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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到迷離酒吧的營業時間,雷彥自個兒調了杯酒,坐在角落的沙發,低頭看着手機,神情有些飄忽。
“雷彥,你在看什麽?我叫你好幾聲都沒聽見。”Daniel由吧臺那頭走過來,他在點算酒櫃裏的酒,要問雷彥要不要進新的酒類,怎料沒得到回應。
“我在看……小安。”雷彥低應,視線仍定在手機熒幕上那張俏麗澱笑的嬌靥。
這張相片是他今天要離開寧忻的住處時,小安由自己的手機傳給他的,說這樣他随時都能看見他和媽咪。這個至今他仍眷戀的小女人,何時才能再展露專屬于他的清美笑顏?
“這小子竟然敢挂我電話,還說些亂七八糟的話……”段寧忻低啐的尾音沒了嗔罵的氣勢,只下胸中黯然的情緒逐漸擴大。
她和雷彥從簽字離婚的那刻起就注定回不去了,假使曉得傾盡全心的愛戀最終竟換來不堪的離婚收場,當年她是不是別愛上雷彥比較好?
“誰是小安?”湊近他,Daniel看見一個清麗女子與一位後秀小男生的合照。
“我兒子,我今天才知道寧寧當年懷了我的小孩。”他回答着,不自覺喊出對段寧忻的昵稱。
“寧寧”兩字像開啓某件事情的鎖鑰,令Daniel微震,記起三年前雷彥在保镖勤務中受傷的經過一那時他們一起負責保護一位華慎雇主的千金,某天那名女孩的家人不顧雷彥警告,執意私下帶她出去玩,結果被綁匪劫走,他們去救援,一向身手嬌健的雷彥卻在雇主喊出女孩的小名“鈴鈴”時失神怔住,就在那些微的閃神時被爆炸物所傷,整只左手險些成殘。
他事後問過雷彥,才知他誤把“鈴鈴”聽成他前妻“寧寧”,因而出了致命的錯誤。
“你是說你前妻為你生了個兒子?”他求證般問。
雷彥愣了下,終于回神淡然點頭,“嗯。”
Daniel是唯一知道他已離過婚的朋友,三年前的那次勤務他差點連累Daniel,在Daniel救他脫險,那位雇主的女兒也成功獲救後,他半帶着歉疚,将他藏在心中?
感情事透露給Daniel知道,只不過他并來說出被母親欺騙設計逼離婚這令他憤懑心寒的內情,僅有所保留的說是他對不起前妻,沒能給她安穩的婚姻生活。
他不希望太多人知道這件事,請Daniel保密,所以這事連另一位同樣在當保镖時結識的好友衛天凜都不曉得。
“嗯。”他淡然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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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你前妻見面了!你們……複合了?”Daniel迳自追問,微急的語氣聽來像探問又像關心。
“我們今天是見到面,不過你偶像劇看太多了,以為離婚後的男女重逢就會複合。”雷彥以笑谑掩飾心裏的失落,沒人知道他有多希望能與寧忻重新來過。
Daniel笑了笑,忽地說道:“我記得你說過會和前妻離婚是你對不起她,也知道你難免對她感到內疚,但時間已經過那麽久,她或許已有自己的生活,你和兒子得感情可以,但可別因此太常和你前妻接觸,否則造成她情人的誤會可就不好了。”縱使雷彥當年并未确切說明離婚的原因,但從他在勤務中因她而受傷這點看來,Daniel多少猜出他心裏仍有前妻,然而因為某個私心的理由,他寧可相信雷彥是因內疚。
無論實情是什麽,他也不認為兩人适合太多接觸,有必要對他做提點。
雷彥心中一揪,寧忻已經有交往對象了嗎?
仿佛看出他的遲疑,Daniel狀似不經心的再道:“你曉得她住哪裏嗎?不如我找時間幫你看看她有無出雙入對的對象,若有,表示有人照顧她,你也就不必對她感到內疚了。”
“這我問小安就可以。”
“這種事要眼見為憑,再說由你探問,你前妻知道恐怕會生氣,我暗中觀察比較妥當。”他其實是想會會段寧忻,探探她對雷彥的感覺,視情況告訴她千萬別再和雷彥有感情糾葛,雷彥就算以前對不起她,但他險些為她廢了左手,也算還清了。
Daniel這麽一說,雷彥起初仍有些猶豫,在Daniel的強力游說下,才終于同意,不過他叮咛道:“你在她家樓下看就好,別叨擾她,而且一、兩次若沒等到人就別再去,免得被當成不軌分子。”
“了解。”Daniel應允,将視線移向雷彥手機相片上的段寧忻,暗暗記下她的容貌……新的一天開始,段寧忻卻覺得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她知道自己感冒了。
前天因小安問起雷彥,她的心情紛亂,夜裏睡得并不好,昨天意外與雷彥重逢,她的心情更加紊亂,縱使他已經離開,但只要一想起他,她的心就難以平靜,夜裏亦因她封閉已久的記憶破閘而出輾轉反側,難以成眠,直到後來才迷迷糊糊中睡去,看樣子她應該是在這幾天着涼的。
早上她在豐華樂活補習班沒有花藝設計及瑜伽課要教,強打起精神送小安上學後原想要上床休息,不意接到上司蘇子筌的電話,說因突然接到知名繁星國際飯店的花藝設計合作案子,補習班決定派她這位首席花藝設計老師過去和對方談合作案,他會過來接送,她只好再打起精神下樓。
“寧忻。”等在她住處樓下的蘇子荃看見她緩步而出,立刻迎上前。
段寧忻正想回答,額際突然一陣暈眩,腳下一個踉跄就往前傾倒,幸好蘇子荃及時扶住她。
“你沒事吧?”他急忙問道-
她含笑搖頭,“只是暈了下,我們趕快到繁星國際飯店吧。”她沒說自己身體不适,不想因自己耽誤補習班的重要合作案。
“嗯,機會難得,我們別耽擱時間,趕快到飯店去辦事。”蘇子荃應和着,沒注意段寧忻臉上異常潮紅,只當她是不好意思,也來察覺他的話有些暖眛。
他先開門讓她坐入車裏,接着再繞到駕駛座,開車離開。
就在他們不遠處的轎車裏,聽見兩人精簡到引人遐思對話的Daniel,難以置信的搖頭,他特地過來,在段寧忻步出公寓時就看見她了,他得承認她是會令男人心動的美人,不過真沒想到她這麽大膽,一早就和男人相約到飯店“辦事”。難怪她頰畔微紅,看來就一副眉眼含春的樣子,那個男人不會是搞外遇和她奸情吧?
“看來這個段寧忻也不是什麽好女人嘛。”嘴角輕撇了下,他先入為主的認定段寧忻是要和人去開房間,于是馬上打電話給雷彥。
“我看到你前妻了,她正要和一個男人到繁星國際飯店幽會。別懷疑,是我親耳聽見的,你現在開車過去,也許可以看見你前妻一早就和男人開房間調情。”Daniel不待雷彥反應就挂電話,存心要讓雷彥因為這個消息對段寧忻的印象幻滅,即使他的猜測有誤,至少雷彥會發現段寧忻身旁有別的男人陪伴,早已經不需要他,這樣他就會收回放在她身上的感情。
反正繁星剛好是衛天凜老婆家的飯店,就算雷彥不過去,如果必要的話,他可以請衛天凜幫忙調飯店的監視畫面給雷彥看,非得讓他看清現實不可。
望着被切斷的手機,雷彥備感錯愕,寧忻一早和男人幽會?不,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會不會是對方想占她便宜,使計帶她上車,驚愕過後,第一個沖上他腦際的是擔心,匆匆更衣抓了車鑰匙便出門,當他快到繁星飯店時,恰好瞥見前妻和一名男子站在路邊,那名男子拉着她的手,她狀似不舒服的撫額又搖頭,雷彥一驚,忙不疊下車。
“寧忻,你真的不要緊嗎?”蘇子荃關心地詢問段寧忻,方才她說她暈眩想吐,請他停車讓她下車透一下氣,他才曉得她今早起來就不舒服了。
“我好多了,我們可以去找繁星公關部的經理談合作案了。”
“你再休息一會沒關系,離我們與對方約定的時間還有些時候。”蘇子荃說着想扶她坐到路旁的花臺,一道喝斥在“別碰她!”段寧忻的心漏跳好幾拍,她看見出聲者是雷彥的同時,他已一把拉過她,使她整個人撲入他懷裏,感覺他強而有力的手臂緊緊環在她腰上,她想離開,無奈腳下虛浮無力,不由得靠回他寬厚胸膛。
“寧忻,你怎麽了?是不是這個男的對你做了什麽?”摟着她柔弱的身子,雷彥焦急直問,森冷的陣光掃向一旁的蘇子荃。這個年紀和他相仿,戴着銀邊眼鏡看似斯文的男子該不會對寧忻下藥,強帶她來飯店想對她意圖不軌吧?
“呢,你別誤會,我叫蘇子荃,是寧忻上班的補習班負責人,寧忻身體不舒服,我想扶她到花臺休息,沒做什麽。”蘇子荃連忙說道。他不知這個突然出現的挺拔高大男人是誰,可在那滿含譴貴的冷利瞋視下,他只能趕緊自清,以免被當成想當街強擄女人的壞胚子。
“你別亂冤枉蘇主任,是我感冒身體不适……”段寧忻勉強撐起身子遠離他,說到一半的話猛地頓住,只見雷彥冷不防彎下身将額頭貼向她的秀額,她心頭一震,,羞地大喊,“雷彥,你做什麽?”
“你果然發燒了。”退開她,雷彥濃眉緊鎖,以前她感冒,每每等她感覺身體不适時通常已引發高燒。
段寧忻胸中一陣悸動,沒想到他會如同過往一樣使用如此親昵的量體溫法。
“你發燒了?”蘇子荃很驚愣雷彥和段寧忻的親密,聽見她發燒,他直覺就想摸觸她的額頭。
雷彥見狀一把拍開他的手,将她攬住後退一步,“你想幹什麽?!”
“雷彥!”無暇顧及他親昵的摟攬,段寧忻喝道。這人幹嘛對蘇主任這麽兇。
“我只是想摟看看寧忻額上的溫度,沒有惡意。寧忻,這位雷先生是你朋友嗎?”蘇子荃在意地探問雷彥的身份。
他一直對段寧忻有好感,也向她告白過,只是她表示現階段無意談感情,他只能耐心等待兩人有能成為情人的一天,可瞧這位雷彥對她的保護與占有氣勢,該不會是她最近交往的男友?
“他--”她微站直身子,還不知該如何介紹雷彥的時候,他低醇的聲音已響起。
“我是寧忻的表哥,就算你是她老板也請你謹守分際,不要随便碰我們家寧忻。”雷彥板起臉申明。直覺告訴他這男人對她有特別的情愫,他占有的心理一起,就是不想蘇子荃碰到她,可礙于前夫的身份不具吓阻作用,他只得假裝表哥警告對方別越矩。
厚,是她感冒領悟力變低不成,為何完全弄不明白這個男人表示老板要謹守分際,不能随便碰她,可他這個前夫就能不顧分際,随意攬她的奇怪邏輯。還有,誰是他們家寧忻啊?
無奈這時他的說法确實省事許多,她只能微帶不甘的替他緩頰,“不好意思,蘇主任,他……我表哥說話就是這樣,請你別介意。”
“不必,我還要和蘇主任到繁星國際飯店談花藝設計的合作案。”沒細想他為何出現在這裏,她沒忘記還有重要事要辦。
原來她是要談合作案,果真是Daniel誤會了。
“你的高燒延誤不得,先看醫生再說。”
“我還撐得住,我是代表我們補習班要和繁星合作的花藝設計師,必須在約定的時間和對方見面。”她邊說邊想離開他的懷抱,不意頭重腳輕得厲害,只好暫時抓住他的手臂。
“逞強,都快站不住了還說你撐得住。”雷彥帶着心疼說道。
“你!”
“你不用擔心,繁星是我朋友的飯店,我會說明你今天沒辦法過去的原因,請他們改天再談這件合作。”正确來說,繁星是好友衛天凜岳夫家的事業,只不過天凜在飯店擔任副總經理的妻子歐仲菲他也認識,遂以最簡單的說法帶過。
“這麽巧,沒想到繁星是你朋友的飯店。”蘇子荃說道。
“希望你這句話不是懷疑的意思。”雷彥輕瞥向他,“等會我就會請繁星的副總安排下次再和寧忻談雙方的合作,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自行到繁星去解釋,我要送寧忻去醫院了。”語畢,他不由分說地播着懷裏的人兒往他的座車走,此刻沒有比送她去醫院更重要的事了。
段寧忻無意和他去醫院,但是她額際一陣又一陣的抽疼,腦袋也昏昏沉沉,實在沒力氣再和他抗議,只能很嘔的被押着離開。
望着雷彥逐漸遠去的背影,蘇子荃不禁覺得這個男人實在很霸氣,且相當寶貝寧忻這個表妹。他決定照雷彥說的,讓他去處理延遲與繁星合作的事,一來是他并來懷疑雷彥的話,再者他的相信應該能給雷彥好印象,這樣等寧忻願意接受他時,這位表哥才不會跳出來反對。
由黑暗的意識中醒來,段寧忻一時間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等看清這裏是病房,她總算想起自己是被雷彥押來醫院。
沒看見雷彥,她想他應該離開了,心裏滑過一縷失落,下一刻,她立即輕敲自個腦袋。她是燒昏了頭不成?她與雷彥早就無瓜葛,管他是出于什麽理由送她來醫院,她都不該有亂七八糟的想法。
摟了摟額頭,發現高燒已退,人也不再感覺暈眩昏沉,她起身準備下床,此時病房門被輕輕打開,熟悉的溫厚聲音飄入她耳裏。
“你醒啦。”
擡眼看見應該早已離開的前夫,段寧忻很訝異,“你不是已經離開了?”
“我去倒些溫水,想說你醒來時也許會想喝。”雷彥倒了杯水遞給她。
送她來醫院的途中她便昏睡過去,着實令他整顆心揪緊,聽醫生診斷可能是最近大流行的流感。
高燒到三十九度半的她打了退燒針後,他便請護士将她轉入單人病房,讓她好好休息,一直到剛剛她的高燒降下來,他才稍微放心,離開病房為她倒水。
他一直待在病房陪她!胸臉間輕漾感動,她接過水喝了幾口滋潤幹澀的喉嚨,心中的複雜情緒層層疊疊。
與雷彥重逢挑起她往日的心痛,這或許可以歸咎于當初她被傷得太深,因此事隔多年她的心仍會痛,然而除此之外,沒來由的心亂呢?看到他,她最該有的情緒是怨恨,可她發現她對他沒有恨,一想反倒老是受他影響而無法平靜,夜裏甚至難以成眠,現在亦為他在病房裏的陪伴感到感動,這份受他左右的情緒令她感到心憔,直想逃離。
她忍住就要脫口而出的道謝,有些淡滇地說道:“你今天很失禮,完全沒考慮到你對蘇主任的态度有可能使我丢了工作,所以,我不認為我應該向你道謝。杯子還你,我要回去了。”
“等一下,你的高燒剛退,再留在醫院觀察一會。”放下杯子,雷彥連忙拉住她。
她說他無禮,他認了,雖說是因為妒意,但對蘇子荃的态度确實差了些,可她的高燒才剛退,再休息些時候較妥當,他也才能安心。
“不需要。”她只想盡快離開,好平靜莫名紊亂的心。
甩開他的手,她快步走出病房,沒理會身後的叫喚,一個勁的往前走,當她瞥見前頭有名扶着活動架的病患突然走出病房,她匍抽口氣緊急閃往一旁,怎料走到轉角剛好有位護士推着醫療推車出現……
“小姐,危險啊!”聽見病患的提醒,但段寧忻已來不及回避,她在心裏驚呼糟糕,眼見就要和推車撞個正着,她在千鈞一發之際被拉進一堵寬厚的胸膛裏,耳裏聽見“砰!”的一聲,還有護士的道歉聲。
“雷彥,你沒事吧?”擡頭看見雷彥,明白是他護着她卻反遭推車撞到,她沒時間在意自己還在他懷裏,只顧着詢問他的情形,擔心之情溢于言表。
“我沒事》”雷彥搖頭。只要她無恙,就算他被撞傷也無所謂。
“小姐,你在醫院走這麽快很危險的,幸好你男朋友及時保護你,不然你八成會受傷。”之前差點被段寧忻撞到而吓一跳的女病人好心說道?
這位漂亮的小姐看起來纖細又嬌弱,要是沒挺拔偉岸的男友為她擋下護士小姐的推車,可能傷得不輕。
“他不……對不起,是我的錯,剛才差點就撞到你,真是不好意思。”原想澄清雷彥并非她男友,想起方才險些搶上對方,段寧忻收回多餘的解釋,由衷向對方致歉。
“其實是我惹她生氣,才會發生剛才的意外,抱歉。”知道寧忻心裏肯定會自責,雷彥攬下引起事端的責任,向女病患以及在檢視醫療用品的護士道歉。
“小倆口偶爾拌拌嘴沒關系,但你男朋友很保護你,就別生他的氣啦。”女病人再說了句公道話,這才轉身離去。
等護士也推着推車離開,段寧忻仍覺得困窘,也才記起要退開雷彥的懷抱。
實在擔心她賭氣又轉身跑開,會再發生他維護不及的意外,雷彥在她往後退時輕拉住她的纖腕,急促地道:“倘若今天我有令你不高興的态度與表現,我向你道歉,在來醫院前我已經打電話跟繁星的副總表明是我阻止你帶病去談公事,晚點我會再親自上門致意,你別把這車放心上,別急着去忙公事。
“你若真不想待在醫院,那我送你回去休息,我知道我沒資格幹涉你,但是請你為小安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暫且聽我一次好嗎?”她的高燒剛退,他真的無法放心,只好擡出兒子,希望軟化她的堅持。
“你……沒跟你朋友講我們的關系吧。”有點訝異他洞悉她等會确實想找蘇子荃到繁星談合作案,段寧忻有些在意的問。
他不會告訴繁星的副總她是他前妻吧?“我說你是我表妹,這樣你比較不會尴尬。”她心口微微一悸,他确實料中她的顧忌,比起他的表妹,前妻的身份的确更令人覺得別扭。
“你要待在醫院還是回去?”她是否肯依他一次?
“回去。”她妥協了,若不在他開出的選項裏做抉擇,只怕他會和她在這裏僵持下去。“那我們先去領藥。”雷彥松了口氣,握着她的柔荑,帶她前去櫃臺。
望着他牢牢牽着她的大拿,段寧忻胸中不禁漫過隐隐泛疼的悵然酸楚,他們曾說好要牽手一輩子,為何八年前他卻選擇放開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