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托尼在做夢，他很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在夢境中，只是他無法從這個可怖的夢境中醒來。

是的，可怖的夢境。

他夢到那個被露西叫做紫薯精的滅霸集齊了六顆無限寶石，然後，打了個響指，半個宇宙的生命消失了。他曾經并肩作戰的戰友、朋友甚至是敵人，都不能幸免。

直到他從夢境中驚醒，托尼仍忘不了朋友化成灰後從他手中消失的那種痛楚。

巨大的痛苦讓他壓根就沒注意到此刻才是淩晨三點，他幾乎沒有任何停頓，飛奔到露西在大廈中的房間，利用自己的權限，進入了房間。

而等露西被托尼叫醒時，她猶帶着睡意的茫然，和托尼大眼對小眼，完全不知道他為什麽在這個點把她叫醒。

就在兩人相顧無言的時候，被托尼這大膽的行為震驚而不得不從被窩裏起來的其他住在大廈裏的超級英雄們也第一時間趕了過來。盡管史上最大危機已經解決了，嗯，大概是解決了，但這不意味着現在是和平得能放心睡一整晚的時候，哪怕他們在路上已經被賈維斯告知，并沒有任何危險發生。

不不不，托尼在這個點出現在露西的房間裏，本身就足夠危險了。花花公子，加上之前他本人還肯定了他對露西的确抱有那方面的感情，這兩點相結合，就足夠他們引起重視了。

“托尼！”最先趕到的，是房間距離露西最近的娜塔莎，她幾乎是一腳踹開了門，然後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如果不是露西也随着她的喊聲，把頭轉了過去，恐怕娜塔莎會選擇直接一腳把沒有穿盔甲的鋼鐵俠踹飛。

但露西仍看到娜塔莎強忍着怒氣，沉聲問道：“你在露西的房間裏做什麽？”

說話間，其他人也趕到了。除了回家去看老婆孩子的鷹眼巴頓，史蒂夫、班納、山姆甚至是巴基，都出現了房間門口。

“托尼！”史蒂夫皺着眉，用“你不該這麽做”的表情看着他。

托尼正打算說什麽，露西卻已經通過心靈之石傳過來的信息，知道了托尼這麽反常行為的緣由。她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伸手摸了摸托尼的頭發，柔聲道：“那只是曾經可能的走向，但現在不會那麽發展了。你放心，不會有那種事發生的。”

且不管那是不是她沒來到這個世界可能發生的事，單是這個已經融合了漫威、DC、變形金剛、HP等的世界，就不能用所謂的劇情來推斷一二了。

托尼沒對她摸頭的動作産生任何抵觸情緒，他似乎仍沉浸在那個真實得過分的夢境中，恐懼與焦慮占據了這個目光長遠的男人的全部心神。

“如果沒有你，這個世界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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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如果，假設的結果沒有任何價值。”露西打斷了他的話。曾經無數次的失敗帶來的經歷讓她在短短時間內成熟起來，這讓她有時候看上去有點不近人情，比如此刻，她似乎站在了一個高于這個世界的位置上，以類似造物主的身份俯瞰着這個世界，這讓她在言語中不自覺地帶上了冷漠。

這樣巨大的變化被在場的所有人看在眼裏，而距離露西最近的托尼感受最為深刻，他幾乎是瞬間就從那夢境帶來的後遺症中脫離了出來，用詫異的眼神看向露西。

“你……怎麽了？”托尼皺着眉，蜜色的雙眼緊盯着她，思考了幾秒後，才吐出一個詞，“……後遺症？”

露西眨了眨眼，對他的問題有些迷茫，剛才那顯露出來的非同尋常的氣質在短暫的出現後又縮了回去。“沒有啊……我只是……沒睡醒？”

她的确有些沒睡醒，任誰在淩晨3點這個正陷入深度睡眠的時候被人從被窩裏挖起來都很難沒有這樣的感受。而她這句話更是讓房間裏的其他人對托尼怒目而視。

“托尼，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闖入露西的房間。”史蒂夫義正言辭地指責他。

露西歪頭思考了兩秒，果斷道：“不過是托尼，所以你做什麽事都沒關系。”

嗯……？

其他人尤其是娜塔莎，用怪異的眼神看向了露西，企圖在她身上看出她想表達的意思。

但露西根本就沒去在意這些，她眼中彌漫的困頓早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從心底泛上來的溫柔。在與宇宙之心短暫的融合時，她得知了太多的信息，她原本想慢慢整理這些繁雜的信息，只是出于某種連她自己都說不上的預感，她最先整理的，便是和托尼相關的那些。她知道那無數個世界中托尼過去、現在以及将來經歷的事，所以她才會在此時此刻感同身受地知道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我守護着這個世界，這個星球。”還有些稚嫩的女孩口中卻說着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感動的話語，“我守護你，守護你們每一個超級英雄，也守護每一個普通人。”

“知識不應該成為你的桎梏，托尼，或許很多人都認為，你是發明家、是冒險家、是億萬富豪更是鋼鐵俠，但在我看來，你是偉大的未來學家。”

露西的這句話讓托尼愣在了現場，他像是終于找到了理解他的人，向來習慣隐藏自己情緒的托尼在此刻突然紅了眼眶。

從紐約大戰以來，他日日夜夜擔心的事，為此不斷地制造不同類型的盔甲。他想過将這個世界武裝起來，成為堅固不可突破的一體。但所有他的這些擔心、憂慮，沒有一個人認可過，他們覺得他想太多，或者說想得過于悲觀。但只要他想起在那日他穿過洞口蟲洞看到的宇宙一角，他便覺得再多的手段措施都不為過。

“其實你可以和蝙蝠俠商量的，畢竟那是永遠都有PLAN B的人。”

托尼在這時已經将自己的情緒再次隐藏起來，甚至在露西提及到蝙蝠俠時，還有心情開玩笑道：“得了吧，那個往自己頭上裝貓耳的家夥。”

“……其實仔細一看，那貓耳裝置還挺可愛的。”露西評價道。

而托尼、甚至是其他人，都詫異地看着她，似乎她說出了十分古怪的話。

山姆還疑惑地開口問道：“那叫可愛麽？”

露西摸了摸下巴，思考了兩秒，果斷地點頭：“是挺可愛的呀。就是不知道摸上去手感怎麽樣。”

“呵。”娜塔莎輕笑了一聲，坐到了露西身邊，她将外套披到露西身上，然後道，“那下次就去摸，看看手感是不是想象中那樣的。”

“可以麽？”露西的眼睛頓時亮了。在得到娜塔莎的肯定後，她猶豫了一會，然後又道：“我覺得還是算了吧。”

“為什麽算了？蝙蝠俠又怎麽樣？放心上去摸，有我在。”托尼似乎已經完全把剛才的情緒放下了，或者說他掩飾得很好，好到露西這個擁有心靈之石的人都沒有再次感受到他在這方面的情緒。

既然他此刻不想再說這個話題了，露西也順着他的想法，露出一個笑容：“托尼，你就不怕麽？Batman is watching you啊。”

“那我還Ironman is watching you呢。”托尼小聲嘀咕。

眼見着托尼終于恢複正常了，娜塔莎提醒道：“時間已經不早了，托尼，讓露西好好休息。”

托尼這才想起自己在深夜闖露西房間的事，再一看其他人的臉色，頓時明白，等會離開房間後，他肯定得被圍着教訓一頓。但這事的确是他做得不對，他不給自己找什麽理由。

思及此，托尼看向露西，說道：“行吧，你趕緊繼續睡覺吧，我們就先走了。”說着，他就起身準備離開。

露西卻一把抓住托尼的手，阻止了他的動作。她沒去管其他人是什麽樣的反應，她只是直直地盯着托尼，意有所指道：“當無限寶石聚集在一塊的時候，世界只可能是一種未來走向了。”

所以，在她成功剔除掉威脅後，不會再有哪個宇宙發生他夢境中那樣的事了。他不用再擔心了，她已經親自将他的擔心、他的憂慮、所有的悲傷結局也一并剔除了。

托尼沒說什麽，只是在沉默了兩秒後，就安靜地離開了。

露西在娜塔莎準備跟上去離開的時候，喊了一聲：“娜塔莎！”

娜塔莎回過頭來，看向這個還十分稚嫩的女孩，在一天之前，卻也是這個女孩拯救了整個宇宙。此刻她眼中的言語如此簡單，娜塔莎一看就能看出她的意思。

“你确定你要這麽做麽？”

露西笑了笑，然後垂下眼睑道：“明天我給你們看他夢到的是什麽吧。包括你們，包括蝙蝠俠他們，也包括X教授他們。”

只是，到那時，真正能理解托尼并會支持他這麽做的人，就只有蝙蝠俠吧，最多再加上萬磁王。

這麽一想，似乎有點奇怪？

但等到他們所有人都離開後，露西終于躺回到床上，只是在閉眼再次沉入睡夢之前，她突然開口問道：“賈維斯，劍三能玩了麽？”

賈維斯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來：“目前正在內測階段，如果露西小姐你想玩的話，可以擁有一個內測號進行測試使用。”

“太棒了！”露西頓時把被子一掀，再次坐了起來，“明天開始，和大家一起內測玩吧，我想打競技場很久了，或者可以先打五人副本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 看完複聯4，感覺整個人都不太好了……五一大概還有一到兩章吧，我要寫甜甜的內容治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