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1)

俞向好的武力值錢玉環算是見識了, 這會兒袖子雖然撸了,可到底沒有底氣再跟俞向好打一架,她倒是不嫌丢人,可家裏還有三個孩子呢。

最小的那個說親還早着且不提,只前頭兩個大的, 一個上學一個眼瞅着也到了嫁人的年紀,要是被俞向好真的四處嚷嚷了, 那以後還咋說親。更何況俞向好似乎還捏着她的把柄, 真把她逼急了給捅了出來, 她男人不打死她才怪,她就是奇怪,俞向好咋知道那人的。

“好了,既然你不打,那你們就請回吧。”俞向好說的輕松直接将門給關上了。

俞向南是典型的馬後炮, 錢玉環打俞向好的時候他不敢出來, 這會兒倒是出來義憤填膺的開始數落起錢玉環的不是來了。

俞向好冷冷的瞥他一眼, “看上啥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句話雖然不好聽可用在俞向南身上卻絲毫不差。

果然俞向南腆着臉說, “姐, 你買了布做了新衣裳那件軍大衣能不能借我穿穿?”

俞向好皺眉看着他,一副看傻子的樣子。

“我保證給穿的好好的,絕對不弄髒了。”俞向南舉手保證道,“姐,你可是我親姐, 你就借我穿穿呗?”

俞向好冷哼一聲,“滾。”

俞向南自然不肯滾,還想繼續求,門被推開,去大隊扒了一天玉米粒的苗金蘭兩口子回來了。

苗金蘭顯然已經聽說了俞向好和錢玉環打架的事兒,這會兒看俞向好身上好好的就松了口氣。

“先去吃飯吧。”俞先進累了一天只想吃頓飽飯并不想說其他的了。

苗金蘭道,“你和向南先過去,我跟向好說幾句話。”

俞向好擡了擡眼皮,“娘,您要和我說什麽?”

苗金蘭将門關上,嘆氣道,“既然三房看上這婚事,那要不你就讓給向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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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給俞向蘭?”俞向好聽她說這話驚呆了,“我為啥讓給她?您當趙豐年是件衣裳嗎,說給就給了?而且別說是件衣裳了,就是個土坷垃我都不舍得給俞向蘭。”

苗金蘭驚訝道,“你不是看不上趙豐年不喜歡這門親事嗎,不正好給了她們去?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婆家如何都是其次,最主要的就是男人肯幹對你又好。那趙豐年家裏是好,可誰能保證他們家一輩子富貴,他爹娘不早晚有老的一天?你現在又不喜歡幹活,到時候你倆要怎麽生活?”

“這些您就不用操心了,您好好操心您自己的婆家就行。”俞向好對苗金蘭簡直無語,以前原女主不樂意的時候不見她為閨女說句話,現在三房來搶了她居然勸她讓她放棄了,“您嫁給爹,他對您倒是好,可有用嗎?爹聽他娘的,他娘又不是好東西,您的日子過的舒坦了嗎?您和爹都是能幹的人,以前我也很能幹。若是一家四口住一塊咱們絕對過的舒舒服服的,就因為婆家不好,您和爹帶着我和向南都沒好日子過。所以我覺得男人聽話就好,重要的是婆家得好,不然再走您的老路我直接上吊得了。”

她說完這話就見苗金蘭的臉都白了一分,眼眶也微微發紅,“向好……娘也是為了你好。找個老實本分的不比趙豐年這個懶漢強啊。”

俞向好嗤笑,“我不樂意。我現在就看上趙豐年了,我就要嫁給她了。俞向蘭要是想搶盡管來,只要她能搶去,那也是她的本事,我看上的男人讓我讓出去,門都沒有。”

說着她突然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苗金蘭,“知道的說您是我娘,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俞向蘭的娘呢。從小到大我都是受欺負的那個,娘從未替我說句話,我和俞向蘭打架您都是讓我讓着她,說她是妹妹。可憑什麽做姐姐的就得讓着妹妹,她小我一歲,不是小我十歲,更何況我還不是俞家的人呢,她也沒把我當成過姐姐。您要是心疼她就幫她一起來搶好了,我一點都不介意。”

說完這話俞向好也不看苗金蘭臉色多麽難看,摔上門往堂屋去了。

屋裏傳出苗金蘭嗚嗚的嗚咽聲,俞向好雙手微微顫抖。

她是生氣的,因為原女主的經歷雖然與她不同可也有相似之處,都是對家人盡心盡力卻得不到好下場。

上一世的爹娘在她小的時候是很疼她的,可從她入宮那天起,她在家裏人心中就只剩下了利用,她為了家人進了宮。為了家人努力往上爬,可到頭來換來的是什麽?

是背叛!

重新活了一次,爹娘倒是都是小民,可親娘懦弱不肯護着她,爹又是後爹,很多事不想管。

現在還勸她放棄。

門都沒有。

俞向好抹了把不存在的辛酸淚往正屋去了,苗金蘭卻自始至終沒過去吃飯。

俞先進只瞥了她一眼也沒多問,俞老太想借題發揮想把趙家給的東西要過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次數多了她有些放棄了。只不過俞向好吃飯的時候時不時就能接到俞老太的眼刀子,可惜俞向好不動如山根本當看不見。

飯後俞向蘭出去的時候陰沉的看了俞向好一眼,壓低了聲音說,“俞向好你別得意,我會把趙豐年搶過來的。”

俞向好挑了挑眉應了,“好,随便你搶。”

就趙豐年那德性真能被俞向蘭搶去那也是她的能耐。

出了堂屋俞向南追了過來,“姐,我去拿暖瓶給你打熱水好不好?”

“嗯,刷幹淨些,另外給我弄水我要泡腳。”俞向好神色如常道。

俞向南麻溜的去拿暖壺打水了,俞向蘭嗤笑一聲,“狗腿子,真當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還得有人伺候。”

“我樂意啊。”俞向南轉過頭來沖俞向蘭道,“你有本事讓向北也伺候你啊。”

俞向蘭頓時氣的瞪眼,她娘雖然她疼她,可更疼俞向北,要是她敢讓俞向北伺候她,她娘不得打斷她的腿啊。

俞向好慢悠悠的從她身邊走過去,嘆了口氣道,“就可惜有的人啊不光沒有小姐的命,連小姐的身子也沒有啊。”

俞向好氣成鹌鹑,“俞向好!”

俞向好回頭,伸手指着她笑眯眯道,“俞向蘭,你最好給我老實點,不然我不介意讓你過年都出不了門。”

如今已經是臘月初九,再有二十天就過年了,過年的時候村裏人喜歡串親戚,到時候要是臉上頂着巴掌印她還怎麽出門。

俞向蘭覺得臉上的巴掌印更疼了,給俞向好甩下一句走着瞧就氣勢洶洶的回屋去了。

俞向好回去的時候苗金蘭還維持着她走時的樣子坐在炕上,雙眼通紅,連俞先進給帶回來的飯菜都沒吃。說實話俞先進對苗金蘭是真的不錯,只不過這不錯也只是相對的,在親娘面前俞先進就是個慫貨。

也得虧她不是俞家的人,不然她不得被壓制死啊。像現在這樣也好,俞先進起碼不會因為她頂撞俞老太跟她鬧不痛快不是。

俞向好這次帶回來的東西不少,除了暖壺放在屋裏一家人用之外,其他的東西她都收在櫃子裏上了鎖。

到底防誰一家人都清楚。苗金蘭紅着眼睛道,“向好,娘的話你再想想。”

俞向好眉頭一皺,直接打斷她,“不用想。我現在就明确的告訴您,我不同意。您若是想去給俞向蘭當娘您就盡管去,我的親事,您也甭插手。”

苗金蘭捂着嘴又要哭了,俞向好不耐煩道,“您除了哭還會幹啥?嫁進俞家這麽多年了這一家子是什麽東西你看不清楚嗎?她們怎麽對你閨女的你看不見嗎?整天哭哭啼啼,有用嗎,她們哪個真正可憐你了嗎?”

“向好!”俞先進難得瞪了眼,見俞向好倔強的看過去,老實的男人抿了抿嘴,半晌才道,“你別氣你娘,她也不容易。”

俞向好笑了,“她是不容易,但這一切不是我造成的,是你們兩口子造成的,是俞家的鍋,別扣到我頭上。我叫您一聲爹,起碼從小到大我心裏承認的爹只有您一個,但凡您上上心,強硬一些,我們一家子會過成這樣嗎?還有我的娘,都說女人為母則剛,您剛了嗎?您只會讓我忍,讓我讓。但這憑什麽?”

“您自己膽小懦弱,請不要将這樣的想法強加到我的身上。”俞向好呵了一聲,“既然你們不争,那也不要阻攔我抗争。這個家除了讓我心寒,我看不到一點的親情。”

她的話如同重錘重重的打在俞先進和苗金蘭心上。

俞先進對俞向好的感情一直很複雜,他雖然知道孩子是無辜的,可每當看着她肖似那人的臉他就忍不住發酸。加上因為俞向好的存在讓俞家丢了臉讓他爹娘不喜,所以這些年他一直是忽視俞向好,忽視他娘和弟妹嫂子們對俞向好的欺負的。

如今這一切讓俞向好原原本本的揭開,俞先進覺得臉火辣辣的疼。

“向好。”俞先進有些難以啓齒,“爹對不起你,但是你娘她……她是真的為了你好的。”

“您和娘的養育之恩我不敢忘,但是,”俞向好諷刺一笑,“這樣的好我要不起。”說着她将腳放進腳盆裏随便洗了洗就上炕睡覺了。

俞先進無奈的嘆了口氣拍了拍苗金蘭的肩膀道,“睡吧,明天還得早起呢。”

苗金蘭長舒了口氣,最後道,“娘是真的覺得趙豐年不是好的,你自己多想想。”

俞向好躺那沒動,“既然知道他不是好的當初為什麽不替我回絕了這親事?早幹嘛去了?”

苗金蘭啞口無言。

“您以前既然沒替我回絕了現在也就不要多話。”俞向好說完将被子一蒙徹底睡了。

苗金蘭愣愣的看着俞向好雙眼濕潤忍不住抽泣起來,俞向南也忍不住道,“娘,您就別管了,我瞅着我那未來姐夫挺好的。”

“你知道啥。”苗金蘭瞪眼,可一點威懾力也沒有,“那人名聲不好,還是個好吃懶做的,以後你姐日子咋過。”

俞向南翻個白眼不說話了,他覺得就她姐現在的性子就算嫁過去也吃不了虧,他娘的擔心簡直是多餘的。

倆孩子都睡了,俞先進甕聲甕氣道,“向好樂意你就別管了。”

苗金蘭道:“不是你親閨女你當然不關心了。”

“你!”俞先進氣的直瞪眼,“随你怎麽想。”也去睡覺了。

苗金蘭什麽時候睡的俞向好不知道,反正萬事她不管,只想好好養着挨到明年結婚就成。

至于三房裏,俞向蘭哭哭啼啼一下午了,晚上又繼續哭,錢玉環被她哭的心煩,氣惱道,“你說你咋這麽沒用,不就是個男人嗎,你咋就籠絡不住,你哪裏比俞向好差了,機會給你了你還不好好珍惜。”

俞向蘭:“我也想啊,可趙豐年那人多混不吝娘您知道嗎,說話可難聽了。”

“難聽怕啥,外頭又沒人,你直接往他懷裏鑽,他還能真把你推出去?實在不行你就扯開衣服喊非禮說他耍流氓,看他不娶你。”錢玉環恨鐵不成鋼絮絮叨叨給俞向蘭支招。

俞向蘭好歹也是個小姑娘,被她娘說的面紅耳赤目瞪口呆,“娘,您咋懂這麽多啊,這、這多不好意思啊。”

錢玉環:“……”

一旁一直聽着直點頭的俞先民也一愣,“對啊,玉環,你咋知道的?”兩人在炕上辦事兒的時候也是中規中矩,他實在好奇他媳婦咋知道這些的。

錢玉環一滞,突然就想起俞向好之前提醒她的事,俞向好會不會再拿陳大柱的事兒要挾她?

一想到這個可能錢玉環就吓得一身冷汗,突然連教閨女怎麽搶趙豐年都沒興趣了。

“這事兒不還是為了給你找個好婆家?”錢玉環突然想到好的借口,“你娘我為了這事兒想了好久,不然你以為娘為啥會懂這些?”

俞向蘭眨眨眼哦了一聲,“娘對我真好。”

錢玉環嗯了一聲,“睡吧,明天再說,大不了娘帶你直接去找李秀芬,等她認了你趙豐年肯定就娶你了。”

雖然現在提倡自由戀愛,可當初定下婚事的不就是李秀芬,只要能搞定李秀芬那這婚事肯定能行。但是恐怕以後得避着俞向好了,只要她看不見咋說她不承認就得了,至于陳大柱那事兒,她十分确定俞向好沒見過,只要以後她不和陳大柱來往想她俞向好也抓不住把柄。

聽她這麽說俞向蘭眼前一亮,“娘,這能行?”

錢玉環心中的石頭放下不由一笑,“咋不行。”

随後一家人歡歡喜喜睡下暫時忘了這一天來發生的不快。

至于堂屋裏俞老太翻來覆去睡不着,旁邊的俞老頭喊聲震天,吵的俞老太更加睡不着了,她推了推俞老頭道,“老頭子,我最近琢磨着俞向好不會是被鬼附身了吧,咋這麽邪門呢,以前多老實的人啊,現在咋就成這樣了,要不找個人給叫叫魂?”

她話一落俞老頭鼾聲一頓直接坐了起來,他瞪着俞老太呵斥道,“胡說八道個啥,這年頭誰敢說這個?不要命了嗎?你們以前那麽欺負她還不興人家不想忍着了,我瞅着那孩子挺好,就你們幾個娘們兒整天鬧東鬧西的不消停。”

俞老頭罕見的發威了把俞老太驚訝的半晌合不攏嘴,“老頭子,你這是在埋怨我?”

俞老頭頓時慫了,語氣也沒那麽嚣張了,“我沒有……”

“沒有?”俞老太聲淚俱下的控訴,“我嫁到你們家幾十年早些年戰亂的時候養着一屋子孩子伺候你老娘,現在日子好了你嫌棄我了?我為了啥?那丫頭是咱家的種嗎?你為個野種罵我?”

“我不是……”

俞老頭氣勢越來越弱,根本說不下去了。

可俞老太怎麽可能輕易饒了這老東西,嘟嘟囔囔又哭又鬧,直到俞老頭裝死睡過去俞老太這才停下。

眼瞅着就要過年,剝玉米的工作也暫時停了,大隊那邊也把工分算了算,該發錢的發錢。

這時候大隊裏養的豬也要交公豬了,得益于老俞家二房兩口子和原女主太能幹,村裏的豬養的肥肥的,交了公豬後還剩下兩頭,大榆樹村裏也能分上肉了。

一年到頭村裏人能吃豬肉的機會就不多,這分豬肉的時候村裏到處喜氣洋洋的。俞向好不出門,可也看到俞老太滿臉喜色,家裏的孩子大人都高高興興的。

俞老太大手一揮,“領了豬肉下午就炖肉吃。”

最後老俞家因為喂豬的原因多分了一斤肉,可把俞老太高興壞了并說明年還得繼續去喂豬。

俞向好撇撇嘴,喂吧,反正她是不幹的。可過了年春耕的時候咋辦,大家夥都下地幹活可她不想幹啊,到時候那豈不是就露餡了?

這事兒得細細琢磨才行,反正下地是不能的,嫁人之前怎麽也得把自己養的白白嫩嫩的。

到了中午俞老太領着俞向南和俞向北去将豬肉領了回來,而在縣城念高中的俞向西也回來了。

要說俞老太對俞向好雖然很不好,但對俞家的子孫卻很疼愛,她最喜歡的就是大房的倆孫子,覺得倆孫子出息,老大俞向東學習好中專畢業直接分配工作在工廠當工人,老二俞向西今年十五在縣城念高一聽說學習成績也很好。

剩下的兩個孫子俞向南因為學習不好初中畢業就退學下地掙工分了,三房的俞向北今年十三才上初中。至于孫女,加上俞向好一共三個,俞老太稀罕俞向蘭,不喜歡俞向好,對俞向菊則是和錢玉環一樣忽視。

所以俞向西一回來就受到俞老太的真心疼愛噓寒問暖,而且還為了顯示對俞向西的疼愛大手一揮直接切了一斤肉出來,“白菜炖一鍋再炒個蒜苗吃吃。”

老俞家上上下下一聽這話頓時高興的像過年。

俞向好喝了一碗麥乳精聽着俞向南手舞足蹈的說殺豬的場景淡淡道,“瞧你這點出息,吃點肉就高興成這樣了,就以咱們在家的地位你覺得你能吃幾口?”

別說,俞向好這盆冷水潑的恰到好處,俞向南的心一下子就涼了。是啊,以他奶偏心眼那樣兒,肯定沒他幾塊肉吃,到時候指不定都夾俞向西碗裏去了。

俞向好從櫃子裏拿出一把奶糖,“拿去吃吧。”

俞向南頓時感動的不行,“姐,還是你對我好。”

“那是,誰讓咱倆是一個娘生的呢。”俞向好喝了麥乳精肚子裏舒服多了,“一點肉算啥,你想想我那三個大姑姐,哪個不是有出息的,昨天我去的時候對我可好了,還給我買了擦臉油,你只要聽話以後姐肯定忘不了你。”

因為這個緣故俞向南對俞向好當真是言聽計從,俞老太叫他出去跑腿的時候他都直接裝聾作啞了,晚上吃飯的時候還非常大方的分了俞向好一塊肉。

當然若是忽略俞向西碗裏的肉,她還是挺高興的,她看了眼飯盆裏翻的亂七八糟的菜有些吃不下去了,真是太糟心了。不行就早點結婚,反正這年頭先結婚再領證的多的事,大不了等到了年齡再同房呗,再在俞家住下去她可真的受不了了。

晚飯後俞向西在二房門口叫住俞向好,他嘆了口氣道,“姐,你受委屈了。”

俞向好看着眼前的俞向西挑了挑眉,“好說。”

“那個……”俞向西有些難以啓齒。

俞向好回想了下,原女主這個名義上的二堂哥對她是不一樣的,在原書中俞向西和俞向東兩個對俞向好還不錯,對她也算照顧,可兩兄弟平時并不在家,對俞向好的遭遇同情居多并不能做什麽。等俞向好嫁了人,生活落魄的時候,兄弟倆也偷偷的接濟過她,說實話在女主短暫的人生中算是兩個好人了。

俞向西兄弟倆肯同情她也是因為她身世可憐在家又備受欺負,可當他回來聽到他娘和他奶的話後也是驚呆了。要不是這年頭不信鬼怪,他也覺得他這堂妹被人換了。前後差別也太大了。

尤其以前的俞向好低眉順眼一副受氣包的模樣,現在的俞向好在飯桌上那是想吃啥就吃啥,他奶即便生氣都不阻攔了,那眼神那氣勢,讓他直接不敢相信這是一個人。

“就是,姐,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俞向西撓撓頭道,“奶和我娘她們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俞向好搖搖頭,“沒有。”現在俞家敢和她對着幹的大概就俞向蘭和錢玉環了,但她們這點伎倆并不算欺負她的。

俞向西他娘黃二妹擅長背後說壞話挑唆關系,輕易不會和她正面對上。至于俞老太現如今就怕婚事不成還得把彩禮錢拿出來,現在對她可以說非常忍讓了。

“那你為什麽……變化這麽多?”俞向西疑惑問道,接着又笑了,“不過這樣也好,太老實了受欺負。”

“俞向西!”

倆人正說着大房那邊黃二妹喊他了,俞向西飛快的說,“我聽說你定親了,趙豐年我知道,就是個懶貨不是個好的。”

俞向好又一次聽見旁人說趙豐年的壞話,她突然有些不高興了,好歹是她盤裏的菜了,咋能一直讓人說,她皺眉道,“趙豐年對我很好,你以後別說他。”

俞向西驚訝,“可是……”

俞向好笑了笑,“你娘叫你了。我不會有事。”

俞向西應了一聲回屋去了迎接他的便是黃二妹的警告,“我早說過了以後離那野種遠一點。”

“娘,那是我姐啊,既然養在咱家那就是咱家的人了。”俞向西無奈解釋道,“娘您別說了,這話讓哥知道了又得說你。”

俞向東為人正派性格也有些冷,對他娘的所作所為看不過眼,回來幾次說幾次,黃二妹嘴角抽了抽,想她一個做娘的還被兒子管住了,頓時有些不喜。

“總之你給我消停點。”

俞向西自然不會惹麻煩,可錢玉環卻打算避開俞向好帶俞向蘭親自去一趟紅旗公社見見李秀芬,好讓李秀芬知道俞向好是多麽的可惡,錯過她閨女是多麽愚蠢的事。

俞向菊照常來通風報信,俞向好笑眯眯道,“我知道了,多謝你了小菊。”

俞向菊搖了搖頭,“我姐和我娘做的不對。”

俞向好擺擺手道,“她們是不對,但有人會教她們做人的。”

俞向菊一臉懵,“啊?”

“等着就是了。”俞向好開心的吃着奶糖吃着花生小日子過的不要太快活,她未來婆婆可是婦聯主任啊,最擅長的就是收拾極品女人了。

于是等過了幾天錢玉環娘倆臉上的傷口好利索的時候娘倆果真趁着俞向好不注意出了門往紅旗公社去了。

因為前幾天俞向蘭跟着俞向好倆人去縣城企圖勾引未來姐夫這事兒,村裏好些人都等着看俞向蘭的笑話,娘倆出門的時候不免被人指指點點。錢玉環還好,聽見有人亂說就上前跟人對罵,可俞向蘭臉皮薄,被人說了幾次連門都不肯出了。

尤其俞先民和俞向北出門的時候也被人說嘴,男人更好面子,回來就把俞向蘭給罵了一頓。

當然俞先民也知道這婚事多好,所以他不是罵自家閨女不要臉,而是覺得自己閨女沒本事,連個男人都搶不來。

這也促使俞向蘭和錢玉環母女迫切希望将這婚事趕緊搶到手。等婚事到了手好處到了他們家,管外頭那些人說什麽呢,到那時那都是眼紅他們的,俞向好也沒轍,得意的還是她們。

娘倆出門的時候還在路上對了對說辭,總之不顧一切抹黑俞向好,全力誇贊俞向蘭。

只可惜俞向蘭和錢玉環注定不會有好結果,李秀芬前幾天的時候就聽趙豐年抱怨了俞向好堂妹的不要臉,現在不要臉的堂妹真的上門了,李秀芬作為婦聯主任自然不會饒了這娘倆。

此刻李秀芬正在公社大院裏和錢玉環還有俞向蘭相對而視,“我都不好意思說你們。”

錢玉環讪笑道,“李主任,你看這是我閨女叫俞向蘭,當日您也蹭見過。我們今日也不想來,只是結親不是結仇,實在是我那侄女向好實在過分,我這做三嬸的也是擔心真嫁給了趙家給趙家抹了黑,所以……”

“所以你想讓我們家去退親?”李秀芬驚訝道,“這是你個做嬸嬸的該做的?還是你們俞家嫌棄我們趙家,或者說嫌棄我家豐年懶?”

“不不不。”錢玉環被她說的額頭上出了冷汗,她急忙解釋道,“就是,我們怎麽可能嫌棄趙家,就是我們家向好她……”

李秀芬擡手打斷她然後瞥了眼俞向蘭道,“你該不會說俞向好配不上我家豐年,然後讓我多看看你家閨女吧。”

錢玉環頓時眼前一亮,急忙點頭,接着又不好意思道,“我也不是這意思……”

李秀芬點了點頭,“不是這意思更好,不是我說,你這閨女比向好可差遠了啊。”

錢玉環臉上讨好的笑容僵住了,原本做着羞澀狀的俞向蘭也呆住了,好在她低垂着頭讓人看不見臉色,否則旁人肯定能看出她臉色的漲紅了。

李秀芬皺眉道,“雖然我不是你們公社的婦聯主任,但就你們母女的做派我非得和你們公社的主任唠叨唠叨不可。你們這是什麽行為?明明收了我家彩禮錢給倆孩子訂了親,現在居然還想臨時換人。你知道這是什麽行為嗎?這是典型的挖社會主義牆角的行為,這種想法擱前幾天都得把你閨女拉去□□搞破鞋。”

“李主任!”錢玉環吓的臉都白了,俞向蘭也吓得搖搖欲墜,“我們……我們……”她很想說她沒這樣的打算,可她話說的直白想收回都不成了。

李秀芬懶得搭理她們,她擺擺手道,“行了你們回去吧,別再為難向好了,再聽她說你們欺負她,我就找你們婦聯主任去,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錢玉環一臉的生無可戀不敢相信,而俞向蘭則出了鎮上就哭了起來。她們娘倆自認為這事兒到了李秀芬跟前十有**能成,可誰知道居然被李秀芬這麽教訓了一頓。

娘倆帶着勃勃野心出來的,回來的時候如霜打的茄子。路上遇見有人問她們去哪了,也只是讪讪的說兩句就趕緊回家了。

對娘倆的行蹤俞老太是知曉的,在她們出門的時候還特意囑咐她們買點禮品帶去,哪成想娘倆回來了,神色卻不對。俞老太将她們叫到屋裏問,“怎麽樣了?”

別怪俞老太為啥支持,因為趙豐年不管娶的是哪個孫女那一百塊錢彩禮錢都是她的。要是俞向蘭真的成功了,那以後她也不用慣着俞向好那死丫頭了。趙家不管是逢年過節還是平常給的好東西不都得給她統一分配?哪像現在俞向好把東西都收着,她眼巴巴的看着都得不到一點東西,氣都氣死她了。

她滿指望俞向蘭能成功,到時候她非得好好教訓那死丫頭不可。

所以錢玉環娘倆出門的時候她是充滿了期待的,俞老太看到俞向蘭紅腫的眼睛時心裏就咯噔一聲有種不好的預感。但話沒說出來就有希望,便眼巴巴的看着錢玉環,想從她口中聽到不一樣的話。

“娘。”錢玉環眼眶都紅了,“我今兒特意讓向蘭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是為了在李秀芬跟前留個好印象,可那李秀芬油鹽不吃,不光把我們批評了一頓還說我們要是再欺負俞向好,她就找咱們公社婦聯主任主持公道去。”

“啥?”俞老太頓時驚的瞪大眼睛,“咱們欺負那死丫頭?我欺負她了嗎?我養大她容易嗎,現在倒是會去趙家跟前說咱們壞話了,她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哎呦,這日子可真是沒法過了,沒良心啊,我就說養個白眼狼。不光在家作威作福還在外頭敗壞我們的名聲,可了不得了,咋養個畜生喲。”

俞老太捶胸頓足覺得委屈極了,分分鐘把自己裝飾成了一個費心竭力養大一個孩子結果被孩子反咬一口的大善人。

錢玉環嘆氣道,“娘,這事兒恐怕不成了。”

“等過了年再說,不行就把親事給拖着,反正戶口本在我這裏,我不給拿看他們怎麽登記結婚。”俞老太得意道,“我就看看她還敢自己嫁出去不成。”

錢玉環卻不這麽樂觀,她這婆婆在家裏挺厲害,在村裏也厲害,當日趙家來說親的時候還不是巴結人家好話說着一堆?

打錢玉環進了堂屋,俞向好就知道了,不過看錢玉環娘倆的臉色就知道不容樂觀。

俞向好對這也不關心,眼下她看着眼前的布料和棉花有些犯愁,她先前想的好可以讓苗金蘭給做。可這幾日她和苗金蘭幾乎一句話也不說,她也不好讓苗金蘭給做啊。

正犯愁着她唯一的朋友向麗麗來了,俞向好歡喜道,“麗麗你可來了,你不來我這衣服卡咋做啊。”

向麗麗臉上的笑一僵,驚恐道,“你想讓我給你做衣裳?”

俞向好點點頭,“是啊,我不會啊。”

向麗麗大驚,“我記得你會點啊。咋又不會了?可我也不怎麽會啊。”

俞向好咳了一聲,“這不處對象了嗎想做的好看些。”

“呀,你真打算嫁給趙豐年了?他的名聲可不好啊。”向麗麗滿眼的擔心,“萬一你倆以後日子不好過咋辦。”

俞向好攥緊拳頭說,“豐年哥說了,他以後肯定會努力也勤快起來的。”

向麗麗心疼的說,“那就好,我娘說了,好些男人結婚前不牢靠但是結了婚有了老婆孩子就能幹了。你這麽好以後一定是享福的命。”

外頭苗金蘭打算推門的手一頓,想了想又縮了回去。

晚上的時候苗金蘭道,“我給你做衣裳吧。”

俞向好驚訝道,“您不反對了?”

苗金蘭嘆了口氣道,“你自己主意大,我說了你又不聽。只盼着趙豐年肯努力吧。”

俞向好嗯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肯定會勤快起來的。”

苗金蘭也不吭聲了,把布料那棉花拿過來量了量,“等明天我就給你做。”

已經到了臘月中旬,除了家裏的活計已經沒有其他可以幹的了。第二天一早苗金蘭就給俞向好量了尺寸準備做棉衣棉褲了。

俞向蘭路過門口的時候瞄了一眼嫉妒的眼都紅了,要是當初訂了親的是她,那這些都該是她的才是。俞向好搶了她的好婚事還敢打她實在是不要臉。

屋裏苗金蘭一擡頭就看見了俞向蘭怨毒的眼神,還不等她說話俞向蘭已經的走了。苗金蘭微微皺眉,“向蘭真的去搶趙豐年了?”

俞向好百無聊賴的應了一聲,“搶了,三嬸還帶她去過隔壁鎮上見過我未來婆婆呢。”

苗金蘭穿針引線的手突然一頓,将手指頭紮出一個窟窿來,“你三嬸……真的去了?”

想到苗金蘭以前被錢玉環哄的團團轉,俞向好忍不住道,“是啊,您整日覺得她們對你可好了,可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她們還算計你閨女呢。”

苗金蘭沒吭聲,但心裏微微有些不自在了。這些年她明裏暗裏吃了不少虧,大部分是覺得她虧欠俞家對不起俞家,所以多髒活累活她都幹,錢玉環和黃二妹欺負她,她也只當不知道,可現在她突然覺得為什麽要這樣呢。

她都這樣了,為啥她們還不肯放過她的女兒呢?趙家的婚事她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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