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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第六感的功勞,在路燈熄滅的前一刻,柳钰涵就已經飛快地打開了手電筒。因為電量充足,手電筒的光芒相當明亮,走在前面的許情也注意到了這道光芒。

實力被壓制的情況下,就算是實力較強的許情也不敢胡來,只能強忍着滿心的恐懼放慢了腳步,等待柳钰涵和少年從後面追趕上來。

女人的笑聲還持續回蕩在耳邊,柳钰涵表面上雖然一點都不害怕,但他心裏總覺得如果不趕緊走,恐怕後面會有什麽非常惡心的東西追上來,所以也不敢耽誤時間,追上許情以後就一把将手電筒塞到他手裏,握着他的手腕拼命往前跑。

可能是因為夜風太涼,也可能是因為受到了驚吓,許情的手腕一片冰涼,但再冷也冷不過抓着柳钰涵的少年的手。比起許情還算正常的人體溫度,少年給人的冰冷是一種近乎屍體的森冷。

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有問題的柳钰涵視線在他的臉上打了個轉,竟然就這樣放棄了現在去深究他身份的念頭,直接打着手電,帶着兩個人逃跑了。

可能是因為常年缺乏運動,少年只跑了一小段路就氣喘籲籲,但他完全不敢停下腳步,一邊跑一邊喘着氣說:“往這邊走,只要進了村子,亂七八糟的東西就不敢跟上來了。”

柳钰涵知道一切才開始,少年不會這麽快賣隊友,所以毫不猶豫就跟着他調轉了方向,向着他所指的方向跑去。

可能是風變大了,籠罩着整座森林的濃霧開始瘋狂翻滾,但奇異的是柳钰涵和許情耳邊都沒有半點風聲響起,樹葉的沙沙聲也随着女人笑聲的遠去而消失。整座森林似乎是在一瞬間恢複了那種讓人心裏沒底的寂靜,周圍只剩下他們奔跑時的腳步聲。

許情十分緊張,所以本來應該更敏銳的他沒有注意到三個人的腳步聲裏,有兩個人竟然是重疊的,反而是一向反應都比較遲鈍的柳钰涵率先發現了這一點。

聽着耳邊規律的呼吸聲,柳钰涵默默垂下眼睛,邊跑邊詢問身邊的少年:“你們村子裏是早就知道這個大仙不太對嗎?聽你的話,似乎村子裏已經對此采取了有效的措施,是不是已經有人在它手裏遇害了?”

“你看出來了?”

柳钰涵這個問題問得突然,少年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發問,為了回答他的問題稍微走了下神,腳步一個踉跄,差點栽倒在地,幸虧柳钰涵早有準備将他拽了起來,才沒讓他耽誤時間,只是他的手腕還是不小心磕到了一棵樹上。

這變故讓少年慌忙低下頭去看自己的手腕,臉上露出一個心疼的表情,眼神也陰郁了不少。

柳钰涵假裝不知道他的變化,握着許情的手微微用力,得到許情的點頭答複後,才松開少年的手,覺得指不遠處隐約的燈光:“那裏就是村子吧?”

少年的目光仍然在手腕上停留了一會兒,才擡起頭看了眼距離已經不遠的村莊,語氣十分低落:“媽媽送我的手表磕壞了……算了,人沒出事就好,那就是我們村子,趕緊走吧。”

許情和柳钰涵也不管他這麽說是不是話裏有話,假裝只聽得懂表面的意思,和少年一起快步走進了村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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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裏面和外面像是兩個世界,燈光将霧氣和昏暗的色彩全部隔絕在外,偶爾有幾個夜貓子從路上走過,見了少年都熟稔地和他打了招呼,倒是能讓人窺見悠閑自然的村莊生活和少年的受歡迎程度。

趁着少年和其他人交談的時機,柳钰涵再次對平臺上的觀衆們做起了講解:“剛剛和歌王經歷了一場不同以往的追逐戰,本鹹魚現在正處在一個一看就很有問題的村子裏。這少年有問題已經是可以肯定的事情,而我和許歌王說不定也身處危險之中。”

“不過請諸位觀衆朋友不要擔心,畢竟這一切都是假的,就算真的有什麽危險,也不過是被吓得尖叫幾聲,并不會損害身體健康。”

剛剛尖叫過的許情:“……這又不是你的直播室,又看不到觀衆的彈幕,你就不能少啰嗦兩句嗎?”

柳钰涵對他的抱怨充耳不聞,一邊将剛才的一些細節拉出來講解,一邊感嘆着讓相信科學的星際人民感受到恐怖游戲的魅力着實不容易。

在現在這個科技發達的年代,無數科學家已經證實了鬼怪絕對不存在,所以除了三觀已經根深蒂固的柳钰涵,其他人很難理解鬼怪的可怕之處,頂多是看個熱鬧罷了。不過有許歌王現身說法,應該會有很多觀衆被引起好奇心。

幻想着游樂項目紅紅火火大賺鈔票的那一天,柳钰涵就笑得格外好看:“這個有問題的少年還在和別人持續不斷的聊天,看起來非常享受其他人的恭維,這是一個很有用的線索。”

許情看了眼表情特別愉快的少年,也贊同說:“他現在看起來完全不像受到了驚吓的樣子。”

“所以下一步,我們要做的可能就是在村子裏繼續調查。”柳钰涵征求着許情的意見,“我覺得他一會兒就會來叫我們離開,趁現在這個功夫,不如趕緊動手?”

許情點點頭:“看樣子村民都集中在這裏,我們分頭去問,但是不要離得太遠。”

柳钰涵眼尖地瞧見他已經在撫摸腰間的匕首,連忙會意地點了點頭,和他分頭去詢問村民們了。

因為這名少年一再提起他的弟弟,柳钰涵再傻也知道這是個關鍵點,所以在向其他人詢問信息的時候,自然也就帶上了少年的弟弟。

村裏人對這兩個孩子的情況也不算是諱莫如深,多問幾遍總能問出結果,而柳钰涵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村裏人對少年本人也不算是太看的起的。

這個村子應該是位于某個大城市的郊外,稍微有些偏僻,仍然保留着以前的習俗,絕大多數人對女人出軌這種事很難接受,連帶着也就有些瞧不起少年和他的弟弟。

少年是婚生子,長得又好,村裏人在看熱鬧時對他多少還有一點憐惜,但對于身為私生子的弟弟,那就不可能有任何好态度了。

“那就是個小賤|種。”村民輕蔑地說。

一聲嘆息在柳钰涵耳邊響起:“其實他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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