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一節是班主任的課

對于龍族問題不大,只要水分充足就行了。

一路上阿絮悶悶不樂,她不明白蒲昨晚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身體在漸漸壞掉,卻又說不會影響性命和內息,既然如此,為何昨晚那番話說的如同生離死別一般?

這會他們包的車停在道旁,蒲去前邊山頭探路,司機大叔坐在路邊抽煙,阿絮則拄着登山杖在草甸上晃悠。

兩只角上綁着紅繩子的牦牛從她面前慢悠悠晃了過去。

司機開門坐進駕駛艙,蒲從山頭走下來,拉開副駕駛,招呼阿絮回去:“龍兒,上車了。”

阿絮拿着登山杖跑過去,坐上車,一路上都在想蒲說的話。

車又走了兩個小時,蒲突然對司機說:“等會下坡以後,不要沿着路走,朝西北方拐過去。”

司機奇怪道:“那邊都是無人區,沒有路,你們去那做什麽?”

蒲說:“我再給你加一倍的錢,等到了汽車不能走的路段我們就下車,你回去就行。”

司機頓了頓,點一下頭,“行。不過送到哪我說了算,我要保證來回的油,不然我回去就麻煩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你送到哪裏算哪裏,剩下的我們自己走。”蒲應道。

司機看了蒲一眼,邊轉動方向盤邊說:“不是我說,你們兩個姑娘到這鳥不拉屎的地兒做什麽,要看高原風景,藏區開發的景點多了去了,幹嘛專挑沒人的地方?太不安全了。”

蒲說:“這個不用你操心了,你開車,我給錢,其他不用管。”

司機連聲應道:“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們自己小心吧。”

阿絮小聲問蒲:“秋寧,楊家的前綴不是鳳凰嗎?為什麽不在湘西,跑到大峽谷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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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說:“鳳凰楊家的‘鳳凰’不是地名,據說指的是楊家的圖騰。”

阿絮诶一聲,“不是蝴蝶嗎?”

蒲說:“蝴蝶是蝶王族的圖騰。”

阿絮好奇道:“蝶王族能驅使鬼美人,圖騰是蝴蝶,那楊家是養鳳凰的?”

司機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麽,但聽到鳳凰卻笑了,“世上哪裏來的鳳凰?估計養的山□□。”

阿絮掀掀眼皮,誰是世上沒有鳳凰了?你旁邊還坐了只老龍精呢。

蒲搖搖頭,回道:“不是。楊家善于用毒,多用蟲和草藥,和鳳凰沒有半點關系。”

阿絮問:“那楊家侍奉的是哪位神獸?”

蒲說:“楊家的确供了什麽東西,但是不是神獸。楊家沒向外人透露過,除了楊家本家人,沒有人知道。”

阿絮說:“哦,還神秘兮兮的。管他供的什麽,我們只是去找個人。”

“嗯。”蒲淡淡應了一聲。想着之前在昆侖的冷遇,蒲心裏卻放不下心。昆侖虞家高傲冷酷,仗着強盛的實力和昆侖開明獸撐腰,對蒲表面恭敬實則冷漠無情。楊家人古靈精怪,詭計多端,為人更是八面玲珑,兩面三刀,讓人摸不清他們到底是真心實意還是虛情假意。

蒲實在不知道楊家會不會和和氣氣地接待她們,給她們引薦那位帶着古籍的老人。運氣若是好,多碰些釘子最後能找到老人問清真相,要是運氣不好,免不了要打上幾架,她倒無所謂,就是擔心阿絮。

本來最好的選擇就是把阿絮留下,蒲孤身一人到大峽谷去找老人,可是如果那樣做,阿絮一定會追去找她,到時候情況更糟糕。

蒲無奈地笑了笑,從第一次見到阿絮起,蒲就保證過一定會一直和她在一起,保護她周全,可是事實總是不如意。她總是讓她受到傷害,總是讓她難過,讓她猜忌。

大概,這就是命吧。

不論從前,還是現在,她蒲牢做出的承諾,從來沒有兌現過。

汽車在路上搖晃前行,蒲靠在車座,感到體內靈力流失的速度一點點加快,用憑依術操控肉傀儡的靈活度越來越力不從心。

一定要盡可能地從楊家出來,堅持到把龍兒平安送到蒲家去,在那之後,再想辦法盡快找到新的傀儡肉身。

蒲有些疲憊,靠在車上閉上眼睛,腦海裏又開始浮現起浩瀚虛無的深海幽境。萬丈紅绫在深藍海水裏舞動翻滾,熒光點點蔓延至漆黑海底,一只蒼白微涼的手從背後捂住她的眼睛,周圍響起輕忽飄渺的回音,環繞不盡......

君去飛天闕,我笑堕深淵。

蒲皺起眉頭,擡手按摩太陽穴,二中開始嗡嗡耳鳴,腦海裏的畫面瞬間變換,浮現出什剎冷峻的面具和雲少稔戲谑的笑臉,他們一個聲音冰冷,一個表情滑稽,都向她慢慢逼近,口裏不斷重複“輪回再難清”。

蒲的頭開始隐隐作痛,像是有什麽要從腦子裏鑽出來似的。

“秋寧。”阿絮被蒲慘敗的臉和痛苦的表情吓到了,叫司機停車,跑去前面看她。

阿絮把蒲抱進懷裏,手貼在她額頭上,擔憂地問:“秋寧你怎麽了?你別吓我啊!”

蒲毫無血色的下唇不停顫抖,反手抱緊阿絮,緊緊靠在她懷裏,嘴裏喃喃,說的什麽卻聽不清楚。

阿絮都要急哭了,她低下頭湊近蒲嘴邊去聽,隐約聽到一些支離破碎的話。

蒲虛弱地倒在阿絮懷裏,不停小聲重複着:“我不走,你休想讓我離開你。該死的是我,該死的是我......”

阿絮抱緊蒲,一下一下撫摸她的後背,前額靠在她的額頭,細細呢喃:“好,你不走,我絕不會讓你離開的。你要死,我就陪你一起死,不管是死是活,我們都在一起。我絕不會放開你的,秋寧。”

蒲忽然停止了顫抖,緩緩睜開眼睛,雙眼迷離地看着阿絮。

“秋寧?秋寧你好點了嗎?”阿絮急忙問,眼中一片濕潤。十多年來,阿絮第一次看到蒲這個樣子。印象裏的蒲是冷清的,淡漠的,別扭的,即使大衆臉充胖子也要保證面子第一的。這樣驚慌失措,恐懼無助的蒲,阿絮從來沒有見過。

蒲忽然擡起手,撫上阿絮的臉頰。

“是你嗎?你真的回來了嗎?你說過你會回來的,龍......”蒲看着阿絮,臉上露出辛酸的笑容。

阿絮急忙抓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是我,我是你的龍兒,我哪也沒去,一直在你身邊啊,你快看看我,看看我。”

蒲的笑容凝滞了,一瞬間有些失神。

阿絮抱緊她,“秋寧,是我啊,你別怕,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

蒲呆滞片刻,才笑着抱住她,說:“抱歉龍兒,我剛才有些困睡着了,沒想到被魇住了。”

阿絮帶着淚花笑起來,“原來是夢魇啊,沒事沒事,醒過來就好。”

阿絮從背包裏拿了保溫瓶出來,把蒲扶起來坐好,倒了杯熱水給她,“來,先喝點熱水。”

司機大叔在一旁看着她倆,笑道:“你們姐倆感情真好。”

阿絮朝他笑了笑,轉過頭卻微微蹙起眉。

剛才蒲的樣子讓阿絮很害怕。

汽車又開了一會,司機把車停下了。

天已經黑下來,司機下車看了看,說:“前面有個峽谷,路很窄也很陡,車沒辦法開過去,我就送你們到這吧。”

阿絮憂心忡忡地看着蒲,“秋寧,這樣可以嗎?你的身體......”

蒲背着背包,提好東西下車,淡淡道:“沒問題。”轉身給了司機一疊錢,對阿絮說:“走。”

“秋寧......”

蒲走到阿絮面前,笑着揉了揉她的頭發,溫柔道:“我沒事,相信我。”

阿絮深吸一口氣,閉了一下眼。秋寧啊,你總是這樣。可是我有什麽辦法呢?

阿絮接過她手裏的袋子提着,又把手裏的登山杖給她,“你拿好,走慢點。”

蒲看了她一會,抱住她,輕輕吻一下她的眼睑,“知道啊,龍兒對我真好。”

阿絮別開臉,小聲說:“不要親那麽奇怪的地方。”

蒲眨眨眼,“親眼睛很奇怪嗎?”

“很奇怪啊!”阿絮戳了一下蒲的腰,“走吧走吧,慢慢走哦。”

蒲笑了笑,牽着阿絮慢慢走進了峽谷。

香香趴在登山杖上默不作聲,兩只小眼睛卻死死盯着蒲不放,一張小老臉上苦大深仇的樣子。不對勁,她總覺得蒲牢剛才很不對勁。蒲牢說“你說過你會回來的”,那個人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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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峽谷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一半,蒲和阿絮走了一會,天就完全暗下來了。

周圍是濕漉漉的空氣,阿絮感覺這條路是往下走的,海拔越走越低。

山路一半貼着崖壁,一遍是懸崖,崖下有急沖沖的水流聲,光聽聲音就知道下面的水有多湍急。

龍有夜視能力,就是在黑夜裏行路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但是路不好走,再加上先前蒲反常的反應,阿絮實在不放心。

說擔心蒲,讓她停下來休息一晚晚上再趕路,蒲肯定會拒絕說沒關系,所以阿絮決定換一種說法。

“秋寧。”阿絮抱着蒲,上身靠在她懷裏,蔫兒蔫兒地說:“我好累啊,咱們晚上找個山洞先休息一下,明早繼續趕路好不好?”

蒲擔給阿絮揉一揉太陽穴,輕聲說:“好。那我現在去看看有沒有适合休息的地方,等會你再吃點東西。”

“嗯。”阿絮笑着點頭。

蒲不能使用法術,所有行動只能憑借身體的感官。她下意識地保護阿絮,自己去幹活,但是她忘了在現在的情況下,能夠使用法術的阿絮比她方便多了。

阿絮擴展了視野,找了一個淺山洞,帶着蒲走進去。

蒲笑着摸摸阿絮的頭,“龍兒真是長大了。”

阿絮扯下嘴角,“至于嗎,不就是找個山洞麽。”

阿絮用毯子給蒲墊了墊,讓她坐好,捏了個冷火訣,把撿來的枯枝枯葉給點燃了。

阿絮說:“秋寧,我白天在車上一直睡,現在很精神。你先前被魇住了,現在睡一會吧,我守着。”

蒲要說什麽,阿絮又說:“我現在睡不着,你先睡,等會我困了就把你搖醒。你看,我身上有辟邪珠,還有雪絲燕,一般怪物傷不到我的。”

蒲看了阿絮一會,笑着點點頭,“那好。我睡一會,你困了叫我。”

“嗯。”阿絮從包裏拿了一件大衣給蒲蓋上,吻了吻她的眼睑,“還給你哦。”

蒲笑了笑,偏過頭很快便睡着了。

阿絮坐在火堆旁,無聊地拿出手機,結果沒有信號。

阿絮看了看蒲,帶着香香走遠一些跟她聊天。

聊了一會,阿絮突然發現山洞的岩壁上有一條裂縫,從裂縫的另一邊傳來橙紅色的火光。

阿絮和香香對視一眼,看向那道裂縫。

那是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每次寫完脹着眼睛捉蟲還總是要漏蟲的時候我都好想要一個溫油的校對大大_(:зゝ∠)_

☆、決戰天寰篇-25

阿絮和蒲找了一個山洞休息,阿絮照顧蒲睡覺後,和香香到洞口聊天,無意之間發現洞裏岩壁上有一個透着火光的縫隙。

阿絮矮下身,手指在縫隙口摸了摸,口子跟周圍的岩石比起來溫度稍高一些,把手湊近鼻尖聞了聞,也沒什麽異味。

香香招招手,叫阿絮把她送到岩壁上,香香爬過去,探頭朝縫隙對面查看,露出奇怪的表情,轉頭對阿絮小聲道:“對面有人。”

阿絮也是一驚,對面有人?那這火光是岩壁那邊的人點的?

她也靠近岩縫,眯起眼睛朝對面望,由于空隙太小,只能勉強看到一個人影背對着坐在石頭上,腳下燒着柴火,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

阿絮把香香放回衣兜裏,輕手輕腳地走進洞裏,回到蒲身邊。

她幫蒲蓋好滑落的大衣,低頭用臉頰試了一下蒲的體溫,有點偏涼,不過還算正常,又從空氣裏吸取水汽,凝了兩個水球出來懸在蒲的身邊,保持水分充足。

阿絮坐在蒲身邊,想了一會,小聲對香香說:“這個洞看起來就這麽淺,外面也沒有其他洞口,怎麽岩壁對面還有洞穴,而且裏面還有人,這是個子母洞?”

香香說:“不一定是子母洞,應該有其他入口,可能和我們這個洞相連,也可能沒關系,只是恰好有個縫隙讓我們發現了。

阿絮手在火堆上一抹,把火熄滅了,整個洞穴陷入一片漆黑,只有那條岩壁上的縫隙透出橙紅的火光,在黑暗裏尤為顯眼。

阿絮皺着眉看向那道發光的縫隙,在心裏想着要不要離開這裏。不知道對面究竟是人是鬼,外面沒有其他洞口,對面突然多出來的洞穴是怎麽回事?

幸好她們進洞的時候天還沒有完全黑掉,她們這邊點火的時候對面估計也點火了,所以應該還沒有被發現。

阿絮問香香:“你看清那邊有幾個人嗎?”香香個子小,頭能探過去,視野開闊些。

香香應道:“沒看全,但肯定不止一個。”

“是人嗎?”

香香納罕道:“您看不出來?”

阿絮也在納悶,說:“他身上沒有內息,判別不出來,但我又不确定是不是人類,出現在這太詭異了。”

香香說:“您也別顧慮太多,興許只是別的山洞通到附近,他們是山裏的山民,經過此處晚上到洞裏休息而已。”

阿絮嘆口氣,“但願吧。”看了一眼蒲,歪頭靠在她胸前,“她太累了,我想讓她好好休息。如果暫時沒有威脅,我們先靜觀其變。”

香香點頭,“也好,主人自身功力不弱,又有辟邪珠和雪絲燕護體,一般妖魔奈何不得,不用太過擔心。”

“辟邪珠也沒什麽反應,應該就像你說的那樣,只是路過休息的山民吧。”阿絮看着手腕上灰白色的珠子,這樣說着,也算安慰一下自己。

老實說,大晚上在這深山老林裏,山洞隔壁還住了一群來歷不明的鄰居,一個二十左右的小姑娘還是挺害怕的。

阿絮也害怕,因為蒲在她身邊。

以前和蒲在一起,總是蒲守護她,什麽困難都不怕,但是現在,以往守護她的蒲卻需要她來守護了......阿絮害怕自己照顧不好蒲,但是她不斷告誡自己,必須照顧好她,在這一點上阿絮不允許自己出任何差錯。她腦子裏的那根弦比任何時候都繃得緊。

夜裏一片寂靜,峽谷谷道窄小,樹林繁茂,白日裏太陽光都是篩下來的,夜晚月亮光根本透不進來。

阿絮靠坐在蒲身邊,一邊觀察聽着蒲輕緩的呼吸聲,一邊盯着那道透着火光的縫隙。

懸在半空的水珠一點點消耗掉,已經變成小水滴,香香跳上去把最後一滴水舔掉了,落在地上時發現阿絮眉頭緊皺着看向洞口的方向,手也握成拳頭。

香香心下一跳,主人做出警備姿态,難道出什麽事了?她爬上阿絮肩頭,低聲道:“主人?”

阿絮半蹲下身,凝視前方,豎起食指做出噤聲的動作,用水族才能聽見的聲波傳送信息給她:噓,你看那道石縫,光熄了。

香香轉頭去看,果然,剛才那道透着火光的縫隙現在什麽也沒有了,洞裏黑壓壓的一片。不過她和阿絮都能夜視,所以在黑暗裏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也正因看的清楚,香香看着那道縫隙所在的石壁上,頭皮發麻——那個從石縫裏鑽出來,趴在石壁上朝她們這邊望的東西是什麽!

香香差點暈過去。

她也用水族密語傳回去:主人,那是個什麽怪物!辟邪珠沒反應?

阿絮死死盯着牆壁,那是一條呈長帶狀的怪物,身體扁平,各部分粗細不均,剛好卡在之前那道透光的縫隙裏,一點點從石縫裏鑽出來,往阿絮她們這邊爬。

阿絮密語傳道:你別慌,看它身體粗細不均,形态還在變化中,一般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像肉靈芝太歲那樣的軟體,可以任意塑性,要不然那根本就不是一個整體,而是很多小型生物組成的。我猜後一種可能性比較大,也許是這片峽谷裏特有的一種蟲類,像螞蟻一樣成群結隊的行動。

香香拍一拍小胸脯,應道:不錯不錯,老身一受驚吓什麽都忘了,經主人這一提醒,看上去還真是那麽回事。

阿絮說:我靠近去看看是怎麽回事,你在這看着秋寧,等我回來咱們趕緊離開這。

那麽多蟲子突然往這邊湧過來,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難道是這洞裏有什麽誘食,還是說對面的洞裏有什麽威脅?

不管哪一種,都不是什麽好兆頭。

阿絮蹑手蹑腳慢慢逼近,仔細看了眼石壁上的帶狀物,發現都是密密麻麻的長腿小蟲。阿絮從沒見過這種蟲子,外形有點像蜘蛛,但是不是,身子和腿更像節肢動物竹節蟲,背上還蓋着一對薄薄的翅膀,可是張不開。

這群蟲子行動速度極快,像洪水一樣從石縫裏湧出來,黑壓壓地從石壁上碾過去。

阿絮擔心它們爬到蒲那邊,正想驅趕,去發現蟲子并沒有向蒲睡的那頭爬,而是沿着岩壁在前方一個逼仄的凹槽拐了進去。

阿絮心髒一跳,怎麽都往那邊爬?難道那邊有其他通道?

不可能啊,進洞休息之前,阿絮明明仔細探查過洞裏的情況,這個洞很前,往裏走個十幾步就到頭了,而且裏面根本沒有其他出路和通道。

阿絮突然一個激靈,猛地向洞口跑去,結果傻傻愣在原地。

洞口......沒了。

阿絮撲到前面的岩壁上,那裏原本是通向峽谷谷道的洞口,可是現在已經完全被岩石封死。洞口的岩石和四周的岩壁渾然一體,沒有任何銜接的痕跡,根本不像是後來把洞口的堵死的。

阿絮想推了一把石壁,實心的,除非有炸藥,根本破不開。

該死。

阿絮轉身跑回去,香香在蒲的身上跳來跳去,向阿絮傳着水族密語:主人!主人快過來!那邊凹槽裏有個一人寬的窄道!

阿絮跑到蒲身邊,伸手探了探蒲的臉頰,蹙起眉,現在必須把她叫醒了。

“秋——”阿絮嘴唇湊到蒲耳邊,壓低聲音呼喚她。

“主人!後面!”香香突然大喊一聲。

阿絮猛一回頭,對上一張五官扭曲的異形人臉。

“吼嗷——”

那張人臉張開大嘴,喀啦一聲下颔骨脫節,最就像蛇一樣張得更大,口中噴出陣陣惡臭,斷裂腐爛的舌頭一點點往下滴着膿水。

人臉沒有脖子,直接連在一團黑乎乎不停蠕動的東西上,黑團裏還伸出一些像節肢動物一樣的肢腳,整個看上去就像一只人面大蟲。

躺在草堆上的蒲驀然睜開眼,一手抱住阿絮往旁邊滾開,右手從腰裏抽出一把消音槍,對準人面怪物連開兩槍。

人面大蟲向前咬了一口,沒能得手,被子彈擊中,吃痛退了回去,洞裏響起簌簌的響聲,怪物黑乎乎的身體收縮起來,從那狹窄的小道鑽了進去,與此同時那些從縫隙裏爬出來的怪蟲子也全部跟着它縮了進去。

蟲群離開,就像大海退朝一樣,只不過這樣的“浪潮”着實讓人惡心。

“秋寧。”阿絮叫了蒲一聲,看到她醒了,長舒一口氣。她正準備出手打那怪物,蒲就醒了。

蒲揉一揉阿絮的頭發,輕聲說:“龍兒不怕,來,用冷焰訣點火。”

阿絮抱了一下她,邊捏訣點燃剩下的柴火邊說:“我沒有害怕,只是反應不夠靈敏,出手慢了。”

“嗯。”蒲摸了一下阿絮的手,拍拍她的手背,“慢慢練習就好了。”在火堆旁坐下來,看着火堆說:“飛蛾蚊蟲有趨光性,但是地上爬的蟲子一般都怕火,它們暫時不敢靠近。”

雖然蒲這麽說了,點好火堆阿絮還是不放心,催動心法在周圍布下一個簡單的防禦結界。

蒲用樹枝撥拉一下火堆,笑了一下,“我的靈力沒剩多少,現在夜視也不行了,沒有光什麽也看不清。”

“秋寧......”

蒲看着阿絮說:“我把剩下的靈力都鎖着,留到迫不得已的時候用,現在我就和普通的人類沒什麽區別了。”

阿絮看了她一會,笑道:“你現在還跟以前一樣漂亮,動作也和以前一樣靈敏。要用法術我來就行,不過我不能過渡靈氣給你嗎?”

靠在一邊的香香哼一聲:“沒用的,只有她自己的靈力才管用,因為這只是蒲四姥的——”

蒲冷聲道:“你是現在就想變成烤香螺?”

香香吓了一跳,躲進阿絮衣兜,再也不敢提肉傀儡的事。

提到蒲的身體狀況阿絮心裏大石頭又沉了幾分,可是現在并沒有多的時間拿給她去多愁善感。

阿絮對蒲說:“秋寧,這個山洞好端端的,洞口突然消失了。”

香香一驚,“什麽?洞口被堵住了?”

阿絮搖搖頭,“不,怪就怪在這,不是被堵住,是消失了。就像那個洞口原本就不存在,整個洞穴是一個密封的整體,沒有出口一樣。”

香香納罕:“怎麽可能......明明剛才還在的。”

蒲淡淡笑了笑,指一指方才人面大蟲逃去的窄道說:“沒什麽奇怪了,這裏我們來的時候還沒有窄道,現在不就有了。”

想起那個怪物阿絮就惡心。

阿絮擡手,看着腕上的辟邪珠說:“怎麽怪物來了辟邪珠都沒反應。”

香香說:“主人,這您不能怪辟邪珠,老身也沒從那大人蟲身上嗅到妖氣,就是些蟲子的臭味。”

蒲沒了靈力,什麽內息都辨不出來,也就沒說的了。

蒲說:“別着急,這種深山野林裏妖魔精怪多再常見不過,找到問題關鍵就能出去了。”她輕輕順着阿絮的長發,“龍兒跟我說說我睡着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麽?”

阿絮從頭開始講:“對了,你睡着沒多久,我和香香發現岩壁的縫隙上透過來火光,就過去看了看,結果發現縫隙那邊也是個洞穴,裏面還有人。我怕被那邊的人發現,就把我們這邊的火滅了,過了一會那邊的火也滅了,然後從石縫裏爬出來很多怪蟲......”

作者有話要說: 九九明天有事,休息一天哦。

☆、決戰天寰篇-26

阿絮把之前發生的事都給蒲講了一遍,蒲仔細地聽完了。

蒲站起身,手貼在岩壁上,摸着岩壁走了一段,又仰頭看了看洞穴頂部。她到原來洞口的地方看了一下,走回來,向那一人寬的窄道走去。

“你小心點。”阿絮拉住她,“當心蟲子突然鑽出來。”

“放心。”蒲拍了拍阿絮的手,牽着她一起走過去。

暗道很窄,一次只能容一個人側着身子走過去。

阿絮要走進去,蒲按住她的肩膀。

阿絮回頭看她。

蒲朝她點一下頭,下巴尖指向窄道那頭,“我來。”

阿絮斂一下眸子,蒲看她擋在前面不動,笑了一下,拿在手裏的槍轉了兩圈,一手攬住阿絮的腰,低聲說:“龍兒,幫我點下燈。”

香香看着她倆,覺得自己簡直礙事,抽了下嘴角滾回阿絮衣兜裏了。

阿絮看了蒲一眼,撇撇嘴,手一揚,把地上的火堆熄滅了,對着道口打一個響指,一簇白色磷火燃燒在空裏,視野瞬間明亮起來。

蒲擡了一下手裏的槍,走吧。

阿絮伸出手指對着空中飄蕩的白色火球畫了幾筆,劍指收到唇邊輕聲念兩句咒語,從唇角溢出淡薄的白霧。阿絮手一直,白霧飄向火球,火球在空中跳了兩下,發出一聲小孩似的叫聲,接着長出黑色的眼睛和嘴,身後還拖了一條幽靈似的小尾巴,在空中飄來飄去,笑嘻嘻地飛到蒲前面照明引路去了。

蒲抓住小火球的尾巴撸了一把,笑道:“招引子。”看向阿絮,“龍兒什麽時候學會高階的冷焰法術了?”

“招引子”是一種使魔,與尋常妖物不同的是,它并不是原生存在的妖怪,是施術者在明火或者冷焰的基礎上通過法術催生出來的召喚靈體。

這白色的冷焰招引子便是阿絮用法術變出來的,相對單純的鬼火,招引子有一定的智慧,可以靈活應變,相應的燃燒時間和照明力度都比普通鬼火強很多,是異能者常用的照明手段。

龍族屬性繁雜,有火屬的南海紅龍,木屬的深山綠龍,可北海白龍和東海青龍都是水族,所以蒲和阿絮使用的法術基本上都是以水為基礎的。水龍一般不召喚火焰,但是可以利用水霧的冷氣生成一種冷磷物質,燃燒成冷焰,用以照明和攻擊。

冷焰法術最簡單的便是念個冷焰訣,用來點火烤肉什麽的,再往後可以使用冷焰構成陣法,進行圍獵剿殺,也可用冷焰做成防禦結界,同時燒傷靠近冷焰的敵人,攻守兼備。高階者可以運用兩種形式,一種是用法術把冷焰催生為使魔,另一種則是把冷焰同體化,使焰火成為自身身體的一部分,比如,可以用燃燒的拳頭攻擊敵人。另外,想一想豎起一根會燃燒發光的呆毛也是挺可愛的。

蒲教過阿絮很多法術,可是阿絮除了最簡單的其他都沒用過,她甚至連最簡單的都用不好,蒲以為阿絮從來都是個半吊子,如今看來,似乎事情現實并不是她看到的那樣。

阿絮不想眨巴一下眼,躲開蒲的視線。她望着頭頂的岩壁說:“大概,小時候你教我的第二遍吧,就會了。”

蒲也是一怔,“我以前怎麽不知道?”

阿絮說:“你沒問過我。”

蒲說:“我沒見你用過。”

阿絮說:“沒用過不等于不會。”

蒲眸子沉了沉,目光在阿絮身上逡巡一陣,轉身向前,側着身子貼近岩壁,慢慢走進窄道裏。

蒲笑了一下,說:“那你還會什麽?所有你沒用過的,還會法術?”

阿絮說:“我見過的。”

“什麽?”蒲身子震了一下。

阿絮跟在蒲後面,前胸後壁都緊貼着岩壁。她想揉揉鼻子,可是空間太小行動不了,只好放棄。阿絮說:“嗯......我見別人完整用過的法術,只要道具,心法,靈力這些外界條件到位,我就會。但只是我記得怎麽做而已,沒有試過的話,也不見得能成功。”

蒲沉默片刻,忽然笑道:“龍兒,你這個人......可真是......”像極了......

“真不愧是玉朗主人的繼承者,主人您果然是神武英明。”衣兜裏的香香忽然爬到口袋邊上,适時地拍起了龍屁。

“诶?”阿絮低頭去看香香,“龍玉朗怎麽了?我又哪跟她像了?”

這回換蒲回答了:“龍玉朗功夫天下難于敵手的原因之一就是,尋常人很難戰勝自己。你的優勢,龍玉朗知道,你的弱點,龍玉朗也知道。與龍玉朗戰鬥時,龍玉朗便是你,而你卻始終不能成為龍玉朗。”

蒲這段話說的實在拗口,阿絮把它反複咀嚼兩遍,勉強理解蒲的意思。

阿絮說:“秋寧你的意思是,龍玉朗有很強的模仿能力?”

蒲點一下頭,又搖一下頭,“在普通人眼裏看來,她或許就是惟妙惟肖地模仿吧,但是行家一看就能明白,她不僅是模仿,而是完全參透病掌握敵手的技藝,并且運用的比對方更加完美。”

阿絮身體貼在冰冷的石壁,聽的一怔。

蒲說:“見過龍玉朗的人都知道,她有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睛,能夠看穿所有玄機,還有一雙惡魔的唇。”

惡魔的唇......

阿絮瞬間滿頭黑線,那是啥玩意!她兇狠地看向蒲,目光無聲地吼叫:那是啥玩意!

香香插話道:“不錯,主人有令人發指的洞察和解析能力,還有讓人喪失心智的唇,她說出的話能操控人的靈魂。”

蒲笑一下,“呵,龍玉朗臭名昭著的離清言靈術,當年誰都不知道。”

阿絮頭上的黑線收了回去,啊,原來惡魔的唇是這個意思,不是那個意思,還好還好......

香香笑道:“主人不用擔心,不論空歸劍,還是離清言靈,都在等待着主人,不久的将來您就會得到它們,一展玉朗主人當年的風采!”

阿絮心裏苦笑:我又不是龍玉朗,我要有她那麽聰明就好了,不過要是臭名昭著的法術,那我還是不要學了。

香香這一說話的空檔,蒲已經跟着招引子走遠好幾步了,阿絮急忙趕上去。

阿絮摸着石壁,看着岩壁說:“秋寧,石頭顏色慢慢變了。”

這窄道越往前走空間越大,一定通向別的空間。

先開始石壁只是普通的灰黑色,上面覆滿苔類,坑坑窪窪凹凸不平,摸上去還很滑膩,後來越往裏,岩壁慢慢向深棕色變化,石面越來越平滑,苔類逐漸變少。

蒲在前面應了一聲,“我注意到了。”

又走了一會,蒲說:“龍兒,出來了,這是一另外一個洞穴,不過......”

“不過什麽?”阿絮看了一眼身後,發現她們走過的窄道由遠及裏逐漸收攏,兩旁的岩壁在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漸漸合攏。

前面空間變大,阿絮小跑起來,跑到蒲身邊,“秋寧,這的岩壁會動。”

蒲一手放在石壁上,看着血紅的岩石低吟一聲,“我已經知道了。”

阿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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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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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