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回家家睡覺覺
葉慈到方總的辦公室後發現楊經理也在,心頭的不安登時擴大了好幾倍。
她以為自己即将大禍臨頭。
哪想進去後方總卻滿面熱情地招呼着她:“葉慈,來來來,坐。”
葉慈有些疑惑了:“方總找我有什麽事麽?”
“是這樣的,我晚上要請天亞建設的幾位高層吃飯,你和楊經理到時跟我一起去。”
葉慈聞言心頭訝異,天亞建設最近好像有個項目要招标,這家開發商在他們這一行裏的信譽一直挺不錯的,有內部消息說他們鏡湖那個項目的規劃設計準備公開招标,這樣一來同行之間激烈地競争是不可避免的,但大家也都多了個機會,難道方總是為了這個事?
可為什麽要讓她一起去?
她可不認為她的社交能力能在那種場合幫得上方總多大的忙,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而且為什麽還是和楊經理一起去?!
葉慈偷偷打量了一眼坐在自己斜對面的楊經理,心裏眉頭緊皺。
上次也是和他出去陪客戶吃飯,某人借酒裝瘋,想潛規則她,結果被她拿煙灰缸砸了腦袋,後來他雖然跟她道了歉,但心裏已經記恨上了,不然她當初也不會被無故踢出禦景山莊那個項目。
這些日子以來,雖然大家明面上看着還是挺和諧的,但私下裏兩人心裏都不待見對方。
楊經理是被燒了面子,惱羞成怒,葉慈則是噩夢重現,打心底裏厭惡至極。
她沉吟片刻,問道:“是為鏡湖那個項目的事麽?”
大老板要她跟他們出去陪客戶吃飯,那是賞識她,她本該受寵若驚的,心裏卻是一萬個不願意。
“他們老總今兒上午給我打電話了,有意想把那項目給我們做,晚上我想請他們吃個飯表示感謝。”方總說着感慨道,“葉慈啊,這次多虧了你,好好幹,公司是不會虧待每一個像你這樣既忠心又能幹的員工的。”
上午跟薛總聊天時,薛總話裏的意思很明顯,是看在葉慈的面子上才把這項目直接給他們公司的。
他沒想到葉慈一小小策劃師,竟然有這麽大面子,讓兩位大老板對她青睐有加。
想必也是有些手段的。
雖然他也聽到了辦公室裏關于葉慈的流言蜚語,不過他是個商人,利益大于一切。
葉慈能為公司創造效益,她被誰包養又關他什麽事?
方總語氣裏很是欣慰,葉慈卻是聽得一頭霧水。
他這意思是,天亞不招标了,把鏡湖那個項目的規劃設計直接給他們公司做。
可是關她什麽事?她什麽都沒做呀。
正疑惑中,方總又開口了:“楊經理跟我說了你不太喜歡喝酒,放心,晚上不讓你喝,你也好陪薛總聊聊天,我們一幫大老爺們兒,粗枝大葉的,怕給人怠慢了,你們是朋友,到時也不用擔心冷場。”
“我朋友?”葉慈更詫異了,“您說的是薛瑤?”
她認識的所有人裏除了薛瑤外,她真的想不出來還有誰是姓薛的老總。
可是天亞建設的老總不是姓秦嗎?換人了?
方總笑道:“對呀,今兒打電話她特意讓我把你也叫上。”
葉慈聞言,心念電轉,冥思片刻,大概明白了這事兒的前因後果。
她哪有那麽大的面子,薛瑤賣的肯定是侯域的人情,因為昨天侯域幫了她一個大忙。
葉慈沒想到劇情轉得這麽快,她什麽都沒做突然就成了公司的大功臣!
她心裏雖然沒有那麽忐忑了,但總覺得這一切順利得有些不真實。
而且,薛瑤這個人情賣得特忒大了點吧?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會讓她在公司的日子好過許多。
因為方總剛才那番話裏已經表明了他對那些流言蜚語的态度。
大老板如此器重她,其他人若是再處處針對她,不是變相地跟大老板過不去麽?誰會有那麽傻。
方總開口讓她去當陪客,葉慈就算心有不願,也不可能開口拒絕的。
何況薛瑤幫了她這麽大一忙,她自然得去好好謝謝人家。
晚上六點過,他們仨提前來到吃飯的地方,沒多會兒薛瑤便帶着兩個男的準時抵達。
薛瑤還是那麽地意氣風發、精明幹練、美豔動人。
葉慈其實挺羨慕她的,羨慕她的恣意潇灑,羨慕她的張揚大膽,有帆使盡舵。
見面後大家互相寒暄了一會兒,方總笑容可掬道:“薛總,來,這杯我敬你,恭喜薛總城西的項目順利收尾,也多謝薛總的信賴與厚愛,我幹了,你随意。”語畢他便仰頭将杯裏的酒一口悶了。
薛瑤也極爽快,端着杯子也一口幹了,笑盈盈地道:“你們公司在雁江市的房地産策劃這一行裏本就是數一數二的佼佼者,就算是招标,你們的勝算也很大,這樣直接給你們做,還替我省了不少事兒呢。”說着她又側頭輕輕看着葉慈,微笑說,“再者,我和葉慈是朋友,不照顧她照顧誰。”
葉慈聞言有些受寵若驚。
她和薛瑤這才第二次見面(侯域辦公室那次不算),其實她倆真的沒有面上看着的那麽熟。
薛瑤之所以這麽照顧她,最根本的原因無非還是因為侯域。
不過她倒是沒想到薛瑤這麽“貼心”,半句都沒在方總面前提侯域,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看在她的面子上,這無疑會讓葉慈在方總那裏更加受重視。
果然,方總一聽她這話,又借機猛誇了葉慈一通。
之後他們又聊到鏡湖那個項目,衆人各抒己見,興致勃勃,葉慈偶爾也會适時地插上幾句,餐桌上的氣氛相當融洽,推杯換盞間,她說不喝酒,最後卻還是沒抵過薛瑤的“盛情”,喝了兩杯。
她酒色上臉,喝完沒多會兒臉上就染了紅暈,思維也變遲鈍了許多,之後便極少搭話了。
中途她去了趟洗手間,想洗把臉降降溫度,剛一進去就接到了侯域的電話:“你們還沒吃完?”
她來之前就跟侯域說了她在哪裏跟什麽人吃飯,侯域說要來接她,她沒同意,倒不是怕方總發現她和侯域的關系,只是不想讓他們有機會灌侯域的酒——薛瑤的市場總監喝酒極其厲害,加上他們這邊的楊經理又是個超級會勸酒的人,侯域如果故意等他們吃完了再來,會顯得不厚道,但是如果提前來,必然會被灌酒,他今晚本來就有應酬,肯定也喝了酒,再過來喝一輪,非喝醉不可。
她實在是怕了喝醉後的某人了,各種添亂不說,還超級愛耍流氓!
她說:“應該還有一會兒就能走了,你那邊吃完了麽?”
“剛從東皇出來,準備打道回府,等下真不讓我去接你麽?”某人佯裝委屈,“你不想讓他們看見我,我把車停遠點就是了。”
葉慈無語凝噎:“你明明知道我只是怕他們到時灌你的酒才不讓你過來的,還故意這樣說,那你現在就過來吧,等下喝醉了,今晚不準再折騰我。”
侯域直呼冤枉:“昨晚我就抱着親了幾口而已,什麽時候折騰你了?”
葉慈臉上一燒:“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你個臭流氓!”
侯域在那邊悶聲笑了,問:“那你等下到底要不要臭流氓去接你,嗯?”
葉慈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既然你這麽想來接我,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吧。”
侯域撲哧一笑:“好吧,等下吃完給我發個短信,我等你。”
挂完電話她用手接了點冷水拍在滾燙的臉上,被冰得一激靈,随即便舒服多了,反反複複弄了幾次,臉上的溫度暫時退下去了,正準備出去,迎頭卻碰上了薛瑤。
薛瑤看見她,松了口氣:“大家還以為你暈倒在洗手間了呢,叫我來看看。”
葉慈笑道:“我酒量是不太好,不過還沒差到一杯倒的地步,放心,沒事。”
“可是你臉好紅,是不是酒精過敏了呀?”
薛瑤語氣有些自責:“早知道不該讓你喝酒的,給侯域知道了肯定得罵我。”
“別擔心,沒那麽嚴重啦。”葉慈誠懇道,“今晚真的非常謝謝你。”
薛瑤知道她在謝什麽,爽朗道:“不用客氣,說實話,其實我主要還是在賣侯域的人情,他昨天幫了我一個大忙,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他,你是他的心頭肉,照顧一下你的工作,也算是投其所好了,肯定比其他感謝方式還有用。我這也是帶着私心來的,所以你不用跟我客氣。”
她一席話說得坦坦蕩蕩,但其實鏡湖那個項目是她和侯域的交易籌碼。
她不是想感謝侯域,只是不想得罪侯域而已。
而且她的私心也遠不是她面上說的那麽簡單——有句話叫爬得越高摔得越狠,付出得越多,失去的時候便越心痛,侯域既然這麽喜歡她這小情人,總想把她捧高一點,成吧,她就成全他。
晚上十點,衆人酒足飯飽,離席時只有葉慈和薛瑤還算清醒,其他人基本都是處于一種走路直打晃的混沌狀态中,方總說要送葉慈回家,被葉慈婉拒了,他困意正濃,也沒多堅持。
他們走後,薛瑤問葉慈:“你要怎麽回去?”
他們一行人加上司機剛好四個,沒多餘的座位,葉慈肯定也不會願意跟兩個男人擠的。
葉慈撒謊說:“我搭出租。”
薛瑤其實猜到了她肯定是在等侯域,沒拆穿她:“那我們就先走了哦。”
“嗯,再見。”
她們走後沒多會兒,侯域就到了。
葉慈坐上車,侯域眸光溫柔地看着她,問:“困麽?”
葉慈搖搖頭,輕松道:“已經困過了。”
侯域語氣柔軟:“都是我不好,我以後會注意的。”
葉慈煞有介事道:“嗯,注意再喝醉的時候,不要再亂扔我的東西了。”
也不要再穿着內褲洗澡了。
想到某人昨晚挂着空擋挨着她睡了一晚上,葉慈臉上又有些發燒。
侯域笑道:“你這是在暗示我,以後喝醉了就去找你麽?”
葉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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