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這可真是正對上了那句話。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啊。

更早些的時候,整個長平侯府裏又有誰會想到,翻了身榮耀至極,得到了宮中喜愛的竟然是二房父母雙亡的唐菀呢?

曾經在侯府之中萬般得意,千嬌百寵的唐萱,竟然不入宮中貴人的眼。

唐三太太又不是個瞎子。

太康大長公主對唐菀喜愛溢于言表,可是對唐萱竟然連面都不想見。

雖然說太康驸馬一向在朝中沒什麽實權,不過是先帝還有如今的陛下看在太康大長公主給他一個虛銜尊榮養着罷了,可是好歹太康大長公主在皇家的地位極為尊貴,她的态度也會令皇家的态度改變。

更何況唐萱自從和二皇子訂了親,這可真是……都多久了,連唐菀都進宮去了,可是宮裏竟然對唐萱連個召見的動靜都沒有。

一想到這些,唐三太太回頭看着長平侯夫人那張隐隐露出後悔的臉,美眸一轉,已經到了唐菀的跟前笑着說道,“二丫頭,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不如咱們好好地再樂呵一下,一塊兒吃個家宴如何?”

她笑容格外親切。

太夫人正叫一個戰戰兢兢臉色發白的丫鬟給扶着出來,見老三媳婦這趨炎附勢的,現在就讨好起了唐菀,頓時氣得一個仰脖兒。

“你給我住口!瞧見高枝兒你就飛過去了,也不瞧瞧你配不配!丢人現眼的東西!”

她指着唐三太太罵人,可是唐菀知道她是在指桑罵槐。

從前唐菀可能還會因為老太太對自己這樣厭惡感到難過。

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半點都不難過了。

太夫人和長平侯夫人對她越發刻薄,不正是因為她有了庇護,被她們嫉妒了麽?

“不了。”她也知道唐三太太這一向眼裏沒有自己的突然對自示好必然也沒安什麽好心,便搖頭說道,“我累了。”她眉眼楚楚動人,唐三太太看着唐菀這美貌動人的模樣,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兩個女兒,不由心裏暗罵了一聲長平侯夫人不是個東西。

她自然也知道當初唐菀是為了給唐萱頂缸才被丢進了清平郡王妃遴選名冊之中,當初還在暗中得意長平侯夫人不敢把她的那兩個女兒給送到宮裏去,也算是知道自己的厲害。可是今日清平郡王死而複生,唐三太太心裏不由格外遺憾。

如果當初……是她的女兒被送到宮裏去就好了。

若是那般,那做清平王妃的不就是她的女兒?

不過雖然清平王妃是拿不到手中,她卻還有更大的一個目光,此刻看唐菀果然面容帶着幾分疲憊,她急忙越過了氣得發抖的太夫人對唐菀笑着說道,“那你好好兒歇着去。至于這些聘禮……我幫你清點收着。你放心,絕不叫人貪墨了你的。”

她轉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同樣也開始發抖的長平侯夫人。

因唐三太太一向是個破落戶,太夫人氣得翻白眼,竟然不能拿她怎麽辦。唐菀想了想,便點了點頭直接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走進了院子,素月和素禾就急急忙忙地迎上來,素月便問道,“姑娘,剛剛我瞧見你和之前那位将軍大人過來……莫非他就是……”她知道清平郡王上門就匆匆來通知自家姑娘,因此剛剛沒見過清平郡王。

不過唐菀剛剛陪着的人,叫素月心裏有些了悟。

“是清平郡王。”唐菀慢吞吞府說道。

素月一愣,繼而嘴角抽搐,露出大事不妙的表情。

“那,那郡王豈不是全都知道了?”當日二皇子找到山裏來,說了那麽多的話,自家姑娘也說了許多亂七八糟的話,豈不是全被清平郡王聽見了?這世間只怕再也沒有哪位夫君,連妻子的前任未婚夫都知道得這麽清楚了。

看見唐菀無奈地點了點頭,素月便露出大難臨頭的模樣,圍着唐菀轉圈,小聲說道,“郡王當初,當初還覺得姑娘輕浮。這可怎麽辦?”雖然清平郡王死而複生是極好的,可是如果清平郡王不喜她們姑娘,那就壞了呀。

一個不被夫君喜愛的王妃,日後怎麽在王府立足?

特別是唐菀的娘家長平侯府不拖後腿就不錯了,是絕對靠不住的。

“阿奕他……人很好的。”唐菀抿了抿嘴角,想到鳳弈對自己說的那些話,便忍不住紅了臉頰低聲說道,“他說以後都護着我。”

“真的麽?”素月與素禾年紀都不大,聽了這話不由都相信了,眼睛亮晶晶地問道。

“是呀。所以我想……我要努力喜歡上他,好好地做郡王妃,做他的妻子。”雖然她如今并沒有喜歡上清平郡王,可是他對他那麽好,她也要努力地做一個很好的妻子,然後為他好好地祈福,然後和他好好地一同生活。

一想到這些,唐菀便微笑起來……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和鳳弈能夠一同擁有一個溫暖的家,就像是從前她所期待的那樣,不是冷冰冰的長平侯府,也不是充滿了刻薄還有紛争冷眼的地方,而是溫暖的,互相愛惜地生活的家。

如果鳳弈對她好,她也願意對鳳弈好。

“姑姑,為什麽之前你還瞞着我。”當鳳弈出現在唐家下聘的時候,唐菀就什麽都明白了。

怪不得宮中的态度是那樣,也怪不得嫁衣也變成了與唐菀記憶中不同的樣子。

唐菀并不生氣青霧的隐瞞,不過在青霧的懷裏撒撒嬌,她還是很願意的。此刻見青霧捧着那件大紅的嫁衣過來,唐菀便紅着臉蹭在青霧的肩膀上小聲說道,“突然他就來了,吓了我一跳。”

她臉色嬌豔緋紅,一只鳳釵金光流彩,華美無雙。青霧看着這人比花嬌的美貌姑娘,便笑着說道,“郡王叫咱們瞞着,誰敢先告訴姑娘呢?只是姑娘竟然猜不着……我以為當清平王府的東西一樣一樣送來的時候,姑娘就猜到了。除了郡王,誰敢做王府的主。”

“我當初也有一點猜測。”只是上一世的記憶根深蒂固,叫她此刻都有些恍惚。

這麽說,清平郡王這一世活下來了。

唐菀心裏覺得歡喜無比。

不是為了自己有了活生生的夫君。

而是因為鳳弈活着。

每一次想到這,唐菀就忍不住感激神佛。

她忍不住彎起眼睛,雪白的手輕輕地撫摸過眼前的大紅的嫁衣,低聲說道,“這真好看。”她的目光潋滟,青霧也笑着忍不住摸了摸她的手柔聲說道,“姑娘也很好看。姑娘與郡王的婚事是郡王自己去太後娘娘跟前要求的。”

她說到這裏,目光不由帶着幾分傷感地對唐菀說道,“姑娘不要埋怨郡王這麽晚才來見你。你不是不知道,郡王剛剛進了宮就已經傷重失血暈厥過去,可是暈過去前的第一件事,卻是求太後娘娘叫太醫去山裏給姑娘你看病。”

唐菀羸弱,生病耽誤不得。

可是比起清平郡王的千金之體,又算得了什麽?

然而清平郡王卻沒顧上自己,只先想到了唐菀。

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當清平郡王先想到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唐菀,無論是太後還是青霧,就都知道了唐菀在他心裏的分量。

緣分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不過匆匆一面,或者驚鴻一瞥,可是卻會叫人放在心底珍重。

青霧一邊說,唐菀一邊捂住了嘴。

“他傷得很重麽?”

“致命傷在脖子上,真是只差毫厘就能要了郡王的命。”青霧見唐菀捂着嘴眼淚都要流下來了,便請她回去坐下,心有餘悸地說道,“脖子上那一刀差一點就砍斷了他的脖子,若不是他鬼使神差地避開,只怕如今……”

她頓了頓才在唐菀難受的目光裏繼續說道,“至于身上其他的傷,是郡王逃脫刺殺沖出重圍的時候遭受的。不過那些都不是要緊的傷勢,不會致命,也不會傷身,看起來吓人罷了。不過郡王這一次元氣大傷,太醫說只怕郡王五年之內都不能再領兵出征。”

“你說刺殺?”唐菀突然瞪圓了眼睛。

若說鳳弈是征戰的時候受傷,不應該用刺殺二字。

帶了刺殺二字,唐菀總是覺得憑空多了幾分陰詭的味道。

“姑娘以為郡王會在沙場上受傷麽?郡王最為骁勇,那些邊陲的敵人哪裏是郡王的對手。只是防不勝防的危險與陰謀永遠來自于自己的身後。”青霧臉色冰冷地對唐菀說道,“這也是為何郡王一路無聲無息地趕回京都,甚至任由他戰死,屍骨無存的消息滿天飛也不出來辯解。”

想要鳳弈死的是來自朝中內部,甚至都在京都之中。

鳳弈想要活着回來,并且禀告剛剛登基的新君誰是隐藏在朝中的那些心懷不軌之徒,自然就要無聲地回返京都。當青霧說到這些的時候,眼底不由露出幾分痛恨來說道,“郡王在姑娘養病的山中出現就是走的山路,之後他遇見了二皇子……”

在唐菀緊張的目光裏,青霧笑了笑對唐菀說道,“郡王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如果自己突然出現在宮門處,那些心懷叵測的惡徒知道他還活着,只怕會突然對宮中動手鬧得魚死網破。因此,他綁了二皇子,鑽進了二皇子的車中,坐了二皇子的車直接進了宮。世人也只以為那一日進宮的是二皇子罷了。”

不過二皇子那一日被挾持進宮就匆匆回了皇子府躲羞,并不知道鳳弈的身份。

這其中的驚險唐菀就不知該怎麽說了。

“我都不知道。”唐菀小聲說道。

她不知道原來鳳弈的雲淡風輕後面,還有這麽多的可怕的事。

“那現在他活着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會不會打草驚蛇?”

“姑娘只在深宅大院裏,怕是不知道。這幾日南安侯領兵将那幾家給圍了,一個都沒跑得了。證據确鑿不說,而且虎符都搜走了,這些人也翻不了身。”

“是什麽人啊。”唐菀好奇地問道。

她松了一口氣。

南安侯行事一向穩妥,做事不會有漏洞的。

“是先帝貴妃餘孽。”青霧緩緩地說道。

這涉及到了先帝朝那位曾經呼風喚雨,幾乎逼死了太後與皇帝的貴妃,唐菀便不說話了。

“真是可恨。”唐菀一邊為鳳弈驚心動魄的經歷松了一口氣,一邊突然想到了上一世……如果上一世鳳弈也是受了來自于背後的背叛,因此才死在了邊陲,那唐菀覺得想一想心裏就如同刀割的一樣難受。

她又問了青霧都是哪些人家參與了這形同謀逆的刺殺大罪,得到了幾個勳貴還有朝臣的名字,不由恍然想到,上一世在她嫁入清平王府後的數年後,已經在朝中站穩了腳跟的皇帝的确曾經以黨附先帝貴妃,謀朝纂位的罪名将幾個勳貴與朝臣誅了九族。

那真是一場京都的流血的光景,無數的人人頭落地,聽說菜市口的血水流了幾天都流不完。那時候唐菀不明白一向性情溫和,并不是強硬的性子的皇帝為什麽會做出這樣斬盡殺絕的處置,可是現在唐菀想想,又覺得有些明白了。

是為了鳳弈。

陛下是為了給英年早逝的鳳弈報仇雪恨。

“他還活着,這真的太好了。”唐菀不知第多少次地這樣說。

“是啊。打從郡王出事,太後娘娘就日日以淚洗面,聽不得旁人說郡王的死。那時候偏偏那些勳貴還因為郡王死了,就火急火燎地想反悔婚事……娘娘就受不了了。”不過這或許正是緣分的開始,不然怎麽會叫鳳弈與唐菀有這樣的緣分呢?

見唐菀的小臉兒慘白,還在為鳳弈感到後怕,青霧便拍了拍唐菀的手背對她溫和地說道,“姑娘別怕。其實郡王這一次受傷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不僅是他能成親了。”一向性子古怪的鳳弈竟然答應成親,還是自己主動提出成親的要求與人選,太後現在還在宮裏拜佛呢。見唐菀不好意思地垂了頭,青霧便繼續笑着說道,“而且郡王起碼五年之內都不必出征令娘娘擔驚受怕,也能好好地陪着姑娘你了。”

鳳弈的傷并沒有要了他的命。

不過失血過多,而且挺着重傷趕回京城,這一路上沒敢耽擱,也不敢尋好的大夫,這都是虧空。

太醫說鳳弈元氣大傷得靜養并不是在吓唬人。

唐菀輕輕地點了點頭,又問青霧,“那怎麽為郡王調養呢?”

“仿佛太醫留了許多要注意的事,比如如何養生,如何進補,又是如何恢複……”

“那能不能教教我。”見青霧微微一愣,唐菀緊張地揉了揉帕子,認真地說道,“我想學着照顧他。”她想要好好地學怎樣照顧他,叫他更健康,能夠……能夠長命百歲,平平安安。

這樣認真的眼神令青霧的目光柔和許多,她迎着唐菀那清澈的眼睛,便對她說道,“姑娘今日下聘之後就是皇家婦了。太後娘娘只怕很快還會召見姑娘。到時候姑娘就去問娘娘要一份太醫留下來的處方,娘娘會高興的。”

唐菀一下子明白了青霧的意思。

她覺得青霧對自己真的很用心,也很關心她。

“姑姑,你真好。”她低聲說道。

如果說素月與素禾與她共患難,就像是她的姐妹,那青霧對她來說,就像是溫柔又處處關照她的大姐姐一樣。

唐菀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

“這是我應該做的。”青霧見唐菀并不是一個什麽都不明白的姑娘,想到她在唐家的艱難,還有之前清平郡王來下聘,唐家下人對她們這個院子前倨後恭的嘴臉,便在心裏暗嘆了一聲對唐菀說道,“只怕如今姑娘在唐家人的眼中,也要成為有利可圖的那個了。”

她正覺得唐家人不會再對唐菀這樣無視,唐菀會被叨擾得煩惱,卻沒想到到了快晚上的時候,唐三太太才剛剛笑容滿面地帶着兩個生得閉月羞花的美貌姑娘趕到唐菀的院子,後腳,長平侯府裏就來了兩個嬷嬷。

這兩位嬷嬷面容嚴肅,雖看起來并不高大,不過往唐菀的屋子門口一站,卻無端叫人噤若寒蟬,不敢吭聲。

就連青霧看到那兩位嬷嬷都忍不住愣住了片刻,之後上前招呼。

“李嬷嬷,王嬷嬷,你們這是……宮裏……”

“郡王的意思,叫我們這段時間為二姑娘看門。”臉色更刻板一些,臉上連點笑模樣都沒有的王嬷嬷對青霧還算客氣,卻用一雙蒼老卻目光如電的眼睛掃過了坐立不安,不知怎麽就額頭冒汗,臉上笑容都要撐不下去的唐三太太與身邊那兩個嬌滴滴的姑娘冷冷地說道,“郡王說了,二姑娘如今身子弱,正在養病。別叫一些不知身份的阿貓阿狗來叨擾二姑娘靜養。不然,叫二姑娘休息不好,累壞了未來王妃的身子骨兒,抄家滅族也不夠賠的。”

唐菀覺得,這話像是鳳弈能說得出來的話。

她裝作沒聽見,自然也不去看唐三太太那張微微扭曲的臉。

當初她生不如死的時候,唐三太太并未救她于水火。

如今唐三太太想要拉攏她,她也不會忘記從前的冷淡,與唐三太太仿佛一切傷害都沒有發生。

更何況唐菀知道唐三太太想求自己什麽。

因為上一世的時候,唐三太太同樣也求過她。

一想到這裏,唐菀不由把目光落在了唐三太太身邊那兩個生得如花似玉的美貌少女的身上。

那是她的兩個堂妹,是唐三太太嫡出,真真正正的美人坯子,生得如嬌花照水一般,若說唐菀與唐萱就已經是極出色的美人,那唐三太太生的這兩個女兒,唐家的四姑娘唐芊與五姑娘唐芝就是美人中的美人兒,是極為難得的美貌秀色。

因為唐芊與唐芝生得美貌過人,小小年紀就在京都難有敵手,因此唐三太太一直對兩個女孩兒有着很高的期盼,一直希望她們給為自己帶來榮耀。

她希望唐芊與唐芝能像先帝朝的貴妃那樣,得到無上的榮寵,能夠在這天下呼風喚雨。

……只要別像先帝朝的貴妃一樣那麽倒黴,出師未捷身先死就好了。

不過唐菀知道唐三太太的雄心壯志,卻沒有想過要成全她。

唐三太太自己願意折騰就折騰去,反正唐芊與唐芝也一向眼高于頂,妄圖與唐萱這長房嫡女相争的,說起來也不算是唐三太太自己剃頭挑子一頭熱。

不過唐菀就敬謝不敏了。

“二丫頭,既然你要養病,那就好好兒歇着吧。過幾日我再來看你。”唐三太太見自己的小女兒,生得最為美貌,堪稱絕色的唐芝正咬着嘴角看着唐菀手腕兒上一只十分精致的羊脂玉镯子,咳嗽了一聲,瞪了唐芝一眼,這才叫目光高傲,微微擡着下颚的唐芊扶着起身對唐菀笑着說道,“你好好養着,如果在家中無聊,就叫你妹妹們來陪你說說話兒。”

她一邊說,一邊把一份清平王府今日下聘的禮單給唐菀放在桌上。

唐菀起身謝了她今日的幫忙,卻沒有答應叫唐芊與唐芝來陪伴自己。

她還得防着沒下限的兩個堂妹些呢。

虧了上輩子她是個寡婦。

上一世的時候,唐芊還在唐萱嫁給鳳樟之後,給鳳樟眉目傳情,想要給鳳樟做了側妃來的呢。

這樣一個沒下限的姑娘,唐菀可不敢叫她跟自己親近起來,免得日後……

免得日後唐芊被鳳弈一巴掌把臉給打飛了。

雖然與鳳弈不過是三面之緣,不過唐菀莫名地覺得如鳳弈那般眼裏不揉沙子的性子,是絕對不能輕饒了唐芊那種做法的。

她雖然呵和和氣氣地道了謝,卻似乎又多了幾分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樣子,唐三太太還想說什麽,然而宮裏派出的兩個嬷嬷虎視眈眈地看着她。

仿佛她跟唐菀多說一句話就是有意謀害郡王妃似的。

唐三太太最怕這樣渾身嚴肅又絕不會通融的厲害角色,對唐菀勉強笑了笑,帶着兩個都有些不高興的女兒出了唐菀這破破爛爛的小院子,不由回頭看了院子一眼。

院子門已經被王嬷嬷面無表情,碰地一聲給關上了。

幾乎拍到唐三太太的臉上!

唐三太太萬萬沒想到宮裏兩個嬷嬷就敢拿雞毛當令箭對自己這長平侯府三太太不敬,想發火兒,卻到底沒敢,最後只能盯着關得緊緊的院子門嘆了一口氣。

“二丫頭這有了靠山,頓時就不一樣了。”

有了男人的維護,果然脾氣就大了,就與從前那夾着尾巴做人不同了。

如今有了清平郡王的撐腰,唐菀竟然也抖了起來。

不過想到清平郡王竟然對唐菀這樣上心,生怕她受委屈似的,還派了兩個鐵面無私的嬷嬷出來守着她,唐三太太又忍不住感慨地看了看自己兩個貌美如花的女兒。

唐菀那般姿色尚且能令清平郡王傾心。

她的這如花似玉的兩個女兒,日後也不知能配怎樣的勳貴皇族。

還是得多多讨好唐菀這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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