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只有你了
“你腫麽能這麽說我呢,你不能因為見過一次我斷人家小雞雞,就污蔑人家每次都要斷別人的小雞雞。”顧鑫捏着嗓子,扭捏的小姑娘一般說。
任河楓卻驟然認真起來,“顧鑫,我不管你以前是什麽人,用什麽手段保護自己和你認為需要保護的人,但是現在,你是亡命之徒救援隊的一員,我要為你負責。”
顧鑫原本笑着的眼睛稍稍睜大一點,幾秒的怔愣之後,顧鑫回答:“你管不了我。”
任河楓邊開車邊說:“你可以試試。”
顧鑫嘴角再次勾起,仿佛是遇到了多麽令他愉悅的事情,他噗嗤一聲笑開,而且越笑越厲害,最後竟然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捂着肚子,擦擦眼角笑出的淚,顧鑫說:“大哥,你果然帥氣。”
“一般。”
那之後任河楓便不再說話,顧鑫也不說話,破舊的車子裏,空氣凝滞了一般,安靜得落針可聞,可是卻又奇跡一般并不覺得尴尬,到最後,顧鑫竟然也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夢裏的世界,顧鑫不想回顧,或許,所有經過末世的人,都不會想要回顧那些關于末世的夢境,太凄慘,太悲涼,那無力感會壓得人喘不過氣,直不起腰,只有放下,才能繼續前行。
醒來的一剎那,顧鑫目光迷離,熾烈的陽光落入車裏,仿佛被炙烤着,他瞅一眼身邊依舊熟睡的張蘭蘭,再看看車子外坐在陰涼處的任河楓,一句卧槽在腦海一直刷屏。
感情這位隊長,說着對自己負責,結果這大熱天,他把別人留車裏曬太陽,自己則跑涼快的地方歇着?
輕手輕腳地打開車門,打開後,沒有關上,這樣車子裏至少能通風,不至于跟個蒸籠一樣,張蘭蘭還睡在裏面。
晃悠悠走到任河楓面前,顧鑫保持着慣有的笑容,“隊長,你可真照顧我,這天兒得有三十多度吧,你留我在太陽下面享受陽光?”
任河楓坐在一棵大樹下的臺階上,顧鑫走來,站到自己面前,斑駁的樹影落在他身上,他微笑的樣子,仿佛也帶着光,若不是知道這人是那個末日戰神一般的人物,還真的很容易被他的外貌給騙了。
“哦,沒注意。”
“沒注意,你自己跑這邊樹蔭下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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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河楓擡擡頭,看到那巨大的樹冠,于是十分嚴肅認真地回答:“原來我坐樹蔭下了,我也沒注意。”
顧鑫無奈,坐到任河楓旁邊,低聲問:“你覺不覺得整個北裏堡的人都很奇怪?”
任河楓轉頭看向顧鑫,“怎麽說?”
“那個村長,從我們去到我們走,幾乎沒直視過你,倒是看了我幾眼,而且你不覺得他對那些失蹤人員太冷淡了嗎?還有,在見到張倩的時候,他瞥了她幾眼,可是那目光可半點都不友善。張倩和張蘭蘭就不說了,還有後來的王強,蘭蘭見到他時,就渾身發抖。”
“你想說什麽?”任河楓眉心微蹙,其實顧鑫說的這些他也都注意到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那個村子是個迷。”
任河楓站直身子,低頭看向坐着的顧鑫,這一次,是顧鑫看到他身上那斑駁的樹影。
“是迷,解開就好了。”
顧鑫也站起來,白襯衫随着一縷微風吹過,衣角翻飛,再慢慢落下,他伸個大大的懶腰,說:“也對,解開就好了。”
兩人默契地走到車子門口,裏面的張蘭蘭突然在夢裏哭喊了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不要……嗚嗚嗚……”
顧鑫鑽進車裏,輕輕将張蘭蘭摟到自己懷裏,小聲地說:“沒事了,沒事了。”
慢慢睜開眼睛,張蘭蘭看清身邊的人,擦擦眼淚,她說:“對不起,我做夢了。”
顧鑫點點頭,說:“醒了,就跟我去辦公室吧,不要怕,好不好?”
張蘭蘭看看顧鑫,從顧鑫的眼神裏,她看不到半點傷害,于是點點頭,她伸出手,拉住了顧鑫的手。
邊走,顧鑫邊輕松地笑着問:“蘭蘭,你今年多大?”
“十四。 ”
十四歲的少女,可是看上去卻只有十歲左右,所以顧鑫和任河楓都以為她是個孩子,可見這末世裏,人們到底承受了多少苦難。
十四歲,算起來,她四歲就遇到了末世,可是畢竟末世結束後,她也還年輕,還有更好的路和人生,說起來,不知該喜還是該悲了。
“還記得你的親生父母嗎?”
“五年前死的,那時候有一場喪屍潮,我爸媽把我留下,之後就再也沒回去,我聽回去的人說他們都死了,被喪屍吃了。”
說這些的時候張蘭蘭并沒有哭,也沒有表現得特別悲傷,只是眼神有點空洞。
無論是多麽脆弱的人,在末世都會堅強得可怕,無論多麽堅強的人,在末世也會脆弱得可怕,沒經歷過末世的人,大概永遠不會懂這種被逼無奈。
“那你之後是怎麽找東西吃的?”
“那時候我已經到了基地了,所以基地每天給吃兩頓粥,去年基地解散,喪屍消失了,我們這些十二歲以上的,就沒人管了。我被張倩捉住,給她幹活,我要是不幹活,她和她的男人們就打我,後來……”
張蘭蘭沒有再說下去,因為那些回憶太恐怖,她真的不願意回想。
顧鑫注意到張蘭蘭呼吸不穩了,于是笑着說:“看,我們到了,我的辦公室。對了,裏面有一個小可愛,比你大一點,叫付新詞。”
“小可愛?”
顧鑫點點頭,張蘭蘭卻皺起了眉毛,她害怕所有的人。
任河楓在前面什麽都沒說,對于顧鑫所謂的“我的辦公室”,他也懶得說什麽。
其實他們這個救援隊占了整個三層,雖然不大,不過一共也有四個房間,當然他們的所謂辦公室,就是三層的那間客廳。
四個房間裏,最大的一間給了付新詞,因為他還有很多動物跟着,而且那些動物夜裏是一定要和付新詞在一起的,所以雖然擁擠,他也只是占了一個房間而已。
另外三個房間都是空的,任河楓有自己的住處,那就是在這附近某個保存比較完好的公寓。
至于顧鑫,他一直都在飄着,所謂“居無定所”就是最符合他的現狀的一個詞。
這一次,顧鑫參觀完整個三層所有房間之後,嘿嘿一笑,對任河楓說:“大哥,我要這間房子,可以嗎?”
任河楓點點頭,反正他不住這裏,無所謂。
張蘭蘭被送到了付新詞的隔壁,最後還剩下一間空房,顧鑫總覺得這間空房應該也很快會有人來住。
午飯是付新詞做的,非常簡單的面條,裏面放了一點蔥花,沒有肉,也沒什麽油,唯一一樣調味料就是鹽。
張蘭蘭戰戰兢兢從自己的房間出來,結果她就和一只貓對上了。
就在顧鑫和任河楓以為那只貓會攻擊的時候 ,它蹭了蹭張蘭蘭的腳,而後竟然伸出爪子輕輕拍了拍張蘭蘭的腳,又扭身走了。
顧鑫沖着端飯的付新詞就喊,“不公平,你的小可愛為什麽我一來就攻擊我,但是對蘭蘭卻這麽溫柔?”
付新詞端着面條,瞥一眼顧鑫沒說話。
任河楓說:“因為它們覺得你欠揍吧。”
顧鑫無奈地抱一下張蘭蘭,語調委屈:“蘭蘭,他們都欺負我,我只有你了。”
張蘭蘭終于被逗笑了,甚至一下午,她都高高興興的,直到楚來下午過來并且帶了一個消息:“你們到底幹什麽了?!那個村子死人了,一個叫張倩的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任河楓邊開車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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