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正經
昨日檀芯還在王府裏的, 今天一早祝照沒瞧見對方并未察覺不對, 還以為她另有事去做了,況且上次去栖山也是桃芝跟着的, 祝照便沒留意檀芯在不在。
明雲見這般一說,祝照才愣神問了句:“王爺将她趕出去了?”
雖說不是明雲見親自趕的, 但也如祝照說的這般了, 檀芯朝王府外送過太多次信件, 大多都是以明雲見的私事為多, 明雲見之前便讓府裏夜旗軍攔截信件,将些沒用的東西送出去。
不過近來檀芯的行為叫他頗為不順心, 若只是傳遞一些無用消息,留着也可當個下人,免得封易郡王府再往文王府安排眼線。可會搬弄主子是非, 胡亂傳遞消息的下人便不可留了, 明雲見先前吩咐,今早府裏才找好替換檀芯位置的丫鬟去了月棠院熟悉, 而檀芯也就被趕出去了。
明雲見沒有打算将自己前些天在月棠院的長廊上等到半夜的事情說給祝照聽,幹脆道:“以前本王與你并無何不可告人之事,但往後怕被她碰見的多, 夫妻之間的事情說給旁人聽了不好。”
祝照聞言,一雙鹿眼慢慢睜大, 不過片刻便反應了過來,于是她不自在地朝旁邊挪了半步,與明雲見之間保持距離, 低聲道:“王爺好不正經。”
他言下之意便是從前他并不喜歡祝照,也不會與祝照做出什麽親昵的舉動,更不擔心被人瞧見不雅之舉。但他現如今喜歡祝照了,祝照還是他的王妃,兩人日後相處總歸有些暧昧,或被下人瞧見。
尋常下人看見了便當做沒看見,誰也不敢說出,檀芯看見了,那是會寫在紙上傳給封易郡王府裏的蘇雨媚瞧的。
祝照又說:“王爺這般,不怕郡王妃那邊起疑心?”
“與她有何關系?”明雲見狀似不經意地朝祝照看去一眼,視線很快收回,卻細細觀察了對方臉上的表情,瞧她有無不高興。
“檀芯不是郡王妃安在文王府的眼線嗎?王爺将檀芯趕走,郡王妃必然知情。”祝照說着,又嘀咕:“您不是想留着檀芯看你我關系,好傳話讓郡王妃死心?”
“那些事,年前在雁州就已經與她說清楚了。”明雲見不動聲色地朝祝照那邊走近些,道:“我本不想見她的,也以為娶妻之後她便不會再向檀芯過問本王的私事,只是她這人執拗,恐怕本王早就不在意的事,她還一直耿耿于懷着。”
“你們在雁州就有會面了?”祝照突然擡頭朝他看去,一雙眼中含了些許不滿。
明雲見瞧她不滿,心裏可是滿意得很:“她想敘舊。”
“王爺便與她花前月下了?”祝照又問。
明雲見伸手牽着對方,道:“天地良心,本王嚴詞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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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若不拒絕,此事被封易郡王曉得了,王爺就成了破壞人家夫妻感情的始作俑者了!”祝照說着,要抽回自己的手,動一動手結果沒能掙脫,明雲見似早就察覺,握得很緊。
“本王不怕周漣。”明雲見道。
祝照眉心輕皺,望向院內美人蕉,滴答滴答的雨水落入蕉葉上滾入花心裏,沙沙之聲掩蓋了兩人的心跳聲,她又聽明雲見道:“本王就怕你知曉了不高興。”
祝照呼吸一窒,睫毛顫了顫,小心翼翼地擡眸朝身旁之人看去,正瞧見明雲見一雙微微含笑的眼睛。
她聲音軟着,有些嗔怪:“那你還特地說給我聽。”
“我怕若你日後有機會遇見郡王妃,她拿此事在你面前胡言亂語,平白挑撥了我們的關系。”明雲見想了想,道:“與其屆時解釋,不如現下本王便告訴你。”
何時與蘇雨媚見過,說過什麽話,還有無牽扯,明雲見統統自行交代。他好不容易得祝照重視,正是要交托真心之時,蠅營狗茍不可擾之。
“那我知曉了。”祝照應聲。
其實她很好哄,只要明雲見與她說,她便信是真的,怕就怕如他們先前相處,都未能敞開心扉,也不能坦然相信。
前頭古謙走過,迎面瞧見二人,連忙退至一旁行禮,祝照動了動手指,總覺得當着古謙這個長輩面前與明雲見牽着手形象不好,明雲見卻毫不在意,吩咐古謙午間他在月棠院用飯,便拉着祝照走了。
明雲見重新給祝照選了個丫鬟,與她年齡差不多大,為人活潑好動,做起事來也很利索,瞧見桃芝就喊姐姐,喊人的時候聲音甜亮,一笑本就不大的眼睛就眯成了一條縫了。
祝照也喜歡這個丫鬟,人長得喜慶,做事也很少出差錯,不懂的就問桃芝。她害怕自己不會伺候人,所以不敢近身照顧祝照,凡是細膩不需體力的活兒都交給了桃芝,她來做些端茶倒水之事。
這丫鬟說自己叫靜好,因為靜字與靜太後重了,故而府裏的人都叫她‘阿好’。祝照記起府裏一名夜旗軍的名字叫‘阿豪’,二人名稱容易叫混,便給她重新起了個名字叫‘淑好’,她也答應了,還朝周圍人炫耀了一段時間。
清明的這幾日,京都一直都是連綿不斷的小雨,一到雨季祝照就容易生病,府裏的大夫為了她的身體着想,便讓她待在府裏哪兒也別去。
幾天下來祝照覺得自己都快悶出病了,清明一過,雨季稍歇,天剛放晴,她便請入宮去想與明子秋一起玩兒。
祝照是給太後問話的,太後那邊很快就答應了下來,次日一早祝照便梳洗打扮,帶着桃芝入宮去了。
明子秋的身體倒是挺好的,上回小皇帝生辰宴,她因病留在了景華宮內不能出去,和祝照兩人偷偷喝酒之事也沒往外傳,太後并不知曉。
知曉祝照今日入宮,明子秋分外高興,祝照還沒到太後那邊請安,她便半路将祝照給攔截了,拉着她一路嘀咕着說話,才領着祝照去了太後的宮裏,兩人一起拜見太後。
“哀家就說下人早就說長寧入宮了,這長時間沒來,必是被你給拖住了!”太後笑得和藹,說這話時,順便給了手下人一個眼神,叫他們端上祝照幼時愛吃的榛子酥。
祝照每回到宮裏來,太後都會為她備上榛子酥,光是這一點,祝照的心裏便記着太後的恩。
榛子酥端上來時祝照吃了兩個,記憶中的味道其實已經有些模糊了,不過她喜歡吃榛子酥倒是不錯,因為這糕點入口即化,而且很甜,祝照喜歡吃甜的。
明子秋見了,也要吃,太後便道:“子秋就別與你皇嬸搶吃的了,太醫前兩日還與哀家說你身體不宜吃過甜的東西,适合吃清淡的,那邊還有荷花酥,你吃那個就是。”
明子秋噘嘴,頗為不高興,不過近來她景華宮裏的吃食的确清淡了許多,恐怕也是太後安排的。她不想再離宮去山裏養病,幹脆老實聽話,放下了榛子酥坐一邊去吃荷花酥了。
祝照笑她,二人陪着靜太後聊了會兒,靜太後便道:“長寧恐怕也收到通知了吧,月中韶離公主的孩子要辦滿月酒,你可是要去的!”
祝照知曉這事兒,她也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成了奶奶輩的人,只能怪明雲見的輩分太大,皇室之中的親戚又多,祝照就算平日裏坐在家中,但必要時刻的應酬還是躲不掉的。
韶離公主是二公主,照理來說明子秋也得去,故而明子秋與太後請示,反正現下到月中也就幾日時間,她想出宮去文王府裏住,屆時與祝照一同去二公主府。
太後皺眉:“你總纏着長寧,人家長寧不一定待見你的!”
明子秋嘴裏還吃着荷花酥呢,聞言頓時問祝照:“皇嬸不想我去嗎?”
她說這話時,嘴裏荷花酥險些噴到祝照的臉上來,祝照往後縮了縮,頓時惹得堂內衆人大笑,就連靜太後也樂不可支。
按照平常情況來說,明子秋去文王府入住得通過明雲見同意的,不過明雲見這幾日較忙,并不常在府中,祝照上回見到他也是前天晚上了。
那時她正坐在小廳用飯,明雲見突然就走了進來,未打招呼坐下,陪着祝照吃了些鹽頭較重的食物,又喝了三杯茶将舌尖上的鹹澀往下壓去,才去書房辦公了。
祝照沒過問明雲見忙碌的事,但顯然小皇帝近來也較為器重他,從明雲見答應了小皇帝去治水之後,小皇帝便以為明雲見是‘想開了’,凡是朝中有事都交給他辦。
那天晚間他與祝照吃完飯後,拉着祝照的手足足一刻鐘沒說話,去書房前才說自己恐怕還得忙到月底,沒時間陪她了。
所以祝照想,明雲見既沒時間,她也的确在清明時節于府中悶得無趣,幹脆讓明子秋去王府陪她幾日,等到二公主孩子的滿月酒辦好了之後,再送明子秋回宮也無事。
得了祝照答應,明子秋便高高興興去景華宮收拾行李了。
祝照就坐在她那小院的石凳子上,擡着下巴瞧她非要帶這帶那的,塗楠跟在她身後為她收拾。
祝照不禁笑道:“用不着那些東西,你還想将整個兒景華宮都搬到文王府去不成?”
“皇嬸你不知,我有好多好玩意兒想與你分享呢!”明子秋匆匆跑來,險些沖到祝照身上,不過及時剎住腳,她笑道:“我記得小時候你便在景華宮裏陪我住過一段時間,我們倆睡一張床,無話不說的!”
祝照也記得,她幼時玩兒得最好的便是明子秋了,毫無公主架子的人拉着她當了她姐姐,帶她逛遍整個兒禦花園,凡是好的,她自己喜歡的,都拉着祝照分享。
如此一說,祝照便由着她,反正這些東西是宮裏出人帶出去,也由宮裏出人帶出王府。
明雲見近來的确很忙,兵部前侍郎與尚書多番遭罪,案子還未完全塵埃落定,審判雖下來了,但後續并未理清。此事小皇帝不敢交給嵘親王,怕嵘親王連着賢親王徹底拔了根,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與贊親王的身上。
明雲見現下白日時間,大多是往贊親王府那邊跑的,偶爾還得抽空與工部尚書周旋,忙的不可開交。
工部尚書主動找來,明雲見也不能将人拒之千裏之外,他以為這十年來他已經将朝局上的勢力劃分看得清楚,可直到祝照莫名回京之後,他才發現大周的朝堂上并不清明。
明雲見去了嵘親王那兒之後,又去了大理寺,在大理寺明雲見盤查了兵部所有與嵘親王和賢親王有關的勢力,一一劃入名單之中後,便将此案做了了結。
那些人雖未必牽扯了貪污與黑火失竊案中,但誰也不無辜,況且要拿下整個兒兵部,就得讓兵部內裏徹底洗淨了才行。
從大理寺出來後,天已經黑了,明雲見上馬車時腹中空空,一日未吃。
回到文王府,他疲憊地嘆了口氣,一條長廊半低着頭,滿懷心事往前走,不知不覺就站定在了月棠院的院門前。
古謙從他進門就跟在他的身後,似是有話要說,不過瞧着明雲見的臉色,古謙遲遲沒開口。
月棠院旁重新栽下的刺槐種活了過來,幾枝長了新芽,還有些許純白一連串的小花兒挂在綠葉之間,現下花兒未盛開,已隐隐有香氣飄來。
明雲見遠看入院中,小廳的燈還是亮着的,這麽晚了,祝照還沒歇息。
或是在等他?
心下忽而一跳,明雲見跨步入了月棠院。
古謙回神,低聲道:“王爺,王妃今日去了趟宮裏……”
話未說完,明雲見便微微擡手讓他噤聲,古謙只能低頭不語。
他一路踩過石子路,穿過長廊走到小廳外,門口連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小廳裏外兩道門都是開着的。
文房四寶一應鋪好,屋內的飯菜撤去有一會兒了,故而只留淡淡熏香與書墨香,祝照正背對着門口的方向微微彎腰看着桌面。
這麽晚了,還在練字。
明雲見不禁淺笑,他走路腳步幾乎無聲,站定在祝照身後的同時,兩手越過她的身側,輕輕地撐在了桌面上。
祝照正看着桌上一幅字,手裏還拿着毛筆呢,背後驟然感覺到一股溫熱氣息,兩只手臂悄無聲息地将她困住,撲鼻而來的淺淡蘭花香味兒立刻叫她知道此時站在身後的人是誰。
祝照幾乎剎那屏住呼吸,就連心跳都亂了,她渾身僵硬不敢亂動,縮着肩膀慢慢回頭看去。
明雲見的頭微微側過,在祝照回眸時,鼻尖掃過她頭頂的珠花,也聞見了她的發香。見她擡頭看來,二人對視,緩緩一笑。
此時姿勢,有些過于親昵了,祝照只需稍稍一動,就能貼上明雲見的背後,她不禁吞咽了口水,一張臉燒得通紅。
明雲見視線下移,落于桌面紙上,見祝照手上執的是朱砂筆,正在批改一副字,那字顯然不是她自己的字跡。
他壓低聲音,有意無意地靠近道:“這麽晚了還沒……”
話未說全,便被打斷。
“皇嬸!我總算把這筆給找出來了!”緊接着桌面傳來一聲‘咚’!
蹲在桌底下找筆的明子秋傳來了吃痛的‘嗷’叫,她揉着頭頂,沾了墨的手舉起,人慢慢從桌下爬出,委屈道:“撞得好疼啊……哎?皇、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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