時，語氣明顯柔和了不少，“不用驚訝，也不用害怕，我剛剛說的那些只是小兒科，等電影上映之後，随着票房的大賣，你的商業價值就會凸顯出來，到時候媒體、公衆、贊助商會把你包圍，你将會真正體會到一夜成名的滋味。”

“一夜成名……”麥奇的聲音裏夾着幾分茫然與不确定，“我嗎？”

“嗯，就是你！”梁晉語氣的沉穩有力，他凝望着虛空中的一點，透過茶色的鏡片，麥奇也能感受到他犀利的目光，大有一股立于雲端之上指點山河的氣魄，“本來我沒打算刻意捧你，可是你已經站在了公衆的視野中，想要抽身而退，只怕是來不及了。既然他們把你推倒了風口浪尖上，我們為什麽還要坐以待斃，任人攻擊？何不借着這個機會大肆炒作一番？”

“炒作？怎麽炒？”麥奇更糊塗了，在他的概念裏，炒作是把雙刃劍，運用好了便所向披靡名利雙收，運用不好只會落得個徒勞無功甚至遍體鱗傷的下場。

“怎麽能讓你快速火起來，我們就怎麽炒。在這個圈子裏沒有誰比誰更高尚，只有誰的手段更厲害更高明。”梁晉似乎猜到了他心裏的想法，又安撫道，“明星本來就是一件産品，想讓産品火，炒作營銷是必不可少的，你不用有任何負擔，一切交給我就行了。”

麥奇仍是雲裏霧裏的，“那我該做些什麽呢？”

“認真拍戲，努力工作，做好你分內的事情。”

“哦……”

“成名之後接踵而至的誘惑會讓你應接不暇，還有來自四面八方的輿論壓力，你要學會調整自己的心态，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做好被關注到體無完膚的準備。”

梁晉的話，讓麥奇有點惶恐。

當替身演員的三年裏，他也曾做過明星夢，試問誰不想一呼百應，受人崇拜喜愛？但是這樣的夢太過于遠大和缥缈，執意追求下去，卻也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

以前單靠他個人的力量，他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大紅大紫，可現在多了一個梁晉，情況便大不同了。以梁晉的財力、人脈和能力，他完全相信對方能夠在短時間內将他捧為超級新星，讓他徹徹底底的大火一把。

可他還沒做好準備，哪怕梁晉已經提醒了他，他依然膽怯、緊張、忐忑不安，這樣的感覺就像一個即将上戰場的新兵一樣，因為沒有一丁點經驗，所以不知如何應對瞬息萬變的戰場态勢，以致于戰争還沒打響就怯場了。

麥奇正迷茫着，一道甜美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哥？你回來了？”

麥奇對自家妹子那獨特的小奶音再熟悉不過了，雜亂的心緒忽然就平靜了下來，他轉過身便對上了一張放大的笑臉。

站在面前的女生歪着腦袋看他，臉上滿是好奇之色，張嘴就是一連串問題，“哥，隔老遠我就看見你了，快十點鐘了，你怎麽才回來？車裏坐着誰呢？這麽高檔的汽車，應該不是普通人吧？”

“你想哪兒去了，就是片場的一個工作人員，順路我送回來而已。”麥奇胡亂搪塞着，他不想給梁晉帶來任何困擾，伸手攬住妹妹的肩膀，擁着她往前走，“這麽晚了你一個女孩子不好好在家裏呆着，跑下樓幹什麽？”

“我下樓倒垃圾，剛準備上樓，你就從車裏走下來了。”

麥家妹子往前走一步，至少回頭三次。透過半敞的車窗，她見到了麥奇所說的工作人員。

世人都知道，明星出行有三寶：鴨舌帽、黑墨鏡、大口罩。

坐在車裏的那位不知名的工作人員正好把這三寶給湊齊了。

麥小妹拿眼睨着自家大哥，哼，騙子。

麥奇并不知道親妹子已經識破了他的謊言，還在喋喋不休地給對方灌輸安全意識。

麥小妹聽着他從女孩子不要在晚上單獨出門，講到不要輕易和陌生人說話、不要夜不歸宿、不要早戀，忍不住吃吃地笑了。

“哥，我今年十八歲，上大一了，正是談戀愛的年齡，你以為我還是個小女孩嗎？”

麥奇戳了一下妹妹的腦袋，“你在我眼裏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小屁孩！”

麥小妹不服氣地頂嘴：“我是小屁孩，你就是大騙子！”

麥奇不解，“我騙你什麽了？”

麥小妹故作神秘地嘿嘿一笑，壓低聲音問道：“送你回來的人根本就不是工作人員吧？我還沒見過哪個工作人員會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生怕被人看見了似的，你這謊話說得也太沒水準了。”

“呃……”麥奇真想為妹妹的機智點一萬個贊。

“哥，他究竟是誰呀？”麥小妹問完又表明态度，“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他，也不會到處亂說的，明星嘛，個人隐私十分重要，我懂的！”

“你懂就好，女孩子家家不要打探那麽多。”麥奇拉着她快步向前，“走啦走啦，回家了。”

“哥，虧我們還是親兄妹，能不能多給一點信任？！”

“想要信任？那行，你先說說上次在樓下等你的男生是誰？”

麥小妹瞬間萎了。

麥奇壞心眼地逗她，“說好的信任呢？”

“哥，你欺負人！！”

……

兄妹倆旁若無人地嬉笑打鬧，殊不知“工作人員”梁晉站在旁邊已圍觀許久，一個不經意的回眸，三人正巧打了個照面，麥家兄妹吓了一跳，同時驚叫出聲，梁晉則摘掉了口罩，露出一臉饒有興味的笑容。

“你、你……你是那個……那個……啊啊啊……”

麥小妹指着眼前這個派頭十足的男人，高興得直跺腳，“啊啊”叫了半天，愣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男人把墨鏡往下拉至鼻尖，帥氣地揚眉，“我就是那個梁晉。”

“天吶！好帥！！”麥小妹血槽秒空，這一記挑眉殺她實在招架不住！

麥奇眼看着她興奮得快要暈過去了，連忙扶穩了她，“诶，你冷靜冷靜，作為一個女孩子，你就不能稍微矜持一點嗎？”

“哥，我見到梁晉了，我最喜歡的梁晉耶！好幸福！”麥小妹完全沉浸在初見偶像的狂喜之中，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她笑着，歡呼着，不加掩飾地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那滿臉雀躍的樣子，仿佛比中了大獎還要開心。

麥奇拿她毫無辦法，不禁沖着梁晉抱歉地一笑，“我妹，麥詩昱，小女生看見偶像了總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你別介意啊。”

“沒事。”梁晉無所謂地笑了笑，還別說，這兩人不愧為親兄妹，之前麥奇見到彭家毅的時候也是一副激動到不能自已的樣子，眼裏只裝得下自己的偶像。

麥奇聞言放下心來，“晉哥，有什麽事嗎？你怎麽下車了？”

“你的手機掉我車上了。”梁晉把手機遞給了他，“糊塗蛋。”

“咳，我可真夠馬虎的。”麥奇摸頭傻笑，他今天穿了一條舒适的運動褲，褲子的荷包設計得比較寬大，手機什麽時候掉出來的，他一點察覺都沒有。

梁晉低頭看他，心情沒來由的舒暢，同樣是傻笑，有些人笑起來像個真正的傻子一樣，可眼前的大男孩一咧開嘴就有尖尖的小虎牙露出來，為原本就不顯年齡的娃娃臉平添了幾分俏皮之色。

可愛，真可愛，怎麽能這麽可愛？

梁晉心裏癢癢的，情不自禁地擡手，捏了捏他的臉蛋。

入手光滑的觸感，讓梁晉舍不得收回手，他想要更多的觸碰，理智卻主導着行為，他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壓住了內心的騷動。

然而當他的指尖離開麥奇的臉頰時，時間已過去了兩秒。

轉瞬即逝的兩秒鐘，對麥奇來說，卻是心潮騰湧的兩秒鐘。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麥奇竟然從那雙深邃的眸子裏看到了數不清的柔情蜜意。

堪堪移開眼，麥奇滿心滿腦都是不可置信，他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時還恍若在夢中，就怕這一切只是自作多情罷了。

“晉哥，你快回車裏吧，要是被人發現了，準得引起轟動。”麥奇邊說邊向四周張望，小區裏靜悄悄的，只有遠處有幾個零星的人影，還好沒人注意到他們。他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又說，“跟晉哥說再見，我們回家了。”

“啊？你們這麽快就聊完了？”麥詩昱還沒欣賞夠偶像的盛世美顏，依依不舍地告別，“偶像，拜拜，我會一直支持你的，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你……”

大概是愛屋及烏，梁晉覺得這個和麥奇長得有七八分相似的女生看上去挺讨喜的，剛毅的臉上不由得展露出溫和的笑容，“想見我還不簡單，叫你哥帶你來片場玩。”

“真的嗎？！”見梁晉點了點頭，麥詩昱高興得跳了起來，“太棒了！偶像你真好！”

梁晉含笑看她，“你們快回家吧，我也要回去了。”繼而沖着麥奇慵懶地一揮手，“我走了，明早八點在小區門口等我。”

“好的。”麥奇目送他離去，“明天見。”

……

回到家裏，麥詩昱遇見偶像的興奮勁還沒過去，她沒想到現實中的梁晉居然是一個超級大暖男，褪去了高不可攀的明星光環，基本上和鄰家大哥無異。

她圍在麥奇身邊，一個勁地誇贊自己的愛豆，從相貌誇到演技，再從身材誇到為人，總之就是好好好，就像梁晉是這世上最完美的人一樣。

末了，麥詩昱滿懷憧憬地感慨，“我将來的老公能趕上他一半我就知足了。”

麥奇聽了這話，雖然沒吱聲，心中卻暗暗贊同，他以後也要找一個像梁晉這樣的男朋友。

兄妹倆接着聊了會兒天，麥詩昱說了說自己在學校的日常和所見所聞，麥奇也講了許多拍戲時發生的趣事，然後兩人一起給正在全封閉寄宿制高中就讀的小弟打了個電話。

麥小弟在手機那邊誇張地嚷嚷，“哥，你的微博粉絲快三十萬了！你上熱搜了！你紅了，被黑紅了！哈哈哈哈哈——”

麥奇滿臉黑線，“你不好好學習，整天關注那些沒營養的娛樂八卦新聞幹什麽？是能幫助你考出好成績還是怎麽地？！”

“因為我是你的頭號粉絲，當然要關注你的一舉一動啊！”牆上的挂鐘指向十點一刻，此刻早已過了熄燈的時間，麥小弟卻像打了雞血一般亢奮，“哥，我就知道總有一天你會火的，你這麽厲害，被埋沒了該多可惜呀，不用管網上的閑言碎語，咱們用實力說話，我和姐永遠做你最堅實的後盾！”

“嗯，我知道的……”麥奇心裏感動，嘴裏卻不忘提醒，“你小點聲，你的室友都睡着了吧？不要影響別人休息。”

“我在廁所裏呢，鎖着門，沒人聽得見。”麥小弟聲音裏充滿了得意，“哥，你馬上就要成為大明星了，你還沒經紀人吧？選我吧！等我畢業了就來做你的經紀人，如果很急的話，我可以辍學！”

感動不過三秒，麥奇有點想揍他，“麥唯安，你是不是皮癢了？”

“不做經紀人，做別的也行。”麥唯安退而求其次，還想再争取一下，“哥，你缺助理嗎？”

麥奇咬牙切齒，“我們片場隔壁的工地缺一個搬磚工，從明天開始你不用上學了，給我去搬磚掙錢！”

麥唯安裝耳朵聾了，“喂，你說什麽？我沒聽見……信號怎麽變弱了？哥？你還在嗎……哥，哥？咦？沒聲音了……好吧，那我挂了……”

“嘟嘟”忙音回蕩在耳畔，麥奇按掉電話，頗為無奈地望着麥詩昱，而後又笑開了，“這小子将來要是去拍電影，絕對能拿影帝。”

麥詩昱眼珠子一轉，突然問道：“哥，我能不能提一個要求？”

麥奇：“你提。”

麥詩昱笑得賊兮兮的，“經紀人後備人選別忘了我喲。”

“……”麥奇無語，這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人省心。

和弟妹閑扯完之後，麥奇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洗去了一天的疲憊與汗水。

穿上幹淨的睡衣，遮蓋住滿身的傷痕。沒人知道，下午和彭家毅的那場近身肉搏的打戲讓他受了多少傷，那一拳又一拳的重擊又在他身上添了多少淤青，不是不痛，而是不能表露出半點異樣。為了弟妹，為了梁晉，為了師父，為了所有支持他、對他抱有期待的人，他也必須咬牙挺住。

夜深如墨，一彎淡淡的月牙半挂在空中，麥奇躺在床上，透過窗戶看着那抹嫩黃，一邊想着心事一邊醞釀睡意。

他想到小時候他十分淘氣，就像有多動症一樣整天上蹿下跳的蹦跶個不停，他的父母見他精力旺盛，總有使不完的勁兒，便把他送去學武術。最開始他吃了很多苦，每次訓練結束，整個人好似被車輪輾過般，渾身上下疼痛不已，他曾多次哭着鬧着想要放棄，他的父母也不逼他，可是每當他擦幹了眼淚，他依然選擇繼續學下去。

他也說不清楚當時他是怎麽堅持下來的，也許每個男孩子的心中都有一個英雄夢，夢想着拯救世界，如同超人一樣酷炫。而長大之後他才知道，那個內褲外穿、滿世界飛來飛去的地球衛士只是兒時的一場虛幻的夢而已。不過當一個人有了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他便是無堅不摧的超人。

恍恍惚惚間，睡意來襲，麥奇半阖着眼睛，正昏昏欲睡，麥詩昱突然大喊大叫着沖進了他的卧室，“哥，別睡了，快看微博！你的偶像艾特你了！”

麥奇被她的大嗓門吓得打了一個激靈，怔愣了一會兒，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你說什麽？誰艾特我了？”

“彭家毅啊！”麥詩昱拿起他的手機，打開微博，随後又把手機塞給了他，“你自己看，他不光艾特你，還關注你了呢。”

麥奇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彭家毅為什麽會在微博上與他互動，帶着滿心的疑惑，他點開了對方的微博主頁，看見了那條艾特他的微博：

——很棒的一個小夥子，實力不容小觑！＠我是小麥麥芽的麥

文字下面的小視頻緊接着加載了出來，是一段尚未處理的劇情片段。

麥奇看得眼眶一熱，這段視頻正是他騰空躍過彭家毅繼而向其發起進攻的一幕。

這個臨場發揮的動作，充分展示了他紮實的武術功底，仿佛用最強的力度給了所有質疑、抨擊他的人一記響亮的耳光。

剎那間，感激之情盈滿心頭，麥奇只覺得受寵若驚，竟不知道該用什麽方法向彭家毅表達自己的謝意。

他斟酌片刻，給彭家毅發去一條私信。

——家毅哥，謝謝你替我說話，真的很感謝你！

不料，很快有消息回複過來。

——不用謝我，是梁晉叫我發的。

麥奇詫異地瞪眼，心髒随之停頓了一瞬，繼而激烈地跳動起來。

和梁晉相處時的點點滴滴就像電影倒帶般一幀幀地浮現在眼前，震驚之餘，他還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與甜蜜，無邊的思緒在月光下靜靜地彌散、流淌，某種不知名的情愫即将呼之欲出……

正巧這時彭家毅又發來一條消息。

——梁晉好像對你很上心啊，小家夥，你怎麽看？[斜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