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8)
蕭君絕不動聲色地退後避開傅千還的擁抱,涼涼地說:“給你件東西。”
傅千還玩味地看着蕭君絕的神色,她當然知道他是因為害羞而不是真的拒絕她,等了許久都不見他把東西拿出來,問:“東西呢?”
蕭君絕打了個呵欠,悠然抱胸:“我挂樹上了,出門右轉直走到頭再左轉第二棵樹的從下往上數第三十二個枝杈,記好了,東西很重要,可不許弄丢了。”
“……什麽東西啊?”這麽一句話連下來不需要換氣真是難為他了。
“皇商令。”
傅千還疑惑,她記得皇商令只是巴掌大小啊,為什麽要挂樹上?她想去攬蕭君絕,卻被他靈巧躲過,只好扁嘴問:“為什麽不直接給我?”
蕭君絕輕掃傅千還一眼,起身向門外走去:“防着你的手作怪。”上次他只是幫她遞了遞筆,傅千還就把他帶過到椅子上擁吻,差點被蕭和撞見他青鬓淩亂的樣子。
“……那為什麽要右轉那麽遠啊?”不想碰她就挂在門上就好了,為什麽還要出門右轉直走到頭再左轉第二棵樹的從下往上數第,第幾個枝杈來的?
蕭君絕回頭,表情理所當然:“因為我要往左走,把你支開不用煩我。”
“……”要不要說得這麽直接啊……
傅千還用輕功飛速摘下皇商令,就向蕭君絕奔去,他這麽一說,她更好奇他去做什麽了。她趕上蕭君絕時,他在廚房,端着一碗福伯的水果粥,可能是喝了粥的緣故,他的嘴唇紅潤誘人,好想讓人咬一口。心念一動,傅千還也這麽做了。
蕭君絕見傅千還過來,眼中的邪氣一閃而過,不僅沒有推拒躲閃,還将自己送了出去,啓唇迎合她。傅千還哪能抵擋這種誘惑,長驅直入深吻他,然後……
“……”傅千還紅着臉,用眼睛控訴蕭君絕。
蕭君絕莞爾一笑,揶揄道:“吃了點辣的東西,誰料到你見到我就撲過來,連提醒的時間都不給。”
“……你真的只吃了一點辣麽?”傅千還其他方面沒什麽忌口,卻最怕吃辣。蕭君絕口味很怪,走極端,喜歡清淡的飲食卻也嗜辣,傅千還一般會遷就她,但自己絕不會向加辣的菜肴動筷子,沒想到這次“間接”地吃到了。
蕭君絕點頭,指了指一個空碗:“就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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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故意的!傅千還怒目而視,其實倒不是真的很辣,但是她真的不喜歡這個味道。
蕭君絕見傅千還繼續拿眼光控訴他,溫柔一笑:“喝點粥解解辣吧。”說着,舀起羹匙遞到她嘴邊。
傅千還張口喝了一大口,蕭君絕這樣倒是難得的主動親密。
“……蕭,君,絕!”粥是辣的!而且很燙!如果剛才的辣吻無關痛癢,這回可真的辣到她了!
蕭君絕輕笑起來,眉眼都舒展開顯得豐神俊朗,煞是好看,不過傅千還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辣的上面沒心情欣賞,只聽他道:“還兒可知錯了?”
“……”不僅是故意的,還是有預謀的!傅千還眼淚都快被辣出來了,卻堅強不屈,她哪裏錯了?她艱難開口:“你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系?”
蕭君絕聽她如此發問,知道她誤會了,便正色回答道:“蕭和還小,就是千曲也尚待閨中未曾嫁人,這種事情若讓他們看到了,知道我們的事情還在其次,若是教育失當,萌生意念,盲目模仿,容易鑄成大錯,還兒可明白我的意思?”
這一條倒是她疏忽了,最近傅千還一直想讓更多人認同他們,又沒有女尊王朝的傳統觀念,沒想到這一層。于是,傅千還點了點頭,嗯,的确不該在未嫁的男子面前就招搖,不過,其他人應該沒什麽的吧。
蕭君絕見傅千還點頭,知道這件事情說清楚了,看她眼淚汪汪的樣子,有些移不開眼。盡管她對她向來溫柔,她在他面前的樣子也是沉着從容的,撒嬌時都帶着一種霸道,這樣可愛的她他倒從未見過。他輕語道:“很辣麽?我就讓福伯在粥裏煮了兩三根辣椒啊……”
還兩三根……傅千還繼續用眼神控訴他,一定要讓蕭君絕內疚,這是謀害妻主。還未等她調整好可憐的表情,蕭君絕就吻了上來。
這個吻極盡纏綿,便是帶着辣椒的味道,傅千還也喜歡。
直到蕭君絕離開,傅千還才緩過神來,默默地想,原來接吻真的解辣啊……
蕭君絕這幾天為皇商的事情忙壞了,神色間帶着淡淡倦怠,傅千還送他去夢還花叢中的卧榻休息。半睡半醒的蕭君絕很是誘人,傅千還不由自主的撫摸他白皙光潔的臉龐。
“別鬧。”蕭君絕有些困倦,拍開傅千還的手,感覺她還不規矩,迷糊之際一心想着報複,伸手去點她的笑穴。傅千還一時沒防備被他點中,立時笑了起來,她笑得不停,反手去呵他的癢:“好呀,哈哈,竟敢點還兒的穴,呵,咳,哈哈,快給我解開!”
蕭君絕繼續迷糊中,他很想睡,卻癢得邊笑邊躲。傅千還乘勝追擊,上塌壓住他讓他無處躲避。引得身下男子軟語央求:“還兒,別,別鬧,困……”
傅千還見蕭君絕确實疲憊不堪,只好自己解穴停手。蕭君絕感覺妨礙他睡眠的幹擾停了,便安心的閉上眼睛睡下,也不顧他身上的女子,呢喃着:“還兒,晚飯時叫我。”似乎感覺身上的溫度很暖和,向傅千還靠了靠,沉沉睡去。
傅千還看着挂在她身上睡熟的蕭君絕,有些無奈,他是不是太信任她了,都沒有危機感……一直用藥壓抑身體的需要真是……等了半晌看蕭君絕都沒有動一動意思,傅千還認命嘆了一口氣,輕吻了一下他的眼睛,伸手抱過他蓋好被,自己也睡了過去。
蕭君絕一直睡到了半夜才醒,察覺到身邊有人便僵住了,回想了一會兒才放松下來。傅千還睡得不深,在他有反應時便醒過來了,攬着他的腰輕語:“醒了?”
“嗯。”蕭君絕的聲音很柔順:“那個……晚飯?”
“我讓人告訴他們你最近忙壞了,需要休息,醒了我來做夜宵。”
“嗯。”
“餓了麽?想吃什麽?”話雖如此,傅千還卻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不用,還不餓。”蕭君絕并不想吃什麽,他們下午就是這樣同塌共枕而眠的?身邊躺了另一個人的感覺……很溫暖。月色如水,清清柔柔的,既不過分明亮也不暗淡。他還記得上次也是這裏,花叢,月色,無意中唇的輕觸,關于原諒的一次深談。似乎時間過了很久,又似乎就在不久之前,他現在對還兒,已經可以全然信任,全然交付了。
全然,蕭君絕回味了這兩個字一下,開口問:“皇商令拿到了麽?”
“拿到了。”傅千還擁着他的手緊了緊,道:“其實得不到也沒什麽的,我喜歡去拼搏争取,但對于這種名利看得并不重。君絕,你這麽累我會心疼的。我知道你喜歡從商,卻實不需如此拼命。”
回答傅千還是一陣沉默。是的,她知道他喜歡,她了解他的過去,愛恨情仇,但他對她呢?他知道她的什麽?
不重名利,那麽還兒,你看重什麽?你喜歡什麽?你想要什麽?商業可以讓他代她出盡風頭,手握潇極令卻無意于天下之位,對他有欲'求卻向來隐忍溫柔,還有……她知他,他卻對她了解甚少。
“君絕,最近還兒哪裏惹你生氣啦?”怎麽總鬧別扭?雖然傅千還覺得蕭君絕別扭起來也別有一番風韻,但還是想了解他的心。蕭君絕行事低調,将各種心事都埋得很深,她不想他們之間産生誤解與芥蒂,所以需要和他溝通更多。
蕭君絕的眼眸在夜色的映襯下深邃好像要将她吸進去,傅千還直視着他的眼,聽到蕭君絕清冷的聲音問道:“還兒,你從何處來?”
作者有話要說: n(*≧▽≦*)n嘿嘿
☆、卅一章 交心
傅千還聽見蕭君絕的話,心念急轉,他察覺到了什麽?什麽時候察覺的?能讓蕭君絕開口問的事情便不會來源于他偶然的疑惑……可是……她還沒想好怎麽和他提她的事情。心裏有些緊張,她故作平靜試探道:“為什麽這麽問?”
還兒不想說,不想告訴他……蕭君絕心裏微寒,一時間想胡亂找個借口搪塞過去,其實現在兩人這樣也挺好,他不必知道……太多什麽的。可剛一開口,卻産生一種從腳心直到頭頂的緊縮感,讓他難受得緊。
傅千還察覺到了她說完那句話後蕭君絕一瞬間的僵硬,有些擔憂,輕輕用手拍着他。
傅千還的輕拍讓蕭君絕心思定了一下,這幾日他的身體随着心意本能地對還兒忽冷忽熱,那種情緒,混雜了被洞悉一切卻不能明了她的心聲的無奈與期待被告知卻未被告知的失落,所以愈加地渴望與她接觸以證明彼此的親密,也愈加躲避她的碰觸以避免獨自神傷,如果這件事随便接過的話……他們之間會産生隔閡……之後的事情讓他無法想像。
一個人身體被刺入了一根刺,當時沒有覺察而傷口愈合與往常無異後才發覺,他會怎麽做?反正也沒感到什麽傷痛,棄之不顧繼續生活?蕭君絕不是這樣的人。
閉上了眼,他道:“你不是傅千還,不是在傅家生長了十餘年的傅千還。”
若是他,即便這麽做會留下疤痕,他也會将愈合的傷口撕裂開來,将刺拔‘出來……不去管它會不會再次愈合。
縱然不聽他不帶溫度的聲音、不看他微蹙的眉與抿緊的唇、不察覺他後傾拉遠他們距離的動作,傅千還也能感覺到他對她的抗拒。聯想到這一段他對她們親密舉動的閃躲,傅千還也将身子向外移了些:“你害怕了?”這是她最擔心的事情,鬼神之說并非人人皆可接受,何況還是在比較保守的王朝,她想出言安慰,卻無從說起,她并不願強人所難,今日巧言令色讓他接受她的身份,日後真的生活在一起時再發現他接受不了,會害了他們兩個人。
蕭君絕本是因為傅千還的隐瞞難過,聽見她的問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害怕?害怕什麽?”他這麽一問,傅千還也愣了一下,悠悠開口道:“怪力亂神的這些事情,的确讓人難以接受。若你不提,我還真不知道從何說起。可是君絕,”她的聲音略帶沉痛:“我平素如何相待,你都是知道的……我還是希望你能考慮,試着接受。”她輕輕将自己的手從蕭君絕腰上抽出來,卻立刻被蕭君絕抓住。
害怕?接受?似乎和他想的不同,蕭君絕握緊傅千還的手問:“還兒,你擔心我接受不了你的身份來歷,是嗎?”
“是的,我擔心,”這些話傅千還從未向他人吐露過,想說的很多:“其實不止這個,一直以來,我都在擔心你的看法。我擔心你重拾舊情;擔心你因為我們曾經的過節厭惡我;擔心我不能讓你欣賞敬佩;擔心你因為我們父女名份而退縮躲避;擔心你接受不了我的身份。這些事情不是情侶間小吵小鬧能夠相互磨合,人生觀與價值觀方面的事情很難改變,一旦發生沖突便再無法挽回,君絕,我對你執念已深,實不想與你錯過。無論我如何身份來歷,我不是都……”她話音忽消,卻是蕭君絕不知何時近前,輕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原是如此。蕭君絕現在心情好轉,側頭蹭了蹭傅千還。
他以為,她不告訴他她的事情,是因為不想說,沒必要。卻沒想到她是在擔心,更沒想到,還兒也有擔心的時候。篤定悠然,談笑自若,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他看到的她很少有負面情緒,這讓他忘了,她也是紅塵中人,也會擔憂,會害怕,會不确定。
他擔心她的心,她也擔心他的情。兩個人都會患得患失,誰也沒有将感情掌握在手中的自信。他們的自信,都源于對方。
“還兒,我并不是介意你的身份來歷,”蕭君絕靠近她,溫柔地開口:“我認識的,是那個将采芝逐出身邊,與我針鋒相對的還兒;我欣賞的,是那個篤定悠然雲淡風輕,運籌帷幄成竹在胸的還兒;我傾慕的,是那個與我縱談世間百态,對我溫柔體貼的還兒。身份來歷,不會影響你的性格品行,也不會改變我們的回憶過往,不會改變我們的相識、相知,我又何須介懷?”
傅千還心頭一震,采芝逐出身邊……那是她來這裏的最初……
她有想過在日後坦白她的穿越的事情,但是在她的腦海中,最好的結果不過是她提出,他接受,此事翻頁,再不追究過往。她依舊是,傅家養女。沒想到,他竟然看清了她。他看的不是傅家養女,而是真真實實的她,他的還兒。從始到末,他清清楚楚看的都是她這個靈魂,與身體年齡家世背景沒有半點幹系。
是了,也只有蕭君絕能看到“她”,真真正正的她。她後來的朋友親信都不能真的“認識”她,因為他們并不知道以前的傅千還,不會發現她們的不同。容兒他們是她用傅家二小姐這個身份買下的,後來的周榮等人都是在她做實了傅家二小姐商才之後才結識的,傅琛雲霄則是不關心或多疑地以為她韬光養晦,并不會懷疑是另一個靈魂闖入了這個傅家二小姐的殼子。雲予澤和方知楚了解自己穿越前的事情,卻缺席她剛入異世的摸爬滾打。
惟有蕭君絕,前世過往可傾言以告,今生眷戀可共同守護。
“君絕。”傅千還緊擁住蕭君絕,深深地吻了上去。
蕭君絕看着傅千還看向自己癡迷的眼眸,原來,冷靜從容的她也有情不自已的時候,而讓她情不自已的人卻是自己。他只覺得心中好像堤壩被沖開,水流波濤洶湧,掃遍全身,席卷四肢百骸,不由自主地回應她的熱情。
不過,今天晚上話要是沒說完……
蕭君絕無奈地按住傅千還滑進他裏衣內的手,繼續興師問罪:“難道你打算一直瞞着我?”
“不,”傅千還的聲音喑啞,繼續向內探索:“過一段時間再告訴你。”
“你……,”蕭君絕想說什麽,腦子卻因她游移的手一片空白,聲音嬌媚的不像自己的,只好長話短問:“多久?”
傅千還看着他被情’欲所染依舊不依不饒發問的倔強隐忍的神情,心動不已,在他耳邊呵氣:“君絕,你真的要在這個時候問得這麽清楚嗎?”她誘惑的聲音讓蕭君絕一陣眩暈。被女子輕壓的身子帶着些許輕顫,怎麽都抓不住她作祟的手,蕭君絕百般無奈之下只好從傅千還上臂擁住她,鎖住她的動作,卻讓二人更加緊密的貼合。肌膚相觸的地方宛若火燒,他們能聽到彼此錯亂的心跳。
“答。”蕭君絕氣息不穩,只能一個字一個字的蹦了。他現在繼續環着還兒也不是,松手也不是,真真的進退維谷。
傅千還愉悅地看着身下的蕭君絕衣衫半解,發鬓淩亂的樣子。借着月光,能看出他白皙如玉的臉龐染上一片潮紅。她輕輕的掙動下,低頭吻上蕭君絕的心口。這裏的男子,心口附近有一個嫣紅的蝶狀印記,叫鳳蝶,直連心髒,是男子身上最敏感的地方。
蕭君絕感覺瞬間整個人像炸開一樣,身體不再受自己控制地放開了身上的女子,反是配合着傅千還的動作,環上了她的脖頸,讓自己更貼近她。
“還兒……”
傅千還吸吮上他光潔的肌膚,留下一連串吻痕,聽着蕭君絕輕聲軟語宛若呻’吟,感覺整個內心都被填滿了。
“成親之後……我不想失去你,所以要先把你定在身邊,我才安心,才會告訴你。君絕,嫁給我。”傅千還的話斷斷續續,眼神卻堅定異常。蕭君絕被她眸中明亮的光芒晃得睜不開眼,把自己遞上去吻她的唇。
如果是這種原因,她的隐瞞,他喜歡。
傅千還低頭纏綿地吻他,拉過被子遮住兩人的身體。花香醉人,月色醉人,身下的男子卻更加醉人。他羞澀的默許與隐忍的配合讓她的理智煙消雲散,手一直向下探去。她每一次舔吻鳳蝶,每一次呼喚他的名字,都讓蕭君絕身心巨震。在之前,蕭君絕從未體會過身心合一的感覺,與她身體交纏,心靈交彙,這種感覺如此美好,全然交付,全然信任,全然眷戀。他無法阻擋心中的感動,難耐地輕吟着還兒的名字,想和她更近一些,更近一些。他的神情似痛苦又似歡愉,眸光中則是滿滿的堅定與深情。傅千還心中柔情無限,溫柔地引導着蕭君絕在她身下綻放,柔聲傾訴愛語。
夜,還很長。
作者有話要說: 快完了,冒個泡吧~
☆、卅二章 共意
身體倦極,精神卻異常清醒,蕭君絕靠着傅千還,心中好似空靈虛無,又好似有千百滋味。滿足愉悅、羞澀尴尬、驚慌失措,想沉沉睡去去逃避些什麽,又想和她的說說話。心思複雜難明,言語也不知從何說起。便是往日最複雜的狀況,也沒未曾讓他的心境如此百轉千回。
溫暖的體溫貼上他的背部,傅千還從背後緊擁住他道:“再睡會兒,還早呢,福伯都沒起……”福伯向來早睡早起,他們起床時一定會聞到飯菜香氣與看到福伯晨練的身影。
“福伯!”蕭君絕本被傅千還的擁抱弄得心猿意馬,聽見她的話驚得差點翻轉起身。這裏并非室內,要是被福伯看到,他可要找個縫隙鑽進去。
“沒關系的,昨天晚上福伯叫我們吃飯時看到我們在這裏都沒說什麽。”
“……”蕭君絕深吸一口氣,沒有縫隙,所以他可以收回他剛才的想法……心中的焦躁已然被傅千還自然而親密的語氣打消,他側頭道:“既然還早,還兒先講講你的事情吧。”
“哦,”傅千還拉長了聲音,靈活地從蕭君絕身上翻過,與他面對面,看着他的眼睛笑道:“唔……我們在這裏被福伯看見不好,還是起來吧。”
“哎,”蕭君絕按住傅千還,語氣清冷的說:“福伯不是沒說什麽麽。”
……
“撲哧。”“哈哈。”
兩人看着對方盈滿笑意的眸子與故作嚴肅的表情,笑作一團。
蕭君絕掐掐傅千還的臉:“你應該不是妖怪,鬼魂?快,還兒坦白從寬。”傅千還任由他捏着臉,湊過去笑:“如果是昨晚上那種懲罰,還兒感覺從嚴的好。”
“還兒……”蕭君絕半是無奈縱容,半是羞澀懊惱地嗔着。唉,他審問人沒問出什麽不說還把自己送到她嘴邊……
傅千還笑着抱将自己是異世魂穿的事情講給了他,既而又道:“我家鄉的故事很長,我慢慢告訴你,反正,”她抱住蕭君絕:“我們有一世的時間。”
一世麽,蕭君絕莞爾應了:“好。”
“吱呀……”院門忽然打開了。
……
福伯看傅千還和蕭君絕沒什麽反應呆楞的樣子,輕咳一聲,丢下一句“我什麽都沒看見。”就走了,出門前還嘟囔:“年輕真好……”
“哦!”蕭君絕無語地拿拉高被子蒙住頭,福伯從小看着他長大,可是因為蕭家的緣故缺席了他曾經的婚嫁,兩人之間還未談過這方面的事情,他想把自己埋起來……
“別躲了君絕,今天要陪我出門哦。”傅千還忍者笑将他拉出來說。
“出門?”蕭君絕現在的思維有些不夠用,想了想才道:“嗯,後日就是鳳朝商會了,是要準備準備,即便不參加商君的評選,也要展示我們新皇商的實力,不能讓人看輕了去……”
“什麽呀,都成工作狂了你,”傅千還敲了敲他的頭:“快過年了,我們要去采辦年貨。”她說着就要起身,左右看看開始找東西:“君絕,我的衣服哪兒去了……”
“……哦。”
蕭君絕看着傅千還,莞爾一笑,快到新的一年了呢。
鳳朝商會,沒有早朝,宮門開放,八位皇商帶領百位商家與文武百官共聚于鳳極殿大堂,殿外圍觀了無數百姓,等待鳳朝皇室的到來。
不愧為鳳朝三大盛會之一,竟是在皇宮大殿召開此會,皇室貴胄、文武百官、各地百姓共聚一堂。這陣仗就連見過大場面的傅千還也為之驚嘆,畢竟前世的政府是不會把人民大會堂貢獻出來開企業商會的。
傅千還與賀蘭家,胡家,顏家,栾家,于家,傅家,蕭家同處皇商之列,蕭君絕則在百餘商家的隊伍裏。這是蕭君絕第一次參加鳳朝商會脫離皇商的隊伍,但他的內心平靜愉悅沒有半點不甘,這一方面是因為他本不喜與傅琛、蕭家同桌,不在皇商的隊伍裏更加輕松舒适,二是他此時與傅千還兩情相悅,疑慮盡消,誰坐皇商之位又有何分別?
鳳朝商會慣例,只有皇商賜座席。
八個椅子,皇商席位坐了七人,只傅千還悠然站立,卻絲毫不覺突兀。
那個座位本是她讓給蕭君絕的,不過蕭君絕隔空指了她一下,搖頭拒絕了。原因不答,只是遠望傅千還。
兩人相視一笑。
你站我站,共同進退。
兩人的默契讓他人議論紛紛,傅千還和蕭君絕卻從容自若,完全不将世俗褒貶放在心上。
大殿忽然靜了下來,正是鳳帝到了,福、睿、恭王爺,皇子雲暖出伴其左右。
傅千還頭輕揚,微微一笑。
賀蘭家主與傅千還是新任皇商,被介紹過去與鳳帝見禮。鳳朝禮數并無跪拜禮,直立作揖即可。幸虧如此,否則傅千還這一位從未跪過他人的現代人沒準會直接離去呢。鳳帝還在病中,恹恹的沒有多說什麽,傅千還卻感覺她看了自己很久。
今年的商會,推舉“商君”是最重要的內容。往屆“商君”于家家主是本次商會的主持人,暖場過後,她便道:“今年商君舉薦,與往常一樣,需要有一位皇商作保,一位皇室之人推薦,德高望重,商才橫溢者才能當選。于某不才,幸得衆人舉薦,坐上這個位置兩年,沒有什麽功就,真是慚愧得很。好在也并無大錯,沒對不起大家的信任,此時退位讓賢,希望鳳朝推選出一位德才兼備的新商君。”
蕭君絕玩味一笑,正題開始了。往常自己身處局中,殚精竭慮,注重結果而忽略了過程,這一次可以放輕松觀看商君的角逐,又有心上人相伴于此,別有一般趣味。想到這裏,他不禁去看傅千還,卻沒在皇商席位找到她。
“猜猜今年會是誰?”
聽見傅千還的聲音,蕭君絕一愣,原來她趁着衆人的關注點都在“商君”上,溜了下來,來到了他的身邊。蕭君絕心中愉悅,口不對心的指責道:“你也真是膽大妄為。”
“怕什麽,有沒有規定皇商不能離席。”傅千還聳肩道:“上邊太無趣,我更喜歡在你的身邊。”
無論蕭君絕怎麽克制自己,他的嘴角一直是上揚的。
傅千還和蕭君絕都是近日京城的“名人”,兩個人的互動将衆人對于“商君”的注意力吸引了一半。雲霄與傅琛的表情尤為值得玩味。于氏見狀,忙将大家吸引回來:“于某以為,栾家家主能擔此重任。”
鳳帝倒也給面子,開了口問:“栾家有于家作保,不知有沒有皇室中人支持?”
一時衆人無言。
于家家主不可置信地看着恭親王。她明明答應了?
“上回栾家為于家作保,此次于家為栾家作保,怕是不妥。陛下,皇妹以為,顏家家主更适合做商君。”回答者正是恭親王。
“看來胡顏兩家出的價錢很高。”傅千還搖頭,出爾反爾的戲碼在商場上并不少見。
“收兩份禮,做一份工,恭親王除了暴虐狠毒,到也使得一手好算盤。”蕭君絕涼涼的道。
那邊傅千還和蕭君絕議論着,這邊胡家已經繼續舉薦顏家,顏家家主符合條件,成為“商君”候選人之一。
“可還有其他人選?”鳳帝并不對回答抱有什麽希望,以往的經驗來看,符合“商君”備選條件的往往只有一家。
“栾某願為傅琛作保。傅家家大業大,堪稱皇商之首,由她出任商君,再适合不過。”
此言一出,商會上漸漸沸騰起來。
于家舉薦栾家,栾家落選後去舉薦沒什麽交情的傅琛,看似有違常理,在傅千還和蕭君絕的意料之中。
恭親王倒戈支持胡顏兩家,若是真的讓顏家家主成為商君,勢必對栾于兩家不利,支持向來處于中立派的傅琛成為了最佳選擇,只是不知道傅琛能不能得到皇室舉薦?
“越來越有意思了。”傅千還笑道。蕭君絕點頭,專注地看着好戲,絲毫沒有受傅琛之名的影響。
“母皇,兒臣也願舉薦傅琛。”大皇子雲暖出緊接着栾氏道。
群衆嘩然,往日從未有過皇子舉薦的先例,大家紛紛看向鳳帝,等待她開口。
鳳帝掃了底下一圈,竟然允了:“恩,還有嗎?”
“傅琛也是有備而來的。”蕭君絕皺了皺眉,便覺他的手被傅千還握住。他心頭一暖,低聲說:“還兒,有了你,我已然不在意過往。只是如果傅琛當上商君,我在她手下做事實在不甘心,要是你來做商君就好啦。”
“再看看,還有其他候選人呢。”傅千還向他安撫一笑。
現在未舉薦過的皇室,僅剩下福王爺與睿王爺二人,皇商也只有賀蘭家,蕭家,傅千還了。按“商君”候選人的條件看,只剩一個候選人席位了。
“賀蘭願為蕭家作保。”
此言一出,大殿靜了一會,見福王爺與睿王爺遲遲沒有表态,鳳帝有些不耐地問:“蕭氏,你可有皇室之人舉薦?”
“有的,陛下,福親王願舉薦我的。”現蕭家家主慌忙道。
“福親王……”蕭君絕思索了一下,輕嘆道:“看來雲霄動用了洛書和福親王的關系。”想到沈洛書的事情,心中有些擔憂。
“君絕。”傅千還緊握的手給了蕭君絕些許力量,他又繼續看下去。
“啊?沒有啊,”福親王是鳳帝最小的妹妹,比之幾位姐姐們的沉郁多了份陽光,只聽她輕笑道:“予澤是有推薦的人選,只是不是蕭家家主罷了。”
雲霄雖然不知道哪裏出了差錯,眼見計劃有變,立刻上前挽回:“陛下,皇妹雲霄願舉薦蕭氏。”
“好。”候選人多至三位。
蕭君絕抿唇,傅琛做“商君”也就罷了,蕭家家主絕對不行,她間接害死了自己的親姐姐,沒有資格坐上那個位置。他深吸一口氣,對傅千還道:“待會我們支持顏家吧,我不想蕭家拿到商君的位置。”
“別急,還有一位。”傅千還輕聲道,她看向福親王,眉眼中盡是笑意。
蕭君絕有些疑惑,蕭家,傅琛,顏家成為了“商君”候選人,于家,栾家,胡家,賀蘭家也已經推舉過而失去了推薦名額,皇商中,只有傅千還有能力保舉“商君”了,但是她打算推薦誰呢?她與栾家,胡家,賀蘭家并不親密呀?而且她和福親王也沒什麽往來,福親王會與她共同保舉嗎?
不僅他如此想,在場的其他人也疑惑,還有下一個候選人嗎?向來不問商事的福親王也有推舉的人?是誰呢?
“陛下,皇妹推舉的人也有皇商傅千還的保舉。”福親王笑意盈盈地開口道。她和傅千還對視一眼,默契異常。
鳳帝似乎也覺得有趣,問道:“哦?予澤與傅千還推薦的人是誰?”
傅千還聽聞鳳帝的詢問,向福親王點點頭,又沖蕭君絕笑了一笑,松開了他的手,緩步向前走去。行至大殿中央,她略施一禮,朗聲道:“皇商傅千還,願為蕭君絕蕭公子作保。蕭公子德才兼備,正是商君最适合的人選。”
“皇妹雲予澤,也願舉薦蕭君絕蕭公子為商君。”
大殿靜了片刻,又吵鬧了起來。蕭君絕并非皇商,又是一介男子,怎麽可能入選商君?
“傅千還,你糊塗了吧,蕭君絕可不是皇商,不可入選商君。”蕭家家主頭一個反對。
“敢問商君入選,有何條件?”傅千還談笑自若,從容反問道。
“商君入選,需要有一位皇商作保,一位皇室之人推薦。”
“傅千還難道不是皇商?”
“這個,你是,但是他……”
傅千還打斷她繼續問:“福親王難道不是皇室之人?”
“福親王當然是皇室之人,可是……”
“那麽蕭君絕蕭公子有我皇商傅千還作保,皇室之人福親王推薦,為何不可入選商君?”
“蕭君絕并非皇商!”
“并非皇商為何不可入選商君?可有明令禁止?”
“……”蕭氏被問住了,的确沒有明令禁止,入選商君需要皇商作保,限制了衆人的思維,如果皇商都沒有入選商君,普通的商人又怎麽會入選?
從沒有過這樣的先例,便是蕭君絕,也沒想到有這樣一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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