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相見不識

陽均澤拉着閻輕蘭,走到殷家門前,陽均澤走到朱紅的大門前,敲了敲門,立刻就有門房來開門,門房一看到是陽均澤,連忙恭敬地行禮道:“陽少主,是您啊,快快請進。”

陽均澤點了點頭,拉着閻輕蘭走進去,淡淡地問道:“你家少主在麽?”

門房連忙道:“在在,我們少主在他自己的院子裏麽,陽少主是來找我們少主的?請随我來。”

殷府很大,門房帶着他們,穿過重重回廊,走了一刻鐘左右,才走到殷逸寒所住的院子。

殷逸寒的院子,是用他的名字取的名,叫逸寒院,當他們來到逸寒院的時候,還沒踏進院門,就聽到悠揚的歌聲從院子裏傳出,顯然,此時,有人正在彈琴。

歌聲跌岩起伏,如泣如訴,透着絲絲無奈,絲絲哀傷,絲絲念想,有種催人淚下的魔力,閻輕蘭愣愣地聽着那歌聲,差點邁不動腳步。

門房把他們帶到院門口,就恭敬地道:“陽少主,我們少主就在院子裏,您請吧,小的先告退了。”

陽均澤點點頭,拉着閻輕蘭,踏進了院子,閻輕蘭遠遠望去,就見一個穿着白衣的男子,坐在一張石凳上,他把琴放在膝上,認真的撫弄着,男子有着一雙大眼睛,眼睛又黑又亮,很有神,閻輕蘭總覺得在,這樣一雙眸子,她一眼看去,有種很熟悉的感覺;他長得很俊美,比顏康還要俊美,如果是說,陽均澤是她見過最俊美的男子,那麽,眼前這個男子,是僅次于陽均澤的男子,他的俊美,幾乎都能與陽均澤媲美了。

仿佛沒有發現有人來般,殷逸寒頭也沒擡,還在細細地彈奏着,他修長的手指,一起一落搭在琴铉上,那琴弦,就被灌輸了力量,發出了各種高低不同的曲調,那調子,還是如先前一般,如泣如訴。

陽均澤也不打斷他,拉着閻輕蘭,就在他旁邊坐下來,閻輕蘭靜靜地聽着,不懂為何,聽着聽着,突然很想哭,不過,礙于面前這個人是陌生人,她生生把眼淚忍住了。

她想不明白,自己這十幾年來,幾乎都沒有哭過,怎麽碰上陽均澤以後,就變得愛哭了呢?她甩了甩頭,把那股想哭的沖動甩去。

琴聲緩緩消失,一曲已畢,殷逸寒才擡起頭來,看着陽均澤道:“均澤,你來了?”

陽均澤點點頭,淡淡地道:“嗯,又在想你妹妹了?”

殷逸寒苦笑了一下,道:“是啊,十四年了,竟然連一絲蛛絲馬跡都找不到,均澤,你說,到底是誰這麽狠心,要把這麽小一個孩子擄走?”

陽均澤無言以對,殷家當年丢失女兒的事情,他也聽說了,基于他跟殷逸寒的友誼,這些年,他也有讓人幫忙留意,可是,就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殷逸寒甩了甩頭,試圖把心中的苦澀甩去,然後看着陽均澤道:“均澤,好久不見你來找我了,今日突然到訪,可是有什麽事?”他沒有去在意跟陽均澤一起走進來的閻輕蘭,他還以為那是陽均澤的丫鬟,所以,他并沒有看閻輕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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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均澤點點頭,摟着閻輕蘭的肩,看着殷逸寒道:“逸寒,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未婚妻,閻輕蘭。”然後看着閻輕蘭道。“蘭兒,這是殷家少主,殷逸寒。”

還沒等閻輕蘭說話,殷逸寒就吃驚地叫了起來:“均澤,這是真的麽?你這麽快就有未婚妻了?”說着,就打量起閻輕蘭來,當他看到閻輕蘭的眼睛時,目光閃了一下,這雙眼睛,怎麽跟自己娘親的眼睛那麽像?仿佛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個姑娘的眼睛,不僅像極了自己娘親的眼睛,而且,看起來更有神,更黑亮,自己的娘親,這些年因為郁郁寡歡,眼神都暗淡了。

“璃兒。”這兩個字,差點從殷逸寒嘴裏脫口而出,不過,當他再往下看她的長相時,他的眼裏,又閃過淡淡的失望,只是眼睛像而已,其他地方,跟她娘的長相,一點邊都沾不上。

殷逸寒甩了甩頭,試圖甩去心中的異樣,随即,笑着對閻輕蘭道:“均澤,閻姑娘,恭喜你們。”他有些想不明白,陽均澤怎麽會看上一個長相這麽平凡的女子,不過,他不是以貌取人的人,而且,當他第一眼看到閻輕蘭,就覺得這個女子跟別的女子不一樣,她的眼神很清澈,眸子很明亮,是那種讓人一看,就讨厭不起來的類型,聽說她是陽均澤的未婚妻,他忍不住對她露出友善的一笑。

閻輕蘭落落大方地道:“逸寒大哥,我可以這麽叫你麽?既然你是陽均澤的朋友,你就叫我輕蘭如何?叫閻姑娘,太見外了。”不知為何,看着殷逸寒,讓她有種親切感,讓她忍不住想要跟他親近。

殷逸寒爽朗地笑道:“好,輕蘭,你就叫我逸寒大哥,以後,我就把你當成我的妹妹了。”

閻輕蘭覺得他笑起來特別親切,心中忍不住歡喜,對殷逸寒的好感,又增了幾分。

陽均澤看到這兩人的互動,眼裏帶着笑意,他就知道,殷逸寒不是那種以貌取人的人,不會因為閻輕蘭長相平凡而輕看了她。

他看着殷逸寒,輕聲道:“逸寒,我這次來找你,是有事情讓你幫忙的。”

“你說吧。”

“輕蘭不是天福人,她家離這裏很遠,我知道你有個院子離這裏不遠,我想讓輕蘭在你那個院子住一段時間,如果別人問起,你就說輕蘭是你的義妹,你看如何?”

殷逸寒爽快地應道:“沒問題。”然後,看着閻輕蘭道,“輕蘭,你想在那裏住多久就住多久,不用跟我客氣。”

閻輕蘭連忙應道:“謝謝逸寒大哥。”閻輕蘭終于明白陽均澤帶她來找殷逸寒的目的,原來,是要給她換地方住。想着陽均澤想得就是周到,如果住在他的地方,被別人知道了,肯定說三道四,而以殷逸寒義妹的身份,住在殷逸寒的院子,就不會有人敢說什麽了。

“客氣啥,你是我妹子嘛。”殷逸寒拍了拍她的頭,笑道。

陽均澤看了一眼殷逸寒拍着閻輕蘭的手,心裏酸酸的,差點沒把殷逸寒的手揮開去,殷逸寒自然注意到了陽均澤那酸溜溜的樣子,忍不住在心裏覺得好笑,看來,自己這個好友,是真的被這長相平凡的小姑娘給吃定了,他只是拍了拍她的頭,他也吃醋。

閻輕蘭聽了殷逸寒的話,覺得很感動。她不由得想起自己那個所謂的哥哥閻靖銘,十幾年來,他從來沒有靠近自己半步,連見到她,都嫌她長得醜,污了他的眼睛,心想,如果殷逸寒是自己的親哥哥,那該多好啊。

陽均澤看看天色,道:“逸寒,天色不早了,你看,我們是不是現在過去?”

殷逸寒道:“均澤,你好久沒來了,眼看晚膳時間也到了,我們一起吃個飯,好好喝上兩杯,你看如何?吃完了飯,我再帶你們過去。”

陽均澤看着閻輕蘭,柔聲道:“蘭兒,你看,要不要留在這裏用膳。”

閻輕蘭點點頭:“好啊。”不懂為什麽,她就是很想跟殷逸寒親近,有點舍不得離開。

“就知道輕蘭是個爽快的人。”殷逸寒笑道,随後,又連忙吩咐人擺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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