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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凡剛進餐廳就看見了王琛。

王琛坐在一個靠窗戶的位置，莫凡剛一進來他就看到了莫凡，看見莫凡也注意到了他，他微笑着沖莫凡擺了擺手。

這是一家布置的很有中國味道的中餐廳，火紅的中國結挂在窗上，裝飾用的牡丹花燈吊在空中，裝修風格很喜慶。

“他們家川菜做的很好吃。”王琛笑着和莫凡介紹道。

莫凡沒有擡眼，把椅子拽了出來坐了上去。

“你到底想怎麽樣？”莫凡問。

王琛似乎并不着急，他拿起茶壺，涮了涮杯子，給莫凡倒了杯茶水。

“這麽着急做什麽，既然來了，就吃完飯再走吧。”說着，王琛讓服務員把菜單拿了上來，也沒問莫凡，自顧自的點了幾個菜。

莫凡等着王琛，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看着他。

“你別這麽瞅我啊，怪吓人的。”

“照片。”莫凡輕輕說出此行的目的。

“看把你急的，都說了帶過來給你看，能不給你嗎？”

王琛從懷裏逃出一個信封，扔在了桌子上。莫凡拿了起來，把照片拿了出來，眉頭瞬間緊皺，雖然他已經有些思想準備了，可當他真的看到的時候，心裏面的那根弦還是緊繃了一下。

照片上是兩個少年，他們倆看起來年紀都不大，大概十幾歲的樣子。他們一個皮膚白皙留着金黃色的頭發，可他那已經有點冒出黑茬的發根和黑曜石一樣的眼睛宣告他只是一個黃種人。另一個少年膚色略微發黃，純黑的草坪頭蓋在腦袋，眼神迷離，看起來似乎很享受。

只看了一眼，莫凡就把照片丢回了信封裏。

“就這些？”莫凡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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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琛笑笑，“當然，當時你可是把咱們倆的那點兒回憶全都給丢了，這還是我偷偷洗出來的呢。本來只是打算留着做紀念的，可誰能想到還能派上這用場呢。”

莫凡吸了口氣，“王琛，你想怎麽樣，咱們已經分手了，既然當初同意，這會兒糾纏不休的還有什麽意思嗎？”

“我也覺得挺沒意思的，可我就是見不得你倆好啊。你忘了當初他是怎麽對你的了？他說你惡心，你倆現在在一起的時候他就不覺得你惡心了嗎？”

“王琛，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現在我們倆在一起很好。”

“誰管你們好不好！！”

屋子裏瞬間安靜，剛才的嘈雜聲瞬間消失不見，周圍的人都朝他們這邊瞅了過來。

王琛攥緊拳頭坐下，氣氛又恢複正常。

“莫凡，當初咱倆分手的時候你是怎麽說的？你說你覺着咱倆那樣是不對的，你說男人終究還是不能和男人在一起。呵呵，男人不能和男人在一起？你只是單純的不想和我在一起吧。”

莫凡低下頭，“王琛，那段時間很感謝你能陪我。”

“少在這兒跟我說些有的沒的！和顧平分手！”

“你要知道，就算我們分手了，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莫凡平靜地說。

王琛溫暖的笑了笑，“呵，我不需要你和我在一起，只要看見你們不在一起，我就滿足了。”

“王琛，适可而止。”

“你可真夠無情的啊。”王琛笑笑，“要是老大知道了你本來是個什麽樣子，知道你早就和別人睡了，知道你生活堕落的不行，你說他會有什麽反應呢？”

莫凡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嘴角輕挑，淡淡地說：“在蓬萊實習不錯吧。”

“你什麽意思？”

“我就覺得人能好好生活也挺不容易的，能好好的幹嘛不好好的呢？蓬萊挺不錯的，你今年大三了吧？要是畢業以後能留下來也挺不錯的。”

“你威脅我？”

“怎麽會。”莫凡燦爛一笑，“我就覺得人還是有個好的前途比較重要，你說呢？”

王琛不可置信的瞅着莫凡，随即就釋然了。

“哈哈哈哈，只不過是個工作而已，我這種小人物的前途怎麽能和你那個當首長的爸爸比呢，讓他看看他那個漂亮兒子躺在別人床上的樣子其實也挺有意思的，順便再讓他那些對手也看看，樂呵樂呵。”

莫凡死死瞅着王琛，閉上眼睛複又睜開，眼神恢複了清明。

“呵，你可以試試。”莫凡拿起信封離開了餐廳。

菜很快就端了上來，王琛看着餐桌上一道道莫凡喜歡吃的菜，趴在了桌子上。很快他又坐了起來，擡手用勺子舀起一勺又一勺的水煮肉片塞到嘴裏，快速咀嚼幾下，咽進肚子。接着他的眼圈就紅了，眼淚一滴接着一滴從眼睛裏滾了出來。

他再次趴在了桌子上，“為什麽，為什麽他可以我就不可以。”

從剛才他大喊大叫，服務員就一直在觀察着他，看他這會兒趴在桌子上渾身抽搐，服務員趕快過來了。

“先生，您沒事吧？”服務員小姐焦急地問，客人要是在他們店裏出了什麽事可就不好了。

“沒事。”

王琛蹭了蹭腦袋擡起頭，抓起一張餐巾紙擦了擦鼻涕，“你們店裏的辣椒味道太正了，辣得我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說着又往嘴裏塞了一把辣椒。

服務員看這客人估計是受了什麽刺激，也就不再管他，任由他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嘴裏送辣椒。

王琛安靜的吃着辣椒，眼淚順着臉頰一股一股地接連留下。

他雖然總是在騷擾威脅莫凡，可他從沒真的想過對莫凡做出些什麽，對顧平，他更是不會。

他很懷念當初和莫凡在一起的日子，雖然很短，可他現在回想起來依舊很開心。他知道他的心理是病态的，他覺得只要莫凡能注意到他就好，不管用什麽方法。只要莫凡能注意到他，哪怕厭惡他也無所謂。他不想讓自己在莫凡的眼裏永遠只是顧平的一個小跟班。

他一直在偷偷的看着莫凡，從初中開始。起初他只是覺得莫凡是個神奇的存在，明明長得瘦瘦弱弱的，還是個娘娘腔，可那一身的力氣讓他這個渾身腱子肉、滿大街跑的都自愧不如。等他緩過神兒來的時候，他的眼睛裏就只能裝下莫凡一個人了，莫凡總是圍着老大身邊亂轉，乖巧可愛的不行。他就這樣看着莫凡和老大形影不離的在一起，他的眼睛一直追逐着莫凡，可莫凡的眼裏始終只有老大一個人。

王琛正想得出神，一個黑影罩在了他腦袋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