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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看到這對耳環之前，給顧珏看一堆金飾, 讓他選擇其中一樣帶回家, 別管什麽樣式，他肯定只有一個答案——

大的。

越大越好。

真男人脖子能扛得很, 大金鏈子安排上，主要表現出一個闊氣。

然後帶回去融了賣錢。

可是在看到這對流轉着異彩的金鱗耳飾後, 沒怎麽戴過金銀珠寶的顧珏才發現，世界上真有價值連城, 而且只要和它對上眼, 即使拿着多少個城池來換，也不舍得賣掉的寶物。不是金錢能夠衡量的, 一眼即萬年。

從見到的第一眼，就開始想象它的觸感。

當段修烨說要在一整套首飾裏讓他選一件時，顧珏打定主意選最小巧，看着最便宜的帶走，就當留個心意作紀念，好歹是來過大城堡，見過大風浪的人了。

而這對金鱗耳飾，一看就超昂貴。

稍微有點鑒賞力, 就看得出它和上面的月桂樹冠不是一個等級的東西。

“我想要這一對，”

顧珏的眼睛快粘在上面了, 猶豫了半分鐘後，終是底氣不足的開口：“……可以嗎？”

要是大元帥拒絕他的話，他就原地挖個洞将自己埋起來！

他看看金鱗, 又瞅瞅大元帥的臉色。

就這一會的功夫，狗血作者顧小珏已經覺得自己選錯選項，像《老公爵》裏的主角風行致，就是拒絕了公爵的天價禮物引起公爵的注意，展開錢沒少花苦也沒少吃的浪漫愛情故事。像他這種被漂亮金耳飾吸引住的膚淺精靈，注定入不了霸道猛1的眼叭！

意外地，大元帥勾起唇，笑意躍于眸中。

“當然可以，”

他聲線裏是淺顯易見的愉悅：“本來就是讓你随便選的。”

他太大方，顧珏更不好意思了：“這個很貴吧，要不還是選別的吧。”

顧珏費了好大的勁，目光移向第一層的鎖骨鏈。

細得只有靠近了才能看出鹿角的形狀，遠遠看去，只有白皙皮膚上的一抹玫瑰金，精巧低調中帶有一絲可愛。這條鎖骨鏈也是段修烨挑出來的，雖然小了點，不夠閃亮亮，但他認為造型很适合小顧。

“這條鎖骨鏈也不錯。”

就這個吧……

看上去比較便宜！

大不了等回去之後找同款，攢錢咬咬牙自己買一個。

想通後，顧珏也沒有不舍得了，看這鎖骨鏈上的鹿角也順眼起來。然而，當他擡眼看向大元帥時，卻發現他唇線不彎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難掩失落：“不貴，你別擔心價錢，這些對我來說全都很便宜，特別是那對耳飾，原材料最便宜就是它了。”

才怪。

他的龍鱗可遇不可求，在黑市裏有價無市。

他出征的不敗紀錄至今未告破，有商船相信戴着他的龍鱗可保平安出高價求購，他也沒扳下來一片，沒有龍不愛惜自己的鱗，他覺得這種行為很扭曲很變态。

可是段修烨沒覺得自己在撒謊，這原材料确實不要錢。

“真的嗎？”

顧珏被忽悠要相信了：“我以為是特殊貴金屬打造成的。”

可能是他太土包子，錯把水晶當鑽石。

跟大元帥這種貨真貨實的資深富N代還是不能比。

“嗯，我幫你戴上去。”

像是生怕顧珏反悔一樣，他将一對耳飾拿出來，要替他戴上。

段修烨的态度堅決，行動迅猛。

然而真落到手上時，他動作卻輕柔仔細得如同對待珍寶。

當段修烨的指腹碰到顧珏的耳朵，發現觸感一如他想象中的細膩柔滑時，不禁暗罵了一句自己污穢。

他不知道想象過多少次了！

稍長的尖耳真如貝殼般，比人類更有賞玩的價值。

據說敏感度也遠超人類，所以在以前很少精靈會選擇在耳朵上打洞。

畢竟精靈的身體本身就是宇宙造物的奇跡，連頭發絲也是精致的。

然而顧珏的右耳上，卻有一個活活撕扯出來的缺口。

缺口邊緣已經愈合長好了。

可是少掉的那一塊肉，除非動手術，不然永遠不會再生。

段修烨低聲說：“我會輕點。”

“啊？沒事呀，”顧珏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已經早就不痛了。”

他來到帝星之後，還買了好大一堆耳飾換着玩。

大多是彩色的，像一串糖球，色彩缤紛又活潑，看着就心情好。

顧珏是真的一點沒把這當成自己的缺陷。

相反，他覺得挺酷的，一個人在大城市找生活得有點瘋勁，才不會受欺負。

“嗯。”

段修烨應了，可不妨礙他心疼。

绮月像他這麽大的時候，可沒吃過這種苦頭。

星際時代的耳飾不需要穿耳洞，原理類同磁石耳釘，只是更加牢靠，不會輕易掉落。他将金鱗輕輕嵌上去，正好緊貼着那一小片的皮膚，兩者渾然一體。

“好了。”段修烨啞聲說。

“謝謝哥！”

顧珏歡快應道。

他對着鏡子再瞧兩眼，發現效果比想象中好，簡直太漂亮了！

金鱗并不是光滑的，它有極細的紋路，使得不同角度的光映在它身上變換着異彩，流麗吸睛，貴氣不可言，熠熠生輝的金鱗襯得他皮膚更白嫩細致。他不禁暗暗慶幸大元帥堅持要送他，不然這戴了上去還要解下來，他還真會不舍得。

顧珏在自戀時，段修烨的視線亦一動不動地盯着他的右耳。

居然這麽合适。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這懷着歉疚的贈鱗舉動，在看到自己的鱗片包嵌在精靈耳朵上時，段修烨心底竟噌地冒出一股隐秘的滿足感，像Alpha偷偷标記了心愛的Omega。

“哥你太好了，我真的特別喜歡這對耳飾。”

顧珏摸摸自己的耳朵。

被誇獎的段修烨不作聲。

要是小顧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就不會覺得他好了吧。

金鱗觸感微涼，摸着有點熟悉，顧珏摸了好一會，咦的一聲：“它摸上去跟摸你妹妹的鱗片好像，難道這是龍鱗所制的嗎？”

段修烨嗯了一聲，沒有否認。

只是也沒有坦承出自己身，怕顧珏覺得這份禮物太沉重。

顧珏也不知道這宇宙到底有多少只龍，龍鱗還能造成珠寶了，他唏噓：“光是一片鱗都這麽漂亮，不知道整只龍得有多美，要是能養一只就好了。”

語氣裏是滿滿的欣賞。

段修烨聽得暗自心跳，說出來的話卻是冷冰冰的：“龍不好養。”

反應過來旁邊就有好大一只龍的顧珏：“啊，放心，我絕對沒有要把元帥大哥當寵物養的狗膽！”

為了表明誠意，他趕緊在臉上刷了個超乖的微笑。

太乖了。

乖得段修烨一噎，怏怏地移開視線。

剩下的飾品很好穿，三兩下就搞定了，顧珏對月桂樹冠一開始是拒絕的，太傻氣了，跟玩Cosplay似的。可真戴到頭上去後卻發現氣質不錯。全套首飾穿戴整齊後，顧珏頓感底氣和身價倍增，即使做12點就要打回原形的灰姑娘也值回票價了。

祖上闊過！

看到打扮得金燦燦的精靈，段修烨也很滿意。

想把他連人帶金子的藏到窩裏，幹嗎要帶出去亮相呢？

其他人不配看到他的寶物。

段修烨眼眸逐漸幽深。

深歸深，他連顧珏一根手指頭也沒多碰，被他身上的氣息所吸引，更是避免在他身邊深呼吸，緊繃着精神克制自己，才能維持禮貌的距離。

“但是你可以把我當寵物養，”

顧珏嘴貧，暗占大元帥口頭上的便宜：“看到這城堡，我不想努力了。”

……

看着這只誘惑着他而不自知的精靈，段修烨拍了拍他的頭，讓他安份一點：“真要是把你關起來，你就不會開心了。”

關起來，每天變着法子給精靈戴上各種漂亮的金銀珠寶，鑽石打造……不，鑽石太硬，會硌傷他纖細的手腕，換上珍珠或是翡翠打造的手铐腳鐐，囚在城堡深處。

手機一顫，将惡龍喚回神來。

是他妹妹的消息。

段绮月：「造型團隊到啦——！我用完了，讓精靈小哥過來我這呗，給他做個發型什麽的，男孩子也要精致可愛。」

索要他人的寶物，在龍之間是大忌諱。

但，顧珏不是物品。

更不屬于他。

段修烨：「好，我這就将他送過去。」

小顧和绮月年紀相近，應該能聊得來，他也相信妹妹能招待好客人。

不，不用應該了。

幀剛到莊園的時候，兩人連鱗片都摸上了。

段修烨問：“绮月的造型團隊到了，她邀請你過去，你要去嗎？不願意的話，我幫你拒絕她。”

“好啊！”

打扮得超級好看的顧珏迫不及待想跟小夥伴分享了。

考慮到元帥大哥在旁，他才沒有拿手機出來瘋狂自拍。雖然只見過元帥妹妹的龍形态，不過三言兩語間，他已經覺得能和對方處得來。和女孩子相處，跟鋼鐵直男又不一樣。

看顧珏欣然答應的樣子，段修烨不禁懷疑前面他說的只喜歡男人，是不是尋他開心。

或者，讓他放下戒心說的話。

“對了，”

當惡龍糾結得尾巴擰成麻花時，顧珏捏住自己的耳朵驀地回頭：“這龍鱗的樣子和烨哥你上次泡溫泉時露出來的尾巴有點像诶，是同一個品種嗎？”

“……”

惡龍尾巴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