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宮鈴的事

雲千慈見衆妃們走遠了,便轉頭對清歡說:“清歡,我有些冷了,你回去給我再拿件衣服吧!”

“可……可奴婢不能獨留娘娘一人在這裏啊!”清歡有些擔心。

雲千慈笑道:“無妨,本宮不亂走動的。”

清歡無奈領旨,指指那邊的亭子說:“娘娘,那邊有避雪的亭子,您累了就去裏面待一下,奴婢一定快去快回。”

雲千慈點了點頭,看清歡快步走了。

她仰頭望着滿樹梅花,伸手去夠,記憶再次穿梭到八年前她送暮振走的那天,她好像突然明白了暮振說的那句“此去北參,心中又多了一事牽挂”,那個牽挂就是自己啊!

她有些慚愧,自己好像沒有像暮振一樣那麽牽挂着對方,自己是很喜歡他,但并不會朝朝暮暮的不休思念,而只是在和他一起時覺得很開心而已。在知道将與暮振聯姻後,雲千慈的開心也只限于所嫁是知根知底的良人,還可以領略北國風光。但是現在看來,這哪裏算得上愛呢!

愛是明知不可而為之,是感情對理智的背叛,是每個夢裏會夢到的那個人。

雲千慈想着這些,已不知不覺躺在樹下,看着紅梅緩緩閉上了眼睛,靜聽雪聲。

而她不知道的是,不遠處那個身披大氅,手握宮鈴的男人正默默注視着她。原來,清歡回宮取衣的路上看到了暮擴的步辇,便故意迎了上去,讓暮擴知曉了雲千慈在紅梅園的事情。

宮鈴在風中“叮當”作響,回憶通過時光又來到暮擴眼前。

當日暮擴接暮振回國,到疏梅園接他,待暮振随侍從回去收拾後,暮擴便望起了這個似乎與暮振頗為熟稔小女孩——雲千慈。

當雲千慈堆好一個頗似暮振的小雪人後,擡頭發現暮擴正在看她,便跑到他面前,對站在臺階上的暮擴伸出自己的手,笑問他:“要一起玩嗎?”

暮擴聽了一驚,畢竟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身邊的人對自己這麽熱情了。他身邊的那些奴仆都礙于他的皇叔不敢靠近他,使他形成了孤僻自立的個性,不輕易向人展示喜怒哀樂。

但是雲千慈依舊向他笑着,那份笑,無關功利,是他遇見的最純真的笑容。他的心被她嘴角的弧度慢慢暖化,看着她伸出來的凍得紅彤彤的小手,他握緊的拳頭漸漸放松,緩緩向前伸去。

但是,在他要伸出手的時候,發現雲千慈的笑容逐漸消失,眼中有了朦胧的水汽,手也放了下去。于是暮擴的手也在她毫不知情的時候馬上放了下去。

雲千慈被宮婢叫走,身上的宮鈴墜落,暮擴撿了起來,默默收到袖中。

後來,他看着雲千慈為暮振送行而點起的盞盞天燈,他就下定決心:以後若有時機,他絕對會及時握住雲千慈伸出來的手!

“堂堂皇後,成何體統!”

雲千慈躺在雪地上,聽到了久違的聲音,不覺心中一動,感覺後背不知被什麽咬了一下,又癢又麻,想起身而無力,只能睜着眼睛确認眼前的這個人是真實的。

“幾月不見,還是這樣不聽話!”暮擴說着,并無愠色。

雲千慈強撐着坐起來,下意識伸手向暮擴道:“扶我一把!”後又覺自己自作多情,便小聲道聲“算了”,欲垂手下去。

誰知暮擴這次緊緊拉住了她的手,奮力向後一拉,将雲千慈整個人拉入了自己懷中。

兩人四目相對,看着這久違又想念的面孔,誰都不敢也不願先動。

暮擴咽了咽口水,伸頭貼向她的唇,緊緊咬住,一番纏綿。語言可以掩飾,但是眼神不會。

雲千慈感覺全身都麻了,感覺身體奇冷,瑟瑟發抖起來,口中小聲念叨着:“冷~好冷~”

暮擴發覺後大聲呼她,但雲千慈已失去了神志,暮擴忙抱起她喊人道:“快去讓太醫去呈凰宮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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