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離開

當天晚上，林語帶着楚楚以及楚楚的奶瓶離開了小別墅。其他的東西都沒帶，畢竟那些都不是她的東西。她無處可去，只能回家，林芳見女兒失魂落魄的樣子，心疼道：“你看，你走了那麽久，那個男人也沒來找你，其實就是沒有将你放在心上，你該醒醒了。”林語輕咬着唇瓣，眉頭緊蹙，心裏的痛被林芳狠狠戳中，她只能強硬着頭皮否認，“我沒有想他，只是在想日後的生活怎麽辦，我不能一直靠着媽媽。”林芳無所畏懼，“我能将你帶大，自然能将楚楚好生帶大，你放心，一切有媽在。”林語點頭，心裏憂思繁重。林芳是在服裝廠上工，一天12個小時，一個月工資不過四千塊錢。四千塊錢過一個人足夠，但面對兩個大人和一個小孩兒，顯然短缺。就是這樣的情況下，林芳所在的服裝廠被收購，大批員工被勒令下崗，林芳也是其中之一。如此，娘仨個是斷了經濟來源。林芳能吃苦耐勞，就去刷碗洗盤子，林語不忍林芳勞累，也去找了工作。只是……沒人願意要她。她掙紮着問為什麽？人家給出的理由就很多了。首先，她坐過牢。其次，莫氏總裁說了，不準接納。她知道自己這次的離開，是惹了莫沉生氣，現在的狀況是她應得的報應。她就不應該喜歡莫沉，不應該出現在他的面前，不然又怎麽會有後來的那些事。最後，沒有辦法，她尋了名叫“夜色”的酒吧，這裏的人員管制麽有那麽嚴苛，連身份證都不需要。酒吧能夠收留她，也是機緣巧合，原本常駐的脫衣舞娘因為政策原因，不得不避起風頭，歇了将近半個月。林語便代替脫衣舞娘上臺表演彈琴。這一彈就是兩個月，娘仨的生活上得了較大的改善。不過林芳不放心，每天晚上都會帶着楚楚一起接林語回家。今天她上臺，身着素白的連衣裙，長發垂在肩頭，鬓前幾縷發絲在空中遮住了幾分容貌。纖細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靈活的跳躍着，一個個音符從那雙手裏迸發。悠揚的琴聲在寬闊的大堂裏，如花香屢屢，肆意芬芳，又如潺潺小溪，清澈甘甜，竟是好聽的動人。熱鬧的“夜色”酒吧，因為一架鋼琴，變換基調，抒情起來了。一曲閉，林語緩緩從琴架前站起來，朝着來賓深深地鞠了一躬。林語走下，去了後臺，經理給她一沓錢，林語數了數，發現數額多了不少，不經訝異。經理笑說：“我知道你養着孩子，手頭困難，所以另外給你安排了一場，這場客人指定要聽你彈琴，小費很多，适合你。”這已經不是經理的第一關照，但小費的數量卻第一次給這麽多。這麽多錢，足夠女兒來年托兒所的費用了。麽有太猶豫，他知道經理是個好人，接過錢，說了一句謝謝，便往制定包廂走去了。她進包廂，低着頭，問候一聲，再走進門。包廂十分大，足有兩百平，她距離那群富家老板有一段距離。包廂深處坐着幾個男人，其中一個讓人感覺很特別，朦朦胧胧的被一層陰鸷籠罩着。只見到黑色的發絲遮住了眼睛，露出了漂亮的下颌，不肖想也知道是個極其俊美的男子。林語只匆匆一瞥，便坐落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低調的彈琴。他并不是驚豔的美女，身形嬌小，面色肅然，若不叫人仔細品析，亦很難看到她埋在長發裏的美。不一會兒，一群女孩子走了進來，個個身材高挑，長相甜美可人。奇怪的确實，這群女孩子都是學生模樣大班，每個都穿着素色的連衣裙，不同平日裏見到的那些妖豔。“莫總，這是我為您精心挑選的姑娘，您看有沒有喜歡的。”一聲“莫總”，讓林語手中的琴鍵跑了一個音。林語抿了抿唇，世上哪會有這麽巧的事情，速兒将心撫平，好生彈琴。“虧得你多心，知道我的喜好，只是你不怕沈流年知道？”低沉悅耳的男聲傳來，林語的心徹底亂了。“莫太太是出了名的賢良，就算知道了，也不會難為莫總，呵呵……”那個聲音确實是那個男人無疑。除了莫氏集團總裁夫人沈流年可以被稱作莫太太外，還能有第二個沈流年嗎……猛地一瞬，鋼琴鍵音雜亂無章的斷了，林語低頭，發現自己的雙手竟是在顫。應該是巧合吧……她碰巧又遇見了他。“什麽狗屁琴師，還會不會彈琴了，趕緊滾。”讨好莫沉的王總，聽了噪音破口大罵。林語咬着唇，起身欲走。身後卻傳了男生：“等等。”莫沉眉頭緊鎖着，他進酒吧的時候已經注意到她了，林語會出現在這裏，自然也是莫沉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