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章節
影前行,蕭以僮突然注意到什麽,不由出聲:“小師傅——”
年輕和尚腳步頓下,又轉過身來,總算正眼瞧着她:“施主何事?”
“也不是什麽大事。”蕭以僮神态自若,“只是想問問您,廟中可是遭過火災?”
年輕和尚眼神一凜,卻又慢慢恢複到之前那副好似沒精打采的樣子:“不過是幾個被寺廟拒留的人幹的,山雨密集,釀不成什麽大禍。”
“如此便好。”蕭以僮并沒有過多地詢問什麽,跟楊至修并肩走着,離開了寺廟。
反正已有個可以安身的地方了。
至于寺廟那些被燒損的痕跡——
蕭以僮不動聲色地瞥了眼楊至修。
他們兩個都默契地不提讓人上山幫忙重修的事。這些僧人都有自己的堅持,他們沒必要來破壞這些定則。
蕭以僮和楊至修兩個人沉默地走在路上,卻也不顯尴尬。她早就習慣這種相處模式,不會再像第一次獨處那樣,胡亂找話題了。
她又看了楊至修幾眼,而那人像并未察覺一般任由她打量,也不複當初被她偷看幾眼便說出“下不為例”四個字時的冷漠。
這人十分冷靜沉着,仿佛天塌下來也面不改色,言語行動之間淡然自若。
蕭以僮不由在心裏暗自思索,這到底有多少是眼前的人在還是“亞年”的時候養成的習慣,又有多少是他在成為“楊至修”的時候逐漸培養出來的。
她個人感覺是前者。
不為別的,亞年就一直很沉得住氣。他跟她交流也不過是匿名贈送有關雕刻的材料和工具,本人卻從不露面,也不肯透露出半分個人信息。她所了解到的一切,不過是在竭力想隐瞞的人死後才知道的。
想到這裏,蕭以僮不得不心生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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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頸上的挂飾,她有點想再多了解他一點,和記憶中了解到的亞年做對比,看看已經變化的和未曾變化的。
大概他早就做過這樣的事了,她真是晚得不止一星半點。
走到那處人家的時候,恰巧有個人坐在外邊擇菜。
那人是個年長的婦人,臉上已有歲月的痕跡,但仍然能從眉眼間依稀瞥到她年輕時的風情。
“請問,”蕭以僮走近,詢問道,“這兒有多餘的房間嗎?”
婦人擡頭,蕭以僮又是微微一笑,指了指山頂,接着說:“剛從山上下來。”
婦人放下手中的東西,起身,把手放在布上抹了抹,将門拉開,請人進去,也笑了笑:“去拜佛了?”
“是。”蕭以僮颔首,跟楊至修一同走進小院。
瞧了瞧眼前這對璧人,婦人眼中光芒流轉——
大概是去求姻緣了吧。
再想想自己當年一個人做的傻事,也是不由地笑笑。
吃過晚飯,婦人問:“我這兒只有一間空房了,你倆......”
沒問題吧?
“沒事。”蕭以僮笑,“能住。”
“那就好。”婦人也笑。
這女子都這麽說了,倆人多半是夫妻,應該沒什麽忌諱。
楊至修從始至終一直低着頭沒搭話,不知道在想什麽。
等到晚上兩人進同一屋之後,蕭以僮還在想楊至修這次要怎麽辦。而他本人倒是十分自然,低頭問她:“你喜歡睡外邊還是裏邊?”
蕭以僮笑:“裏邊吧。”
可算是勇敢一回。
理所當然的,什麽也沒發生,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蕭以僮在和婦人聊過以後,跟楊至修一起來到了離小屋不遠的小池子。
小池子裏的水和落仙湖裏的一樣,都是剔透的藍綠色,有所不同的是,池中央是一塊大石頭。石頭上面長着些青苔,借着水面映出的光,也是顯出藍綠色來。
據收留兩人的婦人說,這是落仙石,是鎮山之寶。她便是依着這石居住的。
從池邊到中央的石頭之間有一條石“路”,蕭以僮沿着這條路走過去,總算走到落仙石面前。
下意識用手細細感受了一番,她發現這落仙石似乎是個雕刻的好材料。
只是這石頭意義非凡,将石頭整個弄走或切成碎塊帶走這兩件事她都不能做。
不過......
她看了看周圍的池底,笑了下。
取幾塊池底的小石頭倒是可行的。雖然材料不一定一樣,不過總算雕刻一個紀念品出來,也不算白來一趟。
這樣想着,蕭以僮彎腰去撿石頭。池水很淺,她估計了一下,應該可行。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她伸手去碰石頭的過程中,自己腳下的石頭所給的“摩擦力”顯然不足。腳一滑,身體瞬間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一頭栽進水裏。
站在她後邊的楊至修見此情形,伸手拉住她,将人拉回到原地。蕭以僮站定,卻仍有些後怕。
水不深,可要是真的頭朝下跌進去也是有些麻煩,要是摔倒小石子上,就更有“看頭”了。
第19頁
亞年那些事
等蕭以僮回過神來的時候,楊至修早已彎下腰去。她忍不住叮囑一句:“你小心點。”
“沒事。”楊至修應着,随即将石頭撿起,遞到蕭以僮面前。
蕭以僮接過石頭,被楊至修護着回池邊的一小段路上,腦中卻浮現着之前的情景。
撿石頭的時候,他似乎......很熟練?
——大概是做過很多次這樣的事情了。
她摸了摸頸上的挂飾。
那這麽熟練的他,是怎麽為了拿到這個珍惜材料死去的呢?之前沒細想過也就不覺得,現在卻突然有了幾分遲來的心疼。
蕭以僮擡頭瞥到楊至修所戴的發簪,忽然笑着開口:“亞年你......是怎麽認出我的?”
楊至修愣了下,似是沒想過她會突然扯到之前那個世界的事,一時沒有回答。
蕭以僮眨眨眼,也不勉強,只又問:“那你有幾分把握你沒認錯人?”
“發簪上有你的标記。”楊至修低着頭道,“不會認錯。”
蕭以僮笑。
果然,這種連她好幾個好友都沒注意到的細枝末節,是瞞不過他的。
他到底觀察了多久,又觀察得有多仔細。這樣細思極恐的事情,她竟然也不害怕。
一直送她材料的亞年,一直隐瞞自己身份的亞年,一直暗中了解她的亞年,還是挺可怕的。
好在她知道得不算晚。
“那你呢?”楊至修這時出聲。
蕭以僮擡頭,見他又道:“你有幾分把握?”
就敢這麽當面叫他的名字。
“不知道。”蕭以僮頓了下,“五五開吧。”
一半可能是,一半可能不是。真是概率問題最敷衍的答案了。
蕭以僮沒有多想,用手将脖子上一直戴着的東西取下來。
挂飾的樣子像顆小心髒。
蕭以僮問:“還認得出來嗎?”
楊至修輕輕“嗯”了一聲。
蕭以僮這才又繼續道:“這個材料很特別,像是具有兩面性。”
它在黑夜裏散發清冷的熒光,在陽光下又映射七彩光芒,其中還能隐隐看見一條宛若彩虹的線在游動。
恰如人心,冷暖皆有,世間百态。
“我記得,你發給我的照片上有這麽一段話——
世間萬物,日為陽;有陽有陰,是為人心。三日為晶,乃此物之名。”
楊至修再次“嗯”了一聲。
那是在材料一旁的石頭上刻的,他當時照下來發給她了。
“我當時想了很久。”
去了很多地方,也了解了亞年的很多東西。
“最終把它做成了這個東西。”
蕭以僮将挂飾遞給楊至修,微微一笑:“它是屬于你的。”
“如果真的有兩面。”楊至修沒接,而低頭去問她,“你喜歡哪種?”
蕭以僮愣了下。
這是在變相問她,她覺得自己是哪種嗎?
微微揚起嘴角,她雙手捧着小心髒,眼睛從縫隙裏望進這個簡易的黑暗空間看了下,又擡頭,将那小玩意兒遞給楊至修:“你要看看嗎?”
楊至修看着她,搖了搖頭:“不。”
只一個字,也不知道在否定什麽。
“我想,”蕭以僮笑了笑,“我的想法和你是一樣的。”
他們都以為自己有一顆冰冷的心,卻在彼此眼中溫暖得不行。
可蕭以僮确實覺得自己不是那種溫暖的人。
當初不過是同病相憐,所以惺惺相惜。
她從小愛看書,了解得比一般孤兒院的孩子還要多。所以在她看到屋子裏的女人一步步逼近那個手無寸鐵的男孩的時候,才會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敲響那屋子的門,死纏爛打要帶男孩一起出去玩,借此幫了他一次。
哪知道他能記那麽多年。
楊至修沒再說什麽,只是自然地将蕭以僮手心裏的東西取出。上面似乎還有她殘留的溫度。
他也覺得自己不好。
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在生日或者各種節日這類有暗示性的時間送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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