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番外·陰魂引(1)

陰魂引

看到有評論想要知道沒有交代清楚的某些人的結局，所以再加一個番外。

陸軍渾濁的雙眼迷迷瞪瞪地望向房間門口。

門外有什麽被拖着走的摩擦聲，沙沙作響。淩晨兩點半，空曠的大房子沒半點兒聲響，放大了這細微的“沙沙”聲。

突兀的，這聲音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陸軍感覺心口一陣不舒服，心跳漸漸加快，放在床頭的圓形時鐘的滴答聲此時異常響亮，像是随着他心跳的節奏跳動——

“滴……答……”

“滴答……”

“滴答滴答……”

“沙……”

陸軍瘦骨嶙嶙的手抓着純色被單，漫無邊際地想。

我這一生，有做過什麽壞事嗎？

謝棋從夢中醒過來，車輛颠簸晃動，讓他胃部不适，恹恹地靠在身旁人的肩膀上。

游啓溫涼的手揉了揉謝棋的肚子，安慰道:“還有一個小時。”

今天周日，謝棋和游啓坐上了回校的公交，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偏最近又在修路，一路上車晃蕩得厲害，謝棋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從一個颠簸中醒來。

他們坐的是夜班公交，晚上7點發車，到學校大概9點半，白班車人比較多，夜班車車上幾乎沒什麽乘客。謝棋按亮了游啓手機，看了一眼，已經晚上快9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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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8

車窗外烏漆墨黑的，到處是樹，樹枝籠在道路兩旁，陰沉沉的，遮住了上空的視野。

可能因為平時走的大道正在修路的緣故，司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從大道拐到了另一條路上去了。

這是一條小路，道窄，彎多，但比起颠簸的大道，這條路顯得更平穩一些。

謝棋揉了揉眼睛，打算再睡一會兒。卻又一個颠簸，司機剎停了車。

一個佝偻着背的老奶奶和看起來才五六歲的男孩上了車。

司機問:“去哪啊？”

“東湖路口。”老人答，眯着眼摸出了兩個硬幣投到收費箱中。由于車裏人少，除了游啓和謝棋之外只有一個睡着了的男青年。老人找了個離司機近一點的位置坐着。

于是司機又繼續說:“那麽晚了還去東湖溜達哈？”

“我是回家去，我來老姐妹家吃飯嘞，不小心呆晚了。”老人笑得眼睛眯起來，是一副高興的模樣。

“哎呦，看您身子骨啊還挺健朗，有福氣喲。”可能是開車太無聊了，司機也打開了話匣子。

靜默的車廂內因兩道聲音而變得稍微有些人氣。

謝棋睡不着了，但仍舊靠在游啓肩上，抓着游啓溫涼的手玩。

骨骼分明的、修長的、能明顯看見青筋的好看的手，謝棋漫無邊際地想。

右手突然被反握住，謝棋擡起頭，望進了游啓帶着溫柔笑意的雙眼。他剛想說些什麽，左腿就被輕輕碰了碰。

他視線從游啓身上移開，看向過道，過道站着剛才上車的小孩。小孩見謝棋看過來，笑彎了一雙明亮的大眼。

謝棋不由自主地望向了男孩殷紅的唇和一雙水潤的眼。

他看到了燦爛的笑，還有……

貪婪的眼神。

男孩突然抓住謝棋自然垂放的左手，紅得詭異的唇一開一合:“哥哥，你身上好香。”

他慢慢、慢慢地放開了謝棋的左手，轉而握住謝棋脖頸處不知何時露出來的玉吊墜來，明明是個小孩，力氣卻出奇得大，他扯得紅繩将謝棋的皮膚勒出了紅痕。

謝棋迷茫地望着男孩，仿佛察覺不到痛楚。他看見男孩惡劣地笑，手上又用了一些力，用膩人的嗓音撒嬌般說，“但是這個很臭，把它丢掉，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