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烏拉那拉氏
胤?看着飄然而去的身影,淡漠的眉眼,拒人千裏之外的氣勢;特別是她對着烏拉那拉氏的臨門一瞥,不知怎麽的竟然讓他格外的心虛;但是想到她,看見自己時的陌生,心裏頭那點心虛,反倒不算什麽。
本來在寧靜姐弟倆的離去的時候,整個二就樓剩下寥寥幾人;現在随着胤?身上的冷氣外放,幾乎二樓所有的顧客都疾步匆匆的離去,他們可不願意惹了冷面煞神,平白無故的遭了罪!
高吳庸心驚膽戰的立在胤?身後,跟在四爺身邊這麽多年,自然了解自家主子的脾氣,雖然沒有發火,但是周身的冷寒之氣,是做不了假的;心裏不由自主的想到先前那位白衣少女散發的強烈殺氣和冰涼的直透人心眼神,高吳庸覺得那位女子和他家主子應該是一類人。
其實他一看到青衣少年肩膀上的雪貂,就明白這位白衣女子是誰了!自從三年前,主子爺從盛京辦差歸來,就常常對着一串紫水晶手鏈,自說自話;那串手鏈他不止一次見過,明顯是個女孩子用的,盡管他是個太監,不知道情愛是什麽,但是浸淫**數年,有些事情還是明白的;不用想也知道,主子爺心裏怕是有人了;而且從主子對後院包括嫡福晉在內的所有女人的那種不冷不熱的态度,就能猜出來自家爺,肯定是用情至深!若不是萬歲爺催得厲害,嫡福晉肚子裏的孩子,能不能存在都很難說。
嫡福晉是個大方賢惠的,本來他心裏還未嫡福晉叫屈,可是在偶然的情況下,見到了主子爺珍藏在書房暗格內的畫像,他就再也生不出那些心思了;形容絕色,傾國傾城,當時的自己都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詞句來形容,再加上肩膀上立着的雪貂,更是說不出來的清麗絕俗,好似九天仙女下凡塵,怪不着主子會如此情深不改,就連他這樣的太監都會生出遐想,更何況凡塵男子;看着裝應該是個滿族女子,那肯定是逃不過選秀,先不說萬歲爺,就主子爺的那些兄弟,一個個都不是簡單的,遇到這樣風華絕代的女子,又有幾個能抵擋住的!心下黯然,主子爺的情路,怕是不好走!
看了一眼神色複雜的嫡福晉,高吳庸只能感嘆一句,時也命也!若是主子爺在去盛京辦差之前,娶了嫡福晉,想來主子爺對嫡福晉還會有些愧疚之情,可是偏偏讓主子先遇上她,在不情願的情況下,奉旨娶了嫡福晉,大概也就剩下利用了!
這番心思在高吳庸心裏轉了九曲十八彎,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看到主子爺抿着嘴唇,一語不發的擡腳就向樓下走去,也彎着腰趕緊跟在身後,;直到伺候着主子和福晉都上了馬車,這才大大松了一口氣。
皇子阿哥府的馬車,自然不同凡響,車內布置典雅,軟墊靠枕,梳妝鏡臺,甚至果盤糕點,筆墨硯臺,一應俱全,完全是一個小型的起居室;胤?靜坐在馬車的一邊,食指和中指輕輕夾着一枚黑子,卻遲遲沒有落下;整個馬車都靜悄悄的,只能聽見馬車輪的轱辘聲。
烏拉那拉氏臉色複雜的坐在另一邊,貝齒輕輕的咬着下唇,說不盡的憐惜,使得那張原本不怎麽出彩的臉蛋,也多了分嬌媚,時不時的擡頭看着坐在對面冷凝的男人,好似希望能夠得到他的憐愛;不過讓她失望的是,那個男人一直垂着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一點也沒注意到,他的妻子正在一臉深情的望着他!
馬車慢慢到了鬧市區,車外不斷傳來叫賣聲,使得坐在馬車裏的胤?,不由得蹙起眉頭,擡眼輕瞟了對面的女人,看着她無限委屈的模樣,心頭一陣厭煩,後院的争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能夠在無子無女的情況下,坐穩嫡福晉的位子,贏得賢惠大度的好名聲,同時能把整個王府管理的井井有條的女人怎麽會是簡單的。
不過想到,她的肚子裏懷的孩子,想到她背後的家世,只得壓下心頭的煩悶,掀起窗簾看着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以其能夠驅散心中的郁結之氣。
三炷香的功夫,馬車就停在了雍郡王府的門前,胤待車一停下,就掀開簾子跳了下來,站在一邊,看着錢嬷嬷上前,扶着烏拉那拉氏下了馬車,這才進了大門,到了芳花院門口,就停住了腳步,清冷的開口,“爺還有些公務沒處理,福晉大概是累了,先回去歇着吧!”随後又對着站在一側的錢嬷嬷吩咐,“好好照顧你家主子!”
“臣妾,知道了!恭送四爺!”說完後,甩了帕子,行了一個半蹲福禮;“王爺請放心!老奴明白!”錢嬷嬷趕緊跪在了石子路上,恭敬的答道。
烏拉那拉氏看着胤?毫不留戀的轉身,癡癡的看着墨色的背影,清冷孤寂,不期然的就讓她想到了,在榮寶齋遇見的白衣女子,一樣的清冷絕世,光華無限;兩者之間竟然出奇的和諧;想到此處烏拉那拉氏心裏忽然覺得不舒服起來,她才是他的福晉,只有她才是陪他一輩子的女人,将來還會擁有他們之間孩子,什麽人也不能把他搶走,就算是那個女人也不行。
可是只要一想到,四爺看着那個女人的眼神,她好像又沒了勇氣,心口不斷湧過一陣陣剜心之痛,她知道他是一個冷清絕情的男人,對任何人,都是一副樣子,現在看來,怕是她想岔了;眼底化不開的溫柔和喜悅,除非她是瞎子,才會看不見。
“嬷嬷,你說我該怎麽辦?”烏拉那拉氏緊緊攥着錢嬷嬷的手臂,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道,她有些後悔,若是今天沒出去就好了,這樣也許他一輩子也不會碰到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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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嬷嬷看着福晉滿臉的哀容,心裏也是戚戚然然,男人啊!最是薄情!烏拉那拉氏是她從小看這長大的,什麽樣的性格最是明白,雖然容貌不如後院的那些個賤人,但好歹是一品大員的嫡女,手段和氣勢方面都是好的,有當家主母的風範,不求能籠絡了男人的心,但是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原本想着自家格格,做了四福晉還不綽綽有餘,再加上如今又懷了嫡子,一切還不是手到擒來,她也跟着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哪裏想到半路裏殺出個程咬金,想到那個女人滿含殺氣的眼睛,通身的氣派,心裏就沒了底氣;好歹她也是宮裏出來的教養嬷嬷,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先不說容貌如何,就她周身的氣勢,她只在兩個人身上見到過,一個是當今萬歲爺,另一個就是已故的孝莊文太皇太後!
她家福晉就是來十個也不是人家的對手,不過這些只能在心裏想想,還是正兒八經的安慰,“福晉,您還是不要瞎想,您肚子裏可是懷着王爺的嫡長子!”
“懷着孩子,又能怎麽樣,爺的心裏還不是沒我這個人!”帶着牡丹富貴珊瑚镯子芊芊玉手,溫柔的撫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充滿了母性光環,若是忽略了臉上一閃而過的冷笑,可能看起來會更加吸引人。
“福晉,外面風大,怕是對小阿哥不好,還是讓老奴扶着您回去吧!”錢嬷嬷一聽到烏拉那拉氏說了這麽一句有失分寸的話,趕緊岔開話題,提醒了一句,若是這句話傳了出去,被後院的那些賤人一宣揚,傳到了爺的耳朵裏就不好了。
經過錢嬷嬷的提醒,烏拉那拉氏也醒悟過來,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于是順着錢嬷嬷的話,接了過去,“是啊!風真的有些大了,怪冷的!”說完後,掃了一眼身後跟着的奴才,搭着錢嬷嬷的胳膊,轉身進了芳華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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