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一節是班主任的課
挺一下胸脯,望着自己豐滿的胸,心想:嗯,各種意義上的成熟。雖然這具身體不是我的......
阿絮和她住了十幾年,這種小動作怎麽可能逃出她的法眼?
“蒲秋寧你的思想為什麽永遠都那麽龌龊!”阿絮說,“你再挺一下,我回去就給你裹了。”
蒲背過身,“不要。”豐滿,是所有雌性的驕傲。
阿絮偏過去扒拉她捂在胸前的胳膊,“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當我是哈喽kitty。”
正當兩人争執不下時,白瑪抱着一團包裹走了出來,驚訝道:“蒲姐姐已經回來啦,那正好,我們現在去木屋吧,我跟阿絮商量好了,等過幾天帶你們去煉玉集會。”
“好。”蒲躲開阿絮的魔爪,心裏在想木屋裏有幾張床,如果有多的就把其他床的腳給鋸了。
作者有話要說: 林中小屋.avi
☆、決戰天寰篇-32
白瑪把蒲和阿絮帶到寨子外邊樹林裏的院子,院子裏有個小木屋。
白瑪推開門,說:“我有段時間沒來住過了,裏面比較潮,積了很多灰,你們先打掃一下。”
阿絮聞到一大股草藥味,說:“白瑪這裏好大一股中藥的味道。”
白瑪笑道:“這裏本來就是藥廬,春秋交際的時候寨子裏生病的人很多,病得厲害的就會轉移到林子裏隔離。”
阿絮說:“就和古代的瘟疫差不多,現在外面都要注射疫苗的。”
白瑪搖搖頭,“我不知道疫苗,但寨子裏一直用祖輩傳下來的醫術。”
阿絮不知道該說這是一種對傳統的繼承還是違背發展的落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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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在窗臺上抹了一下,手指上都是黑的,是要好好打掃一下。
白瑪從櫃子裏找出木盆和抹布,站在門口指着林子後面說:“那邊有口井,我去打盆水過來,你們先掃掃灰。”
“好。”阿絮應道,走到門後找掃帚。
蒲瞄了一眼房裏,發現有三個房間,兩張床。
阿絮拿了掃帚給蒲,見她東張西望,拿手在她面前晃一下,“看啥呢?”
“沒。”蒲收回視線,“看看有沒有妖氣。”
阿絮表示懷疑,“你還能感覺到嗎?”
蒲抱胸道:“雌性的直覺。”
阿絮笑了一下,拄着掃帚說:“你別一口一個雌性的,其實我有點懷疑。”擡起頭,看着她,“你真的是雌性嗎?”
蒲說:“龍兒,你可以懷疑我的龍品,但是不能懷疑我的性別。”
阿絮覺得蒲沒有龍品。
其實她就是随口一問,因為蒲的父王開始龍神就是雌雄同體,所以阿絮才會奇怪為什麽他的孩子就能明确性別呢?
沒準蒲也是雌雄同體。染色體......是XYY?
嘶......說起來,人類的染色體是XY,鴿子的染色體是ZW,龍的染色體是什麽?
阿絮真覺得龍這種生物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念中學的時候,阿絮利用蒲的蛋殼和稀鹽酸産生反應證實了龍蛋殼主要成分也是碳酸鈣的命題,可惜沒有老師相信......于是現在阿絮又有了提取蒲的細胞去觀察染色體形态的想法。
阿絮說:“萬一......萬一你是雌雄同體呢?”
蒲在房裏尋找可以鋸床腳的工具,一心二用道:“雌雄同體?我倒是想呢,但是沒到那種境界。修煉者修煉時間太長,會忘記性別,雌雄任意轉換,這是一種。還有一種是修煉到了忘我境界,陰陽相合,自生出陰陽兩相,雌雄同體,我父王就是。”
阿絮彎腰掃地,“原來是這樣,我就随口一說。因為你父王是雌雄同體,所以我在想你為什麽不是。”
蒲在櫃子裏翻到一把有些鏽蝕的鐮刀,在手裏掂了掂,“我道行不夠。不過龍兒你想感受一下雌雄同體,我會努力的。”
阿絮滿臉黑線,感受一下雌雄同體......這又是啥玩意兒?
阿絮扭頭看她,“蒲秋寧,你該不會又在秘密策劃一些惡心的事吧?”
蒲急忙把鐮刀藏到身後,挑眉,“沒有。絕對沒有。”
“你——”
蒲把鐮刀放回櫃子裏,搶過阿絮手裏的掃帚,推着阿絮出去,“龍兒你先出去,等着白瑪打水回來,裏邊我來打掃。”
“哎哎哎,一起打掃啊,不然怎麽弄得完。”
蒲關上門,把門鎖上,“沒事,我速度很快的。”
蒲速度很快地用鋸斷了一張床的床腳。
白瑪端着水回來,看到緊閉的房門還有外面的阿絮,奇怪道:“阿絮你怎麽一個人在外面,蒲姐姐呢?”
阿絮說:“她在裏面打掃,把我趕出來了。”
話音剛落,蒲把門打開,“我打掃好了。灑點水抹一抹就行。”
白瑪嘆道:“速度真快。”
阿絮看着蒲微微上揚的嘴角,不知怎的心裏有點發毛,總覺得會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
蒲豎起大拇指指屋裏,“進來吧。”
阿絮走進去,咬蒲耳朵,“我告訴你蒲秋寧同志,要是讓我發現你搞什麽鬼花招,你就死定了。”
蒲揉揉耳垂,“我是清白的。”
白瑪贊嘆蒲的打掃衛生速度麻利,給她們簡單介紹了木屋裏的設施還有林子周圍的情況就先回去了,說晚上再給她們送宵夜。
送走白瑪阿絮長嘆一氣,“啊——終于可以洗澡了”一下攤在床上。
突然,床嘎吱嘎吱響了幾下,哐啷一聲塌了。
“哎喲——”阿絮哀嚎一聲。
!!!
蒲急沖沖跑過去英雄救美,“龍兒!你沒事吧!”手慢慢摸到阿絮屁股上,揉一揉,“疼不疼?”
阿絮覺得腰都要斷了。
阿絮打開蒲的手,“叫你捏了嗎!你一碰更痛知不知道啊!”
蒲讓阿絮原地緩了一會,小心攙扶她站起來,一瘸一拐走到椅子邊坐下。
“龍兒......”蒲擔憂地問,“你沒事吧?哪裏不舒服?”
阿絮白她一眼,“我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蒲說:“這裏很久沒人住過,床又是木頭的,受潮被蟲蛀,受不了重力就塌了。”起身去另一間屋子,“我看看我那個房間床怎麽樣。”坐上去搖了搖,沒事,對阿絮說:“龍兒,我那邊床沒有問題。”
蒲走回阿絮身邊,抱住她胳膊扶她起來,柔聲說:“你現在摔着了,活動不方便,我先幫你洗澡,再給你擦藥,然後我們一起睡。”
阿絮總覺得哪裏不對,空氣裏彌漫着揮之不去的“陰謀”氣息。
阿絮在腦子裏想了想。幫忙洗澡,幫忙擦藥,再因為床塌了順理成章地一起睡......
阿絮兇狠道:“蒲秋寧,你丫該不是把床腿給鋸了吧!”
蒲可憐巴巴,“龍兒,你看我一個靈力盡失的廢人,哪來的力氣鋸床腿呢?”內心暗嘆自己聰明,已經把鐮刀扔到後院草堆裏了。
想到蒲的身體現狀阿絮立馬敗下陣來,趴在桌上嘆氣,“好好好,你說的是。”腰痛的厲害,有氣無力道,“快扶我去洗澡,身上一股怪味。”
其實蒲一開始只想讓阿絮和她睡一張床,可是沒想到阿絮會摔到腰,讓事态發展成這樣,不過現在看來......也不錯?
蒲說:“白瑪說後院的溫泉池可以泡藥澡。”
阿絮拒絕道:“不用了,我就在屋子裏泡大木桶。”
蒲說:“走嘛,不用害羞的,沒人會來。”一把把阿絮抱起來走出去。
阿絮掙紮,“你放我下來。”
蒲說:“龍兒,你重了一點。”
阿絮臉微紅,“那是因為,你上一次公主抱是幾年前了。”
蒲說:“那你要小心一點,不要亂動,不然我都抱不穩了。”笑一下,咧着嘴把阿絮抱緊後院林子裏。
溫泉泉眼邊緣用石頭砌了圈圍起來,很久沒人來過了,泉水裏飄滿樹葉。
四周氤氲着帶着藥香的水汽,霧蒙蒙一片,水面還在咕咕冒着小泡泡。
阿絮抱緊蒲的脖子,扭頭在林子裏張望。
阿絮在蒲脖子上蹭,“這種場景,就像要鬧鬼一樣,煙霧朦胧的。”
蒲笑:“才不是鬧鬼,是仙女下凡。”
阿絮咂嘴,“這荒郊野嶺,哪來的仙女啊。”
蒲笑了一下,低頭在阿絮脖子根吻了一下,“仙女就在這裏。”
阿絮眸子一震,仰臉看着她。
阿絮說:“蒲秋寧,信不信我堵了你的嘴。”
蒲笑着搖搖頭。
阿絮一手繞道蒲後腦勺,蹭上去把她都往下按,吻住她的唇。
蒲抱緊阿絮,後仰躺到草地上,一面回應着她一面幫她脫掉身上的衣服,最後光着身子泡進池子裏,濺起一大堆水花。
噗通——
水花迸濺的聲音喚醒阿絮的理智,她推開蒲,摸一摸嘴唇,坐到一邊去。
蒲垂一垂眼簾,跟到她身旁,伸手去抱她,“龍兒......”
阿絮用水彈她,“走開,離我遠點。”
蒲兩手搭在胸前,“說好我幫你洗澡的。”
阿絮挪到一邊,“我不要你幫。”
蒲蹭過去,“我幫你搓背。”
阿絮說:“不用了,謝謝。”
蒲說:“那我幫你按摩。”
阿絮躲到角落裏,“不要。”
蒲說:“那我——”
遠處傳來白瑪的叫聲:“阿絮,蒲姐姐,我給你們送宵夜來了,你們在嗎?”
蒲轉頭去看。
阿絮大聲應道:“白瑪!我們在後面溫泉!”
蒲小聲嘁了一下,泡在水裏坐好。
白瑪挎着籃子跑過來,看到她們笑嘻嘻地扇了扇周圍的白霧,問:“怎麽樣,這溫泉還不錯吧?現在是夏天,泡着還不覺得,冬天泡着可舒服了。”
阿絮問:“白瑪你一起來嗎?”
蒲呲了呲牙。
白瑪擺手說:“不用了,我經常泡的,你們吃吃這個,鹵雞爪,很好吃的。我去你們房裏點一些藏香,驅蟲。”
阿絮說:“白瑪,對不起啊,兩張床......塌了一張。”
白瑪眨眨眼,塌了?然後看向蒲和阿絮的眼神有點奇怪。
“哦,哦哦。”白瑪忽閃眼睛,站起來躲開,“那什麽,那就只有一張床了,你們......溫柔點,那床是不怎麽結實。”
......
“等等,白瑪,你是不是——”阿絮叫道。
“我先回去啦,明天早上再來看你們。”白瑪小跑着走掉了。
阿絮伸出的手懸在半空。等等,白瑪,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決戰天寰篇-33
只有一張床,阿絮害怕晚上睡覺蒲做出什麽過分的舉動,要蒲睡床,她去打地鋪,結果第二早醒來阿絮卻發現自己在蒲懷裏。阿絮摸一下身上,衣服還在,看來蒲只是半夜把她抱到床上去了。
白瑪在房裏點的藏香味道很淡,不仔細聞基本聞不出什麽味道。倒是這個藥廬裏本來草藥味就很重,許多味道合在一起就沒有那麽明顯了。雖然很淡,但是這香很管用,一晚上什麽蟲子也沒有。想來楊家真是個奇怪的地方,既崇拜蟲子又驅逐蟲子。
過了兩天,夏漸濃,天氣越來越熱,阿絮陪着蒲癱在小河邊乘涼,白瑪終于找過來了,跟她們說煉玉集會要開始了。
白瑪說:“其實除了隗姓人,有些寨子裏其他家族的人也會混進來,讨點琥珀和草藥的材料,回去做驅蟲藥。”
阿絮笑:“比如我們這種?”
白瑪道:“你們才不是呢,你們是我的客人,我領着你們上機會,要做的玉也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
阿絮說:“謝謝啊白瑪,你對我們真好。”
白瑪笑着握住阿絮的手,“不要跟我客氣,我喜歡阿絮。”
蒲折斷了一根樹枝。
白瑪忽然看着阿絮的胳膊說:“阿絮,我前幾天送你的镯子呢,怎麽沒見你戴着呀?”
阿絮滿頭黑線。阿絮在木屋住了一天,第二早起來揣在包裏的镯子就不見了。她瞄了一眼趴在河邊耍水的蒲,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是哪個家夥幹的。
蒲又撿了個石子兒打水漂,一副不管我事的樣子。
阿絮不好意道:“嗯,那個,我這人不怎麽有收拾。因為是白瑪送的镯子,那麽貴重的東西我怕在山裏竄來竄去弄丢了,就取下來收好了。”
“原來是這樣啊......”白瑪笑道,“沒關系的,就是個心意,阿絮你也不要看得太重啦。”
“嗯,謝謝你。”
白瑪說:“阿絮給我的糖也很好吃。”
阿絮道:“你喜歡就好。”
蒲從草坪上爬起來,彈彈衣服上的草屑,輕飄飄說一句:“時候不早了。”
白瑪點一下頭,從荷包裏拿了兩個項鏈給蒲和阿絮一人一個,“把這個戴上。”
阿絮拈着項鏈上的墜子瞧,“這是什麽?”
墜子是個簡易的水晶小瓶,裏面有一只合着翅膀的小蟲。
蒲說:“是螢火蟲。”
阿絮又看了看瓶子,吃驚道:“這是螢火蟲?原來長這麽醜,為什麽不發光啊?”搖一搖瓶子。
白瑪捂嘴偷笑,“螢火蟲到了晚上就發光啦,再說它哪裏醜了,尋常人見了蟲子就說醜,那蟲子見了人還說人醜呢。”
阿絮問白瑪:“給我們這個做什麽?你已經送我禮物了。”
白瑪說:“這是煉玉集會要用的,等一會天色暗下來你就知道啦。”背起背簍,轉身撥開雜草道:“這裏進山還有一段路程,我們快些走吧。”
“好。”
路上阿絮小聲問蒲:“蒲秋寧同志,有件事你必須老實交代。”
蒲非常老實,“你說。”
阿絮沖她擠眉弄眼,“白瑪送我的镯子你拿哪去了?”
蒲說:“我收起來了。”
阿絮說:“你沒經過我允許就動我的東西。”
蒲說:“那個镯子對你就那麽重要嗎?”
“不管重不重要,那是我的私人物品,私人物品你懂嗎?未經主人允許就擅自動別人的東西,還不跟人打招呼,你這是犯法的。”
蒲說:“因為是白瑪姑娘送的,所以那個镯子就很重要,所以你就說我犯法嗎?”頓一頓,補充一句:“人的法則約束不了我,說難聽一點,我是神龍,在人類面前,我就是法則。犯不犯法我說了算。”
阿絮吸一口氣,嘿,今天這家夥是怎麽了?非得跟她怼着?
阿絮與她理論,“你這是越界幹涉,昊天帝姬不管你?”
蒲說:“我實事論事,講道理。弱肉強食乃世間規律,我強我自然有說的理。”
阿絮叉腰道:“想想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吧,強在哪裏了?”沉一下眸子低着聲音說:“你說一個月告訴我的,現在還不準備說嗎?”
蒲鼻子噴了噴氣,“你一定會知道的。不過龍兒,私人物品動了主人的私人物品,算犯法嗎?”
私人物品動了私人物品?這東西怎麽能拿東西呢?
“你什麽意思啊?”
蒲說:“我的意思是,我沒拿你镯子的時候,是你的。镯子沒被我拿的時候,是你的。現在我拿了镯子,镯子和我不還是你的嗎?”
阿絮心頭跳了一下,快速向前走了兩步,嘴裏嘀咕:“說什麽胡話......”
蒲淺淺地笑。龍兒現在長大了,不像以前那麽可愛,随便逗逗就能開心,要想哄好她要多費些心思了。
阿絮問白瑪:“咱們還要走多久啊。”擡頭看天,“過一會可能要下雨哦。”阿絮聞到空氣裏加重的水汽味了。
白瑪睜大眼說:“阿絮你好聰明啊,這觀察物候的本事我可是學了很久,沒想到你從城裏來的一看就知道了。”
阿絮說:“城裏人看到老遠飄來烏雲也知道要下雨的。”
白瑪指着天上說:“可是天上沒有烏雲。”
阿絮笑:“我還知道點別的喽,不過等會兒烏雲也要飄過來了。要是雨下起來了,你們這集會怎麽開啊?”
白瑪蹦蹦跳跳地走着,“照常開喽,雨是老天對大地的恩賜,是天空的眼淚,上蒼對蒼生的憐憫。”白瑪雙手環抱身體,仰起頭閉着眼深深吸一口氣,“接受雨的洗禮,也是我們對神明的敬仰和朝拜。”
阿絮嘴欠地詫異了一句:“會感冒。”
沒想到白瑪卻說:“一般不會的,除非是小孩老人或者身體非常差的人。”
阿絮看着白瑪這麽活潑的樣子,想到山裏寨民長年累月的跋山涉水,體魄健壯,淋一點小雨确實不會有事......好吧,這就是體制差異。
這個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三個人脖子上挂的螢火蟲慢慢有樂反應,尾部發出微弱的光芒,光芒越來越亮,最後竟然照亮了周圍的路。
蒲奇道:“你這螢火蟲螢光比一般的亮多了。”
白瑪說:“這是秘術,這些螢火蟲不是普通的蟲子,用養來照明的使魔。”說着,拿起小瓶子在空中揮了揮,“也是參與集會時身份的象征。”
阿絮和蒲擡頭向遠處的山望去,看到前方的林子裏漸漸亮起許多螢光,星星點點,飄忽不定,如夢如幻。
不一會那些螢光都聚在一起,彙成一道山間的光河,緩緩流淌,穿梭在靜谧山林。
“走啦。”白瑪拉住阿絮的手,快步跑了過去。
“哎——”阿絮跑着回頭朝蒲伸手,“秋寧,你跟上啊——”
蒲跟在後面快步走着,“我在呢,你放心吧。”
三人很快和那光河彙合了,許多人身上都帶着一只螢火蟲,安安靜靜跟着大部隊慢慢走着。
阿絮小聲問白瑪:“我們要去哪裏呀?”
白瑪悄悄回她:“一會就到啦。”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不要說話哦。”
阿絮點一下頭,另一只手拉緊了蒲。蒲的手很涼,摸着格外舒服。
長長的隊伍在森林中心巨大的古木旁停下了。
阿絮仰臉去看,只見從矮處的樹枝上垂下無數明黃色琥珀,樹的周圍飛滿閃爍的螢火蟲,把四周照的非常明亮。
有披着蝴蝶繡花披風的長胡子老頭坐在古木枝頭的大樹屋上,磕巴磕巴手裏的長煙鬥,咳咳兩聲,借着秘書把聲音放大:“一年一度的煉玉集會又到了。”
說着,老頭捋捋胡須,瞟一眼下面的人,“我知道你們裏面有很多濫竽充數,混到隗姓隊伍裏的,但我每年都沒有嚴查,也沒有追究。”
這話聽得阿絮打了個哆嗦,白瑪拍拍她的手,示意沒有關系。
老頭又說:“每年集會,我們提供的琥珀就只有這麽多,先到先得,有本事的能強多少算多少,多搶多得。這些琥珀都是我們隗姓的年輕人辛辛苦苦從深山裏找出來的,同族之人要有感恩之心,外族人占了便宜更應當如此。”
阿絮心中卻道:我又不是真要你那琥珀去做佩玉,只是想找隗姓裏能管事的打聽打聽人罷了。
阿絮望着那樹上的老頭笑,你看起來就挺管事的,不錯,就你了吧!
她轉頭看了蒲一眼,蒲也正看着樹上的老頭思考着什麽,回了阿絮一個眼神,兩人點了點頭。
阿絮低聲問白瑪:“白瑪,那個白胡子老爺爺是誰啊?”
白瑪回道:“那是我們幾個寨子裏隗姓族人的老族長,每年的集會都是他主持的。”
“哦~”阿絮點一點頭,笑道,“原來是族長爺爺啊。”白胡子老頭,等會就委屈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作者有話要說: 前輩找我,請假一天w
☆、決戰天寰篇-34
參加集會的人們在樹下争奪琥珀,族長老頭捋一把胡須慢悠悠拐回樹屋裏,坐在書桌前,拿起放大鏡翻閱一本載線的古書。
看着看着,他忽然發現桌上爬來了一只螺蛳。
老頭心下一驚,這大樹上哪來的螺蛳!
老頭坐遠一些看它,心中生疑,這莫不是變異的物種,還是什麽妖怪?
眼看螺蛳越爬越近,老頭警惕地看着它,想着該怎麽對付。
螺蛳爬到他的書前,慢慢立起來,老頭睜大眼睛去看,吃了一驚,這居然是個背着螺蛳殼的小人!
螺蛳輕輕咳嗽兩聲,對他說:“你莫慌張,我沒有惡意,我的名字叫香香。”
老頭吓了一跳,這螺蛳怎麽還開口說話了!
香香瞟了他一眼,坐在書上,說:“你知道神奇的田螺姑娘嗎?在人出去工作的時候,田螺姑娘悄悄出來為人打掃放假,做菜做飯,人快回來的時候又躲回殼裏。田螺姑娘是善良又美麗的女孩,是人類的朋友。”頓了頓,起身對老頭微微前身,“我就是一位可愛迷人又善解人意的田螺姑娘。”
老頭看着香香滿臉的皺紋一頭霧水。
香香皺皺眉,輕咳一聲,“曾經年青的時候。不過現在依舊是善解人意的田螺奶奶。”
老頭太驚訝了,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香香側身指着他的書說:“有什麽問題煩惱呢?有什麽問題想要查閱書籍呢?有問題為什麽不問問神奇的海螺呢?”說着,香香指指背後的螺蛳殼。
老頭更驚訝了,誇張地張大嘴,“你剛才不是說你是田螺嗎?”
“啊。”香香捂一下臉,“田螺和海螺是親戚,所以問誰都行。”
她轉過身趴在樹上,“讓我看看你在煩惱些什麽。”
老頭小心地看着她,說:“我沒什麽煩惱,只是閑着看看書而已。你來我這究竟有什麽事?我念在你沒有做什麽壞事的份上,饒你一命放過你這小妖怪。”
“嗨喲,你這老頭真是不解風情,你說同樣是上了歲數的人,你情商怎麽就這麽低呢?哪像我這樣善解人意,啧啧。”香香扭着屁股撐起身,看着老頭搖搖頭。
老頭愣了一下,這老螺蛳什麽意思?她要做什麽?
老頭有些惱了,指着香香說:“你這老妖怪,究竟要做什麽?”
香香指一指窗外,“你去看看那邊。”
“什麽?”
香香說:“你不是問我做什麽?那你就去窗外看一看哪。”
老頭心想他堂堂隗姓族長,德高望重,難道還怕一個小小的螺蛳怪不成?
“去就去。”老頭起身走過去,推開窗戶,“看你刷什麽花招!”
啾啾。
老頭一打開門,看到兩只小巧可愛白鳥正停在枝頭上,偏着腦袋看他,兩只小黑豆眼滴溜溜地轉。
老頭又愣住了,螺絲怪叫他看兩只鳥做什麽?
突然,兩只小白鳥張翅飛起,圍着他轉了兩圈,周圍漸漸生起白光,空氣快速流動,老頭被一股怪力托起身來,飄在半空。
老頭急了,拼命掙紮,“放開我,你這兩只扁毛畜生!”
香香扯着嗓門吼:“老頭兒,你知道現在這種情況是為什麽嗎?”
老頭吼道:“你們幾個妖怪,想要對我做什麽!”他想掙紮引起外邊族人的注意,可是外面實在是太鬧騰了,他再怎麽呼救也沒人搭理。
香香說:“你住在山裏,知道觸怒了山神有什麽後果嗎?”
老頭的身子僵了一下,顫抖道:“會......會被山神的使者神鳥帶到山神面前,受山神處置......”
這老頭只是生活在峽谷裏的外族,對楊家很多事并不了解,也不知道峽谷裏的地仙早被楊家的人趕走了,此時遇到這般情景,以為是自己做了什麽事惹着了山神,竟信以為真了。
香香叉腰道:“知道就好,你犯了錯,觸怒了山神大人,現在神鳥使者就要帶你去山神大人那裏去,希望你能認錯,接受懲罰,改過自新!”
老頭閉上眼絕望地求饒,“哎喲田螺奶奶,小的愚昧,不知做錯什麽觸怒了山神大人,還請大人寬宏大量原諒小的啊!”
香香小手一揮,“這些話你留着見了山神大人再說吧!”
樹屋中白光一閃,老頭和白鳥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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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只覺眼前一陣白光,什麽也看不見,全身都在強勁的風中,衣物獵獵作響,過了一會雙腳着地,一切重歸平靜。
“哎喲。”老頭抱頭在原地頓了一會,大聲叫道:“山神大人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有什麽錯大人說出來小人一定改,一定改!”
哎?
這......怎麽沒反應啊?
老頭抱着頭,慢慢擡起頭,小心翼翼睜開眼睛,看到周圍的景象,忽的眼睛睜大,滿臉驚奇地看着四周。
這是谷底裏的一片水域,他正跪坐在一汪湖水旁,不遠處傳來陣陣水聲轟鳴,循聲望去是一挂白練瀑布,水落入湖,飛濺水花無數。
湖水面上微微盈着純白淡光,光芒柔和,從湖底緩緩升起,将周圍的草木山石系數籠罩在裏。
老頭又怕又奇地站起來,貼着谷邊慢慢走,怯怯又喚了兩聲:“山神大人?山神大人?”
忽的,湖底生起許多白色光點,在空中飄來飄去。
奇了,真是奇了。
老頭揉揉眼睛,以為那些白光點子是什麽蟲,抓了一只在手心,慢慢打開,竟聽到一聲孩童嬉笑,随後光點輕巧逃了出去,留的老頭傻傻愣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
老頭驚道:“這、這究竟是什麽東西!”
一道輕緩缥缈的回聲從瀑布水聲的那頭飄蕩過來:“那些都是山中的精靈。”
“精靈......誰?你是誰!”老頭猛地轉身,驀然睜大眼,看到湖面上架起一道七色彩虹,虹橋跨明鏡,白瀑飛玉盤。
接着,瀑布水簾緩緩打開,白光一閃,一條通體雪白的玉龍從水中飛出,體态優雅輕盈,在天與水與雲之間盤旋飛翔,四周白光紛紛飄起,向它聚集,圍繞在它身周,形成一輪光球。
老頭着實被這一幕吓了一跳,哐當一下跌倒在地,險些暈了過去。
天上的光球漸漸落地,變成晶瑩的水珠逐漸離散,重新回歸湖泊。
白光散盡,從中走出一位冰肌雪骨的銀發少女,她滿含酒意的桃花眼尾吊着些許嫣紅,頭上生着一對玲珑玉角,身披霜雪,腳踩白蓮。
少女對他笑道:“你先前大聲叫嚷要本座饒了你,如今見了本座,卻又裝作不知道?”
老頭渾身一震,登時撲倒在她腳下,“山神息怒,山神息怒!還請山神大人恕罪啊!”
少女輕掩嘴角,擡手扶他,“你且莫慌,我既有心遣派白鳥接你來此,與你詳說,你這罪行自然還不到無可饒恕的境地。”
“啊呀——多謝山神大人不殺之恩,大人大恩大德小人永生不忘!”老頭顫巍巍直起身,卻敬畏地低着頭不敢與她對視,小聲詢問:“可是不知小人犯了和錯,還需大人親自提審?”
少女輕嘆一聲,踱步走到湖邊,望着遠山青巒輕啓薄唇,緩緩道:“我本雪山玉龍,受天庭之命在此代為山神,已近千年有餘。”
“是,是,山神辛苦,山神辛苦。”老頭急忙點頭。
少女有道:“我生性淡薄,不好與人争鬥,也更不愛管凡間雜事,只是最近出了些問題,天庭有人問我麻煩,我受上界管轄不好推脫,只得查了一查。可誰曾想......我這一查,竟發現原來都和蝶王族隗氏有關聯,所以我便尋了你來,提點你一二,省的你越走越錯,越錯越遠。”
老頭這下有些不解,問道:“可是山神,我們蝶王隗姓早已落沒,現今的蝶王族都混着楊家的血脈,您是山神,肯定知道這一帶楊家的地位。您說我們這群被楊家當做奴隸和狗使的卑賤民族,有什麽本領做出什麽錯事?”
少女背對着他,面向湖面負手而立,悠悠道:“錯不在你們留下來的,而在那些逃出去的。”
老頭渾身僵硬。他咚地撲倒在地,“還請山神明示!”
少女轉過身,看着他道:“我在這裏靜靜看了千年,楊家從藏谷到鳳凰,每一件事我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說着,她頓了頓,開合一下眼睛,“這些年來,楊家是怎麽待蝶王的,我都知道。只是上天有上天的秩序,為神者有神者的規矩,我心裏疼你們,可卻不能壞了規矩,不能出手。不過這次......事态有些嚴重,我只好念着死心,悄悄請你來談談。”
老頭急忙道謝:“好,好......多謝山神,還請山神指點一二啊!”
少女彎了彎嘴角,矮身道:“我且問你,前些日子蝶王族是否有人離開峽谷,去過外界雲游?”
老頭皺眉,“有倒是有,可不知山神要問的是哪一個?”
少女道:“那就對了,可有人去過昆侖,拿着一策古籍?”
老頭搖頭,“沒有昆侖的,也沒有帶書出去的。可是他們偷溜出去,到底去了哪裏,有沒有在外面拿到什麽書,我也不知道啊山神大人。”
少女思索片刻,又問:“那你可有熟讀古籍?”
老頭立馬回道:“有有有,小老兒我別的不會,祖宗留下來的書我還是都翻過一遍的。”
少女點點頭,閉上眼又陷入了沉思,看着閃身不說話,老頭心裏害怕,是不是又說錯什麽了?
☆、決戰天寰篇-35
老頭擔心說錯話了,戰戰兢兢地等着,少女終于說話了。
她悠悠道:“錯誤的源頭就在于一個出逃雲游的蝶王族人,一卷載着神秘古國的古籍,本座也只有這些線索,你若是能想起什麽告訴本座,說不定還有挽救的可能,若是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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