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番外·陰魂引(3)

陸軍

對話多預警

陸軍近日心情非常好，因為他們家迎來了一個好消息，他兒媳婦有身孕了。兒子和兒媳婦都快要40歲了，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還能再抱到孫兒。

他家可就只有一個寶貝兒子，原本對兒媳的一些不滿，現在也煙消雲散了。

#周日 21:00

“家生，飲食上要多注意點，你老婆現在需要補一補。”陸軍坐在沙發上，對心不在焉的陸家生囑咐道。但是陸軍體諒兒子，因為陸家生剛開車帶兒媳不知從什麽地方回來，可能是累了。

“我知道。”陸家生扯着嘴皮笑了笑，“爸你早點睡，我進去陪小妍。”

陸軍看着空無一人的客廳，撇了撇嘴，但想到之後新增的成員會讓家庭在此熱鬧起來，他又忍不住開心起來。他對着電視機播放的廣告打了打哈欠，緩緩起身，準備回房睡覺。

路過廚房的時候，陸軍看到桌面上有一盤切好的水果，猜測是陸家生給林素妍準備的，于是他拿起果盤，打算拿給兒子和兒媳。

陸軍緩着步上了二樓，他不能走急，一急就氣喘，老年人的通病，他到底沒有躲過。二樓左手第一間就是兒子的房間，他站停了，正打算敲門，卻聽到房內傳來了類似争吵的聲音。

“你為什麽這麽做啊！”兒子像是有些氣急敗壞的質問，陸軍有些踟蹰，陸家生一向溫和，很少有這樣急躁的時候。況且兒媳現在還懷着孕呢，怎麽能這樣對懷孕的老婆這樣說話？

“為什麽那麽做，都已經做了，現在來問我原因有必要嗎？”兒媳的聲音倒還算冷靜。

“那是你外甥！”陸家生說。

“不是親的。”林素妍像是笑了一聲，“但原本倒不該是他來承受這些的，會變成這樣，不都是他媽媽的錯嗎？再說了，那書上說戴死者骨灰大不敬，會遭厄運，但謝棋不是一直平平安安長大到現在嗎？”

“小妍……你這麽做不怕遭報應嗎？”陸家生情緒異常低落，沒有争吵的力氣，只是無力地問。

沉默了大概十幾秒，林素妍說:“老公，你還記得嗎？我們曾經領養過的那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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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軍聽到這裏，心情咯噔一聲，心想怎麽提起這一回事了？

當初林素妍和陸家生結婚五年了，林素妍肚子始終沒有動靜，後來夫妻倆人商量了一下，去領養了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但這個與他們家無緣的小孩，剛領養回家沒有幾天，就因為意外車禍而過世了。這樣的事傳出去也不好聽，因此領養過小孩這件事除了家裏人再無其他人清楚。

“我剛得知懷孕那天，我好開心。但是我知道我做過一件……不太好的事，我怕會對我們的孩子有影響，所以第二天我去找了一位大師問了問。”林素妍說。

“大師說有一個小朋友一直跟着我，跟了我好多年，一直在旁邊喊我‘媽媽’。它不想我生小孩，因為它固執地認為自己才是我唯一的小孩……現在我懷孕了，它一定會傷害我們的孩子。”

林素妍頓了幾秒，又輕輕加了一句:“我們親生的孩子。”

“你信了？”陸家生聲音有些疲憊。

“寧可信其有，家生，這是我們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寶貝，誰也不能傷害他。”

“然後呢？你又做了什麽？今晚你去找你外甥又做了什麽對不對？”輕聲地，失望的語氣。

“家生，你別這樣跟我說話好嗎？我很難受。”

房內安靜了一會兒，傳來林素妍斷斷續續抽泣的聲音。

“誰不怕遭報應呢？但這是最後一次了呀……”林素妍說，“我們可以給他們家補償……他們家會需要的，他們每天拼命工作，不就是為了賺錢嗎？”

“你确定你做的事可以用錢來補償？”陸家生問。

“……也許吧。”

陸軍扶着樓梯扶手小心地下樓，将果盆端進冰箱前，試嘗了一塊蘋果。

“不好吃了。”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