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喪偶式婚姻
和我一樣受到驚吓的,還有安可。
我們都不習慣這種聚光燈的照耀,我下意識的用手擋着。卻聽到傅奕寒拿着話筒站在臺上喊着我的名字:
“今天。我想借這個晚宴。向大家宣布兩件事情,現在,先請我的女朋友上臺來。”
我去!
傅奕寒在搞什麽鬼?
我扭捏着不肯上去。我做好了一切準備,唯獨沒有想過他會這麽直截了當的把我推到人前來。
這也太不厚道了。我拒絕配合。
但是架不住大家的歡呼。好端端一個高端晚宴,硬是變成了跳舞的大廣場一樣。傅奕寒親自下來牽我的手,還在我耳邊嘀咕:
“這就是你袖手旁觀的後果,如果你不配合的話。我不介意當衆演練一遍如何接吻。”
我相信他幹得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所以我選擇乖乖配合他。
到了臺前,傅奕寒滿懷深情的看着我。
哦,不。
等等。
深情?
這一定是我的錯覺。他怎麽會深情的看着我,難道我在這一瞬間被林佳附體了?
我眨眼看了幾次。沒錯,他就是這麽深情款款的看着我。然後笑呵呵的對着大家說:“第一件事,是我回國了。即将出任傅氏集團的董事長,以後還要仰仗各位多多關照。第二件事,是我要向大家隆重的介紹一下我的女朋友。曾念,她是一個很好的女人,我很愛她,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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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
沒了?
和我一樣詫異的大家意猶未盡的看着傅奕寒,傅奕寒耿直的補充了一句:“我的女朋友不喜歡這種高調的宣布方式,所以我要向她道歉,畢竟今天晚上回去了,她要是讓我跪榴蓮跪鍵盤跪體重秤的話,我可就慘了,我之所以高調的在這裏承認我和她的關系,是不想給各位叔叔伯伯們帶來困擾,感謝各位願意把令愛介紹給我認識,但我有她一個,已然足夠。”
說的跟真的一樣,他不去演戲都可惜了這麽好的一個可塑之才。
所有人哄堂大笑,周虹在臺下,臉色烏青。
陸思意眼淚汪汪的站在陸阿姨身邊,陸阿姨低頭安慰着自己的侄女,對待周虹的态度也就惡劣了不少。
從臺上下來,很多想巴結傅家的人把我和傅奕寒團團圍住,那一聲聲恭喜聽起來還真像是出自真心發自內心。
周虹那邊也被很多人圍住了,我在心裏叫苦不疊,只怕周虹跟我表面上維持了沒幾天的良好關系,就要因此破裂了。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應付完這些人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喘口氣,趙刻端給我一杯香槟:
“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等背景,明明可以靠男人,偏偏要靠自己,想必過了今夜,你的事業一定會青雲直上的,不知道何時才能喝你們的喜酒?”
也真是怪了,同樣的話要是以前從趙刻嘴裏說出來,我會覺得他是在諷刺我。
可我現在覺得這句話竟然有些自嘲的意味,也徹底否定了我覺得是傅奕寒在背後暗中幫我的猜疑。
我跟趙刻碰了個杯,似有深意的說了句:
“還得感謝趙總監的關照,如果沒有趙總監的好心提點,我可能拿不下這麽大的一個單,這杯酒我敬你,以後還就有勞趙總監多多提攜了。”
趙刻表情尴尬的配合我:
“好說好說。”
一杯酒下肚,趙刻悄悄擦了擦額頭的汗,那種緊張是演不出來的。
我也是只顧着觀察趙刻的表情變化了,卻忽略了在暗處注視我們的陳盈,還是傅奕寒走過來摟住我的腰悄悄提醒我:
“黃雀在後,注意着點。”
我仰頭笑着說:
“我現在有了你這麽大一個靠山,還有何畏懼?”
傅奕寒稍顯錯愕,随後反應過來後,肆無忌憚的在我額頭親了一下:
“我們這樣有沒有一種真的在談戀愛的感覺?”
我假笑掐了他腹部一把: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理解字典裏那個秋後算賬是什麽意思,不過今天晚上回去我教你啊,免費教你。”
傅奕寒忍着疼調戲我:
“如果是在床上教的話,我很樂意拜師學藝。”
好吧,他完勝!
且讓他逍遙一會兒。
晚宴後來發生了幾件大事,都是些有錢人家的喜事,我一直跟在傅奕寒身邊負責微笑,也沒顧得上安可什麽時候走的,只是快要散場時,陸尋說秘書打電話來說孩子晚上有點發燒,安可就匆匆忙忙趕回去了,如果站在我面前的是楊樹這種類型的男人,我肯定會吼一句,那你還留下這兒做什麽,怎麽不送她回去。
但是站在我眼前的這個男人是陸尋,他是個所謂的成功人士,他有自己的應酬,有自己的得失計較,以前他事業沒那麽成功的時候,我和陳盈還會叫他一聲姐夫,現在只剩下一句陸總。
我有些感慨,外面下起了小雨,不知道安可穿着那麽高的高跟鞋,穿着那少的衣服,還一整晚沒吃什麽東西,打車回去的時候會不會冷,會不會餓。
我給她打電話,但她手機關機了。
以前我和陳盈最羨慕安可了,嫁給了愛情,還嫁的這麽富裕,現在回頭看看,這一路走來,安可到底經歷了什麽,她真的幸福嗎?
我有些出神了,傅奕寒拿了大衣披在我肩上:
“這裏很冷,是不是想回去了?”
我忍不住矯情的問:
“是不是所有嫁入豪門的女人,都只能守着孩子房子和票子過一輩子?”
傅奕寒把我搭在我肩膀上,若有所思的說:“只要是嫁對了人,穿金戴銀是幸福,饅頭鹹菜是幸福,而幸福的女人都會被男人捧在手心裏,和孩子房子車子票子沒關系,和這個男人到底愛不愛你有關系。”
我脫口而出:
“如果是你呢?”
傅奕寒筆直的站在我身邊,目視前方眼神迷離的說:
“不知道,如果十年前我們沒有分離,也許她會成為下一個安可,但這十年,我過的很漫長,很孤寂,很痛苦,如果我再遇到自己喜歡的女人,我絕不會讓她成為下一刻安可。”
十年的失去,換後半輩子的珍惜。
值嗎?
我無法衡量,在我過去五年的婚姻生活中,我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我的事業上,我和楊樹幾乎不吵架,我們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他上夜班的時候,我可能正在出差,或許是這種不用每天朝夕相對的生活方式,讓我們多了忙碌,少了交集,卻少了許多的争吵和猜忌。
前一陣子有個詞彙很火,叫做喪偶式的婚姻。
我一直無法理解,直到此刻,我想象中安可穿着最漂亮的禮服,卻以最狼狽的姿态攔車回去,大概這就是喪偶式的婚姻吧。
男人以為賺了錢養活一家人就是最大的榮耀和成就,而女人想要的,往往是禍福相依的陪伴和呵護。
見我不再說話,傅奕寒突然牽起我的手:
“知道安可家在哪兒嗎?”
我不解的問:
“你要幹嘛?”
傅奕寒拉住我往大門走去:“與其在這裏胡思亂想的擔心,不如我們去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
小孩子發燒是很正常的,陸尋都沒着急回去,我們這樣上趕着會不會讓安可感到難堪?
上了車後,傅奕寒調皮的說:
“我們看一眼就走,如果能幫上忙最好,如果不需要我們幫忙的話,你就跟她說,我們只是想找個借口早點開溜而已,然後我們叫上梁原和馬離蘇,我們一起去吃路邊攤,你應該沒吃飽吧?”
呃,我好像吃多了甜品,不過我還能吃。
沒想到傅奕寒會這麽細心,突然間覺得享受一個男人的照顧,原來這般美好。
算一算時間,我也有一年多沒去過安可家了,上一次去的時候,還是五月份安可過生日,她自己都忘了,我和陳盈約了時間帶着蛋糕和禮物去的她家,陸尋出差了,早把安可的生日忘得一幹二淨。
好在安可住的是別墅區,也就在裏面繞了兩個彎而已。
傅奕寒摸摸我的頭:
“以後有空了多來姐妹家串串門,或者你可以在安可家旁邊買一棟別墅。”
我沒好氣的說:
“我可買不起,難不成你要送我?”
快到安可家了,傅奕寒抓住我那只解安全帶的手:
“我倒是想送,你肯定不會收,我就不做這種愚蠢的事情讓你鬧心了,昨天在書房裏說的那句話,對不起啊。”
我早忘了那一茬了,但傅奕寒這麽一提,我心裏竟有一種莫名的感動。
我記得第一次升職加薪的時候,我請楊樹去吃西餐,想好好的慶祝一下,楊樹卻不以為然的說,一個女人有自己的事業就行了,要那麽拼命賺那麽多錢幹什麽,我們家又不缺錢。
大抵這就是所謂的三觀不合吧,我努力奮進自然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價值,而金錢是衡量價值的一種方式,他不認同,之後我再加薪升職,也只是請公司裏的人吃個飯而已,再也沒有和他分享過那份成功的喜悅。
但傅奕寒能把說出口的一句話記在心裏這麽久,我裝作無所謂的笑了笑:
“我本來就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女人,這一點你沒說錯,無需道歉。”
傅奕寒不再多說什麽,前面轉個彎就能把車直接開到別墅裏的停車庫門口,我再一次嘗試給安可打電話,竟然撥通了,只是我還沒等安可接聽,傅奕寒指着前面搶先我們進入車庫的那輛車說:
“好像是梁原的車。”
夜裏看不太清,我剛想回他一句上前看看不就知道了,但漆黑的夜裏,草叢中突然冒出了一點亮光,我和傅奕寒幾乎同時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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